1、死尸失蹤

民國年間，北方某省城有個叫宋萬春的商人，他有一女一子，女兒名叫宋雪，性格剛毅，寧折不彎。這不，宋雪這天和他慪氣，一氣之下，竟然上吊自殺了。

宋萬春痛不欲生，但人死不能復生，只得安排后事。他讓人將女兒放進棺材后，又在棺內放了很多陪葬品，這才讓人封棺。

安排完后，天已經不早了，宋萬春身心俱疲，躺下后，幾乎一夜未眠。天快亮時，忽聽有人邊敲門邊喊：“宋先生，大事不好了，小姐的尸體不見了！”

聽聲音是仆婦王嫂，宋萬春趕緊爬起來，一路小跑著和王嫂來到前院?？匆娕畠旱墓撞纳w大開，棺材內空蕩蕩的。宋萬春倒吸了一口冷氣后，臉色變得煞白無比。

看來有人半夜開棺，偷走了女兒的尸體和陪葬品。偷走陪葬品還說得過去，可偷女兒的尸體干什么？猛地，他腦海中閃過一個不祥的念頭，難道是去配陰婚？想到這里，他氣得哆嗦成一團。

此時，宋萬春在外省讀書的兒子宋寧恰好在家，見姐姐的尸體離奇失蹤，他也感到十分吃驚。他問遍下人，是誰先發(fā)現尸體失蹤的？

王嫂說是她先發(fā)現的，她早晨到棺材前擺放供品、香燭，發(fā)現棺蓋大開，再一看，發(fā)現小姐的尸體不見了，于是立即報告了老爺，宋寧又問是誰打開的大門，這回，沒人吭聲。宋寧又問昨晚是誰關的大門，王嫂說她關的。

宋寧對父親說：“昨晚大門關上后，家里就沒人打開過，看來，是有外人從圍墻進入，到了靈棚開啟棺材，偷金盜尸，然后從大門走人，具體賊人是怎么進來的，我們應先查看一下院墻四周！”

見兒子分析的在理，宋萬春點頭，讓兒子立即照辦。

2、驚人發(fā)現

宋寧帶著家人，沿著院墻內外尋找蛛絲馬跡，尋找到院墻東面時，發(fā)現自家的院墻上竟然搭著個梯子，梯子下還躺著個人，宋寧拔腿跑了過去。來到近前，見那人已然昏迷不醒，地上還有血跡。宋寧見這人是他們家的東鄰居，名叫朱三。他們兩家隔著一個小胡同，遙遙相對。

這朱三平時偷雞摸狗，游手好閑，不干正事，誰都不愿意搭理他。見朱三躺在地上，再看墻頭上搭著的梯子，宋寧什么都明白了。

他摸了摸朱三的鼻息，見朱三鼻息尚存，于是趕緊讓家人抬他去治療。之后，宋寧圍著梯子，眉頭緊鎖，他困惑的是，這朱三是剛搭上梯子就遭到了襲擊，還是偷竊完成后被襲呢？

爬上梯子，他發(fā)現自家圍墻內也有安放梯子的痕跡，他頓時就明白了，看來這小子一定是偷竊回來遭到了暗算。宋寧心中千頭萬緒，諸多謎團一時無法解開。

回到家中，他將剛才發(fā)生的事告訴了父親，宋萬春讓宋寧到警察署找李成。李成在警察署任探員，和宋寧是姑舅兄弟，聽說表姐死后離奇失蹤，不禁大吃一驚。李成隨著宋寧來到姑父家，對姑父姑母進行慰問，又接著了解了一下其他相關情況。

3、突擊審問

朱三經過搶救，醒了過來。李成忙來到診所，剛想進門，恰好碰到表弟宋寧，他問宋寧怎么來了。宋寧說，他聽說朱三剛醒，就趕緊過來看看。李成驚訝地問表弟：“你怎么知道朱三剛醒？”

宋寧說：“我怕你留下的警員不得力，又暗中留下了兩個人，這樣做，一是怕朱三被真正的兇手滅口，另一個就是他一旦蘇醒，我好第一時間知道?！?/p>

李成仿佛第一次見到宋寧似的，向他豎起了大拇指：“你小子不簡單啊，比起我這個警察來，也毫不遜色！”

見警員和宋寧進來，朱三臉色慌亂，想坐起來，但沒成功。

李成說：“朱三，事已至此，希望你好好配合?！崩畛蓡柺钦l打的他？朱三說他也不知道，他偷竊回來，把梯子放到墻外，剛下到一半，就遭到了襲擊，他立即昏了過去。

李成說：“這么說，你確實偷東西了？”朱三點頭。

4、驚心動魄的偷竊

朱三說，事發(fā)當晚，他聽說宋雪上吊死了，棺材內放了很多陪葬品，就打了歪主意。當晚三更，他搬了個梯子，將梯子架在宋家的墻頭上，下了墻頭后，向著停放尸體的前院摸去。

由于宋小姐是少亡，無人守靈，他用隨身的工具打開棺材，盜取了棺材內的陪葬品。見宋小姐手上、脖子上、耳朵上還戴著金銀飾品，他決定統(tǒng)統(tǒng)順走。摘下耳環(huán)后，他一手托起尸體的腰部，一手扶住死者的頭，好讓她抬一抬，以便取下脖子上的項鏈，這時，只聽宋小姐啊了一聲。他猛地松開宋小姐，一步蹦到棺材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問宋小姐是人是鬼。

宋雪說她是人，然后從棺材里站了起來，見是朱三，宋雪呆愣了片刻后，仿佛才想明白這是怎么回事。

她對朱三說：“要不是你來偷竊，今晚我死定了！那些陪葬品你就全部拿走吧！”朱三喜出望外，忙提著陪葬品跑了。誰知剛下到墻外，就遭到了襲擊，陪葬品也被搶走。

聽他說完，李成和宋寧都大驚失色。宋寧驚訝地說：“這么說，我姐沒死！”朱三點點頭，說千真萬確。

李成推測，可能表姐上吊時一時氣結，壓住了一口氣，造成了假死現象，而經過朱三這一扶，竟然緩過氣來。

宋寧問朱三他姐去了哪里？朱三說這他就不知道了。

5、順藤摸瓜

兩人回到宋家，父母一聽，忙問女兒去了哪里？李成說：“現在的情況，只知道我表姐沒死，至于去了哪兒，還需進一步調查?！?/p>

知道女兒沒死，老兩口當即面露喜色。李成說：“現在的疑點有兩個，一是表姐去了哪里？二是誰襲擊的朱三？”

宋寧說：“解鈴還須系鈴人，誰襲擊的朱三，還得去問朱三！”李成驚訝道：“朱三不是說不知道嘛！”

宋寧道：“我姐是下午四點多上吊的，發(fā)現后，我們家忙成一團，見姐姐沒了氣息，才穿衣入棺！前前后后，這事知道的不過幾個人，試問，朱三又是從何處得知的，這個告訴他此事的人，難免不是心懷叵測之人！”

李成點頭稱贊，兩人又去診所，問朱三從哪里聽來的消息。朱三說，是殯葬師王伯告訴他的。

李成立即搜查王伯家，果然在王伯的房子里搜出朱三帶出來的陪葬品。而王伯也對自己做的事供認不諱。

6、神秘捆綁

陪葬品失而復得后，一個孩子來給宋萬春送信，宋萬春打開信封，信紙上面有幾行字：你女兒在我們手上，想讓她活命，將三千大洋于明晚上九時，送到二龍山前的老李樹下，老李樹下有個竹籃，你將錢放在里面，否則，你女兒性命不保……

李成問送信的小孩，是誰讓他送這封信的？小孩說，是一個戴著墨鏡的年輕人讓他送的，報酬是一把糖。

宋萬春問李成接下來該怎么辦。李成說，為了表姐的性命著想，應該先給劫匪大洋，大洋他會親自去送，為穩(wěn)妥起見，再安排其他警員暗中相隨。只要劫匪來拿錢，就立即將其擒獲。

當晚九時，李成拿著大洋，來到二龍山前，找到那棵大樹和竹籃子，他把大洋放入竹籃，然后退在一旁的草叢中，等待劫匪的到來。

李成估計劫匪半夜三更才敢來拿錢，可他沒想到的是，他剛退到草叢中沒多久，就見那個竹籃騰空而起，然后在半空平行移動起來，直到最后，慢慢消失。

李成氣得直跺腳，顯然，自己中了劫匪的圈套！

李成分析，劫匪肯定用細鋼絲拴在那棵大樹上，吊掛在遠處，竹籃子也用細鋼絲繩牽著，上面用吊環(huán)吊在鋼絲上，操縱的人也在遠方。

李成氣呼呼地回到姑母家中，說完事情經過，宋萬春夫婦臉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7、真相

這時，李成問起表姐為什么要上吊自殺，姑母嘆了口氣說：“唉，念了幾天洋書，心大了，非得去投奔什么蘇區(qū)，還讓你姑父籌款，你姑父不同意，這妮子脾氣倔強……”

李成聞言，讓姑母拿出那封劫匪的信，他聞了聞，然后直奔表姐的臥室，很快，他又出來，騎馬直奔表姐工作的省立女子學校。

進學校，值班人告訴他，說宋雪和兩個年輕人走了半天了。李成跨馬直追，出了城門不久，見前方不遠處站著一個年輕人，正是表弟宋寧。

李成勒住馬，氣喘吁吁地問宋寧說：“宋雪姐呢？”

宋寧得意地說：“走了，她和她一個什么同志走了大概半個小時了，騎馬走的，你追不上了！”李成問宋寧是怎么找到表姐的？

宋寧說：“很簡單，我姐要去投奔蘇區(qū)，找父親要錢，父親不答應，她和父親賭氣，差點兒死了，陰差陽錯，她又醒了過來，醒來后，她就去學校了；第二，我聞到了劫匪紙條上淡淡的橘子香水味，這是從國外帶回來的香水，我姐一直很喜歡，她失蹤后，我發(fā)現家中那瓶香水也不見了，據此我推斷，這封信雖不是我姐寫的，但寫完后，我姐一定看過，真正的綁架，綁匪寫的信是不會讓姐看的，更不會染上香水味，這么上下一聯系，我就知道劫匪一定是姐的同伙，所以我趕到學?！?/p>

李成跳下馬，打了表弟一拳：“你小子真行啊，始終快我半步，你為什么不攔住你姐呢？”

宋寧笑著說：“為什么攔她呢？姐一心想干的事，就讓她去干吧。再說了，以后，說不準我也要去呢！”

李成大笑著又搗了宋寧一拳：“你真是人小鬼大！”

兩人同時看向遠方，短暫的對視后，又一起大笑起來……

選自《民間傳奇故事》2016.4上

（段明 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