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劍
在侗鄉(xiāng)平陽街上一處不顯眼的地方,有一幢木質結構的房子,已經很破舊了,但還在開店做生意。店主是一位姓胡的老人,已到了古稀之年,無論是大人還是小孩,都習慣地稱他為“胡公公”。
胡公公經營這個店已有幾十年時間,是平陽街上名副其實的一家老店。
過去胡公公經銷的貨物大都是簸箕、篩子、背簍、籮筐、睡席、飯盒等具有當?shù)靥厣闹窬幹破?,那時生意相當不錯,貨物遠銷他鄉(xiāng),慕名前來進貨的人也不少?,F(xiàn)在胡公公已經不再經銷那些竹編制品,改做糖果、花生、瓜子等小買賣,生意自然已不能與過去相比,但他卻每天照樣開著這個店。
隨著年歲的增長,胡公公的身體明顯一年不如一年,好心人便勸他把店關了,到養(yǎng)老院去安享晚年。胡公公總是那句話:“趁我還能動,等等再說?!贝蠹叶几械胶芤苫螅珵槭裁磳@老店總是割舍不下?
一晃幾年又過去了,胡公公的頭發(fā)已從花白完全變?yōu)殂y絲,身體也是一天不如一天,連原來筆直的腰也漸漸彎曲起來,走路都需要拄拐杖了,但他還是堅持每天早早把店門打開,晚上很晚了才把店門關上。
“胡公公或許真是太念舊了,不然他怎么一直不愿意放棄這個老店?”
“胡公公怎么老是遲遲不愿意關掉這個老店,莫非里面藏著什么秘密?”
“胡公公又不是缺錢的人,都到了這把年紀,身體又不怎么好,為了掙錢,竟連老命都不顧了!”
胡公公越是不愿意關掉老店,人們對他的各種猜測就越多。面對人們對自己的猜測,胡公公總是不以為意,一笑置之,還是一如既往地堅守著自己的店。
不久,胡公公終于感到力不從心。經過再三考慮,他打電話把侄子家仁叫到了店里。
“家仁,你把這500塊錢拿著?!焙挥煞终f地將不同票面的一把錢塞到家仁手里。
“大伯,您這是……”面對胡公公突如其來的舉動,家仁滿臉疑惑,打斷了胡公公的話。
“家仁,你聽我說。”胡公公表情凝重地看著家仁,“這段時間我的身體越來越差了,我總怕哪天突然就走了。所以今天我把你叫到這里來,就是想提前告訴你,讓你有個思想準備,到時也好替我完成一件事,我相信這事你一定能夠做得到?!?/p>
“大伯,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是您老人家交代要辦的,我就一定會千方百計地去想辦法完成。大伯,一家人嘛,辦點事,您怎么還要拿錢呢?您這不是小看侄子嗎?”家仁毫不含糊地把錢往胡公公手里推。
“家仁,你誤會我的意思了?!焙D了頓,說,“是這樣的,多年前,我就想把這店關了,偏偏有個姓吳的老板又來和我訂了一批貨,他把訂金都給了,但是后來他并沒有來和我拿貨。他當時也沒有給我留下什么聯(lián)系方式,我一直無法聯(lián)系上他。我想,他肯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煩才來不了,所以,我就一直繼續(xù)開著這店,希望他哪天回來時,我好把這錢退給他?!?/p>
“哦……”家仁聽了胡公公的解釋,若有所悟,心里暗自在想:多年來,自己和大家一樣,都誤會了大伯。
(發(fā)稿編輯/蘇 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