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玥
“冰雪襟懷,琉璃世界,夜氣清如許”。北國的冬,淡墨輕描都是灰黛,染著朦朧的白,漫攤薄薄的霧。聞得漠北又迎皓雪,便也感嘆造物者無盡的藏。 獨行百余里,駐賞風景,也算是一種難得的奢侈。
而待我緩下腳步,偷得閑暇之余,哪還有瀟瀟簌簌的樹影,哪還有款款盼盼的煙雪?恍然悟得風景之美不在于伏其前,賞的酣暢淋漓;不在于入其中,窺的肆無忌憚。而是不見的想念,不及的神往。當你心中有無盡的意念想要逃離熟悉的居所,遠方便成了你最深愛著的情人。
年初朋友曾誓過騎車去青海,他告訴我自己懷念遠方,就像懷念黑暗,因為從陌生中得到的不是風景,而是自己的本心;他說他喜歡旅游,愛風景,更愛的是遠方自己那個渴望回歸的靈魂。我問他,是如何將靈魂和肉體分割?他告訴我:是一場歡聚后離開的落寞,是一段翹首后的失落,是一瞥間驀然而生的希冀,是一次想往,一次承諾,一次義無反顧。
簡說:“塵世與我奈何?不愛紅塵,卻苦陷于紅塵。只因紅塵中仍然有我摯愛之人,便讓我丟棄了灌養(yǎng)許久的那角佛蓮,在擺渡的中途轉而折返。”
你為了沉重的肉身夜以繼日,現實讓你學著摒棄對一切美好的思索與幻想。你明白了,所以大部分時間選擇埋頭,沉默。為了能保證這種狀態(tài)順利持續(xù),你故意忽視時間在你生命中刻下的一圈圈年輪。久而久之,你似乎覺得找回自己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你似乎忘了自己會衰老,按部就班的用不完整的奮斗畫著生命的圓圈,用循規(guī)蹈矩的執(zhí)著掘著供奉靈魂的殿堂,但是,生命真的是一個圓嗎,那飄零過久的靈魂終究能夠在迷途中歸返么?
我時而沉默,時而喧囂,突兀的會讓身邊的人唏噓,也許我擁有一切愛與希望的天分,只是他們沉睡的喚不回力氣。
世界這么喧鬧又這么安靜。你不知道我孤單了多久,你從我的夢中晃過,夢里,江渚樓臺處,你是凌寒散落的梅花,順流而下,蕩去滿身的塵埃,淡淡的月色下,向遠方而去,滿滿的深邃,濃濃的神秘,自你身上折射而出,滋潤著我干枯已久的心。我把我們的相遇當做是恩賜,垂手拘起,奉在手上頂禮膜拜,我從不承諾堅強,可我仍然選擇走向遠方,因為這已足夠支撐我穿越一切無聲與喧囂,因為在與你觸及的一刻,我早已篤定,我愿這樣一直行走。
(作者單位:天和城實驗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