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教學的文體困境與有效性提升
——基于高校寫作教學實踐的反思

王 巖

(江蘇第二師范學院 文學院，江蘇 南京 210013）

隨筆教學的文體困境與有效性提升
——基于高校寫作教學實踐的反思

王 巖

(江蘇第二師范學院 文學院，江蘇 南京 210013）

作為高校中文系寫作教學重要組成部分的隨筆訓練，其有效性一直偏低，亟需在學理層面上作深入反思。隨筆自身的文體困境是根本原因，對其語言、選材和立意的再認識，有助于準確把握隨筆的特征；隨筆訓練與高考作文之間的結(jié)構(gòu)錯位，則是直接原因。題目觀點化、要求明確化、日常題材趣味化以及情緒認知理論化，可以作為隨筆訓練的實踐導向；這就要求老師在命題、寫作和評閱三方面，均以此為原則，有針對性地予以指導。如此，隨筆訓練的有效性才能獲得真正的提升。

隨筆；寫作學；文體；有效性；過渡性

隨筆訓練一直是中文系學生提高寫作水平的最主要途徑之一，在高校寫作學課堂內(nèi)外均得到廣泛實踐。隨筆在選材、結(jié)構(gòu)、語言上的“隨意”性，為學生最大限度地掙脫各種規(guī)則的束縛，抒發(fā)性靈，貼近生活，提供了一片理想天地。于是，“隨筆化”教學、“隨筆式”寫作等命題，也于近年來被一再討論和實踐，隨筆訓練儼然已成療治各種寫作弊病的“萬能藥”“常用藥”。然而，一個不可否認的事實是，多數(shù)學生在經(jīng)過大量隨筆訓練之后，其寫作能力固然有所提升，但遠未取得預期效果。這有兩種體現(xiàn)，一是平時的隨筆訓練被“隨意”看待，只是一項普通的例行作業(yè)，久之則陷入低水平的重復；二是盡管隨筆訓練亮點不斷、文思順暢，但一寫考場作文卻又束手束腳，生氣全無。隨筆訓練的這一困境已引起不少教師的注意，但在學理層面上反思這一問題的還很少，因此亟需更深入、系統(tǒng)性分析。我們認為，隨筆自身的文體困境，訓練規(guī)則的空泛，以及隨筆訓練和高考作文之間的結(jié)構(gòu)錯位，是造成這一困境的根本原因，也是提升隨筆訓練有效性的邏輯起點。

一、文體困境與隨筆的特征闡釋

作為一種文體，隨筆自身內(nèi)涵的模糊性和外延的不確定性，決定了高校中文系隨筆寫作的困境。正如黃科安教授所言，“由于隨筆本身的靈活多樣，人們對它的理解存在著歧異和不確定性因素。尤其是在廣義散文的范疇之內(nèi)，隨筆與筆記、小品、雜文等都是這一大家族的成員，長相酷似，難分你我?！盵1]的確如此，關于隨筆，至今尚無一個相對明確、公認的定義。而以隨筆、散文、雜文名之的各種文集，更是彼此混雜，難分你我。如果用其他文體來訓練寫作技能呢？我們發(fā)現(xiàn)似乎更不合適。小說、戲劇、詩歌的文體特征過于突出，對學生文學素養(yǎng)的要求極高，不可能普遍訓練。散文的選材則更加廣闊無邊，章法無跡可尋，沒有較明確的規(guī)范供學生遵循。雜文則因其犀利的思想性、復雜的社會性和現(xiàn)實針對性，使心智、閱歷尚未成熟、豐厚的大學生也難以駕馭。如此，介于散文和雜文之間的隨筆確乎成為寫作訓練的不二選擇，隨筆的文體困境也成為老師無法回避的難題。

作為高校中文系教師，筆者無需也無力對隨筆的內(nèi)涵作出闡釋。我們關注的是隨筆如何更好地為學生所理解、運用，如何更密切地與大學生的身心特征、知識學養(yǎng)相結(jié)合，提升隨筆訓練之于寫作教學的有效性。我們認為，這里的關鍵是提煉和概括出隨筆的一些便于學生理解和遵循，便于寫作學教師運用和遵循的文體特征，不再糾纏于隨筆文體內(nèi)涵的爭論，同時又守護學生應有的文體意識。正是基于這一原則，我們將隨筆的文體特征概括為以下三個方面：

首先，語言隨性而又嚴謹有度。語言表達是隨筆區(qū)別于其他文體的最直接特征。散文的語言講求“文”，即文飾、雕琢，雜文則硬朗、銳利。隨筆則無需文氣十足，只要“隨”著作者的情緒、個性、事物的特征“隨物賦形”便可。但這并非意味著不要章法和個性，隨性的語言是在“有話直說”般的爽快中，潛隱著充沛的才思和熱情，其中可以看出作者對語言嚴謹?shù)恼瓶亓?。從結(jié)構(gòu)上看，凡是在隨筆上已成風格的作家，其開頭、主體和結(jié)尾的語言表達，都有各自的規(guī)律可循。比如字數(shù)的掌控，語氣的拿捏，長短句的調(diào)度等，這些都體現(xiàn)出作家對隨筆語言最直接也是最精妙的理解和運用。但我們學生平時所練習的隨筆在此卻常陷入大白話、流水賬式的語言荒原，將隨性誤解為隨便。而語言的無“矩”可循，則進一步導致文章結(jié)構(gòu)的渙散，這正是學生隨筆訓練面臨的突出問題。而多數(shù)教師對隨筆語言外“隨”內(nèi)“謹”的特點，似也缺乏明確的認識，于是，在批閱隨筆時，往往忽略對學生隨筆語言的品評，而直接去評析隨筆的思想內(nèi)涵。

其次，選材豐富而又回歸現(xiàn)實。隨筆訓練的根本目的是讓學生在相對自由的寫作體驗中，保持和強化對現(xiàn)實生活的注意力和敏感性。然而，一個尷尬的現(xiàn)狀是，學生在自由寫作隨筆時的選材并不豐富：要么局限于親人的點滴溫情，要么流于對生活情緒性的自我抒發(fā)。這說明，學生對隨筆文體特征的認識仍是膚淺的，他們認為，這種只是隨意寫來的文章，大概只能觸及上面兩類題材。更何況，這兩類題材是人人皆有，與我們的日常生活最近，那么，用文體形式最自由的隨筆來書寫，似乎理所應當。但事實上，舉凡日常生活中的雞毛蒜皮、人情世故，再到各種社會現(xiàn)象、歷史是非，再到國家大事、人生體悟，均可入隨筆。所以，與高水平的隨筆作家不同，我們學生的隨筆訓練必須要在有意識、有計劃地引導之下，豐富其題材，開闊其視野，才能激發(fā)學生對生活現(xiàn)象全面、深刻的洞察力，使題材真正地豐富起來。當然，選材的豐富絕非僅為了開拓知識面，而是讓學生獲得更多觀察、思考現(xiàn)實生活的角度，現(xiàn)實生活當是隨筆訓練的出發(fā)點和歸宿。

最后，取意日常而又見出趣味。如果說散文偏重于“情”，雜文偏重于“理”，那么，隨筆則融二者于趣味之中，見出“情趣”和“理趣”，合稱“意趣”?！耙狻?，即見出日常事物背后更深刻、豐富的意義；“趣”，則是將意義用機智、幽默的文思表達出來。所以，說理，應是隨筆的本質(zhì)要求，趣味，則是隨筆的外在風格。但在教學實踐中我們發(fā)現(xiàn)，學生的隨筆多在敘事和抒情，只在結(jié)尾處象征性地點一些說理的火花。所以，教師需要引領學生對隨筆本質(zhì)的認識，有根本性的轉(zhuǎn)變。具體而言，隨筆訓練的任務就是，讓學生逐漸擺脫個人情緒化寫作的困擾，跳出對身邊瑣碎細事的重復書寫，進入對生活現(xiàn)象的理性思索。這里不需要嚴密、枯燥的推理，它擅長的是從反諷視角，發(fā)現(xiàn)尋常生活現(xiàn)象背后的矛盾，并將其夸張和放大，在一種幽默的氛圍中獲得某種見識。

二、規(guī)則空泛與隨筆教學的實踐導向

以上我們從語言、選材和風格三方面概括了隨筆的特征，下面則闡述教學中可以采用的一些具體方法，從而為學生的隨筆實踐提供導向。長期以來，我們對隨筆訓練中規(guī)則的認識是模糊、空泛的。“題目自擬、有感而發(fā)、篇幅自由、字數(shù)不限”，這些多年不變的“寫作要求”使隨筆訓練多流于情緒化的“興之所至”。由上文分析可知，隨筆并非隨意可寫，它依然有自己的規(guī)則和特質(zhì)，對這些規(guī)則的把握和遵循才是提升訓練有效性的關鍵?；诖?，筆者根據(jù)自己的教學實踐，提出以下幾種較為具體的指導方法。

其一，題目觀點化?？v覽一些名家隨筆可以發(fā)現(xiàn)，文章的標題多數(shù)就是觀點，而且是用文雅的語言，將觀點準確而深刻地表達出來。整篇隨筆，也是單刀直入，層層論述，輔之以些許敘事和抒情，最終把標題的觀點推演出來。所以，題目觀點化，于作者而言，可以起到提綱挈領、匯聚文氣、減少枝蔓的重要作用。于讀者而言，則可以醒目提神、抓住“文眼”。所以，在教學過程中，對于議論性較強的隨筆，比如針對某一社會現(xiàn)象談自己的看法，應引導學生下筆之前先有自己的觀點，并將其直接呈現(xiàn)在標題中，這樣有利于激發(fā)和延展學生的理性思維。促使學生下筆之前先對事物作透徹地思考，直面最核心的問題。下筆之后，這一已成熟的理性思維將主導文章的思路，從而確保隨筆“論”的特質(zhì)不會在散漫的敘述中消弭。

其二，要求明確化。上文已經(jīng)指出，隨筆在看似隨意的行文內(nèi)部，隱藏著獨特的規(guī)律。論述何種觀點、評述何種現(xiàn)象、表達何種情感，這些都將直接決定文章材料的選擇、結(jié)構(gòu)的設置、思路的安排。對于多數(shù)剛從中學階段過來的學生而言，他們自然不大可能具備這一較復雜的寫作能力。所以，在進入具體寫作之前，老師應該對材料、主題、結(jié)構(gòu)、字數(shù)等方面提出具體要求，讓學生在規(guī)矩內(nèi)自由，而非放任自流。比如在選材上，可以給學生較明確的寫作范圍，比如飲食系列、服飾系列、地域名片系列等，在一段時間內(nèi)針對某一塊進行訓練。再如字數(shù)，最好比正式作文少一些，促使學生在較短小的篇幅內(nèi)，對某一主題做深入思考。這些要求實為刪繁就簡、化虛為實地讓學生獲得具體的、可操作的引導，但同時又保留了隨筆以論為主、夾敘夾議、短小精悍的特征。

其三，日常題材趣味化。隨筆選材廣泛，但對于多數(shù)學生而言，吃穿住行、瓜果菜蔬、蟲魚花鳥、琴棋書畫等方是其不盡的源頭活水。所以，我們應該鼓勵和引導學生多選日?，嵤氯腩}，這些是每個學生都會面對，但又各有體會的，便于比較。見出意趣是寫好日常題材的關鍵。隨筆作家在面對日常生活時，總是努力探尋其背后更深層的意味，既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將日常生活遮蔽、消弭的某些道理揭示出來，從而凸顯某種“機趣”“智趣”，令讀者興味盎然。這便要求老師引導學生凡事從小處著眼，從大處立意，即從人的一個動作、一個神態(tài)、一種習慣中發(fā)掘出一個群體甚至整個社會的某些潛隱的問題。這里可以精選一些名家作品為范例，讓學生反復咀嚼，學習模仿。比如豐子愷的《吃瓜子》，通過對吃瓜子動作、神態(tài)的細致描繪，揭示出國人因耽于“消遣”而“消磨”生命的普遍現(xiàn)象。正是在“小”與“大”的對比、轉(zhuǎn)換中，矛盾被凸顯，意趣油然而生。

其四，情緒認知理論化。我們知道，隨筆的本質(zhì)在于說理，它要將日常生活中普通人在面對各種社會現(xiàn)象時，都會有的情緒性認知，去粗取精、深化升華到一種理論的高度。這自然需要作者有豐富的社會閱歷和敏銳的眼光，也需要有一定的理論修養(yǎng)，但這些對于幾乎整日生活在“象牙塔”中的學生而言，無疑是較難達到的。所以，學生隨筆訓練有效性不高的一個重要原因是，學生對事物的認知缺乏深度，多停留于情緒化的表層。比如，現(xiàn)代文明沖擊下傳統(tǒng)手工藝的沒落命運，是學生們偏愛的題材。但多數(shù)文章只是先敘述現(xiàn)實，再附加一點自己情緒性的喟嘆，很難獲得對這一現(xiàn)象較深刻的認知，這極大影響了隨筆的思想深度。所以，有選擇性地給學生補充一些哲學、社會學、倫理學等方面的理論，是增強學生理論思維水平的必要工作。這些理論要深入淺出，對當下的社會現(xiàn)象具有較強的闡釋效力，從而使學生原初的、情緒性的認知得到升華。

三、結(jié)構(gòu)錯位與隨筆教學的過渡性

我國目前高校中文系的寫作學課程多安排在大學一年級，對于多數(shù)剛從高考作文訓練體制中解放出來的學生而言，他們一時還難以從應試的“高考體”轉(zhuǎn)向較為純粹的文學藝術(shù)實踐，這里面就存在一種結(jié)構(gòu)性的錯位，這是不容忽視的。

作為一套教學體系，高校隨筆訓練與高考作文寫作之間一直存在結(jié)構(gòu)的錯位。質(zhì)言之，大學課堂對隨筆文體的理解和實踐，與高考作文的命題特征、寫作規(guī)律之間，沒有找到一條具有深刻邏輯性，并可以有效貫通彼此教學思路。從高考應試作文訓練到較為純粹的隨筆寫作，本應是一個慢慢積累、漸漸提升、逐步整合自己的語言、技巧、思維的系統(tǒng)化過程。但在結(jié)構(gòu)錯位的現(xiàn)實中，隨筆體與“高考體”之間并無有效“接口”，學生猶疑、迷失在兩種文體的無序輪轉(zhuǎn)中。所謂“高考體”，是對高考作文獨特的寫作規(guī)范、程式的一種頗為尷尬的命名。尷尬，是因為它很難歸入哪一種嚴格意義上的文體，反而由于其獨特的社會性質(zhì)，使其從命題、寫作到評閱都逐漸形成了自己的范式，絕非單純意義上的文學創(chuàng)作。更重要的是，“高考體”對剛進入大學校園學生的寫作思維，無形中造成巨大的束縛，那種程式化的八股寫作，使學生很難真正體悟到文體的豐富多彩與各有所長。所以，大一階段的寫作學課程，既是一個祛除“高考體”束縛的過程，也是一個重新豎立文體意識的過程，意義重大！于是，這也便決定了，高校隨筆寫作教學具有過渡性質(zhì)，它一方面需具有中學階段“高考體”訓練的外在形式，又要有大學階段需要灌注的新內(nèi)容。如何將兩者較好地銜接在一起，是提升高校隨筆教學有效性必須面對的問題，我們認為，可以從以下三個方面努力。

首先，命題方面，從隨意性到科學性。高考作文的命題，至少應具有兩個特征，一是科學性，即遵循寫作規(guī)律，概念準確，表述嚴謹；二是激發(fā)性，即要設置環(huán)扣，在一定難度的壓力下打開思路，但又保持一定的區(qū)分度。[2]命題水平的高低，在很大程度上將決定高考作文考察能否取得理想效果，其重要性顯而易見。然而，進入大學，我們的隨筆訓練則極少在題面的擬制、方向的規(guī)定、材料的選取等方面認真思考其內(nèi)在邏輯，隨筆的題目多是直接針對某一次活動，某一些閱讀材料而確定的，偶然性、隨意性較強。這使學生的隨筆訓練在源頭處，便因缺乏科學性、邏輯性，而陷入一種“自由”寫作狀態(tài)。上文已經(jīng)指出，這種沒有明確規(guī)矩束縛的隨筆訓練，是很難取得預期效果的。我們認為，大學寫作課堂上的隨筆訓練，也需要審慎的命題，不論是材料的選取還是題面的擬定，都應該盡量遵循文藝創(chuàng)作和學科教學的規(guī)律，體現(xiàn)針對性、層次性、科學性與可操作性。所以，我們應該合理借鑒高考作文命題的規(guī)則，進一步強化隨筆訓練的命題意識，探求命題方法，讓學生獲得審題思路的連貫性。

其次，寫作方面，從“淡化文體”到“以體為用”。童慶炳先生指出，“文體是一定的話語秩序所形成的文本形式，它折射出作家獨特的個性特征、感覺方式、體驗方式、思想方式、精神結(jié)構(gòu)，和其他社會歷史、文化精神?！盵3]長期以來，在中學語文教育過程中，文體是被淡化乃至忽略的對象，這無形中使學生失去了把握各類文章寫作方法、規(guī)律和技巧的重要載體。小說、散文、詩歌、戲劇等自有其最適合呈現(xiàn)的內(nèi)容，也各有其獨特的寫作思路。文體意識和文體感的培養(yǎng)，就是引導學生將其對社會生活的各種感覺、觀察和思考，納入一種最宜于將其呈現(xiàn)出來的敘述形式。同樣，文體感的形成過程，也是學生逐漸懂得、運用某一種敘述眼光來觀照社會的過程。即是說，此時學生在面對社會現(xiàn)象時，頭腦中不再白紙一張，紛繁復雜而又充滿偶然性的生活圖景，在學生頭腦中將按照自己的某種理解找到將其敘述出來的邏輯。然而，在“淡化文體”之后的寫作課堂，所謂“議論文”“記敘文”竟然成了供學生選擇的僅有的兩種“文體”了。事實上，“記敘”和“議論”只是兩種敘述方法，如何成“體”呢？但在高考作文寫作中，這兩種“體”正在宰制、扼殺學生的創(chuàng)造力。所以，進入大學之后，我們有責任引導學生在平時的隨筆訓練中，逐步恢復和培養(yǎng)學生的文體感。上文我們初步總結(jié)了隨筆的特征，在具體教學中，不必向?qū)W生直接灌輸，但要在日復一日的訓練中，循序漸進地讓學生認識到隨筆作為一種文體所具有的嚴格規(guī)定性。帶著這種明確的文體意識，學生在正式隨筆訓練中，也將逐漸掙脫兩種“偽文體”的束縛，以清晰的文體思維結(jié)構(gòu)文章，進而真正地進入寫作的天地。

最后，評閱方面，從瀏覽漫評到亮點擢升。對于寫作學教師而言，其評閱學生習作的工作量遠遠超過其他課程的教師，再加上科研等其他方面對時間的擠占，最后用來評閱單篇隨筆的時間則較為有限。老師要在較短時間內(nèi)，對文章的立意、語言、結(jié)構(gòu)等方面的水準作出判斷，其難度可謂不小。然而，由于上述種種原因，多數(shù)學生的隨筆在立意、語言、結(jié)構(gòu)等方面均呈現(xiàn)不同程度地趨同化。于是，能否在隨筆中凸顯若干亮點，便成為能否獲得老師青睞的重要因素。亮點，可以是立意的機警、語言的練達、結(jié)構(gòu)的精巧、細節(jié)的動人、想象的豐富、理解的深刻、人物的飽滿等等，只要具備其中幾個，便可以使文章增色不少。但這些亮點絕非在臨時發(fā)揮所得，而要靠老師在平時隨筆訓練中有意識地去發(fā)現(xiàn)、點播、凸顯，這也是隨筆訓練的重要目標。但我們目前的隨筆評閱，多呈現(xiàn)出瀏覽漫評特征，即每次訓練缺乏明確的目標，對習作多是大而化之地匆匆瀏覽，留下幾句印象式的評語。久之，學生將找不到改進的方向，老師也將疲乏。的確，我們不必苛求學生面面俱到，但應在掌握主要寫作規(guī)范的基礎上，在隨筆中多尋找、培養(yǎng)亮點，使其成為自己的寫作特色。為此，我們認為，大學隨筆可以減少訓練數(shù)量，對一篇文章作多次批改，盡量讓更多學生找到自己的亮點。

以上我們對隨筆的文體特征、大學隨筆訓練規(guī)則及其與高考作文訓練的聯(lián)系與區(qū)別，在學理層面上做了較為深入地分析。其中，文體困境是隨筆訓練有效性偏低的根本原因，各種具體規(guī)則、方法的探尋和實踐，也應建立在對隨筆體和“高考體”的準確認識基礎上。同時，這些規(guī)則和方法也需要在長期的隨筆訓練實踐中去豐富和完善。唯有如此，我們的隨筆訓練才能真正在理論和實踐上獲得其科學性和有效性。

[1]黃科安.“隨筆”文類內(nèi)涵的多樣性和豐富性[J].文藝理論研究,2003(6):36.

[2]辛良.高考作文講評[M].南京:江蘇人民出版社,2013:5-8.

[3]童慶炳.文體與文體的創(chuàng)造[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94:102.

The Trouble in Style and the Improvement of Effectiveness in Essay Teaching—— A Re fl ection on the Teaching of Writing in College

WANG Yan
(Department of Chinese, Jiangsu Second Normal University, Nanjing 210013, China)

The training of essay writing is an important part of Chinese writing teaching in colleges; however, its validity has been on the low side. So, a profound re fl ection on theoretical level about the trouble is essential. Essay has its predicaments in style, this is the root cause. The rethinking of the language, material selection, and idea is conducive to grasp the characteristics of essay. The structural dislocation between the essay writing training and the composition of college entrance examination is the direct reason of the trouble. The practical guidance to the essay writing training may include the clear idea in subject, the explicitness in requirement, the interesting daily material and the theorization of emotional cognition. So, the teachers should guide the students with concrete targets in thesis, writing and reviewing. By this way, the effectiveness of essay writing training could be improved practically.

essay; writing; style; effective; transition

G642.0

A

2095-3763(2017)-0124-05

10.16729/j.cnki.jhnun.2017.02.018

2017-04-05

王巖（1987- ），男，江蘇宿遷人，江蘇第二師范學院文學院講師，南京師范大學文學博士，研究方向為為文藝美學、文學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