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曉旭
摘要:隨著城市化進程的高速發(fā)展,繁榮景象的背后隱藏著一系列嚴重的社會問題。“90后”作家王蘇辛用自己獨特的表達方式,在短篇小說《白夜照相館》中將這些問題徹底的展露在我們眼前。
關(guān)鍵詞:王蘇辛;社會問題
正如季紅真先生所言,“80后”作家不必經(jīng)歷政治歷史的現(xiàn)實規(guī)訓(xùn),不必在成年之際重返青春的躁動,借助社會政治思潮來完成精神懷疑的表述,也不必寄予于外在的思想革命講述成熟的過程,他們是幸運的一代。[1]相比較而言,“90”后作家擁有更加寬松的寫作環(huán)境和更加自由的表達方式。隨著城市化進程的高速發(fā)展,整個社會表面上呈現(xiàn)出一片繁榮的景象,但是,在那不為人知的角落里,還隱藏著一系列嚴重的社會問題。“90后”作家王蘇辛用自己獨特的方式,在短篇小說《白夜照相館》中將這些問題徹底的展露在我們眼前。
從小說的題目看,“白”“夜”照相館似乎略顯矛盾,照相館這個詞非常明確地告訴我們故事主要發(fā)生的地點,那白夜呢?我們所熟悉的照相館都是白天開門營業(yè),而小說中的照相館卻大不相同,它白天營業(yè)僅僅拍一些全家福,而晚上七點之后才進入真正的工作時間,主要給到“驛城”的移民拍虛假的照片,偽造移民的過去。照相的本身是記錄過去,尤其是黑白照片、毛邊照片以及所有的舊照片更是過去生活的載體。來白夜照相館的移民都是為了偽造過去,以便更好地適應(yīng)現(xiàn)在的都市生活。他們編造自己的成長經(jīng)歷,編造自己的生活背景,偽造自己的親戚朋友,甚至想李朗朗那樣,拍完照片后,喝醉酒、換掉手機號碼,撕毀從前的照片,只期望在這個移民城市開啟全新的人生。他們費盡心機隱藏自己的過去,制造一個假的身份,只是為了獲得更公平的競爭條件,能夠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就像小說中說的那樣;“一切記憶的虛造知識為了符合現(xiàn)在?!彼裕械囊泼駷榱俗非笞约合胍纳?,不惜一切的帶著鐐銬舞蹈,終日以假面具偽裝自己,產(chǎn)生了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危機。
小說中所有人都充滿著神秘的色彩。移民從各地涌來,沒有人知道他們的來歷,就連白夜照相館里的趙銘和余聲也同樣的來歷不明,只知道“趙銘是第一代白夜照相館大師傅的弟子,余聲在他后面來,大師傅一開始不收她,思慮良久,最終還是收了。他們以前做什么,驛城沒有人知道,不過他們現(xiàn)在做什么,驛城人也不是都知道?!庇嗦暫挖w銘一起生活了九年卻沒有在一起。除余聲和趙銘外,李朗朗等這些移民更加令人難以琢磨,他們來白夜照相館拍舊照片,就是為了掩蓋過去,在新的城市擁有新的身份,開始新的生活,李朗朗在拍攝舊照片后,就去酒吧喝酒,第二天早上從酒吧出來用“她的右手在口袋里摸了一會兒,才從那團卷著的衛(wèi)生紙里扒出一張陳舊的一寸照。這照片中人齊耳短發(fā)、厚劉海兒,看不出性別——這是過去的她。李瑯瑯把它拿起來,擺在紅綠燈的方向看了幾眼。接著,撕成了四半,丟進了身后的垃圾箱。接著,她插上新手機卡,編輯了一條短信:我們完了。然后她把手機卡丟掉,把手機格式化,又插了一張卡,發(fā)了一條微信:下個月見一面吧?!彼拥糇约旱膹那罢鎸嵉呐f照片和手機卡,換上一張新卡,這一系列動作都表現(xiàn)出李朗朗對新生活的渴望。小說中,不論是余聲、趙銘,還是李朗朗、張一鳴,他們都不是個人的代表,他們是整個社會一類人即移民的代表,他們沒有固定的家,心靈沒有可以??康母蹫?,有的只是無盡的漂泊無依。
正由于移民的漂泊感引發(fā)了另一個嚴重的社會問題,就是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危機?!绑A城”的移民都不愿讓人知道自己的“秘密”,與人相處也帶著幾分冷漠,“有時候,余聲只有在菜市場,才覺得這座城市是擁擠的。其余時候,路上塞滿了人,他們和他們之間毫無關(guān)系,像兩個可以隨意交匯的點”在這樣一個互相不信任的時代,每個人的內(nèi)心也都充斥著無盡的空虛和寂寞,李朗朗剛和劉一鳴見面,就向劉一鳴提出“那我們下個月三號結(jié)婚”和“你的照片,我也要看”這樣的要求,由此可見,在信任危機嚴重的今天,每個人都渴望為他們空虛寂寞的心靈尋找一個歸宿。
王蘇辛當(dāng)下的大環(huán)境出發(fā),用敏銳的眼光及時發(fā)現(xiàn)社會問題,并試圖提出解決問題的方法,所以,在小說的結(jié)尾處作者故意設(shè)計了一場火災(zāi),想讓“驛城”的移民們在災(zāi)難中得以解脫,但結(jié)果似乎不如人愿,移民不過是轉(zhuǎn)移到了新的城市,開始了和原來一樣的“新”的生活。面對如此嚴重的社會問題,作家似乎也顯得無能為力。
參考文獻:
[1]季紅真.從反叛到皈依——論“80后”寫作的成人禮模式[J].文藝爭鳴,2010,15:12-28.
[2]金理,吳天舟. 文學(xué)從“我”開始,也該由“我”向前:王蘇辛小說印象[J]. 芙蓉,2016(01):162-1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