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日格圖
據(jù)說,話劇《驢得水》自2012年在北京首演之后就開始出名,曾經(jīng)一票難求。一部舞臺劇的火爆,自然會引來一種更通俗的表現(xiàn)形式,因此,它從劇場走向銀幕就成了必然。加之“開心麻花”從上一部電影《夏洛特煩惱》賺了14億,《驢得水》早就躍躍欲試了。如果說上一部作品《夏洛特煩惱》里玩的是情懷,那么在這部《驢得水》里玩得就是黑色幽默和諷刺了。
諷刺的針能扎多深,取決于扎在哪里。《驢得水》的時間節(jié)點選擇了1942年,地點選擇了一個可以忽略其名字的小地方。為了集中展示知識分子的表情集錦,他們把舞臺安排在一所擁有5位知識分子的小學里。學校已放暑假,那里成了他們5個人的專屬舞臺?;恼Q不經(jīng)的年代和天高皇帝遠的大西北某小學,更能體現(xiàn)電影中的喜劇因子。電影開始時一切還都只是一個笑話:小學足夠偏遠,吃水不大方便,所以需要一頭驢來運水,教育管理部門自然不會同意這個請求,所以那些教師們用“呂得水”這個名字謊報了一個教師名額,用來吃空餉。如果沒有那次檢查,一切都顯得那么完美。為了應付上級的檢查,知識分子們以謊圓謊,導致謊言越來越大,一股黑色幽默帶著反諷的意味開始燃燒起來。當特派員拿出一把手槍時,電影中的人性突然有了大轉(zhuǎn)折,知識分子膽小怕事、小肚雞腸的本性表露無遺。笨拙的鐵匠搖身一變成為“知識分子”的荒誕一幕,也讓我們看到了教育站到人性對立面之后的丑惡與陰險。
不管觀眾笑得有多夸張,《驢得水》終歸還是一部悲劇。喜劇的形式,不過是為了便利的商業(yè)宣傳而已。電影海報中的“講個笑話,你可別哭”就已告訴我們這部電影的性質(zhì)。如果說張一曼那句“讓我來睡服他”是一個經(jīng)典的笑料,那么當她的情感底線破碎之后像流星般隕落的結(jié)局就是電影的悲劇核心。這樣的核心,不會像一杯烈酒,你喝下幾口便可以賣醉,而是像一根扎到內(nèi)心深處的刺,在某一時刻會讓你疼痛不已。據(jù)說任素汐為了演這一角色扇了自己1500多個耳光,它喚醒了觀眾對女性的憐憫之心和出淤泥而不染的信心。電影的最后,犧牲掉兩個女人之后,3個男人還在原地大談理想的鏡頭讓人覺得實在好笑。從箱子里滾落的彩色跳跳球似乎告訴我們,五顏六色的夢想,此刻已成了幻影。最悲的悲劇,是前方?jīng)]有了夢。
話劇和電影是兩種不同類型的藝術,因為是話劇《驢得水》的原班人馬,所以電影里多少還有喜劇沖突太過夸張、演員的表演過于聲嘶力竭等小瑕疵。盡管如此,因為在諷刺和臺詞上的長足進步,我們不得不說電影《驢得水》是2016年度的電影界良心。拒絕隔靴搔癢,是它最棒的品質(zh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