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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歸“母親的話語”
      ——論《地海傳奇》六部曲中的女性書寫

      2017-04-13 06:01:45
      關(guān)鍵詞:蒂娜巫師女巫

      阮 婧

      (紹興文理學(xué)院 元培學(xué)院,浙江 紹興312000)

      回歸“母親的話語”
      ——論《地海傳奇》六部曲中的女性書寫

      阮 婧

      (紹興文理學(xué)院 元培學(xué)院,浙江 紹興312000)

      娥蘇拉·勒瑰恩(1929- )是美國當(dāng)代文壇享有盛譽的女性作家。她的奇幻文學(xué)巨著《地海傳奇》六部曲體現(xiàn)了對于女性生存狀況、兩性關(guān)系以及女性話語的思考。在《地海傳奇》六部曲創(chuàng)作的30年間,伴隨著勒瑰恩女性主義思想的日趨成熟,小說所構(gòu)建的奇幻世界地海也經(jīng)歷了顛覆與重構(gòu)。文章從女性話語的構(gòu)建、地海歷史的改寫以及性別的超越三個方面,探討勒瑰恩在《地海傳奇》六部曲中對于“母親的話語”的探尋及其女性書寫的嘗試。

      母親的話語;女性書寫;娥蘇拉·勒瑰恩;《地海傳奇》

      一、引言

      20世紀60年代掀起的女性主義第二次浪潮將婦女運動推向了新的高度,大批的西方女性學(xué)者積極而大膽地參與到了對不同語境下婦女處境、地位、權(quán)力和身份的研究與探討中。在文學(xué)領(lǐng)域,一些女性作家通過虛幻世界的構(gòu)建詮釋了女性主義烏托邦的愿景。而娥蘇拉·勒瑰恩就是這群女作家中頗富才華和創(chuàng)造力的代表。游走于現(xiàn)實和虛幻之間,勒瑰恩游刃自如地構(gòu)建并行走于一個又一個虛幻世界,等待、探索并發(fā)現(xiàn)“真正的法規(guī)——倫理的和審美的,當(dāng)然也是科學(xué)的——并非來自于自上而下的任何權(quán)威,而是存在于萬物之中”[1]44。

      在地海的世界里,勒瑰恩悄然行走了30多年,用六部作品完成了地海的構(gòu)建并講述了地海的故事。這六部作品包括《地海巫師》(1968)、《地海古墓》(1970)、《地海彼岸》(1972)、《地海孤兒》(1990)、《地海故事集》(2001)和《地海奇風(fēng)》(2001)。《地海傳奇》六部曲的創(chuàng)作并非一蹴而就。事實上,在西方文學(xué)界,人們習(xí)慣把前三部作品視為一個整體,稱為“地海三部曲”,這一習(xí)慣與作品的成書年份及作品內(nèi)容有著密切的關(guān)系。

      1986年,勒瑰恩受邀在美國著名女校布林茅爾學(xué)院發(fā)表畢業(yè)演說。在演講中,勒瑰恩提出了“母親的話語”(the mother tongue),并以女性主義的視角審視了“母親的話語”的他者性、通俗性、雙向性和顛覆性。勒瑰恩鼓勵并號召學(xué)生們在今后的歲月中學(xué)著“釋卻”(unlearn)她們在高等教育體系中所習(xí)得的被賦予權(quán)力的語言——“父親的話語”(the father tongue),從而重新習(xí)得她們在幼年時期所熟悉的“母親的話語”。最后,勒瑰恩表達了對女性們用“母親的話語”發(fā)聲、述說和交流的期望。4年后,出乎人們的意料,勒瑰恩為地海續(xù)寫了第四部小說。令讀者吃驚的是,《地海孤兒》一改前三部小說的敘述模式,勒瑰恩開始用“母親的話語”敘事。接著,勒瑰恩出版了《地海故事集》和《地海奇風(fēng)》,讀者們所熟悉的地海世界受到了顛覆性的重構(gòu)。在《地海改寫》一文中,勒瑰恩寫到:

      作為一個女性和文藝家,我無法在和女性主義意識的天使們決斗之前繼續(xù)我的英雄故事。我花了很長時間才得到她們的佑護。從1972年起,我知道將會有第四本關(guān)于地海的書,但是直到十六年后我才可以寫作它……現(xiàn)在,地海世界來自一個女人的雙眼,而非是使用一種假裝無性別的描述英雄傳統(tǒng)的男性視角……當(dāng)這個世界翻轉(zhuǎn)了,你無法繼續(xù)顛倒著思考。曾經(jīng)的天真成了現(xiàn)實的不負責(zé)任。視野必須被更改。[2]11-12

      因此,《地海傳奇》六部曲的書寫影射了勒瑰恩在30多年的創(chuàng)作歷程中女性主義思想的蛻變和不斷成熟。本文將從女性話語的構(gòu)建、地海歷史的改寫和性別的超越三個層面探討勒瑰恩的女性主義思想嬗變以及該思想指導(dǎo)下的女性書寫實驗。與此同時,本文也將探討勒瑰恩如何使用“母親的話語”講述地海的故事。

      二、女性話語的構(gòu)建

      幾個世紀以來,在父權(quán)制占主導(dǎo)地位的社會中,女性群體長期處于被壓抑和邊緣化的地位。因此,探尋、挖掘和傾聽女性主義先驅(qū)者們“失落的聲音”是當(dāng)代女性主義理論發(fā)展過程中的一個重要議題。20世紀60年代起,兩位極具影響力的女性作家埃萊娜·西蘇(1937- )和露絲·伊里蓋蕾(1931- )分別提出“陰性寫作”和“女人話”,倡導(dǎo)將性別立場帶入文本,鼓勵女性作家進行“身體寫作”,并提出“婦女必須參加寫作,必須寫自己,必須寫婦女”[3]116的主張??梢哉f,勒瑰恩對于回歸“母親的話語”的倡議與西蘇和伊里蓋蕾等人的主張殊途同歸,其實質(zhì)都是呼吁女性作家構(gòu)建有別于傳統(tǒng)男性敘事的手法和視域,描繪女性的生活,記錄女性的心理及生理體驗,進行女性書寫實驗。

      在“地海三部曲”的書寫中,勒瑰恩雖然使用具有女性主義色彩的道家思想闡釋了地海魔法的精髓,但是前三部小說所描繪的可以說是一部男性視野中的英雄史詩。男性法師格得是地海魔法權(quán)力的象征,扮演了征服者、引領(lǐng)者和解救者的角色。雖然第二部小說《地海古墓》勾勒了女性主人公性意識和自我意識的覺醒,但是男性仍然扮演了女主人公的引導(dǎo)者和救贖者。因此,在某種程度上說,勒瑰恩在“地海三部曲”中沿襲了男性敘事的模式和“父親的話語”。

      然而,從《地海孤兒》開始,我們讀到了勒瑰恩探索中的“母親的話語”。小說伊始,勒瑰恩安排了“父親的話語”的消亡——蒂娜的丈夫火石死了,蒂娜的養(yǎng)父銳亞白大法師歐吉安死了,而從亡靈之地乘龍歸來的格得法力全失,身心俱疲?!案赣H”的退場使我們得以將目光轉(zhuǎn)移到地海世界中一個個鮮活的女性——獨居在中谷橡木農(nóng)莊的中年寡婦蒂娜,女巫磨絲和艾薇,蒂娜收養(yǎng)的孤女特哈努,銳亞白智障的農(nóng)家少女希瑟,蒂娜在中谷的好友云雀以及蒂娜已經(jīng)出嫁的女兒蘋果等。我們開始看到她們的日常起居、穿著打扮、生活瑣事;聽到她們的對話、交談和喃喃自語;讀到她們的想法、感受和體驗。正如勒瑰恩所言,“經(jīng)常,女性們更容易信任彼此,更容易嘗試用我們自己的語言(母親的話語)說出我們的經(jīng)歷,我們以此來賦予彼此權(quán)力”[4]151?!兜睾9聝骸芬粫谐湟缰缘穆曇簟倌群驮迫钢g關(guān)切的詢問和回答,蒂娜對特哈努的叮囑、安撫和鼓勵,特哈努沙啞而簡短的應(yīng)答,蒂娜和磨絲之間若有所思、時斷時續(xù)的對答,蒂娜和蘋果見面時的家常對話,蒂娜的內(nèi)心獨白,希瑟瘋癲的自言自語……英雄主義的宏大敘事得以消逝,取而代之的,是女性間的信任、親近、分享和給予,是女性話語的一次次前置。

      地海的女巫位于地海社會的最底層,是被唾棄的她者。她們通常獨自生活在黑暗、臟亂、滿是藥草味的小屋中,不修邊幅。她們的法術(shù)大多是熬制藥草,治愈、接生和照料死人歸土。相對于男性法師和術(shù)士的魔法,女巫們的法術(shù)樸素、世俗而接地氣。在“地海三部曲”中,女巫們是被邊緣化的沉默者。直到《地海孤兒》,以磨絲為代表的女巫才走入我們的視野。然而她們的話常常是斷續(xù)而充滿隱喻的。例如,磨絲在提到男人時說“男人在他們的皮囊中猶如殼里的堅果。果殼堅硬,果殼里滿滿地是偉大的男人果肉。果殼里除了男人自己,其他什么也沒有”[5]63。再比如講到自己的法術(shù)時,磨絲說“我有根,我的根比這島上的陸地更深,比這海更深,比這島嶼的升起更久遠,我源于黑暗”[5]64,“我所有的知識都在泥土里,在黑暗的泥土里。在他們的腳下,那些驕傲的人。在他們的腳下,那些驕傲的領(lǐng)主和法師”[5]64??梢哉f磨絲的述說是勒瑰恩回歸“母親的話語”的嘗試。勒瑰恩曾評述“母親的話語”是“原始的:不準(zhǔn)確的,不清晰的,混亂的,有限的,瑣碎的,平淡無味的”[4]149。其實,這種話語模式和女性長期以來的社會處境和情感壓抑有著密切的關(guān)系,正如蒂娜所言,“沒有人曾教她連貫地思考。沒有人曾傾聽她的話。所有人對她的期許都是混亂不清,神秘兮兮,喃喃自語。她是個女巫。她和清晰地表意沒有關(guān)系”[5]61。

      勒瑰恩曾評論說“父親的話語”是居高臨下的,是分裂的、二元的,是命令,不需要得到回應(yīng),只需要被遵守。而“母親的話語”是對話,是聯(lián)結(jié),是交換,是纏繞,是網(wǎng)[4]149。在《地海傳奇》后三部曲中,勒瑰恩有意向讀者詮釋了構(gòu)成女性之間聯(lián)結(jié)的多重話語形式。蒂娜擅長織布,她的丈夫火石稱呼她為高哈(Goha),意謂弓忒島上一種小小的白色的結(jié)網(wǎng)蜘蛛?!兜睾9聝骸分校覀儠r??吹竭@樣的場景,蒂娜和特哈努與磨絲一起用燈芯草編織籃子。無論是高哈這個名字還是編織籃子的動作都暗示和影射了“聯(lián)結(jié)”這一概念。在《地海故事集》中,一個維護魔法的正義性與傳承的民間秘密組織“手”,其成員間大多為擁有法力的智婦,他們用暗號般的手語來辨識組織的成員,賦予彼此信任,這種聯(lián)結(jié)如同地下的樹根般無聲地在地海諸島擴展。《地海奇風(fēng)》中,卡爾格的公主瑟瑟日柯什被父親送往漢諾弗與國王黎巴嫩完婚,語言和習(xí)俗不通的公主起初被漢諾弗人視為是“帳篷柱子”[6]63“磚頭煙囪”[6]61,連一向儒雅有禮的國王黎巴嫩也對她充滿了厭惡。于是,受國王之托前去探望公主的蒂娜再一次扮演起了“保姆、導(dǎo)師、伙伴”[6]73的角色。小說結(jié)尾,我們發(fā)現(xiàn)正是蒂娜和卡爾格公主以及養(yǎng)女特哈努的聯(lián)結(jié),才使得她們能夠走上幫助地海世界獲得最終平衡的使命之路。

      此外,勒瑰恩還探討了女性在構(gòu)建自身話語體系抑或回歸“母親的話語”時所面臨的選擇。在《地海孤兒》中,蒂娜對法力盡失的格得談到自己當(dāng)年放棄和歐吉安學(xué)習(xí)法術(shù)時的想法?!澳鞘莿e人的語言。我過去常想,我可以裝扮為一名戰(zhàn)士,持長槍、長劍、羽毛等等,但那會適合我嗎,對不對?我用劍來做什么?這樣會讓我成為一個英雄嗎?這樣只會使我穿著不合適的衣服,幾乎不能走路……所以,我脫下一切,穿上了我自己的衣服?!盵5]106

      逃離娥團古墓,不去學(xué)習(xí)歐吉安的法術(shù),蒂娜兩次放棄了“父親的話語”抑或男性權(quán)力的分享。她選擇嫁為人婦,“敦倫,生養(yǎng),烘烤,烹飪,清掃,紡織,縫紉,服侍”[5]38,日復(fù)一日地重復(fù)著家庭生活的勞作,以一種生命的體驗再現(xiàn)了勒瑰恩對于“母親的話語”的詮釋——“它(母親的話語)是重復(fù)的,一次又一次,如同那被稱為女人的工作;囿于土地,圍繞著房子”[4]149。因此,蒂娜對于生活的選擇亦是其對于話語形式的取舍。

      三、地海歷史的改寫

      在《地海傳奇》后三部曲中,勒瑰恩用“母親的話語”敘事,顛覆性地改寫了地海的歷史。首先,勒瑰恩通過地海歷史的改寫為女巫們和女巫的魔法正名?!兜睾9适录烽_篇關(guān)于“尋找者”的故事講述了柔克島巫師學(xué)校創(chuàng)建的源起。在黑暗時代,地海因為男人們對權(quán)力的饑渴和欲望陷入極度的混亂。而女巫們因為處于男人權(quán)力追逐的邊緣而成了男性巫師的替罪羊,于是有了流行于地海的俗話“無能的好似女人的魔法,惡毒到猶如女人的魔法”[7]3?!兜睾9聝骸分?,當(dāng)柔克島巫師學(xué)校的形意大師宣稱可以解決地海世界問題癥結(jié)的人是弓忒島上的女人時,法師們和許多聽到這一消息的男人們表現(xiàn)出的是懷疑和不屑。然而,地海歷史的真相卻是柔克島的巫師學(xué)校是由生活在柔克島上隸屬于組織“手”的智婦們和少數(shù)男性共同討論創(chuàng)建的。巫師學(xué)校的第一個學(xué)生是一位名為朵瑞的女性,朵瑞為巫師學(xué)校帶來了被視為地海魔法基墊的寶典《名錄》,并且成為巫師學(xué)校藥草和治愈學(xué)科的創(chuàng)建者。

      其次,勒瑰恩通過地海歷史的溯源及地海中流傳的故事探討了地海巫師及法師們儀式般的禁欲思想的緣由。柔克島巫師學(xué)校創(chuàng)立早期,一些男性學(xué)生認為女性的法術(shù)與陸地內(nèi)部的太古力(the Old Powers of the Earth)有關(guān),因此要求區(qū)分男人的法術(shù)和女人的法術(shù),并聲稱“一個真正的巫師必須是一個男性,并且是禁欲的”[8]75。在地海,太古力是一種神秘而不受男性巫師控制的原始力量,而女性的法術(shù)由于被男性巫師視為是和太古力有著千絲萬縷聯(lián)系的陰性存在,而成為許多地海男性巫師們憎惡、排斥和壓抑的對象。這種情感的滋生逐漸形成了地海魔法世界中一種潛在的厭女情節(jié)。例如,《地海孤兒》中,當(dāng)?shù)倌群团啄ソz為死去的歐吉安料理后事時,站在一邊的銳亞白巫師白楊的言行中充滿了鄙夷、爭斗和憤怒。在《地海故事集》中,勒瑰恩講述了“黑玫瑰和鉆石”的故事。鉆石最初在父親的安排下跟巫師鐵杉學(xué)習(xí)魔法,鐵杉對于魔法的闡釋中貫穿著“平衡”的思想以及“知識、秩序和控制”[8]112。鐵杉堅信“每一個真正的法力之人都是禁欲的”[8]116,因為“真正的技藝需要專一”[8]122,禁欲是一種力量的“交易”[8]116。和男人的魔法不同,故事中玫瑰的母親阿纏生養(yǎng)玫瑰并未影響她施行治愈、接生、找尋的魔法,她甚至生下玫瑰以體悟如何更好地為她人接生。玫瑰也曾質(zhì)疑鉆石,“為什么你非得停下一件事才能去做另一件事?”[8]130地海的女巫雖然不婚,但她們的巫術(shù)是不需要禁欲的。這種對于巫術(shù)的態(tài)度和地海女性對于生活的態(tài)度是一致的?!兜睾9聝骸分?,歐吉安提及蒂娜從來不只做一件事。蒂娜的回答是“不??偸侵辽賰杉?,并且通常更多”[5]28。正如勒瑰恩所言,“父親的話語的基本姿態(tài)不是推理而是制造距離——在主體或自我與客體或他者間制造間隔”[4]148?!澳赣H的話語”則不同,蔓延的分支彼此纏繞。女性對于自我的定義無須對立和割裂出他者,同樣,地海中女性的生存也無須是心無旁騖的。

      此外,《地海故事集》中“地之骨”這個故事通過還原地海歷史的真相揭示了女性在男權(quán)社會歷史中的被隱身。歐吉安是地海享有盛譽的大法師。當(dāng)弓忒島面臨一場摧毀性極強的大地震時,人們看到的是歐吉安獨自坐在碼頭邊的信號塔頂施法遏制了這場地震,因而歐吉安獲得了弓忒島人的贊譽和感激。然而,歷史的真相卻是,歐吉安的師父杜爾斯運用了其啟蒙之師女巫阿爾德之法潛入弓忒陸地的核心,化為地之骨,從而引導(dǎo)、撫慰和遏制了這場地震。但是,對于歷史,女巫阿爾德和她的法術(shù)是隱身和不被記錄的。杜爾斯從不愿向人提起自己的這位師父,而對她的法術(shù)只是說“泥土,巖石。骯臟的魔法。古老的,非常古老,如弓忒一般古老”[8]148。

      四、性別的超越

      在地海系列小說中,勒瑰恩勾勒了龍的形象。地海中的龍,可以說是陽性的存在。它們體格龐大,周身散發(fā)著力量和熱量;它們是風(fēng)和火的化身,不喜陸地和水;它們向往自由,翱翔于西風(fēng)之外?!兜睾N讕煛分?,格得因能和龍對話并在跟龍的決斗中殺死了龍而被地海人奉為英雄和“龍主”?!兜睾1税丁分?,龍協(xié)助格得和阿刃王子找到了導(dǎo)致地海魔法失靈的根源,從而拯救了岌岌可危的地海魔法。然而,我們發(fā)現(xiàn),在“地海三部曲”中,龍卻始終是男性話語的對象。因此,勒瑰恩在《地海傳奇》后三部曲中對于龍這一形象的改寫成為其女性書寫的重要轉(zhuǎn)向和嘗試之一。

      《地海孤兒》開篇不久,蒂娜就向孤女特哈努講述了楷魅之婦的故事,亦即人與龍本為同族。小說第四章,當(dāng)龍族的最長者凱勒辛將奄奄一息的格得送回弓忒島時,站在巖石邊的蒂娜直視了龍的眼睛并和龍對話。之后,小說中多處影射了蒂娜和龍族的關(guān)系。例如,小說第八章,蒂娜在陽光下梳頭發(fā),特哈努看到的是濺向空中的火花。在銳亞白,當(dāng)?shù)倌仍俅五忮水?dāng)初將特哈努推向火中的戴皮帽的男子時,憤怒的蒂娜在特哈努眼中是“一只紅色的龍”[5]135。而女巫磨絲則看到了蒂娜周身燃燒的火焰。小說的末尾,當(dāng)?shù)倌缺粯O度厭女的巫師白楊迫害時,特哈努喚來了龍族的長者凱勒辛。凱勒辛稱特哈努為女兒。

      《地海故事集》中,《蜻蜓》一文的主人公伊芮安來到柔克島的巫師學(xué)校,渴望通過學(xué)習(xí)實現(xiàn)完整的自我認知。于是,敲開并走進巫師學(xué)校大門的伊芮安預(yù)兆了地海新的變革。故事結(jié)尾,伊芮安身體中所爆出的火焰使得從亡靈之地歸來的活死人召喚師父瞬間化為一地骨骸。尋得真我的伊芮安飛向了西方之西的龍族棲居之地。

      《地海奇風(fēng)》中,和蒂娜一樣來自卡爾格的公主周身亦散發(fā)著龍的氣息。和特哈努、伊芮安一樣,公主瑟瑟日柯什身形高大健碩,充滿活力,周身被紅色鑲有金邊的面紗遮蓋,如同一個紅色的柱子。而紅色讓人聯(lián)想到火焰的顏色。當(dāng)公主第一次對國王黎巴嫩掀開面紗時,她的臉頰或因嬌羞而“紅如燃燒著的火焰”[7]173。

      巧合的是,我們發(fā)現(xiàn)在后三部小說中被映射和龍族有著各種聯(lián)系的女性都有過受制于男權(quán)政治、文化或家庭的創(chuàng)傷經(jīng)歷。蒂娜幼年時被選為“被吞噬的人”,生活在卡爾格沙漠之中,沒有選擇地成為一個女祭司。公主瑟瑟日柯什雖有顯貴的身份,然而卻生活在高高在上的冷漠的父權(quán)陰影下,后被其父如貨品般運往漢弗諾和國王黎巴嫩成婚。如果黎巴嫩拒絕和她成婚,公主將被視為卡爾格的恥辱而被處死。我們看到,在卡爾格這種極端的男權(quán)文化下,公主縱使有著血統(tǒng)上的身份,卻只是男性政治權(quán)謀下的工具和物品,根本沒有選擇的權(quán)力和自由。特哈努六七歲時被其流浪漢父親毆打、奸污并推入火中。這個經(jīng)歷使得特哈努半邊的臉完全成為疤痕,如同男權(quán)迫害的印記。而伊芮安的童年和青少年時期則經(jīng)歷了父親的酗酒、哭泣、喊罵和性侵。

      在最后一部小說《地海奇風(fēng)》中,四位女性共同參與到了解決地海生死危亡的行動中,和男性合力推翻了阻斷地海生死的石墻,使地海亡靈得以安息。小說的結(jié)尾,特哈努和伊芮安隨龍族飛向西天之西,國王黎巴嫩和卡爾格公主結(jié)為夫妻,蒂娜回到銳亞白的家中和丈夫格得團聚。地海實現(xiàn)了真正的平衡與和諧。

      因此,勒瑰恩在后三部小說中為龍這種陽性的存在賦予女性的性別,并使最后出現(xiàn)的三位女性特哈努、伊芮安和瑟瑟日柯什周身散發(fā)出富于陽性的美,這是勒瑰恩極具想象和創(chuàng)造力的女性書寫實踐。同時,龍所好之水和火又象征了席卷一切的變革力量。因此,正如形意大師和歐吉安在小說中的呼喊,勒瑰恩通過為龍賦予女性的社會性別,不僅再現(xiàn)了陰陽結(jié)合的道家思想,也表達了對超越性別的社會變革的期冀。

      五、結(jié)語

      勒瑰恩曾將女性比作火山,意即沉默不語的女性一旦發(fā)聲將會爆發(fā)出顛覆性的力量?!兜睾髌妗妨壳臅鴮懻宫F(xiàn)了勒瑰恩30多年間女性意識的不斷成熟及其對于女性身份、境遇等各個層面的思考。隨之而來的是勒瑰恩在地海系列小說中對于“母親的話語”的回歸。以“地海三部曲”為背景,勒瑰恩在后三部小說的書寫中,以“母親的話語”為藍本,構(gòu)建了女性的話語體系;通過對地海歷史的溯源和挖掘探討了女性在男性歷史文本中被隱身的現(xiàn)實以及被篡改的真相;通過龍與女性的結(jié)合表達了對于構(gòu)建超越于性別的社會變革的理想。因此,《地海傳奇》六部曲是勒瑰恩回歸“母親的話語”的書寫實踐,更是其作為一個女性作家對于女性生存思考的全景式展示,以及對于構(gòu)建平等和諧兩性關(guān)系的社會理想的努力。

      [1]Le Guin, Ursula K.TheLanguageoftheNight:EssaysonFantasyandScienceFiction[M].Rev.ed. London: Women’s Press, 1989. New York: HarperCollins,1992.

      [2]Le Guin, Ursula K.EarthseaRevisioned[M]. Cambridge:Children’s Literature New England with Green Bay Publications,1993.

      [3]黃華.權(quán)力、身體與自我——??屡c女性主義文學(xué)批評[M].北京: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2005.

      [4]Le Guin,Ursula K.Dancingattheedgeoftheworld:thoughtsonwords,women,places[M]. New York: Perennial Library,1990.

      [5]Le Guin, Ursula K.Tehanu[M]. New York: Simon & Schuster,2001.

      [6]Le Guin, Ursula K.TheOtherWind[M]. New York: Penguin,2003.

      [7]Le Guin, Ursula K.AWizardofEarthsea[M]. New York: Bantam Dell,2004.

      [8]Le Guin, Ursula K.TalesFromEarthsea[M].New York: Penguin,2003.

      Abstract:Ursula K. Le Guin (1929- ) is a respectable contemporary American female writer. Her fantasy masterpieceTheEarthseaCyclereflects her deep concern upon women’s living conditions, gender relationships and women’s way of speaking. Along with her evolving feminist awareness, Le Guin spent over three decades subverting and reconstructing the fantasy world of Earthsea inTheEarthseaCycle. This paper intends to analyze Le Guin’s exploration of “the mother tongue” and her trials in feminine writing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constructing female discourse, rewriting the history of Earthsea as well as transcending the genders.

      Keywords:mother tongue; feminine writing; Ursula K. Le Guin;TheEarthseaCycle

      (責(zé)任編輯張玲玲)

      Returningto“TheMotherTongue”——On the Feminine Writing inTheEarthseaCycle

      Ruan Jing

      (College of Yuanpei, Shaoxing University, Shaoxing, Zhejiang 312000)

      I106.4

      A

      1008-293X(2017)04-0099-06

      10.16169/j.issn.1008-293x.s.2017.04.015

      2017-05-17

      阮 婧(1984- ),女,浙江紹興人,紹興文理學(xué)院元培學(xué)院助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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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掛在秋天的窗戶
      帶上巫師的魔法書,開啟一場奇幻之旅
      誰動了巫師的魔藥?
      女巫來過夢里
      女巫的掃把
      萌女巫與魔法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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