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輝玥
帶刺的枝條掩過曾經(jīng)光潔的小徑,歲月的風(fēng)塵填滿農(nóng)人曾經(jīng)忙碌的腳??;漫山的金黃和翠綠被時光的雨洗刷盡了,褪成一地的雜草和一地的荒蕪。只一張張溫情四溢的笑臉,年復(fù)一年,滄海桑田,依舊燦爛在這日新月異的土地上,定格成跨越時間長河的永恒記憶。
時光太瘦,指縫太寬,無論怎樣合緊雙手都捧不住這流逝的時光。無數(shù)個瞬間,無論憂愁還是苦悶,悲傷還是悔恨;無論欣喜還是激動,幸福還是感動,終究會隨著時光流走變成過去。萬幸的是,所有的瞬間都可以被定格,定格成記憶,駐成永恒。
小心撥開帶刺的枝條,踏著泥濘的小徑,清明又至,踏青祭祖的我們又途經(jīng)這個無名的山坳。只是今年,笨重的三腳架被輕巧的自拍桿取代而完成了這項光榮的任務(wù)——拍全家福。自拍桿伸到最長,拍下11張燦爛的面容,一年的光陰逝去,老人的背更駝了,父輩們的皺紋更深了,孩子們的個子更高了。只有這溫情四溢的笑容年復(fù)一年,從未改變。翻開相冊,一張又一張的全家福,一年又一年的記憶。那年,姐姐高考,懷里抱著厚厚的復(fù)習(xí)資料;那年,我們一家去了海島度假,大家都曬得格外黑;那年,我和姐姐因為洋娃娃吵了架,便不再親密地站在一起,而分別站在了兩邊,臉上還掛著委屈的淚珠……原來時光并沒有帶走我們的過去,只是把它變成了記憶定格在了照片里,鐫刻進了我們的心里,永遠永遠,不曾抹去。
清明又至,小徑的兩旁再沒有黃燦燦的油菜花開滿山野,也沒有綠油油的豌豆莢抽出新芽,只一地雜草亂糟糟地鋪滿山間,一片荒蕪。從雜草叢中穿過,試圖尋找記憶中的金黃和翠綠,哪怕只是一星一點,也值得掛念。尋到崖邊,再回頭,不禁嘆息,嘆息這無情的灰色,吞噬了記憶中的色彩。向崖下望去,原來這荒蕪的那邊是一條新通的高速公路和一整個新建的工業(yè)園區(qū)。山坡被推得平坦,高高低低的廠房煙囪,東牽西拉的電線,川流不息的集裝箱貨車……寂靜的山間變得喧鬧。在這片神州大地上,正是這樣一次又一次的變遷,一步又一步的發(fā)展,充盈了中華民族的記憶,成就了一個又一個中國夢。
假使時間是一條永不停息的長河,時代就是那流淌的河水奔流不息,而匯成河水的水滴就是這世界上無數(shù)的生命。時間始終在流逝,而時代和時代中的人只是這始終存在的時空中的過客,馬不停蹄,被裹挾著奔波一生,最后終會逝去,無聲無息、無影無蹤。不過,萬幸的是,這個世界補償給了人類記憶,讓他們不再只是匆匆的過客,讓他們可以留下刻骨銘心的瞬間,即使已經(jīng)成為了過去。
于是,記憶成為了一種印跡,可以時時翻閱,時時回味;更成為了一種積淀,一點一點堆出未來,壘成人生,甚至記錄一個民族一個國家的發(fā)展歷程;還成為了一種腳步,見證我們一步一步走向更輝煌的明天。
點評
本文作者通過不斷定格的記憶片段展開聯(lián)想,著重描寫各個記憶片段下的時間場景,并以“家的記憶,定格我們的時光”“環(huán)境的記憶,記錄神州大地的變遷”“時代的記憶,見證生命的蹉跎、歷史長河的奔流不息”為主線,層層遞進地談?wù)摷彝?、民族、時代之記憶,暢快而淋漓。文章大氣磅礴,以小見大,用一塊塊看似零碎的記憶碎片,為讀者呈現(xiàn)了一幅氣壯山河的家國之畫卷,譜寫了一曲時代之贊歌。
課堂內(nèi)外·創(chuàng)新作文高中版2017年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