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外語教育在我國歷史上由來已久,從西周到隨后的各個不同歷史階段,我國外語教育歷經萌芽與發(fā)展的不同流變過程。我國外語分時段辦學觀念、模式與特點在不同時代對鞏固統治、促進貿易、傳播西學、促進科技與文化交流等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關鍵詞:外語教育;發(fā)展;歷程
我國外語教育歷史悠久,西周時期即有“四夷之學”,“四夷”即古代東夷、西戎、南蠻、北狄和匈奴所屬之地?!皩W在四夷”出現在“學在官府”之后,是不受當時官方意識形態(tài)控制的、且享有一定程度的獨立和自由的治學形式。
宣武帝景明二年(公元501年)北魏遷都洛陽之后,與周邊民族交往較盛,并在洛水之南的銅駝街兩側設立了官辦的四夷館及四夷里,將四方民族納于京畿之內?!堵尻栙に{記》曾記載:“永橋以南,圓丘以北,伊、洛之間,夾御道有四夷館。[1] 四夷館及四夷里內居住的主要是邊夷侍子、朝貢使節(jié)、周邊民族首領及胡商販客。扶桑館及慕化里安置的是歸附的東夷人士。當時活動在今東北地區(qū)和朝鮮半島一帶的民族被視為東夷,如勿吉、豆莫婁國、高句麗、百濟、地豆于、庫莫奚、契丹、烏洛侯等國人[2]。隋煬帝時期設置四方館,位于建國門外,隸屬鴻臚寺,接待四方使者,量事繁簡,臨時損益。唐朝承續(xù)為四方館,因此,隋唐四方館之設立與北魏四夷館的設置有著一定的承接關系。
宋元時期起,我國外語教育逐漸步入正軌。宋朝時翻譯這個詞開始廣泛為人所知,精通各民族語言,甚至中國周邊國家語言的人數都比以前有所增加。宋朝的海外貿易繁盛,對商人而言翻譯顯得尤為重要。元朝時外語教育已步入官辦正軌教育行列,其官辦學校分為三類:第一為“國子學”,教授儒家學說;第二為“蒙古國子學”,限定人數供蒙古、色目和漢族學生學習蒙古文字;第三為“回回國子學”,限公卿大夫與貴民子弟入學,所學為亦思替非語,即波斯語,以培養(yǎng)官衙譯史人才為目的。[3]
明代教習外語場所恢復了“四夷館”的稱謂。永樂五年,四夷朝貢,貿易往來,然言語文字不通,明朝官方遂設四夷館,坐落于北京宣武門內京畿道胡同,專門翻譯朝貢國家往來文書,并教習周邊民族、國家的語言文字。據萬歷年間修訂的大明會典記載,四夷館內分韃韃、女直、西番、西天、回回、百夷、高昌、緬甸八館[4],選國子監(jiān)生習譯。正德六年(1511年)增設八百館,萬歷七年(1579年)增設暹羅館,值此共計十館。大多數館都是聘請外國人執(zhí)教,以盡快培養(yǎng)諸藩語言翻譯人材應對急用。如此“西學東漸”所引進的學科門類較多,其中就包括西方語言,打破了當時中國教育界傳統的講授儒家經典和其他傳統學科的教育內容。
到明朝嘉靖、萬歷年間,四夷館已現凋零、頹廢之勢。康熙四十七年(1708年),康熙帝考慮到中俄兩國外交事宜漸多,下令開辦我國歷史上第一個俄羅斯文館。清初四夷館更名“四譯館”。乾隆十三年(1748年),清政府將原來八館合并為西域、百夷兩館,隸屬禮部。設置譯字生、通事若干人,專管翻譯對外交流中漢語以外的語種的教習。十九世紀下半葉以后歐洲語言,尤其是英語大量輸入。十九世紀四十年代起,西方傳教士利用列強攫取的特權在中國沿海城市及后來波及的一些內地城市辦起了各類教會學校,教授英語等外語課程。
道光、咸豐年間,由于現實生活和貿易上的需要,在香港、澳門和已經開放通商口岸的城市如上海、廣州等地,一些商人開始學習并掌握外語。為了適應外交、軍事、經濟和文化等方面的需求,十九世紀六十年代起,洋務派極力提倡“新教育”,開始重振外語教學和翻譯機構。同治元年(1862年)七月,恭親王奕?等人建議在總理各國事務衙門下設立同文館。同文館后經曾襲侯紀澤等奏請,準予成立,附屬于總理衙門,設專管大臣﹑提調﹑幫提調及教習等職務。英國人赫德擔任監(jiān)察官。該館是培養(yǎng)翻譯人員的“洋務學堂”,課程多由外國人教習,學制八年。最初僅涉及英、法兩國語言文字。俄羅斯文館起初隸屬理番院,但因同文館成立,統一歸并同文館。普法戰(zhàn)爭之后,德國日漸強盛,于是又增添了當時通稱布國文的德文。1894年中日甲午之戰(zhàn)中日本強大顯現端倪,因而添加日本文,歸于同文館中的東文館。各館雖然成立了,但初期卻生源匱乏,因為當時風氣未開化,人們認為學習洋文便是辱沒氣節(jié),于是清朝負責官員想方設法以物質獎勵和良好待遇吸納學生,如入學者每人每月可以獲三兩銀子,并且隨著學習期限的推移逐漸增加。同文館考試嚴格,有月課、季考、歲考三種。每三年舉行大考一次,考試優(yōu)等者升官階,最高可以被保舉為官居六品的主事,分配到清朝各部當差或擔任駐各國的使臣,從此可以國家命官的身份為國效力;次等者記優(yōu)留館,擔任輔助教習或翻譯官員;劣等者則會被除名。隨著教學規(guī)模的擴大,同文館在上海(1863)、廣州(1864)、湖北(1893)均設立了分館,上海江南制造局還附設了譯書局,在丁韙良、林樂知、艾約瑟等總教習的帶領下,翻譯了大量西文、西政、西藝、宗教等方面的文獻與書籍。光緒二十七年(1902年),同文館并入中國第一所具有現代意義的大學——京師大學堂,改稱譯學館,以培養(yǎng)外事、外文編撰人才為目標,通常被視為我國高校外語專業(yè)教育的起點。當時培養(yǎng)外語人才的任務不僅由外籍教習擔當,也出現了如嚴復、蔡元培、伍光建等國內優(yōu)秀外語學者。在曾國藩、李鴻章等洋務派的主張下,從1872年到1896年間,派往美、英、法、日等國留學的幼童多達200余人,其中清政府先后派出四批共120名幼童赴美國留學,50余人進入哈佛、 耶魯、哥倫比亞、麻省理工等著名學府深造[5]。幼童回國后在洋務、辦學、近代工業(yè)等方面作出了諸多貢獻,著名人物如中國鐵路工程開拓者詹 天佑、清華學堂第一任校長康國安、北洋大學校長蔡紹基、江南造船廠廠長鄺國華等。
民國時期,國內政治、經濟、文化形勢發(fā)生了急劇變化,社會對外語人才的需求量上升,外語教學突飛猛進式。不僅外語短期培訓機構風靡一時,我國一些著名大中小學校也普遍開設了外語課程。1912年9月,民國教育部公布了學制系統---壬子、癸丑學制。在此學制下,小學可視地方情況加設外語;中學學生必修外國語課;大學預科生除必修外語課外,可兼習第二外語;對于文、商、師范類本科生來說英語和第二外語也是必修課[6]。實業(yè)教育中外語語種和外教的選擇則視該國科技的某個方面是否先進而定。值得一提的是在清華學堂,除了國學課程,其余課程全部用英語教學。1922年,教育部召開全國學制會議,經北洋政府批準而公布實施。民國時期官派留學生主要有兩個高潮:一是由于政治原因北洋政府派遣大學生、專門學校畢業(yè)生、海軍軍官留學英國、日本,因此英日語教學出現過繁榮一時的局面。;二是抗戰(zhàn)開始后留學美國與中外互換留學生成為學生們的首要選擇。1948年12月,國民黨政府制定了《初、高級中學英語課程標準》,進一步規(guī)范了英語教學。民國時期由于時局動蕩,高等學校有很大的自主權,它們往往會根據自身條件去組織和管理外語教學,形成了自己的鮮明特色,而且學校里的學者對自己的研究與課程設置也擁有很大的自主選擇權,促進了當時的高校外語教育多元化發(fā)展,涌現出一大批著名的外語學者,如知名專家朱光潛、吳宓、林語堂、梁實秋、王佐良、許國璋等。
回顧歷史,中國外語教育歷程曲折、艱辛。中國的外語教育由弱到強、由隨意為之到門類齊全、專業(yè)精深的人文學科經歷了漫長的歷史演變過程。其發(fā)展壯大對中國社會發(fā)展,尤其是對近現代社會發(fā)展起著不容忽視的推動作用,對我國外語教育理念、課程設置等方面亦有諸多有益啟示,進一步促進了我國外語教育事業(yè)的改革與發(fā)展。
參考文獻
[1]楊炫之.《洛陽伽藍記校注》卷3《城南》[M],范祥雍校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2:160。
[2]楊炫之.《洛陽伽藍記校注》卷3《城南》[M],范祥雍校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178。
[3]李傳松. 中國外語教育史初探[J],北京第二外國語學院學報,2006.8:1。
[4]穆鳳良. 四夷館與同文館名稱考[J],清華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4.1:64。
[5]李嘉所. 留學生與總外文化[M], 天津:南開大學出版社,2005.8:227-228。
[6]楊玉厚. 中國課程變革研究[M],西安:陜西人民教育出版社,1993.4:278-290。
作者簡介
郭京紅(1967-),女,山西省平遙人,碩士,副教授,蘇州衛(wèi)生職業(yè)技術學院,研究方向:英語教育、英美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