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泉
特殊的殯葬人
——冷面熱心的殯儀社工
◎陳國泉
殯儀社工,對于這個特殊的工種,1985年出生的我,已經(jīng)從事了5年。在很多人眼里,從事這個行業(yè)這個領域的人沒有活力、死氣沉沉,總是哭泣、悲傷和思念……盡管有著諸多的不理解,也有著很多的不如意,但是我還是堅持了自己的選擇,把這里,作為實現(xiàn)職業(yè)理想的地方,在這個行業(yè)這個領域里慢慢實現(xiàn)了自己的價值。我想,我已經(jīng)喜歡上殯儀社工這份工作。
其實,選擇做一名專業(yè)的社工是一個偶然,選擇殯儀社工更是一個偶然。
第一天上班,就被派駐到市殯儀館。我當時一下子就懵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這里能做些什么。但后來想通后,心里也釋然了:既然是這個領域選擇了我,我就必須負起責任,好好地把殯儀社工這條路走下去。在我看來,哪里都需要社工,當社工的不能有太多的挑三揀四,而這次殯儀社工需要我了,我一定要好好干,要對得起殯葬行業(yè),對得起這個領域。
在心里端正好自己的位置后,隨著時間一天天地過去,經(jīng)過工作中不斷地摸索,漸漸地,我已清楚了殯儀社工的工作,并能慢慢開始上手。我將工作的主要內(nèi)容歸類為:逝者家屬哀傷輔導、殯儀館員工及其家屬的心理疏導和情緒支持、志愿者服務等。
因異地非正常死亡的喪屬很早就到館等待辦理火化業(yè)務,所以我必須早早到單位等候,不斷注意辦喪群眾,努力“尋找”需要幫助的服務對象。
每次經(jīng)過告別廳,都會看到許多因失去親人而痛哭、不接受親人死亡而情緒失控大吵大鬧,甚至對工作人員發(fā)泄辱罵的喪屬。此時,我能做些什么?應該如何去對待喪屬?作為殯儀社工,我不會勸導喪屬不哭,而是陪在他們身邊,讓喪屬先適當?shù)匕l(fā)泄情緒,再跟他們溝通,提供專業(yè)的哀傷輔導,幫助他們順利渡過哀傷。
殯儀服務員、遺體整容師和火化師讓逝者最后能莊嚴地離開,而我的工作,是讓在世的人能更好地適應逝者離去的新生活。
在眾多案主中,最讓我難忘的是小紅(化名)。2012年12月,當時21歲的小紅挺著大肚子,前往殯儀館為男友小強(化名)處理后事。小強原在一家工廠上班,后在工廠宿舍猝死。當時,兩人已育有兩個女兒,但由于雙方父母十分反對,且小紅年紀較小,兩人一直沒有領結(jié)婚證。此前,小紅的母親甚至跟她斷絕關(guān)系。小強突然去世后,小紅不敢跟家人說,只是跟同在東莞的堂姐阿芳(化名)說了。我了解情況后,以阿芳為突破口,讓她先向小紅父母透露這個消息,再鼓勵小紅給其父母打電話。當天晚上,母女兩人在電話里哭成一團。后來,母親也答應等小紅把喪事辦好之后,把她接回貴州老家?;叵氘敃r,小紅的情況很復雜,有時她告訴我,會堅強生活。但第二天,又打來電話說很想死。這種情緒反復持續(xù)了兩三個月。我堅持開導她,每周通一次電話,后來變成了一個月一次。最終,小紅回到了貴州老家,生活漸漸恢復了平靜。
雖然不知道能給喪屬哪些具體的幫助,但在他們需要支持和陪伴時,在他們身邊默默靜候,這是我最能感受到自己身為殯儀社工的存在。從一個又一個喪屬的陪伴、交流與幫助中,我感悟到人生。接觸到許許多多的生離死別,讓我更加熱愛生命,珍惜自己,活在當下。
在這里,我實現(xiàn)了我的職業(yè)理想,心中也因此獲得了滿足。在殯儀館里跟服務對象接觸的時間都是比較短的,第一次與服務對象見面是帶他們?nèi)ケ嬲J遺體,第二次是舉行告別辦理火化,第三次是領取骨灰。在這么短的幾次見面過程中就要跟喪屬建立好服務關(guān)系,了解他們的需求,才能更好地在后續(xù)的電話回訪中進一步的跟進服務。這是與其它社工的不同之處。
比如,在家庭綜合服務中心工作的社工,與服務對象相處的時間較長,一個月、兩三個月,甚至會更長。如果說在家庭綜合服務中心,是為服務對象提供“門診”服務,那么在殯儀館里就是提供“急診”服務。就在這樣特殊的“急診”服務之中,我堅持了下來,并逐漸摸索到了工作的門徑。在每次做好服務之后,心中都會感受到被社會需要的滿足。
外界對于殯葬行業(yè)的歧視與忌諱,大多都是因為對殯葬行業(yè)的不了解、不理解和曲解。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在我們一代又一代殯葬人的努力下,定會讓人們的心態(tài)和看法漸漸改變,慢慢地放下歧視和避忌。我對這一行已經(jīng)有了感情,并漸漸愛上了自己的崗位。當下得到家屬的肯定,已使我心中滿足;大家對殯儀從業(yè)人員高看一眼厚愛一分,多一份尊重多一份理解,這是我心中的期盼。
(征文二等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