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儷源

[摘要]中國共產黨的成立，是中國歷史上開天辟地的大事變。中國共產黨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的中國成立是有著深刻的歷史原因的。探索中國共產黨成立的歷史必然性不僅有助于回答黨之所以在艱難險阻中不斷取得新勝利的深層原因，對當下如何更好地發(fā)揮黨組織的戰(zhàn)斗力凝聚力有著一定的借鑒意義。

[關鍵詞]中國共產黨；馬克思主義；工人運動；階級基礎

中國共產黨的成立，是中國歷史上開天辟地的大事變。自那以后，中國人民的革命斗爭有了新的領導核心和科學的指導思想，中國革命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以全新的面目迅猛發(fā)展起來。中國共產黨的成立，徹底改變了中華民族的前途和命運，并且經過無數(shù)的艱難險阻，最終帶領中國人民走上了社會主義的正確道路。深入思考中國共產黨創(chuàng)立時期的那段歷史，可以明顯感悟到，黨的成立，絕不是歷史的偶然，而是近代以來中國社會政治經濟發(fā)展的必然結果。

一、近代以來中國人民歷次艱辛探索嘗試的失敗對先進分子的啟示

近代中國，在外國資本帝國主義和本國封建勢力的壓迫下，陷入苦難深重和極度屈辱的深淵中。國家主權被剝奪，經濟命脈被控制在外人手中。而統(tǒng)治中國已二百余年的清王朝，在面對西方列強侵略的嚴重形勢下，卻不能采取有效的自強措施外御其辱，反而壓制一切使中國政治和社會有所進步的趨勢，順從帝國主義的意愿，聽任其宰割。此時的清王朝，已成為一個賣國的、極度腐敗的、扼殺中國生機的、深受人民痛恨的政權。為了拯救已經淪為外國列強控制的中國，中國人民進行了種種的嘗試：

（一）農民階級的探索及啟示

1、太平天國運動的嘗試

在1851—1864年期間，此時的中國正處于鴉片戰(zhàn)爭后期，中英南京條約的簽訂讓列強加進緊了對于中國的侵略，民族矛盾日益激化。清政府的統(tǒng)治更是腐敗不堪，因為列強的侵略加劇了清政府財政的危機，使得落在百姓身上的苛捐雜稅日益增加，此時兩廣地區(qū)遇到了自然災害，人民生活困苦不堪。而這一切讓有一定知識水平的洪仁玕、洪秀全等人激發(fā)了反抗起義的想法，他們借創(chuàng)辦上帝會的名義，根據(jù)輿論力量壯大起義組織，在1851年發(fā)起金田起義，隨后還頒布了《天朝田畝制度》和《資治通鑒》，在《天朝田畝制度》中“凡分田照人口，不論男婦，算其家口多寡，人多則多分，人寡則分寡……凡天下田，天下人同耕……無處不均勻，無處不飽暖。”①這些恰恰反映了農民對土地的渴望和對美好生活的追求，正是這個政策使得太平天國曾一度走向興盛，但這種絕對的平均主義勢必是不可能實現(xiàn)的，這也就為太平天國運動的失敗埋下伏筆，此外太平天國的后期領導人物的局限性決定了其難以形成一個統(tǒng)一而又堅強的領導核心，雖說提出了一些理論，比如在《資治通鑒》中“依法治國，官吏由公眾選舉，發(fā)展工商業(yè)，獎勵技術發(fā)明，保護私有財產；開設新式學堂等，在同等基礎上與各國自由通商，進行文化交流”。然而這一切也缺乏實質性的理論依據(jù)，并且未能反映農民的愿望和要求，當時中國內憂外患的現(xiàn)狀更是讓其無法實現(xiàn)。另外有記載太平天國分男營女營，夫妻不能同住，男女不準成婚等，起初是為了軍事需要，但進入天京后仍舊如此便是違反常理。太平天國的平均主義、禁欲主義、宗教領先、以殘酷的刑罰等行為作為保證；禁止商品交易、貨幣流通，致使市場蕭條經濟停滯。另外軍隊卻在經營商行和當鋪，太平軍將領攬權納賄，發(fā)財致富。這些都成了天平天國失敗的重要原因。此外清政府和外國列強的聯(lián)合絞殺注定了其滅亡。

2、義和團運動的嘗試及啟示

甲午中日戰(zhàn)爭的失敗，使帝國主義掀起了瓜分中國的狂潮。為了抗擊八國聯(lián)軍侵華，農民們紛紛拿起武器走上了抵御外國侵略的道路。據(jù)文獻記載“男練義和團，女練紅燈照?？车闺娋€桿，扒了火車道。燒了毛子樓，滅了耶穌教。殺了東洋鬼，再跟大清鬧?！边@是當時義和團其中的一個口號，這反映了當時民族矛盾已經激化到一個白熱化的程度，但是義和團運動對待清政府的態(tài)度是“扶清滅洋”。這也就說明還是對腐朽不堪的清政府抱以幻想，殊不知清政府不過是利用其不斷壯大的起義隊伍來抗擊帝國主義的瓜分狂潮。伴隨帝國主義侵略的囂張氣焰和清政府膽小怕事的出賣，也就注定了義和團運動的滅亡。義和團運動一定程度上暴露了清政府的腐朽，為人民的覺醒和民主革命思想的傳播奠定了基礎。

（二）地主階級的抗爭、探索及啟示

1、禁煙運動的嘗試及啟示

十九世紀以來，以英國為代表的西方國家完成了第一次工業(yè)革命，大大提高了勞動生產率，迫切需要更多市場將自己生產過剩的產品外銷，清政府自給自足的小農經濟、閉關鎖國的自守政策，使英國外銷產品的計劃落空，轉而開始向中國傾銷罪惡的鴉片，據(jù)數(shù)據(jù)統(tǒng)計僅在道光帝執(zhí)政的前十五年期間，鴉片交易一直保持六倍以上的高利潤，造成了六千萬兩以上白銀外流，全國染上煙癮的人口達到兩百多萬。道光帝看到鴉片的危害和林則徐堅持徹查鴉片的決心，決定讓林則徐到兩廣負責鴉片一事。林則徐在徹查禁煙期間，不斷學習外國的文學，技術等，被后人稱為“放眼看世界”的第一人，魏源的《海國圖志》提出了師夷長技以制夷的思想，認為要救國只有效仿西方，推行維新改革，但是這些理論都沒有徹底付諸實踐。林則徐也因為成了清政府向西方息事寧人的犧牲品，最終病死在流放路上，不過他們的這些新思潮為后來的想要救國的仁人志士，提供了啟發(fā)。

2、洋務運動的探索及啟示

19世紀60年代—90年代，清政府面臨內外交困的局面，為了維護清王朝的統(tǒng)治，清王朝批準在不改變封建制度的前提下，“師夷長技以自強”學習西方先進的科學技術，并先后創(chuàng)辦了軍事、民用工業(yè)，組建了新式海軍，開辦了新式學堂，派人出國留學。洋務運動在當時的中國是注定要失敗的，在不觸動腐朽的封建制度的前提下，洋務派試圖利用西方資本主義的某些長處維護清政府，這種出發(fā)點已經注定了洋務運動的失敗，洋務運動處處受到頑固派的阻撓和破壞，也增加了其開展工作的阻力；另外洋務派自身的階級局限性，他們既是近代工業(yè)的創(chuàng)辦者也是經營者，最初的創(chuàng)辦者要求是八旗子弟，以至于后期貪腐成風，也成為了摧殘者和破壞者；洋務運動的目的之一就是要抵御海外，從國外高價引進的技術，機器都是從外國淘汰不要的廢舊品，這怎么和外國抗衡？洋務派標榜“自強”、“求富”，在甲午中日戰(zhàn)爭中，一戰(zhàn)即知成敗。

（三）資產階級的政治探索及啟示

1989年光緒帝頒布了《定國是詔》開啟了維新變法的序幕。梁啟超、康有為因為接受西方資本主義思想的洗禮和資本主義的興起，以及洋務運動的影響，此外，甲午中日戰(zhàn)爭后，民族危機深重，清政府統(tǒng)治危機加劇，民族資產階級的隊伍壯大，開始登上歷史舞臺，光緒帝自身也迫切希望改變現(xiàn)狀，不愿做亡國之君，這些現(xiàn)實背景都讓梁啟超、康有為等人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以為可以向西方那樣走上君主立憲制的道路，但是維新變法僅僅維持了百天就被以慈禧太后為首的守舊派的人打壓下去，但是戊戌變法初步動搖了封建統(tǒng)治，打擊了封建官僚制度，培養(yǎng)了維新人才，有利于先進科學文化的傳播，有利于民族資本主義的發(fā)展，喚起了近代民族意識，促成了中華民族的覺醒。是近代中國的一次思想解放潮流。②

事實表明，無論是不觸動封建根基的“自強”與“改良”，還是舊式的農民戰(zhàn)爭，亦或是資產階級革命派領導的資產階級民主革命以及其它種種照搬西方資本主義模式的方案，都無法完成救亡圖存的民族使命和反帝反封建的歷史任務。為完成爭取民族獨立和人民解放、實現(xiàn)國家繁榮富強和人民共同富裕兩大歷史任務，為改變近代中國社會積貧積弱的落后面貌并實現(xiàn)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而進行過不懈的努力，提出過各式各樣的‘救亡圖存方案。但是，這些努力都一次一次地失敗了。迫切盼望中國振興的先進分子，在無數(shù)次的斗爭卻一直未能走出困境的形勢下，逐漸覺醒了。他們開始找尋先進的理論，以開創(chuàng)救國救民的道路?？梢哉f，依靠和發(fā)動廣大工人階級，以馬克思主義這一先進理論為指導，是中國人民經歷了歷次艱辛探索、嘗試后，從失敗中獲得的啟示。

二、馬克思主義在中國開始傳播為中國共產黨成立準備了思想理論基礎

以民主和科學為主要內容的新文化運動，通過對封建主義的猛烈批判與深刻揭露，把中國人民尤其是青年知識分子從封建專制所造成的盲從、蒙昧中解放出來，對啟發(fā)人們的理智和民主主義覺悟起了極大作用，為先進分子接受俄國十月革命的影響，從而接受、學習和傳播馬克思主義創(chuàng)造了條件。③

經過新文化運動的洗禮和俄國十月革命取得勝利的認識沖擊，中國的先進分子領悟到，資本主義的道路在中國走不通，還可以去嘗試著社會主義的發(fā)展道路。近代以來，中國人已經形成了向西方學習已有經驗的思維定式，因而，俄國社會主義革命的勝利，能夠使“當時的知識分子感到，能夠救中國的意識形態(tài)應該來自西方，中國需要西方思想，同時，又不能忍受那種類似于社會達爾文主義的、和帝國主義有明顯聯(lián)系、并足以傷害中國人的民族意識的意識形態(tài)。而馬克思主義在這些方面都顯示了它特有的優(yōu)點。它是來自西方的，是比較完整的、能夠指導革命實踐的，同時，它又相當激烈地批判西方和中國人民所仇恨的帝國主義，不僅界限分明，而且勢不兩立”。

三、近代以來工人階級成長壯大為中國共產黨成立準備了階級基礎

工人階級的成長壯大和工人運動一定程度的發(fā)展，是建立無產階級政黨必備的階級條件。工人階級是近代中國社會的新興階級，是大工業(yè)的產物。中國最早的一批產業(yè)工人，產生于19世紀中葉外國資本在中國直接經營的企業(yè)里。此后，伴隨著外國資本、中國民族資本所創(chuàng)辦的企業(yè)在中國的不斷出現(xiàn)，中國工人階級的人數(shù)也隨之增多。到19世紀末，中國產業(yè)工人約有10萬人。民國初年，隨著資本主義工礦企業(yè)的發(fā)展，中國工人階級的人數(shù)得到迅速發(fā)展。至1919年，全國產業(yè)工人已有260多萬。這種階級、階層的變動，反應了社會結構的新變化。尤其是工人階級的發(fā)展，代表著新的政治力量的增長。

中國的工人階級自誕生之日起，就深受帝國主義、封建主義、官僚資本主義三重大山的壓迫，“而這些壓迫的嚴重性和殘酷性，是世界各民族中少見的；因此，他們在革命斗爭中比任何別的階級來的堅決和徹底。在殖民地半殖民地的中國，沒有歐洲那樣的社會改良主義的經濟基礎，所以除極少數(shù)的工賊之外，整個階級都是最革命的。”加之其特有的組織性和紀律性，自從工人階級在五四運動中登上歷史舞臺，中國革命的領導權就自然地、歷史地落到了中國工人階級手中，歷史也告訴人們，正是由于工人充當了五四運動的領導者和主力軍，五四運動才取得了偉大勝利。這場運動的水平，已經達到“匯合成全國性的斗爭，匯合成階級斗爭?！碑敗盁o產者組織成為階級，從而組織成為政黨這件事”，就必然成為中國工人階級的愿望和要求，建立黨的組織就成為可能。④中國共產黨的成立，是歷史的必然。中國共產黨緊密依靠群眾，始終代表著包括工人階級在內的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牢牢掌握馬克思主義這一強大銳利的思想武器，并在使用中不斷發(fā)展充實其以賦予新的時代內涵，使之永葆青春的生命活力。研究中國共產黨的成立的歷史必然性，在當下仍有著重要的借鑒意義。正是中國共產黨“領導中國民主主義革命和中國社會主義革命這樣兩個偉大的革命達到徹底的完成，除了中國共產黨之外，是沒有任何一個別的政黨（不論是資產階級的政黨或小資產階級的政黨）能夠擔負的。”

四、馬克思主義與工人運動相結合為中國共產黨的成立提供了強大動力

列寧指出：“每個國家社會主義和工人運動的結合都是歷史上形成的都經過了獨特的道路都是以地點和時間為轉移的。”⑤在中國，推動馬克思主義和中國工人運動相結合并為這種結合提供條件的是偉大的五四運動。

俄國十月革命的勝利從正面鼓舞了中國人民，成為五四運動爆發(fā)的重要條件。十月革命使中國一批先進知識分子把自己追求的目標由歐洲轉向俄國，并從俄國勝利中獲得了鼓舞，看到了希望。同時，十月革命的勝利也讓他們看到了工人階級勞動群眾的偉大力量，開始認識到要改變中國的面貌，就必須依靠廣大群眾的斗爭。相應的，他們也開始逐步認識和接受馬克思主義。具有初步共產主義思想的知識分子開始在中國的先進分子中產生。巴黎和會中國外交的失敗點燃了導火索。在這場運動中，資產階級再次暴露了其動搖、妥協(xié)的軟弱性，而工人階級則充分發(fā)揮了主力軍作用，開始以獨立的姿態(tài)登上政治舞臺?！拔逅倪\動沉重地打擊了帝國主義和封建勢力，提高了工人階級的政治地位，擴大了十月革命和社會主義思想的影響，‘勞工神圣的呼聲風靡全國。⑥五四運動中資產階級和工人階級作用的這一消一漲，表明近代中國的這對‘雙生子之間的關系開始變化，即中國革命以資產階級為盟主、工人階級為其追隨者的關系開始了向以工人階級為主力軍和領導者，資產階級為其盟友關系的轉變?！闭俏逅倪\動開始的這種階級關系變動，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工人運動相結合由可能變?yōu)楝F(xiàn)實。

中國的先進分子在其中也充分感知和認識到了這一點。此后，中國的先進分子在傳播馬克思主義的時候，一個鮮明的特點就是，他們不是單純地為了探求學理，而是通過這一過程，正確認識社會發(fā)展的規(guī)律和資本主義制度的本質，從而去尋求革命的科學理論，用以擔負起改造中國的歷史使命。他們尤為重視傳播階級斗爭和社會發(fā)展的學說，“把馬克思的階級斗爭學說看作是聯(lián)系馬克思主義其它原理的一條‘金線”。更為重要的是，他們學以致用，積極投身到實際斗爭中去，努力用他們學到的新觀點來觀察和分析社會的諸多問題。例如1920年初，在李大釗的推動下，北京的一些革命知識分子到人力車工人居住區(qū)調查他們悲慘的生活狀況。鄧中夏等還到長辛店向工人們作革命宣傳等等。在這一過程中，他們推動了馬克思主義的理論與中國工人運動的實踐相結合。⑦

[注釋]

①王順生.中國近現(xiàn)代史概要[M].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7年第一版.

②⑦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中國共產黨歷史（第一卷）[M].

③胡繩.中國共產黨的七十年[M].中共黨史出版社，1991.

④毛澤東.毛澤東選集[M].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2版.

⑤列寧選集[M].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

⑥王檜林.中國現(xiàn)代史[M].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