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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農民及毒品生產者的研究

      2017-05-30 10:48:04埃德蒙多莫拉萊斯著譚肅然謝國先
      三峽論壇 2017年2期
      關鍵詞:社會學家可卡因經濟

      埃德蒙多?莫拉萊斯著 譚肅然 謝國先

      摘要:安第斯山地區(qū)的古柯葉貿易已經被新的可卡因經濟所取代。社會學家埃德蒙多·莫拉萊斯對此進行了大量研究,分析可卡因產業(yè)的社會、文化、經濟和政治意義。他試圖給靠可卡因經濟為生的農民們尋找替代的謀生手段,在研究過程中常常遇到意想不到的艱難。文章中對這些艱難有所描述,對從事非法活動的人進行觀察時研究者將會面臨哪些問題和危險也多有涉及。

      關鍵詞:社會學家;可卡因;經濟

      中圖分類號:D997.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1332(2017)02-0055-05

      原編者按:出生在秘魯的社會學家埃德蒙多·莫拉萊斯對麻醉劑及物質濫用進行了大量研究,并特別強調可卡因的生產和交易。1983年,他決定回到位于安第斯山區(qū)的老家,研究當地經濟轉型為出口型的可卡因生產和加工所帶來的種種變化??煽ㄒ蚣捌溲苌罚赐ǔK^的“白金”,上世紀80年代已成為毒品;在秘魯,新的可卡因經濟已取代從前安第斯山地區(qū)的古柯葉貿易。

      莫拉萊斯在研究中發(fā)現,安第斯山區(qū)的村民們已經依賴于世界性的可卡因貿易。一年當中,大多數農民都會在隱藏于叢林中的古柯葉加工廠里干上幾個月。其他人把肉類賣給可卡因工廠的管理者們??吹竭@么多的食物沒有運往貧困的高原,卻被轉運到叢林中去,莫拉萊斯很對此深感不安。雖然這些農民獲得了現金收入,但是他們也對可卡因上癮,并且無視他們自己村莊中需要迫切的社會變革。

      莫拉萊斯的研究目標是,給靠可卡因經濟為生的農民們尋找替代的謀生手段。要實現這個目標,莫拉萊斯需要分析可卡因產業(yè)的社會、文化、經濟和政治意義。這是一個巨大的任務,盡管他懂得克丘亞語并熟悉他所研究的民族的文化。他花了幾個夏季跟高原上的人見面交談,常常遇到意想不到的艱難。選自他1989年出版的著作《可卡因:秘魯的白金》的這篇文章,對這些艱難有所描述。這個節(jié)選也說明,要對從事非法活動的人進行觀察,研究者將會面臨哪些問題和危險。

      在1980年春天回老家期間,我決定按照學院的一位教授建議我的那樣去做:“回家鄉(xiāng)去觀察社區(qū)的變化。”兒時在家鄉(xiāng)生活期間和長大后多次回鄉(xiāng)期間,我都沒有走出過我出生的社區(qū)拉米林(Llamelin)的邊界。青年時期,我是土著文化中的一分子;成年后再回來,我已經不能理解那些明擺著的事物。雖說我是當地人,但要成為研究安第斯山區(qū)的一名民族志學者,仍然要花費很長的時間。因為,我發(fā)現,要從社會和文化均與自己相同的人那里學點什么,或者要觀察他們,是非常困難的,只有將專業(yè)訓練的方法融入每天日?;顒又?,才有可能做得到。

      在1980年考察旅行期間,我來到地區(qū)首府拉米林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尋找熟悉路線和地區(qū)的同伴。當地的一個攝影師自愿參加了這次旅程。接下來是租一匹馬或者一匹騾子馱運東西,為至少兩天的旅程準備一份危地馬拉傳統(tǒng)飲食,包括兩只豚鼠、烤玉米,一些自制面包。我和同伴離開拉米林前往帕拉斯(Paras)。帕拉斯是我進行首次田野作業(yè)的社區(qū)。

      在13個小時冗長乏味的騎馬行走之后,我們在一個村子停下來。這個村子是我們在路上碰到一位教師推薦的,它是帕拉斯五個村子中的一個。在圣馬丁的教堂,我們洗手并給馬喂了水。教堂正對面有座房子,房門上貼著可口可樂的幾張海報。我們敲門,沒有回應。我們聽到這座房子的側門里傳出聲音。有人注意到我們并出來問我們想干什么。他喝醉了。我們告訴他我們只想要一瓶可口可樂,他回答說他只有酒,還說酒跟冷水一樣好。我們準備的開水已經喝完了,得想辦法找到解渴的東西。他問我們的名字,我們也問了他的名字。我們這才知道,他是帕拉斯五個村子的副村長。想到可以利用一下他的影響,我們就請他在這個社區(qū)里給我們找個人家,至少可以讓我們在這戶人家住一晚。他走進他朋友們商量事情的房間。過了一會兒,六個喝醉的農民站在我們面前。

      他們向我們作了自我介紹,用的都是他們的頭銜。他們是這個社區(qū)總委員會的成員。他們每個人都對我們提問,問我們的身份、職業(yè),特別是我們來帕拉斯的目的。他們要我出示介紹信,或帶有我的照片和名字的個人身份證明,再不然,至少也得有一張介紹我們來這個社區(qū)的省里權威人士的名片。我什么都沒有,甚至連我的學生證也沒帶。我向他們表明了來這里的目的并再三懇求他們相信我。我說我把證明都留在拉米林了,他們不信;他們也不相信我就是在這個省出生、在這個省長大的。

      因為我不能提供身份證明,他們讓我們“立即識相地”離開這個村子。這時天快黑了,我們沒有地方可去。突然,總委員會的頭兒對我同伴說:“我想我認識你?!蔽业耐槌鍪玖怂臄z影師證,但我的身份仍然是個問題。他們邀請我們離開村子前喝一杯,我們同意。我和同伴喝了酒,笑著看可口可樂的海報。這時我請地這些農民讓我給他們拍張照片。我要他們作為總委員會的成員擺好姿勢拍照。他們喜歡這個主意,幾乎是齊聲說道:“好呀,工程師?!比缓笏麄兿M腋麄円黄鹨瞾硪粡垺N业闹謩偱耐昕煺?,我馬上建議我們再喝一杯,由我付賬。“這就對啦,工程師,”他們回答。當酒瓶倒空的時候我們已經是朋友了。剛才命令我們立即離開村子的那位老兄,邀請我們在帕拉斯時就住他簡陋的家里,不管住多長時間都行。他希望我們長時間呆在帕拉斯。

      索利斯一家給我們提供了他們家最好的房間,顯然這房間已經有一段時間沒人居住了。我們占用他們家僅有的鋼質床架。我們的床上用品包括四張羊皮,兩床羊毛被子;羊皮和被子上盡是跳蚤和虱子,讓我們覺得長夜難熬。我們離開村子的前一天,索利斯家殺了一頭豬為我們準備了辭別午餐。他們選了幾頭最好的騾子,為我們把行李馱回拉米林。他們家的一個人甚至陪我們走了一個小時,直到我們從小路踏上好走的回程大道。

      除了第一天遇到的困難外,我作為一個訪客在帕拉斯沒有遇到任何問題。我有些遲疑地對他們說我是來自紐約的一名社會學專業(yè)畢業(yè)生,并用克丘亞語跟他們交流。然而,他們一聽到我用只有本族人懂得語言跟他們交談,給他們講笑話,講童話,就對我報以無拘無束的大笑。他們接受了我這個訪客。從那時起,他們舉止友好,對我積極回應和配合。我進入了他們的生活,差不多成了他們中的一份子。好脾氣、耐心,還有第一天的那瓶酒,獲得了絕妙的回報。

      1981年春,大約在我從紐約出發(fā)前一個月,我請我的委員會主席用西班牙語簽署一封信,給警察局長、區(qū)長、市長、初審法官,以及該省教育廳長。在利馬,我獲得美國大使館出具的一封介紹信,大使館文化專員在信中說明我待在秘魯的目的。這封信打開了公共圖書館(數量不是很多)、大學、博物館等機構的大門。

      有一次,我在該省首府(帕拉斯隸屬于它)正式拜訪了幾位權威人士,我指導教師的介紹信就是寫給他們的。他們又都把介紹信的抄件寄給其他鎮(zhèn)子的相關負責人,告訴他們我要去那兒,并要他們配合我的研究。

      來到我進行田野調查期間居住的村子伊勞羅(Illauro),一年前認識的一位當地教師正在等我。他已經在靠近他居住的學校附近為我租了一所一居室房子。他讓他的學生打掃了我的房間,并向多家人借來了床架、羊皮、被子和一張桌子。我?guī)砹俗约簻蕚涞乃?。盡管一年前曾遭遇虱子和跳蚤,但我卻沒帶任何殺蟲劑來,因此免不了要生虱子。

      第二天早晨我正在吃早餐時,圣馬丁(San Martin)村領導的代表團來歡迎我,還邀請我再次住在他們村子里。我向他們解釋說,我不會只待在伊勞羅,也不會只待在五個村子中的其他任何一個村子里。我說我必須盡可能地訪問每個家庭,我還說我住在伊勞羅的唯一理由是那位當地教師已經在那兒給我租了房子。得知我房子的位置(它離一位年輕漂亮的寡婦的房子僅隔大約二十五步),他們笑了,祝我好運,然后離開。

      我計劃拜訪的第一個人是村長。我上次來時,他積極配合我,我當時就想,他會成為我最重要的報告人。但他改變了想法并拒絕合作。他建議我挑選另外的社區(qū),以免跟當地人發(fā)生糾纏。他已私下提醒他的村民們,說我在帕拉斯是個危險,因為我“屬于其他黨派?!彼€慫恿他們把我從社區(qū)中驅趕出去,因為官方并未批準我待在帕拉斯。他不知道我已經得到了省里的官方批準進行調查;得知我在方方面面都已經打通關節(jié),他很吃驚。我的研究工作變得越來越有挑戰(zhàn)性。

      我本打算搜集歷史及政治的資料,但見了村長之后我決定立即開始采訪和觀察老百姓。誰也沒有不理睬我。幸運的是,在帕拉斯待了兩周后回到拉米林時,我碰見了秘魯人民黨的一位國會議員,他來省里視察,并已經知道我的研究計劃。這位議員邀請我參加拉米林的頭面人物為他舉行的一場午宴。午宴之后,我們仍在交談,曾想給我制造麻煩的那位村長敲門。他來盛情邀請這位議員參觀帕拉斯。這位立法者乘機問他為何不配合我的工作,并請他改變對我的態(tài)度。

      進入田野跟被觀察的群體直接打交道時,研究者或許得到政府部門庇護,或者把自己當做一位社會科學家。在本項研究中,我采用了第二個選擇。任何官方支持都可能引起大麻煩,不僅因為社區(qū)成員對政府懷有敵對態(tài)度,而且因為社區(qū)成員之間存在沖突。

      在我作為參與觀察者搜集資料的過程中,我暫時成為社區(qū)的一員,但沒加入任何一個政治團體,從而避免了承擔雙重身份。每天我拜訪三五家人;其余時間就跟牧羊人和田地里的勞動者交談,或者就做筆記。訪談中我說丘亞語,是為了讓人們感覺更舒服,便于他們更自如、更準確地表達他們的感覺、觀點、態(tài)度和想法。開始交談時,我總是說幾句恭維話,以便引起討論或友好的爭論。舉例來說,我接近一位在自家地上放羊的姑娘或婦女時,就這樣說:“你有這么大一群牲口,”或者“你站在自家地里,看上去真漂亮,”她們總是對我講她們過去的故事,或者拿他們家跟他們認為土地多得用不完的那些人家做比較,算是回答。

      有時人們會回避這個問題,問我為什么待在這兒。我告訴女人們我在“找一個姑娘結婚,”這會引出她們的婚姻狀況、子女數量、土地多少等話題。男性農民們喜歡談女人,于是我接近他們時就問“社區(qū)里是否有可追求的女孩,要知道,人人都說你們想追就追得到;為什么你們不給我這樣的窮小伙兒留一個?”一些人會告訴我單身女孩的名字,或者只是對我笑笑。其他人會反唇相譏,說:“為什么你已經有了一位金發(fā)碧眼白皮膚的寡婦還想要別的女人?”這個方法比手拿一份長長的調查問卷表敲門說“你好,我正在調查農民經濟,希望你回答一些問題”效果好多了。

      本項調查旨在研究帕拉斯農民社區(qū)土地改革和現代化的影響。我?guī)チ艘环莼締柧恚员惬@得該社區(qū)人口學、社會學、經濟學等方面的資料。參觀和采訪過程中,我發(fā)現,一些農民在收獲之后就開始為一段長途旅行做準備。因此,我的計劃必須改變。它需要跟上出乎我意料的現實情況。發(fā)現新的研究材料之后,我集中精力研究這個地方的山區(qū)農民及小鎮(zhèn)里的報告人。我在調查中采用非正式交談的方式,也避免直接提問,因為農民們對關于他們的直接問題非常敏感。

      學位論文答辯之后,1983年夏天我大多待在秘魯。這次秘魯之行的目的是近距離研究跟地下經濟有聯系的帕拉斯農民,考察生產古柯和可卡因的社區(qū),嘗試跟這個行業(yè)的專家們會面并熟悉他們。

      我前往毒品泛濫的社區(qū),很多人把我當成了一個毒販。他們不止一次給我提供數量可觀的“上等貨”,但我小心謹慎,既不讓自己知道得太多,也避免直接或間接卷入毒品販運。我之所以要小心翼翼,是因為我懷疑當地的大毒販給我設了一個圈套,這些大毒販是我的小學同學、高中同學,還有利馬工廠的同事。對安第斯山區(qū)的老百姓來說我只是在繼續(xù)做有關傳統(tǒng)社區(qū)變遷的調查,但也有一些人懷疑我對別的事情感興趣。事實上,對他們來說,“別的事情”不是調查而是“白生意”。

      在每個檢查站,警察總是首先檢查我裝相機的鋁盒子。在許多社區(qū),人們認為我是一個外國人。他們用克丘亞語竊竊私語,說“天知道那個哥倫比亞人在那個閃閃發(fā)光的箱子里裝了什么”。這類場合是談論毒品生產和販運的好機會。跟各種層次的人交往是我調查的基本方法。這個策略的缺點是它很耗費時間,并且只有諳熟對本地語言和文化的研究者才能夠使用它。

      在一輛公共汽車上我碰到來自我家鄉(xiāng)附近一個村子的流動工人,他們正從瓦拉加河上游(the Upper Huallaga)回家。他們首次向我提供了制備古柯膏的細節(jié)。還有三位帕拉斯農民不僅告訴我可以進行研究的地點的名稱和準確位置,還愿意跟我一起去叢林。高原某村的一位當地老師,請了假來古柯種植場工作,他也是跟我有直接聯系的犯罪團伙成員之一。

      我向北來到我那位當老師的朋友干活的小村子。我手頭只有這位老師的親屬的名字和附近村莊的名字,還有一張標明了模糊方向的紙。我明明要駕駛員和副駕駛員在別人告訴我該下車的地方下車,但我還是錯過了該下車的地方,大約錯過了兩公里。我在一個有十來個人采摘古柯葉子的地方下車,然后往回走,來到我要找的房屋。我那位當老師的朋友不在家,他的親屬也不在家。照看小五金店的人對我非常冷漠。我向他打聽這座房子的主人。他粗魯地回答:“他不在。”

      我的房東對當地居民說,我是他在利馬的親戚,來他們家做客,要待上一兩星期。田野調查的開頭那幾天,我盡量熟悉環(huán)境,熟悉當地人。隨著時間的推移,我越來越深入地認識這個地下經濟和亞文化群,避免直接詢問關于配方、比例、步驟、價格的問題。我盡量參與每天的日常工作或特殊事件,觀察別人。舉例來說,當地居民的一場排球賽后,我跟鄰居們坐在一起喝飲料閑聊。他們老愛問我第二天計劃干什么。如果他們建議或邀請我參觀他們建在叢林深處的種植場或農舍,我概不拒絕。這些旅程通常要走幾個小時,去秘密機場時走得更遠。

      在一個地方成功地待上一段時間之后,我會搬到其他地點。這個策略總會建立起朋友關系網。但是,如果我對一個地方并不了解,也不認識房東,我就絕不去這個地方。這意味著長時間的旅行,坐小車,乘公共汽車,搭卡車,或者步行。我在帕拉斯的農民朋友們幫助下通過關卡,翻越山梁,到達沒有路政設施的地區(qū)。他們總是嘲笑我體力不行。步行更遠時,我的旅行裝備就只是一條破爛不堪的睡袋,一個燒開水的小錫灌,一些火柴,基本的藥物,一個35毫米相機,外加許多膠卷。翻山越嶺時,我們又餓又渴,只好在社區(qū)或單家獨戶貿然投宿。我們借口請農婦為我們做飯,就在我的農民向導的朋友或熟人家里過夜。這些人總是問我“你來這兒干什么?”、“你是哪里人?”我也總是告訴他們,我是拉米林人,拉米林就是我的家鄉(xiāng)。有些人,特別是男人,還會提問試探我。我的回答總能讓他們相信我的身份。

      因采訪場景、采訪對象及所需信息的不同,實際的資料記錄也不一樣。高原上白天短,大多數人家沒有電。只有買得起蠟燭、煤油燈、手電筒的人才可以用此類照明工具。所以,我在白天的談話和采訪結束之后立刻做田野筆記。傍晚和夜晚我常常跟村子里的鄰居們閑談。這樣一來,看似不利的客觀環(huán)境變成了一個有利條件。傍晚和夜晚的談話和討論是我復核收集到的信息的方式。

      我的資料搜集涉及古柯葉經濟,加工成本及過程,全國各地古柯及可卡因的國內外販運。我對這個忙碌的地下市場的方方面面的知識,既來自直接觀察,也來自親身參與。因為我跟這些人關系親密,有些天我甚至讓他們允許我參觀他們的工作現場。我會帶幾瓶啤酒、可口可樂或其它任何可以使我的訪問變得輕松愉快的東西。頭幾次到他們工作現場,我克制自己不要多問,因為我察覺到有些人顯得緊張,尤其全職生產可卡因的人。如同1980年在高原上的情形一樣,耐心和好脾氣換來了好回報。

      這項研究既是求知和學術活動,也是一個用攝影進行表達的機會。如果說我的兩種母語克丘亞語和西班牙語在資料搜集過程中非常重要的話,那么我的攝影技術也同樣重要。從1970年代中期開始訪問我的故鄉(xiāng),我就用攝影記錄安第斯地區(qū)的人們和文化。數百張彩色幻燈片的底片詳細記錄了我在安第斯各國的活動和我對這些國家的認識。這項研究的影像記錄本身代表了社會研究的一個全新維度。然而,如果人們不想被拍照,調查者脖子上掛著的照相機又會成為一個潛在危險,有時它使我遭人拒絕,帶給我失望感和挫敗感。

      1973年我從紐約第一次回鄉(xiāng)期間,我想給附近一個村子的人拍照。我看到兩個正在放牧的農家男孩,他們照下來會很有趣。我用安有長焦鏡頭的照相機對準他們,這時其中一個孩子意識到我正在拍照。他倆發(fā)出尖叫并朝我扔石頭。幾分鐘后,他們的父母和鄰居們牽著狗、拿著棍子、帶著更多石頭出來了,他們認為我試圖用槍打他們的孩子。1981年田野調查期間的一個例子是,一個農民要我用相機看看社區(qū)周圍的山里有沒有地下水。

      在安第斯山區(qū),我晚上的伙伴是磁帶錄音機;到了白天我肩上掛著的照相機就成了我的研究助手。它隨時準備把社區(qū)里所發(fā)生的事件的片段和瞬間凝固下來。不過,說到照相和錄音,就引出了一個倫理問題:研究者跟他所研究的人們接觸時,是否應該讓他們知道研究者在使用音像設備?安第斯山區(qū)的許多人都對拍照和錄音存有戒心。先前說到的經歷使我在隨后錄音和拍照時更為小心謹慎。

      在制造可卡因的城鎮(zhèn)和村莊看不到攜帶照相機的陌生人,因為并沒有拍攝農場田園風光或與當地人合影留念的游客或訪客。在違法地區(qū),不管什么地位的人都不會愿意被人拍照。背著照相機的人也并非個個都像記者。另一方面,違法環(huán)境中的人也沒有辦法知道偶然出現的訪客是查禁毒品的間諜還是臥底執(zhí)法代理人。他們懷疑,把他們的勞動情形拍攝下來的人都是敵人。我們看到的此類照片或電影,要么是在警察保護下拍攝的,要么就是在鎮(zhèn)壓毒販和搜索毒品時拍攝的,原因之一正在于此。這類照片和電影往往更加聳人聽聞和充滿偏見。因為不尊重、不關心被拍攝者,所以攝影者與被攝影者之間的關系遭到破壞。此外,警察似乎原本就想展示毒品控制和根除計劃多么成功,或者想告訴人們藥物濫用多么普遍。

      在綠色礦區(qū)逗留的最后一天,我決定在一個可卡因中心拍攝一個忙碌的星期天。我和一個農民朋友繞著主廣場隨意拍攝流動工人時,三個男人朝我們走來。他們指著我并問道:“你是外來者,是不是?”他們問我的照相機賣不賣。我回答說不賣。然后他們三人簡單商量了一陣,并問我住在哪個旅館。我告訴了他們一個低檔酒店的名稱。他們就建議我馬上離開這個小鎮(zhèn),并且指給我看一條公園長凳,說有兩個記者就是在那兒被槍殺的。那條長凳離我站立的地方也就幾米遠的距離。為了強調他們的建議,他們還說:“如果你不馬上收拾包袱離開,你就會成為死亡統(tǒng)計中的下一個;如果你想活過24小時,就趕快離開?!?/p>

      我感謝他們的建議和關心。他們請我喝杯啤酒,我同意了。生活不就是充滿了“你好”和“再見”嗎?1980年我在高原開始調查時遇到的事情在我結束調查時重復了。不過,這次我并沒有像在高原上一樣想辦法結交朋友,相反,我放下手頭的事情,繞過廣場,離開了鎮(zhèn)子。

      注 釋:

      [1] 原文標題為“Researching Peasants and Drug Producers ”,譯自Carolyin D. Smith and William Kornblum,ed., In the Field: Readings on the Field Research Experience.該文節(jié)選自Edmundo Morales: Cocaine: White Gold Rush in Peru, Tucson: University of Arizona Press,1989.埃德蒙多·莫拉萊斯(Edmundo Morales):秘魯人,美國賓夕法尼亞西切斯特大學社會科學系教授。

      責任編輯:黃祥深

      文字校對:向華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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