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拉

鳥兒在歌唱，在炮火剛剛熄滅的戰(zhàn)場。

它們站在槍管上，黑漆漆的鋼盔旁，

歌唱。

我不能。

我無法為死去的人歌唱。

冬天，干冷的風(fēng)吹過剛剛睡醒的街道，

老人披著大衣去買面包。

電車搖搖晃晃地碾碎地面的薄冰，

光禿禿的樹枝上，鳥兒在歌唱。

——我愿意做和聲。

鳥兒為什么時刻在歌唱？

我搞不懂。

（選自本刊2017年第2期“江南風(fēng)度”欄目）

育邦品讀：

音樂家兼哲學(xué)家大衛(wèi)·羅森伯格寫過一本叫《鳥兒為什么歌唱》的書，作者秉持一顆敬畏之心，領(lǐng)會大自然那精靈般可愛而悅耳的歌曲，透過與神經(jīng)科學(xué)家、生態(tài)學(xué)家與作曲家的對話，糅合哲學(xué)、科學(xué)、詩歌和音樂的印證。而詩人在這里反其道而行之，鳥兒歌唱純粹是鳥類世界的行為，他們不理解人類的情感——無可言說的獨孤和悲痛。詩人迷惘于鳥兒時刻在歌唱，事實上，這里包含了詩人的憤懣之情、抑郁之感。誰知道呢？鳥兒僅僅就是鳥兒嗎？我相信，在很多情況下，詩歌并不拒絕隱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