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河是湖北省荊門市沙洋縣拾回橋鎮(zhèn)的一個村,種菜很有名。橋河村的菜農只種3種菜,空心菜、香蔥和芹菜,全村6000多畝地,菜地占了4000多畝。
按理說,種菜這個事不是太難,周圍也有不少村和鄉(xiāng)鎮(zhèn)都種菜,但就是種不過橋河。重慶、成都、長沙、荊州等地販菜的老板,只要是販這3種菜,都往橋河跑。筆者最近來到橋河村,專門請教村黨支部書記也是村蔬菜合作社理事長陳先云,橋河種菜的竅門在哪里?
橋河歷史上由雙陽和橋河兩個小村合并為一個大村。曾經雙陽人有種菜的習慣,但一直規(guī)模不大,2005年兩村合并后,村委班子盯上了種菜。但陳先云動員了好幾年大家就是不動,這讓他很不解。
調查發(fā)現,原來問題出在田塊不集中上。早先土地承包時,為了公平,好壞搭配,一畝地可以分到好幾個地方。最多的一家10多畝地,分在26處。種菜不比其他作物,對水肥要求高,土地不集中,不通水和電,種得吃力,還難有效益。
“調整土地劃分方式!”陳先云下定決心,要搞耕地按戶歸并,讓大家種上省心省力田。但大多數村民樂意調,就是有幾家不干。怎么辦?
“猴子不上樹,多敲幾遍鑼唄!”陳先云硬是一家家地跑,做工作。人心都是肉長的,很快大家都同意調了。以組為單位,按水田、洼地、水塘、旱地劃片,抓鬮定塊,每戶所有的地集中一個地方。愿意養(yǎng)魚的抓水塘,愿意種菜、種稻的抓水田、洼地和旱地。
田塊理順了,不到3年,全村大棚種菜規(guī)模由原來不到1000畝發(fā)展到了4000多畝。規(guī)模一上來,那些販菜的老板都不請自來了。
橋河人種菜經歷了多年摸索,發(fā)現本地3種菜長得最好,就是空心菜、香蔥和芹菜。后來合作社開會定下來,只種這3種菜,把菜種專種精。光有規(guī)模不行,還得種得好,種綠色菜、種有機菜,人家才愿意來。重慶菜販呂仁軍說,橋河人種的空心菜整齊干凈不打藥不下化肥,香蔥長得油光水滑,芹菜細嫩好吃沒筋。
以空心菜為例,橋河人簡直種到了極致。冬季收了芹菜后,在田里鋪上一層厚厚的豬糞,再撒上一層薄薄的餅肥,開始種空心菜。春節(jié)一過,就可掐第一道空心菜,一直可以掐到6月,掐六七道,最多的可以掐八道。每掐一道,只需灑道水就可以發(fā)下茬了。也就是說,橋河一畝大棚菜相當于人家的六七畝菜地產量。
陳先云介紹說,廣東人原來也種空心菜,后來種不過他們,干脆不種了,改進他們的菜。他扳著指頭數著,一畝地,1月至6月種空心菜,7月至9月種香蔥,9月至12月種芹菜,三種菜輪著種,畝平均純收入可以達到2萬元,不少人都在荊門城區(qū)買了商品房,家家都買了車。
筆者曾于凌晨零點來到橋河村的大棚蔬菜區(qū),盡管碰上下雨,但菜棚里都亮起了朦朧的燈光,凡是有燈光的都是在摘菜。
“為什么要通宵達旦摘?”“趕新鮮??招牟巳菀装l(fā)蔫。晚上摘,一早上車,個把小時就送到荊州蔬菜批發(fā)市場了。即使送到重慶、長沙也只要五六個小時,菜到市民手上都是新鮮的?!?/p>
掀開一個大棚門簾,只見里面掛著兩只燈泡,幾個60歲左右的阿婆在兩廂菜地上坐成一排,正在專心地一根根掐菜。65歲的張成會是附近村的,家里孫子都大了,不需要操心。她告訴我們,她來橋河村掐菜已經很長時間了。54歲的周學華是曾集鎮(zhèn)金雞村人,家離橋河有30里路。她在附近鎮(zhèn)上租房住,每天晚上走二三公里來這兒掐菜。從零點開始直到早上六七點鐘,一晚上可以掐菜三四百斤,可得工錢65元。
早上六點半記者再次來到橋河,大棚中心區(qū)寬闊的水泥路上已是一片火熱的景象,二三十輛卡車正在忙著裝菜。
摘了一夜菜的陳先云見到筆者時第一句話是:“要不是下雨,車和人會更多。天晴時,每天到我們這兒摘菜的有五六百位阿婆,外銷的菜要走四五十輛卡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