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貽晴
“我生活在一個我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這里似乎是被稱為意識的世界,也就是說,我在某人的意識中,可是我怎么知道我是在某人的意識中呢?”
“是我的意識告訴我的?!?/p>
“那我的意識中是不是也有一個類似于我的存在?我是不是也曾這樣告訴過某人?”
“啊,不對,為什么要相信‘是我的意識告訴我的這句話呢?”
“可是,如果不相信,那我所建立的世界體系都是相對不存在的,那我就沒什么意義了,所以我還是相信吧?!?/p>
于是我感覺自己每天都在重復(fù)著幾乎相同而又無聊,找不到生存意義的日子,像是推動巨石的西西弗斯,他不斷重復(fù)、永無止境地把巨石推上山,再看著它滾下去,他的生命就在這樣無效又無望的勞作中慢慢消耗殆盡。我害怕自己也這樣死去,我在尋找,尋找那不一樣的生活,我盼望著一根蜘蛛之絲,能把我從這“地獄”中救出。
我只是想跳出命運的循環(huán)。我害怕遭遇俄狄浦斯王式的悲劇,但我偏偏又鐘情于悲劇的美;我討厭預(yù)言,但又被它的神秘所迷惑;我喜歡悖論,但又害怕自己會掉入烏洛波洛斯式的循環(huán)。這樣矛盾的我,在這個不知是什么地方的地方可笑地守望著,守望著新的一天,期待著不一樣的感受。
我想靠讀書來充實自己,卻發(fā)現(xiàn)越讀越空虛,我看到百年孤獨的家族如預(yù)言一樣地消失,并注定不會再出現(xiàn);我看到海邊的卡夫卡在虛幻中遭遇了一直逃避的預(yù)言。我害怕命運和預(yù)言,因為我害怕碌碌無為的生活,害怕一事無成。
我明白預(yù)言不一定都是壞的,但我的恐懼不是它向哪方面發(fā)展,而是它本身的特性,那是我無法確定的,我憧憬拉普拉斯妖的存在,這樣我就可以跳出命運的循環(huán)。雖然我知道拉普拉斯妖不會存在,但我明白“向著高處掙扎本身足以填滿一個人的心靈”,所以,我仍向著那樣的山頂推石頭。
我喜歡玩積木,喜歡花費時間去堆砌美麗的城堡,一是因為完成作品時的成就感,二是因為我享受“明知它會被毀掉卻仍堅持做下去”的心理。我知道物質(zhì)會湮滅,知道星星會墜落,知道花兒會枯萎,知道美麗的事物會消失不見,但這是它們的命運??墒?,它們就這樣結(jié)束了嗎?沒有啊,城堡沒了可以再堆,花兒枯萎了卻還有種子,星星墜落后會以另一種形式存在,所以說,那些悲慘的命運,不過是生命的一種存在形式罷了,那么我又為何要畏懼它呢?海森堡測不準(zhǔn)定理證明宿命論是不存在的,如果我不想一事無成,那就去做些什么啊,為什么要在這里重復(fù)著一樣的生活呢?
盧梭曾說:“人生而自由,卻常困在枷鎖中。”我逐漸明白,不斷重復(fù)的枷鎖是我自己造的,我只要不畏懼,不放棄,順應(yīng)自己內(nèi)心就好了,我要享受現(xiàn)時,自己拼搏,不再僅僅守望著,等待著蜘蛛之絲的出現(xiàn)。
【作者系河南省宏力學(xué)校高一(7)班,指導(dǎo)教師:周東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