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鈺玥
文章巧妙化用王國維名句,將李煜“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式的凄苦的一生,刻劃得入木三分,清麗無比的文字婉轉地在文中流淌,令人陶醉。
別來春半,觸目愁腸斷。砌下落梅如雪亂,拂了一身還滿。
雁來音信無憑,路遙歸夢難成。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
——李煜《清平樂》
從金陵被攻克的那天開始,南唐的天空里便再沒有了浪漫的抒情,再沒有了繁華的笙歌。落木蕭蕭聲中,梨花雨涼,一窺微雨落花下的李煜,做個詞人真絕代,可憐薄命為帝王,不禁生出了一份愁怨與感傷。
國學大師王國維說:“溫飛卿之詞,句秀也;韋端己之詞,骨秀也;李重光(李煜)之詞,神秀也?!蹦咸坪笾鞯奈竦繃?,向來與納蘭容若的悼妻之篇并稱兩絕。李煜在歷史上卻是個“好聲色,不理朝政”的昏君,可是他的父親留給他的南唐卻早已山河破碎,風雨飄搖,兵刀相見的歷史齒輪早已發(fā)出震聾發(fā)聵的響聲,提示著衰落的宿命。他全身上下的長處便是一支秀筆,他不能用這支筆化干戈為玉帛,也不能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八氖陙砑覈?,三千里地山河”最終還是破碎成一場鏡花水月。
亡國后,李煜所走的路坎坷、曲折、多舛。從“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到“昨夜風兼雨,簾幃颯颯秋聲”;從“世事漫隨流水,算來夢里浮生”到“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從“車如流水馬如龍,花月正春風”到“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多情的李煜已經(jīng)被摧殘得發(fā)如雪、鬢成霜。終于一杯毒酒入腸,空留下“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的千古絕響。
徜徉在歷史泛黃的書頁間,后主李煜這個清麗灑脫而又悲觀落寞的名字在他綺麗柔靡、深沉悲愴的詞風中,漸漸由漫漶變得清晰,又在滿是感傷的淚眼迷離中,漸漸由清晰變得漫漶。
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羅衾不耐五更寒。夢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李煜《浪淘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