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念,雜志期刊作者。手中有筆,腳下有風(fēng)??磿?、寫字、煲湯、煮茶,渴望有真摯感情,聊以慰藉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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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這封短信給你前,我站在26樓的窗口,視線的盡頭,是顏色瑰麗的東方明珠,高聳的塔尖,劃破漆黑的夜空。
時間的針腳再向前撥動一些,我在落雨的黃昏,收到了數(shù)十張照片。每一張里的我都笑得羞赧而拘謹(jǐn),每一張里的你都站在我身邊,眼眸漆黑,瘦高得像一株白楊。黃浦江邊的夜風(fēng)透徹肺腑的冷,巨大的LED屏幕上,滾動循環(huán)著一行字,你好奇地問起含義。我放慢了語速,耐心地教你讀著:我愛上海,我愛魔都。
“為什么上海也叫魔都?”
“因為這是一座有魔力的城市,每一個心懷夢想的年輕人,只要腳踏實地地努力,最后都會有所收獲?!?/p>
霓虹絢爛的燈光,投射在粼粼的江面,如織的游客,紛紛拍照留念。兜售玫瑰花束的阿姨走近,你在朋友們的起哄聲中,拿起了兩支,單膝跪地,滿臉笑意地說:“Marry me !”
一瞬間,我心潮翻涌,盡管知道這不過是玩笑,誰也不會當(dāng)真,可當(dāng)你的手扶住我的肩,對著鏡頭露出微笑時,我自私地希望,時間就永遠(yuǎn)定格在這個瞬間。
想起第一次見面,我們對坐在巨大的會議桌兩端,你神情嚴(yán)肅,左右手同時開工,一邊畫著建筑圖紙,一邊同工程師確認(rèn)深奧的專業(yè)問題。我打開相機,假裝瀏覽新聞,偷偷拍下你工作的樣子,它們至今存在我的相冊里。
身處正式的工作場合,我無法也不應(yīng)該表達(dá)這份情誼,可仍不住頻頻看你。輪到和你溝通方案時,我緊張得語無倫次,原本簡單的詞匯,也想不出對應(yīng)的英文。當(dāng)晚的飯桌上,我主動相邀,聽你說過往的生活。
曾置身法國巴黎,后返回越南河內(nèi),每天驅(qū)車一小時到辦公室,在三尺寬的桌前心無旁騖地工作到深夜。
一定也有很多孤獨的時刻吧,也會遇到層出不窮的難關(guān),可你總帶著微笑,反復(fù)和我說:“Nothing is impossible , I like working , and I am wiling to work 11 hours per day .”
三天后,我們又碰面,關(guān)了燈的會議室里,只有幻燈片泛出的微弱光線。想著離別在即,我肆無忌憚地看著你,不再躲閃和遲疑。像是感應(yīng)到了我的情緒,你停下手中的筆,抬起頭,迎上我的目光。兩個人無聲地交換眼神中的信息,什么都沒說,又像已心領(lǐng)神會。
想起我們曾和整個團隊在湖邊吃晚餐,你坐在我身側(cè),為我添酒夾菜,斷斷續(xù)續(xù)地聊著各自的生活。微醺時,我以離別的借口,起身和你擁抱了一次又一次,握住彼此的手,說著珍重珍重。
從沒和你提過,去年夏天抵達(dá)的河內(nèi),于我而言是鄉(xiāng)愁般的存在,總能想起三十六街一字排開的矮腳餐桌、曲調(diào)婉轉(zhuǎn)哀傷的越南情歌和擁擠的小房子。如今想要故地重游,不過是因為,這世上唯一的你、我想念的你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