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自軍

南昌會戰(zhàn)戰(zhàn)場上，日軍第一次大規(guī)模使用裝甲部隊。這種戰(zhàn)術的運用，比納粹德國攻擊波蘭的“閃電戰(zhàn)”還要早幾個月。日軍甚至冒天下之大不韙，喪心病狂地大規(guī)模使用毒氣，令戰(zhàn)場如同人間地獄……

1938年，武漢會戰(zhàn)后，中國軍民粉碎了日軍“三個月滅亡中國”的企圖。10月中旬，日本軍方綜合了各方面因素后，不再講求速勝，而是制定了長期作戰(zhàn)指導方針，成立了第11軍。這是日軍部署在華中地區(qū)最龐大的一支力量，擁有7個師團。第11軍成立不久后，司令官岡村寧次就決定對轄區(qū)內(nèi)的南昌發(fā)動進攻，企圖摧毀中國軍隊的作戰(zhàn)意志，保障所占領區(qū)域的安全。于是，一場大戰(zhàn)在江西展開。

日軍使用史無前例的戰(zhàn)術

日軍用來進攻南昌的軍隊有第6師團、第101師團、第106師團。第6師團是日軍的常設師團，成立于1888年，是日軍資格最老的幾個師團之一。淞滬會戰(zhàn)時期，該師團與其他日軍從金山衛(wèi)登陸，截斷了淞滬戰(zhàn)場上中國軍隊的后路，然后參與了進攻南京的戰(zhàn)役。在南京，該師團參與了南京大屠殺，時任師團長的谷壽夫戰(zhàn)后被處以死刑。占領南京后，該師團又參加了武漢會戰(zhàn)，從安慶一直打到武漢，成為日軍最顯赫的主力師團之一。第101師團是第1師團的預備役，成立于1937年9月，當時淞滬戰(zhàn)場激戰(zhàn)正酣，第101師團緊急開往上海，但遭到中國軍隊的頑強抵抗，第101師團和第9師團成為日軍傷亡最大的兩個師團。第106師團是第6師團的預備役，成立于1938年5月，甫一成立就開往炮火連天的武漢會戰(zhàn)戰(zhàn)場，同樣遭受重創(chuàng)，在萬家?guī)X幾乎被全殲。

中國軍隊方面，防御南昌和外圍陣地的是第9戰(zhàn)區(qū)第19集團軍，另外再增補了第30集團軍，統(tǒng)一歸第9戰(zhàn)區(qū)前敵總指揮羅卓英指揮。第19集團軍下轄4個軍，戰(zhàn)斗力較強；而第30集團軍只下轄2個軍，屬于過去的川軍，戰(zhàn)斗力較弱。這兩個集團軍共有13個師。

日軍3個師團進攻中國13個師，而且兩個師團戰(zhàn)斗力較差，岡村寧次沒有勝算，于是調(diào)動了裝甲兵部隊和化學戰(zhàn)部隊。裝甲兵有3個中隊，總計1000人左右，有60余輛八九式坦克，40余輛九四式坦克，17輛九四式裝甲車。這支裝甲力量已相當可觀。同時期中國唯一的機械化軍第5軍，在經(jīng)歷過淞滬會戰(zhàn)和南京保衛(wèi)戰(zhàn)后，僅有18輛坦克。日軍的化學戰(zhàn)部隊是第2野戰(zhàn)瓦斯隊，人數(shù)也有大約1000人。

1939年2月7日，岡村寧次命令裝甲兵部隊開往江西德安，進入進攻陣地。于是，從2月10日開始，裝甲兵部隊就乘船走水路從武昌運到九江，然后走鐵路運到德安。這是日軍第一次在戰(zhàn)場上集中使用這么多的坦克，而且戰(zhàn)法也與以前不一樣。此前，坦克都是配合步兵沖鋒，而這次坦克是集中使用。幾個月后的歐洲戰(zhàn)場上，德國閃擊波蘭，才用到這種戰(zhàn)術。

日軍如此喪心病狂地大規(guī)模使用化學戰(zhàn)部隊，也是第一次。到3月7日，日軍在德安、越山、山口鋪3個補給中心，共儲存了野山炮紅彈4880發(fā)，榴彈炮紅彈2560發(fā)，迫擊炮紅彈14900發(fā)。二戰(zhàn)期間，日軍在中國戰(zhàn)場上使用的化學武器分3種，為了保密，外表不書寫任何文字，只涂以顏色來區(qū)分：裝填催淚性毒劑的，叫綠彈；裝填嘔吐性毒劑的，叫紅彈；裝填糜爛性毒劑的，叫黃彈。在這次戰(zhàn)役中，日軍使用的是紅彈，裝填的是嘔吐性氣體二苯氰胂。人吸入這種氣體后，會噴嚏不止，強烈嘔吐，虛弱無力，以致喪失戰(zhàn)斗力，大量吸入會導致死亡。

為了能夠讓化學武器奏效，日軍在修水設立了18個監(jiān)測點，每隔一個小時對氣象進行監(jiān)測。而在開戰(zhàn)前的一周內(nèi)，更是每隔半小時進行監(jiān)測。同時，日軍在民宅里，對步兵部隊進行防毒面具的使用和救治訓練，并戴防毒面具進行登陸演習。

大規(guī)模使用毒氣

南昌外圍的防線有兩條：修水防線和贛江防線。贛江距離南昌已經(jīng)很近，所以，修水防線就顯得極為重要。在修水防線，羅卓英布置了13個師中的8個，用來抵擋日軍。修水又叫修河，中日軍隊隔河相望，日軍在這里集結了7萬軍隊，主力部隊是101師團和106師團。中日雙方兵力相當。

3月15日，岡村寧次進駐德安縣城，直接指揮這場戰(zhàn)役。20日，正如日軍觀測站預報的天氣情況一樣，細雨蒙蒙，微風習習，日軍決定在這一天發(fā)動進攻。下午3時，岡村寧次在幕僚的陪同下，登上了94.5米高的軍山。站在山峰上，能夠?qū)⒄麄€戰(zhàn)場形勢盡收眼底。

日軍首先使用198門火炮，對著修水對岸的中國軍隊陣地轟炸。按照日軍的作戰(zhàn)規(guī)律，炮彈過后，飛機就要出動。但是當天有霧，能見度不高，日軍就取消了飛機轟炸，代之而來的是毒氣彈。18時，刮起了東北風，風速1.5—2米/秒，與日軍此前觀測到的天氣情況一致，這是釋放毒氣的最佳天氣。19時10分，106師團對著主攻方向，左右兩個釋放隊開始釋放毒氣；半小時后，101師團也對著主攻方向釋放毒氣。兩個師團釋放毒氣的過程，各持續(xù)了10分鐘，所使用的紅彈總計3938發(fā)。

日軍釋放的毒氣讓中國陣地變成了人間地獄。修水南岸，煙霧彌漫，而且煙霧還不斷飄蕩，向后方的縱深第二線陣地擴散。日軍的資料顯示，煙霧覆蓋地區(qū)大約為12公里寬、2公里深。在這個區(qū)域里，空氣中彌漫著大蒜和苦杏仁的混合氣味。

防御在修水南岸一線陣地的是中國第49軍105師、第79軍76師、第32軍142師。第49軍在后來的報告中寫道：“沿河陣地被摧毀大半，中毒者七八百人?！备匾氖牵練鈴椊o中國軍隊造成極大恐慌。當時絕大多數(shù)中國士兵來自農(nóng)村，沒有受過良好的教育，從來沒聽過毒氣，更不知如何防范，所以毒氣到后，中國軍隊“即驚慌失措，無應付辦法，而行潰亂”。這是105師事后報告中的語句。

大量的中國士兵中毒，前方醫(yī)院里擠滿了送來的中毒者，然而醫(yī)生也束手無策。中毒者中不但有普通士兵，還有一些一線指揮官也嚴重中毒，離開了指揮崗位，致使部隊陷入混亂。

日軍不可一世，聯(lián)隊長中了冷槍

在毒氣釋放半小時后，中國陣地上一片死寂。日軍106師團戴著防毒面具，乘著折疊舟船開始渡河。因為沒有遇到任何抵抗，日軍僅用9分鐘就抵達修水南岸。又過了9分鐘，日軍占領了中國軍隊被迫放棄的陣地。他們連一聲槍響都沒有聽到。然而，日軍來到鳳棲山和梁山時，遇到中國軍隊的堅決抵抗。堅守在這里的是630團1營，盡管大多數(shù)人中毒，難以反擊，但營長劉純?nèi)嗜詧允仃嚨?，并收容了部分從前方潰散而來的士兵。但是，畢竟眾寡懸殊，日軍很快攻占了這兩座山峰。為了滅口，日軍殺死了所有中毒者，劉純?nèi)蕩е鴰讉€人僥幸撤到后方。日軍繼續(xù)推進，來到了太子山，防守在這里的是630團2營。2營同樣堅決阻擊，但兩小時后，太子山陣地也告陷落。

日軍占領了修水南岸陣地后，106師團113聯(lián)隊隊長飯野賢十興奮異常，他要親自打手電筒，向修水北岸告知自己一切順利。然而，從黑暗中飛來一顆子彈，準確命中了飯野賢十的右膝，盡管軍醫(yī)緊急救護，但終因傷及動脈血管，飯野賢十很快死亡。那顆子彈到底是誰打的，是沒來得及撤退的散兵，還是有意伏擊的狙擊手，不得而知。

101師團在半小時后也渡過修水，雖然遇到中國軍隊不成規(guī)模的抵抗，但仍侵占了南岸陣地。到午夜時分，日軍已經(jīng)完全控制了修水南岸的中國陣地。

21日，天亮后，能見度增強，日軍航空部隊開始出動，轟炸潰散的中國軍隊和后方陣地、橋梁。當天下午，日軍在修水南岸撕開了一條寬約10公里、深達4公里的口子，中國守軍在毒氣和飛機轟炸中遭受重創(chuàng)，不得不后撤，也無法組織防線。日軍占領了中國陣地后，一直在北岸觀戰(zhàn)的岡村寧次長吁了一口氣，他在隨后的作戰(zhàn)報告中寫道：“天佑諸軍奮勇作戰(zhàn)，已突破南岸守軍陣地?！?/p>

日軍裝甲部隊登場

就在前一日，日軍化學戰(zhàn)部隊向修水南岸釋放毒氣的時候，裝甲兵部隊才悄悄進入了北岸的設伏地點。這支軍隊就是被岡村寧次寄予厚望的，由石井指揮的戰(zhàn)車隊。

修水上的橋梁是日軍工兵21日才臨時修建的，而且非常簡陋。日軍裝甲兵部隊22日凌晨3時30分開始渡橋，因為夜色漆黑，所以過橋時異常小心。日軍沒料到居然有零星的中國軍隊進行阻擊，而且有機槍聲音。盡管機槍和步槍子彈都打不穿坦克鐵甲，但日軍裝甲部隊還是忙中出錯，有3輛坦克翻入了修水河中。渡過河水的日軍坦克展開反擊，槍聲停歇了。到當日下午，日軍百余輛坦克和裝甲車才全部抵達修水南岸。

當時，因為要給修水南岸的中國軍隊輸送援兵，以及方便撤退，公路并沒有被徹底破壞。而且，中國軍隊也沒有料到日軍會大規(guī)模使用裝甲部隊，所以很多重要的隘口也沒有挖斷。因此，盡管在鄉(xiāng)間小路時走走停停，然而日軍裝甲部隊一上公路，就加足馬力，長驅(qū)直入，進攻速度大大加快。公路兩邊，中國軍人奮勇抵抗，但因為缺少反坦克武器，看著日軍坦克呼嘯而下，卻毫無辦法。日軍裝甲部隊一路直追，越過了日軍步兵部隊，沖在最前面，向著義安方向狂奔而去。

日軍輕易渡過修水，深入中國防線腹地，讓遠在重慶的蔣介石大為惱火，他給羅卓英的電文中說：“我軍務必全殲渡過修水進攻之敵?！倍鴳?zhàn)場上的羅卓英并不能組織起有效的反攻，他能夠做的，只有聚集后續(xù)部隊，盡全力堵住向南推進的日軍。羅卓英緊急調(diào)動4個師，向義安集結。這是他留在后方的最大兵力。

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這4個師身上，然而日軍裝甲部隊沒有給中國軍隊機會。當中國4個師的兵力急速向義安集結時，裝甲部隊就一路狂奔，沖入了毫無設防的義安縣城。就在中國軍隊決心在義安縣城全殲這股孤立之敵時，裝甲部隊卻沒有停留，穿城而過，4小時后又沖入了奉新縣城。奉新縣城同樣毫無防備。

此前，從來沒有人見過這種戰(zhàn)法，也沒有哪支軍隊采用過這種戰(zhàn)法，日軍裝甲部隊在兩天時間里，完成了120公里的推進，直插到中國陣地的后方。

岡村寧次對新戰(zhàn)法震驚不已

裝甲部隊在奉新縣城停下來，之所以沒有繼續(xù)向南進攻，是因為燃油耗盡。石井急電岡村寧次：“燃料耗盡，請速空投補給?！痹诖酥埃瑢鍖幋我呀?jīng)預感到裝甲部隊需要燃料，所以他事先派遣了一個汽車中隊，滿載燃油和彈藥，奔赴奉新縣城。當石井的電報傳達到第11軍司令部時，岡村寧次和他手下那些參謀們震撼不已，“原來還可以用飛機空投補給”。于是司令部緊急下令，從各補給廠收集所有小桶，裝上燃料，讓運輸機空投到奉新縣城。

就在裝甲部隊等待燃油的時候，一直在西面待命的日軍第6師團在炮兵和航空部隊的協(xié)助下，也進犯中國軍隊的陣地，并深入了中國軍隊腹地。

23日上午，岡村寧次乘坐一架偵察機，帶著參謀，在兩架戰(zhàn)斗機的護航中，對整個戰(zhàn)場進行了巡視，并結合各路日軍反饋的情報，岡村寧次認為，中國軍隊已無法組織有效阻擊，日軍可在追擊中國軍隊的同時，不失時機地做好向南昌攻擊的準備。

當天黃昏，日軍裝甲部隊在獲得空投補給后，于24日早晨8時開始了新一輪攻擊，直撲高安縣東部的龍陂橋，并于下午到達。裝甲部隊看到附近沒有中國軍隊，就立即決定向南昌進擊。這一冒險決定，影響了整個戰(zhàn)場的走勢，就連岡村寧次也沒有想到，裝甲軍隊比他的命令更進一步。

25日上午，日軍裝甲部隊先遣隊20多輛坦克，逼近了西山。西山就是南昌的西大門，如果西山丟失，則南昌無險可守。羅卓英也明白西山的重要性，所以，當日軍坦克還在奉新縣城等待燃油的時候，羅卓英就通過白崇禧，從第3戰(zhàn)區(qū)緊急調(diào)來102師，防守西山。24日，長途奔襲的102師306團最先來到了西山，趕緊構筑工事，并派出一部分人破壞道路，阻擊日軍坦克通過。

日軍裝甲部隊來到西山后，卻不急于進攻，而是呼叫飛機增援。日軍飛機對剛剛構筑的中國軍隊陣地狂轟濫炸，爆炸聲剛剛停歇，裝甲部隊就開足馬力強行通過。306團戰(zhàn)士非常英勇，一些戰(zhàn)士抱著集束手榴彈沖向坦克，采取自殺式攻擊，但沒有奏效，幸存的戰(zhàn)士眼睜睜地看著日軍坦克隆隆開過，追趕不及。

通過西山后，日軍坦克重新集結，然后派遣一輛裝甲車去偵察，其余坦克等候消息。依靠百輛坦克組成的一支裝甲軍隊，要攻占一座幾十萬人的大城市，日軍明顯底氣不足。裝甲車還沒有回來，日軍飛機先傳來了消息，南昌市西面贛江上的中正橋完好無損，無人防守。石井立即作出決定：搶占橋梁。

南昌之役

日軍裝甲部隊出發(fā)奔向南昌，一路上都沒有遇到有效的抵抗。日軍最大的麻煩來自于燃料不足，他們不得不把一部分坦克停在路邊，集中燃料供另一部分坦克使用。經(jīng)過一夜急行，這部分坦克抵達了長堎。長堎距離中正橋僅有5公里。

在長堎，日軍站在炮塔上，看到遠遠的東北方向，一支中國軍隊正在急急趕往中正橋的方向。這是中國軍隊第32軍，他們接到命令，占領中正橋和南昌，阻止日軍。日軍看到這種情況后，立即決定集中所有燃料，供給獨立裝甲車第9中隊，其余坦克車輛等候后援。

26日9時許，第9中隊開足馬力，向著中正橋狂奔，路上遇到保安第14團的攔截。保安第14團是地方部隊，裝備極差，根本無法阻擋裝甲車的進攻。與此同時，守衛(wèi)大橋的32軍工兵第3團第1連接到了軍長宋肯堂的命令，準備炸橋。

為了阻止中國軍隊炸橋，在坦克尚未趕到有效距離時，日軍戰(zhàn)斗機飛臨大橋上空，對著中國軍隊掃射。中國軍隊的工兵冒著彈雨，舍身向前，最后終于按下了起爆器。11時20分，隨著一聲巨響，中正橋被炸斷。日軍第9中隊的坦克開到了贛江邊，停止了腳步。當天下午，其余的坦克和裝甲車在得到了補充燃料后，也紛紛開到了贛江邊。然而面對滔滔江水，日軍束手無策。

就在裝甲部隊高速奔襲的時候，日軍各支部隊都在大踏步追趕。后續(xù)部隊晝夜兼程，要與裝甲部隊會合。27日上午，日軍大部聚集到了贛江邊，依靠搜羅到的有限的木船，依次渡江。然后，日軍從南北兩個方向，對南昌進行了合圍。

然而，南昌幾乎已是一座空城。

早在23日，羅卓英根據(jù)日軍進占奉新的情報，和江西省主席熊式輝協(xié)商后，決定放棄南昌，將各級機關遷往吉安。當天晚上，警察通知所有百姓轉(zhuǎn)移。到了第二天中午，20萬人的南昌城已經(jīng)搬空。熊式輝坐車繞城一周，黯然離去。

大敵當前，放棄一座城市的責任重大。羅卓英權衡再三，在24日中午，命令32軍返回南昌堅守。32軍于是步行趕赴南昌。然而，步行的速度遠遠不及裝甲車速度，所以當日軍裝甲部隊看到中正橋的時候，32軍大部還沒有趕到中正橋。橋身被炸斷后，日軍裝甲部隊無法進入南昌，32軍的大部隊同樣不能進入南昌。當時，開進南昌的，僅有32軍141師721團和師直屬隊，另外還有人數(shù)稀少的地方保安部隊。

27日，兵力占據(jù)絕對優(yōu)勢的日軍開始進攻南昌城。城里的中國軍隊奮勇還擊，傷亡慘重。午夜時分，羅卓英鑒于防御南昌已無意義，下令撤退。28日南昌淪陷。

29日，岡村寧次再次坐著偵察機，在4架戰(zhàn)斗機的護航下巡視整個戰(zhàn)場。返回司令部后，岡村寧次決定解散裝甲部隊。此后直到抗戰(zhàn)結束，日軍都沒有在一次戰(zhàn)役中一次性投入這么多的裝甲車輛。

4月17日，蔣介石發(fā)布反攻南昌的命令，但收效甚微。5月9日，蔣介石下令終止南昌反攻。如果從日軍用毒氣進攻修水算起，到終止南昌反攻，南昌會戰(zhàn)歷時50天。《抗日戰(zhàn)史：南昌會戰(zhàn)》記載：中國軍隊參戰(zhàn)259864人，戰(zhàn)死23240人，受傷29280人，失蹤16263人。

日軍在這次戰(zhàn)役中使用了毒氣和裝甲部隊，徹底打亂了中國軍隊的防御部署，給中國軍民帶來了慘重災難。由于雙方各方面的差距，這場戰(zhàn)爭注定是一場慘烈的持久戰(zhàn)。然而在當年艱苦的抗戰(zhàn)歲月里，中國人面對兇悍的日寇，依然奮起抵抗，最終贏得了勝利，并留下了可歌可泣的史話。

（選自《同舟共進》2017年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