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是那樣的不坦然,就只因我是那樣走過去的。我走過,垃圾還在那里;我走過,臟亂還在那里;我走過,公德不在那兒;我走過,坦然不在那兒。我走過,缺少的是那份彎腰的決心。
手拿著面包,不緊不慢地嚼著,時間雖不充沛,但留給我從容吃完的時間還是充足的。我漫不經心地走著,旁邊的車水馬龍如同雨后的韭菜,沒幾分鐘就換一批,時間車輪轉過,我卻置身事外地走著,這些感觸和從容就只因為——我還來得及。
漫步走過一座商場面前,關閉著的商場門處顯得分外冷清,為周圍平添一份凄涼之意。我快步向前走,想要擺脫這份凄清,不知怎的,我的視線瞟到了一個塑料袋子,那袋子像是被拋棄般,哀怨地躺在那兒。我心中不知怎的產生了一種沖動:去將它撿起,然而“理智”卻告訴我,這又不關你的事,操這份閑心干什么?我搖搖頭,把這個問題拋之腦后,告訴自己——我已來不及。
走近某酒店,我的內心不由得一擰,那幾根銅桿又倒下了,一個桿上還可笑地穿透了幾張餐巾紙,活脫脫地像一桿白旗,我不禁放慢腳步,“只是一扶,一撥,又花不了多少時間?!蔽疑斐鍪秩?。“但我一扶,是否會被他人看作異類而取笑。”那個可笑的理由被我重又拿回來——我已來不及。
“來不及!”“來得及!”,是那樣強烈的反差,我心中充滿著“顧慮”,我“坦然”走過,那份心中真正的坦然卻最終失去了,但我卻是那樣渴望:我自己,每一個社會中的人,能彎下腰,多一份勇氣,不要有那么多理由。
那一夜,我夢到千萬個人彎下他們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