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禾
南長街的風也是涼的
從巷子里冒出來的人
要走過這橋,才能
沒入更多的歌館,酒肆,人間
煙火。古運河緩慢
穿過一千五百年的滄桑
依舊映出你頭頂?shù)奶炜蘸驮贫?/p>
沿岸的老屋,半個身子
浸在水里,仿佛數(shù)百年不曾走動
星光和月光,只有
在曲終人散后,才歸于完整
現(xiàn)在,它蕩漾,涌動
被游船撥開的細浪,一次次撕碎,熄滅
我來時,雨已停止許久
但空氣是潮濕的,石頭是潮濕的
清名橋挑著油紙傘
繼續(xù)在古運河頭前后張望
磨光的石板路
把心中淤積的所有話語,都交給
檐下的紅燈籠說了
我站立河邊,看一座老石橋
僅高于人間半寸
它從水底拱起,又深深地彎下腰
接納了所有輕重疾徐的腳步
而不留下,其中任何一個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