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建懷
歷代皇帝都有一個共同的愛好,就是好給異姓功臣愛將或外蕃諸侯賜本姓。為什么給人賜姓呢?當然是獎勵和褒揚,以示寵愛,并起到一種激勵和示范作用,以籠絡人心,鞏固統(tǒng)治。
劉邦曾經(jīng)給婁敬和項伯賜姓,為劉敬、劉伯。項伯大家都熟悉,項羽的叔叔,因在楚漢戰(zhàn)爭中暗助劉邦,使他最后戰(zhàn)勝項羽奪得天下,對于漢朝來說,功勞卓著。那么,婁敬又有什么功勞呢?他向劉邦出了“三個點子”,也即三條建議。
婁敬最大的功勞就是成功說服劉邦定都關(guān)中。婁敬是齊國人,他第一次與劉邦相見,是在漢五年(公元前202年)五月,也就是劉邦剛登上帝位不久。當時,婁敬作為戍卒,被征至隴西戍邊。經(jīng)過洛陽時,婁敬聽說劉邦要將洛陽定為首都,他覺得非常不妥,希望向此時正好在洛陽的劉邦提個建議。但一個戍卒是不可能直接見皇帝的,他便請劉邦手下的齊人虞將軍引見。
見劉邦前,婁敬當時剛經(jīng)過長途奔波,一路風塵,衣服又舊又臟,虞將軍打算給他換一身新衣服再去見皇帝,婁敬卻一口拒絕說:“臣衣帛,衣帛見;衣褐,衣褐見?!彪m然只是穿著上的小事,卻可見婁敬的性格:不修小節(jié),不拘細行。而這種性格特點反映在當參謀、提建議上則必然是:快人快語,直言敢諫。
當時的等級觀念或許沒有那么壁壘森嚴,在老鄉(xiāng)虞將軍的引見下,小兵婁敬不但親眼見到了劉邦,而且被劉邦留下來,招待他吃飯,并認真聽取了他的建議。婁敬從天時、地利、人和等方面,分析劉邦效法周朝定都洛陽的不妥,并建議定都關(guān)中,劉邦最后聽從了他的建議。于是,婁敬以才學和見地進入了新皇帝的視野,劉邦賜他姓劉,拜為郎中,封號奉春君。從此,婁敬以劉敬行世。
漢七年,劉邦率三十余萬大軍,北擊匈奴。劉邦駐扎晉陽(今太原西南),在先鋒部隊接連打了幾次勝仗后,他打算乘勝追擊。當時,作過一番偵察的劉敬,以匈奴軍隊看上去都是一些老弱殘兵,應該是誘敵之計為由,力勸劉邦不要追擊匈奴。然而,劉邦已經(jīng)被勝利沖昏了頭腦,不僅聽不進勸告,還譏笑劉敬“以口舌得官”,甚至以擾亂軍心之罪將他關(guān)進了監(jiān)獄。結(jié)果,劉邦鉆入了匈奴單于冒頓設下的圈套,被圍平城白登山七天之久,險遭覆滅。九死一生的劉邦逃回,后悔當初沒聽劉敬之言,趕快釋放了劉敬,并封他建信侯,食兩千戶。
后來,劉敬在為劉邦服務的過程中,還提過兩條對漢朝乃至后世有深遠影響的建議:一是建議與匈奴的和親,二是建議移民關(guān)中。
司馬遷曾評價說“劉敬脫挽輅一說,建萬世之安”,是有一定道理的。劉邦起于草莽,人單力薄,最后卻能奪取天下,延續(xù)數(shù)百年基業(yè),靠的是“一個好漢三個幫”,靠的是眾多良臣猛將和張良、陳平、劉敬這些“智慧達人”。倘無他們,莫說數(shù)百年,就是楚漢戰(zhàn)爭幾年也是撐不下去的,項羽最后落敗,原因也正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