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伯狼/文 莉莉安/圖
半糖檸檬茶
來自南方的粉色包裹
唐伯狼/文 莉莉安/圖
當(dāng)悲傷的手機鈴聲急促地響起時,阿黛正埋著頭,循著湖邊草甸的輪廓默默前行。直到鈴聲響起第4遍,她才猛地回過神兒來。
“有我的快件?誰會給我寄東西呀?”阿黛一頭霧水。
上個月,阿黛才孤身進入這個陌生的學(xué)校。新地址除了父母,只有夏天天知道。
父母為了阿黛以后能升個好中學(xué),輾轉(zhuǎn)費了好大勁兒,才讓阿黛在五年級的時候進入現(xiàn)在這個全市最好的小學(xué)。阿黛非常理解父母的心情。但是,誰又考慮過她的感受呢?
本來就很內(nèi)向的阿黛,一下就陷入了四面陌生的環(huán)境。阿黛將自己牢牢地封閉起來,總是一個人到學(xué)校邊的湖邊草甸邊,默默地走,默默地看。
“難道是夏天天?不對呀,他們一家人又準(zhǔn)備離開這個城市,遷到很遠(yuǎn)的地方去!這時候,應(yīng)該在路上!”
說到夏天天,她是阿黛之前的小學(xué)里形影不離的、唯一的好友。夏天天是在小學(xué)二年級的時候,從一個阿黛從沒聽說過的城市轉(zhuǎn)學(xué)過來的。
“我爸爸媽媽的工作經(jīng)常變動,我就經(jīng)常跟著他們?nèi)珖教幾?!媽媽說,我夏天天就是在夏天的路上出生的丫頭!”
這是夏天天第一次湊到阿黛肩膀上發(fā)出銀鈴般的笑聲,至今仍不停地回響在阿黛耳邊。
也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兩個伙伴兒就牽扯在了一起。
閑暇的時候,高興的時候,不高興的時候,她們都喜歡在學(xué)校外的錦江河邊,就像阿黛現(xiàn)在走在湖邊草甸邊一樣,循著河道走,很多時候她們一走就是一個下午。
“阿黛,讓我抱著你的肩膀,好嗎?”
從夏天天這句話第一次在阿黛的耳際響起,阿黛的心就開始暖暖的。只要夏天天抱著阿黛的右肩膀,阿黛就全身釋然。
在阿黛告訴夏天天之前,夏天天都沒有追問阿黛右肩膀上那個疤痕的來歷。
其實,那是幼兒園時候的事情了。
調(diào)皮的阿黛為了和一個男生爭奪玩具,不慎將右肩膀弄了個深深的傷口,還留下了一個不小的印記。小的時候不覺得有什么,漸漸長大,看著周圍的女孩子都穿著裙子的時候,變得愛美的阿黛才發(fā)現(xiàn),這個粉紅色的疤痕簡直成了自己醒目的疼。
甚至很多孩子都拿這個疤痕來跟她開玩笑。
于是乎,在夏天天來到之前,阿黛都將自己封閉著,一如現(xiàn)在獨自一人來到這個學(xué)校,走在湖邊草甸邊。
阿黛跑回學(xué)校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漸漸暗下來了。
等了半天的送快件的師傅不悅地看了看阿黛,將一個粉紅色的包裹遞到了阿黛的手中。那個包裹比書包小不了多少,郵寄地址是一個陌生的南方城市。
阿黛根本沒有注意到師傅的態(tài)度,而是漠然地提著包裹,往校內(nèi)宿舍走去。
“夏天天走了!夏天也要過去了!我肩膀的痛,為什么總是糾纏不清,為什么總是不離開?”
阿黛呆呆地坐在宿舍的窗臺上,粉紅色的包裹也就呆呆地躺在床鋪上。
她不想打開它,但,或許灰塵沾染了眼睛,或者是那原本美麗的粉色刺痛了阿黛的眼睛,阿黛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了。
阿黛的腦子里總是恍過夏天天的音容笑貌,總是映射著夏天天和自己勾肩搭背、從學(xué)校釋然走過的影像。
不知道過了多久,阿黛總算是將手伸向了包裹。
那幾秒的時間,阿黛覺得幾乎經(jīng)過了幾個世紀(jì)一般。她覺得這幾乎和一個盜墓者偷竊著一個古墓一般,惶恐、擔(dān)憂、不解、好奇,百感交集!
“啊!”
包裹終于打開了,阿黛的眼睛和嘴巴都張到了最大,那是熟悉得再也不能熟悉的字體了。
阿黛,是我,你永遠(yuǎn)的夏天天!
此時,我正坐在離開你我城市的車上,我不知道,這封信將會在什么地方寄出,但是,我一定會寄出去的!
…… ……
相信我,你肩膀的粉紅色疤痕,其實是很美的!
阿黛,請你一定記住:你是我夏天天的阿黛,永遠(yuǎn)的阿黛,陽光的阿黛!在我回去看你之前,你必須給我修煉準(zhǔn)備著!
…… ……
在包裹下層,一卷卷圍脖、絲巾整齊地擺放在一起。粉色的、天藍(lán)色的、淡黃色的、薰衣草色的、彩虹色的,矢車菊花瓣兒樣的、方格的,織錦的……
阿黛的眼睛徹底濕潤了。
這一次,絕不是灰塵使然,絕不是膽怯。
“我會的!我會時刻修煉!時刻等待你回來的!”
阿黛不停地點頭,她一邊擦拭著自己的眼淚,一邊翻出信紙和筆。
我永遠(yuǎn)的夏天天,你安頓下來了嗎?
在你忙不迭地輾轉(zhuǎn)的旅途中,還不忘惦記著我,如果我還憂郁沉寂的話,就太對不起你,太對不起這個剛剛過去的夏天了!
…… ……
在信紙的末尾,阿黛專門挑了一支粉色的筆,畫上了一個粉色的笑臉,一如她和夏天天每次走過錦江河畔時燦爛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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