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鐘無艷
我們眼中的父輩
文/鐘無艷
張悅?cè)皇恰?0后”作者里難得的踏實人,她的作品常以非常意識流的方式來寫實。她的想像力天馬行空,不受拘束,這也是大多80后作者的共同風格。
《繭》這本書延續(xù)的是張悅?cè)灰回灥睦渖{(diào)處理方式,故事借助兩位主角李佳棲和程恭雙聲部的敘事模式,將隱藏在祖輩之間的秘密撕扯開來,夾在兩代人之間的父親、母親、姑姑等人,又在父輩的罪孽和對子女的責任之中陷入泥藻進退兩難。故事的新穎之處就在于主線的敘述是從兩人踏入爺爺快要死去的那棟小白樓開始的,童年玩耍直到后來分開再也不見的經(jīng)歷,包括到更早以前爺爺在文革時犯下的罪惡,都在借助兩個人的回憶互相穿插著進行。
一直以來與家庭保持涇渭分明關(guān)系的李佳棲,始終活在奶奶和姑姑的陰影里想要墮落的程恭,爺爺另一個孫女始終被家庭榮耀感牽絆著的李沛萱,三個人各自活在自己創(chuàng)想的故事里,不與外人道,又一直倔強的相信自己的選擇的沒有錯,這樣的對抗使得整個故事分外晦澀。
張悅?cè)唤枥罴褩目谡f出的這句話,所表現(xiàn)的似乎是“80后”一代人與父輩們在磨合時期的慣性病,他們之間所存在的代溝是巨大的,而張悅?cè)槐救嗽谥暗淖髌分幸膊簧賹Ω概g的表述,在愛里的無法言說,對各自內(nèi)心世界的無法踏入,使得這樣的對抗越來越清晰。但在這部作品里,這種對抗開始變得緩和,父輩的形象在主人公抽絲剝繭的講述里不再只是一個木偶式的刻板形象,他們的故事開始被引導著讓故事里的女兒漸漸知曉和理解。在與父輩祖輩們和解的過程中也讓自己得以和解,這也是張悅?cè)幻鞒龅囊环N新的溝通方式。
讀《繭》的時候,常會感到傷感,作者試圖在故事進行的本身將這種時代條件下的悲哀轉(zhuǎn)化為主人公內(nèi)心的無助,李佳棲和程恭在各自的生活中對家庭的抵觸和愛而不能是隱藏的,他們在主觀上是堅決地對立,然而在內(nèi)心里又是渴望找到達成和解的方式的。李佳棲的堂姐始終活在家庭的榮耀感里,有一個全國知名的爺爺讓她不得不去盡力維護這種榮光,李佳棲和她在各自堅持的立場里都顯得格外悲哀。堂姐嘴角的那條傷疤在故事里不斷地被提起,童年的烙印和命運的殘酷被表現(xiàn)的干干凈凈。
作者回憶這本書創(chuàng)作的靈感是來自父親年輕時候?qū)懴碌男≌f,這個故事在當時并未被父親留意但卻變成了女兒走近父親世界的通道。她重新改變了這個故事,并借助著對那個時代的梳理來與父親進行了再一次的溝通。以時代劃分作者在張悅?cè)簧砩弦呀?jīng)不再明顯了,她跳出了“80后”這個圈子,這種轉(zhuǎn)變對于任何一個作者都是明確而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