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假訴訟的常見類型及查辦路徑

景立維　戎益華

摘 要：關于虛假訴訟，現(xiàn)行法律尚無明確規(guī)定，理論和實務界也無明確的界定。虛假訴訟涉及的領域廣泛，但以民間借貸糾紛最為常見。根據不同的標準，虛假訴訟可以劃分為各種不同的類型。查辦虛假訴訟的路徑，主要包括：甄別線索，破解虛假訴訟“發(fā)現(xiàn)難”；調查核實，破解虛假訴訟“查證難”；多措并舉，破解虛假訴訟“追責難”。

關鍵詞：虛假訴訟 類型 查辦路徑

近年來，隨著經濟社會發(fā)展的轉型升級和經濟下行壓力的增大，經濟利益紛爭和社會矛盾突出，加之社會誠信體系尚未有效建立，在民營經濟較為發(fā)達的一些地區(qū)，以合法形式掩蓋非法目的的虛假訴訟不斷涌入司法領域，嚴重擾亂了司法秩序，侵害了國家利益、社會公共利益和他人的合法權益，損害了司法權威和司法公信力。從各地檢察機關民事行政檢察部門近年來查辦的虛假訴訟案件的數量，可以看出該類違法行為的嚴重性、危害性。本文根據本期專題研討的典型案例，結合筆者所在院及江蘇地區(qū)檢察機關近年來查辦虛假訴訟案件的情況，對虛假訴訟的常見類型和查辦路徑作一探討。

一、虛假訴訟的常見類型分析

關于虛假訴訟，理論界和現(xiàn)行法律均無明確的界定，司法實務界給出的解釋也是多種多樣，相互之間不可避免地還存在一定的借鑒成分。江蘇省人民檢察院與人民法院、公安廳、司法廳聯(lián)合制定的《關于防范和查處虛假訴訟的規(guī)定》中，將虛假訴訟解釋為，是指當事人之間惡意串通或者當事人單方采取虛構法律關系、捏造事實、偽造證據，唆使他人幫助偽造、毀滅證據、提供虛假證明文件、鑒定意見等手段，通過訴訟、調解、仲裁等能夠取得各種生效民事行政法律文書的方式，或者利用虛假仲裁裁決、公證文書申請執(zhí)行的方式，妨害司法秩序，損害國家、集體、他人合法權益或者逃避履行法律文書確定的義務的行為。這是目前實務界在規(guī)范性文件中給出的較為全面的一個解釋，在江蘇地區(qū)近年來查辦虛假訴訟的司法實踐中一直被運用，并且取得了很豐碩的監(jiān)督成果。

虛假訴訟涉及的領域廣泛，以民間借貸糾紛最為常見。江蘇地區(qū)查辦的虛假訴訟，還包括房地產權屬糾紛、離婚涉財糾紛、追索勞動報酬糾紛、公積金領域糾紛、建設工程領域糾紛、買賣合同糾紛及破產案件等領域。[1]

關于虛假訴訟的類型，有的根據虛假訴訟侵害的法益及當事人之間是否存在惡意串通即通謀，將其分為合謀型虛假訴訟、惡意串通逃避執(zhí)行型虛假訴訟、規(guī)避法律政策型虛假訴訟和單方實施型虛假訴訟。[2]

根據虛假訴訟當事人的訴訟目的，有的將其分為：一是為逃避債務、稀釋債務或逃避應履行的義務；二是為謀取不正當利益，如當事人為騙取銀行貸款或違規(guī)提取住房公積金；三是為侵占或分配第三人的財產；四是為其他目的，如江蘇省人民檢察院與徐州市人民檢察院聯(lián)動辦理的為達到行賄目的進行的虛假訴訟。[3]

同樣根據虛假訴訟當事人的訴訟目的，有的則將其分為非法獲取不當利益型、逃避應繳稅款型、惡意串通逃避債務型和規(guī)避限購政策等類型。[4]

筆者認為，當事人之間是否存在惡意串通，以及當事人進行虛假訴訟的目的等深層次因素，都是案件查辦過程中才能逐步發(fā)現(xiàn)或者案件得以查辦之后總結分析的內容。為了使民事行政檢察同仁們能夠較為順利地甄別、發(fā)現(xiàn)虛假訴訟線索，為了讓正在通過訴訟、執(zhí)行程序依法維護自己合法權益的當事人能夠直觀地識別虛假訴訟、免受其侵害，本文從當事人虛假訴訟的手段及所涉法律文書的種類上，對虛假訴訟作以下分類：

一是通過簡便調解，獲取民事調解書達到不法目的。從筆者所在院及江蘇地區(qū)檢察機關辦理的案件看，虛假調解占虛假訴訟的比例極高，而且此類調解往往表現(xiàn)為雙方當事人爭議不大或沒有爭議，調解順利、迅速結案，更有甚者是法院當天受理當天調解結案。

二是通過訴訟，獲取民事判決書、民事裁定書達到不法目的。有的不法行為人偽造證據騙取生效裁判，通過執(zhí)行達到不法目的；有的以騙取的生效裁判作為新證據，對原案申請再審，或者另行提起新的訴訟以達到非法目的。

三是通過申請支付令、申請司法確認等非訴形式，獲取支付令、決定書等達到不法目的。

四是通過申請債權公證、申請勞動爭議仲裁或者民商事仲裁，獲取公證債權文書、仲裁調解書或者仲裁裁決書，并申請法院強制執(zhí)行達到不法目的。

以上各種類型的虛假訴訟，在近年來江蘇地區(qū)檢察機關查辦的典型案例中均有出現(xiàn)。工作中我們應當努力去發(fā)現(xiàn)、甄別和查辦。本案中，李某某與劉甲之間民間借貸糾紛一案的民事調解書，正是雙方當事人通過簡便調解達成，并經法院確認制作、具有強制執(zhí)行效力的法律文書。劉甲以此來對抗樊某某與周某、樊某及劉甲民間借貸糾紛一案的執(zhí)行。

二、虛假訴訟的查辦路徑

（一）甄別線索，破解虛假訴訟“發(fā)現(xiàn)難”

準確地發(fā)現(xiàn)和識別虛假訴訟，是成功查辦虛假訴訟的前提和基礎。另案債權人（常常是真正、合法的債權人）的申訴、控告和舉報，是檢察機關虛假訴訟監(jiān)督線索的主要來源。面對該類債權人的申訴材料或者來訪時的訴說，我們應當從所涉案件發(fā)生的時間、當事人之間的關系、案發(fā)領域及所涉法律文書的類型等方面，甄別線索。我們以下的分析論述，還是圍繞作為虛假訴訟重災區(qū)的民間借貸糾紛案件展開。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防范和制裁虛假訴訟的指導意見》中，歸納了虛假訴訟的一般要素，并對司法實踐中應當特別注意的虛假訴訟的幾種情形作了列舉。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民間借貸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中，更是對虛假訴訟多發(fā)的民間借貸領域容易發(fā)生虛假訴訟的十種情形進行了列舉，同時規(guī)定了這些情形下，人民法院應嚴格審查借貸發(fā)生的原因、時間、地點、款項來源、交付方式、款項流向以及借貸雙方的關系、經濟狀況等事實，綜合判斷是否屬于虛假民事訴訟。

從筆者所在院近三年來查辦的42起虛假訴訟案件（其中有23起系出國勞務中介領域發(fā)生的窩串案）分析，當事人制造虛假訴訟的時間，一般的都是在真正債權人已經提起訴訟，或者是案件已經進入二審程序之后，更多的則是在法律文書已經生效并進入執(zhí)行程序之后。極個別案件發(fā)生在真正債權人多次催收債權、表示將起訴時。從虛假訴訟當事人之間的關系看，雙方當事人之間必然存在著某種特殊的關系，雙方之間或者是夫妻、父母、子女等近親屬關系，或者是朋友、同學等關系，或者是關聯(lián)企業(yè)、上下級機構之間的關系等。從案發(fā)領域看，虛假訴訟主要集中在民間借貸糾紛領域，此類案件的借條等主要證據易于偽造，雙方當事人之間容易串通，因而虛假訴訟易發(fā)多發(fā)。從涉案虛假法律文書的類型看，虛假民事調解書是最主要的類型。調解具有結案迅速的特點，并且調解協(xié)議約定的履行期限一般都很短，案件能夠迅速地進入執(zhí)行程序，從而對抗人民法院為真正債權人債權進行的執(zhí)行。較多案件中當事人更是采取約定分期履行義務的方式，且約定的首期還款義務的期限很短，并附條件約定不履行任何一期還款義務時，債權人有權全額申請執(zhí)行。這樣的協(xié)議條款，給人以更真實的感覺，隱蔽性、迷惑性更強。endprint

案例中，李某某與劉甲之間的民間借貸案件，起訴時間是2016年1月，正是樊某某與周某、樊某及劉甲民間借貸糾紛案件的執(zhí)行期間，該案迅速調解結案，約定以劉甲抵押的房屋抵償李某某的借款本金300萬元，當月，李某某便持該民事調解書向法院提出執(zhí)行異議。兩案的借款本息金額高度一致，后案的抵押及協(xié)議抵債的商品房，正是前案訴訟保全的對象。樊某某遂向檢察機關申請監(jiān)督。甄別該部分特征，李某某與劉甲之間的民間借貸糾紛案件確有虛假訴訟嫌疑。檢察機關應當受理審查。

（二）調查核實，破解虛假訴訟“查證難”

在虛假訴訟查辦過程中，我們應當充分運用調查核實權。這也是2013年1月1日開始實施的修改后民事訴訟法明確賦予檢察機關的一項法定職權。筆者認為，虛假訴訟查辦過程中，檢察機關應當著重從以下四個方面積極開展調查核實：

一是雙方當事人之間的關系情況。如前所述，虛假訴訟當事人之間一般都存在著某種特殊的關系。通過查閱公安機關的戶籍登記、走訪涉案當事人的鄰居或者基層組織干部，一般都是能夠發(fā)現(xiàn)自然人之間的上述關系信息的。公司法人的股東及其他組織投資人之間的關系等，通過調閱工商登記資料等方式，也是能夠被發(fā)現(xiàn)的。

二是借貸款項的往來情況。為防范當事人惡意串通進行虛假訴訟，不少地區(qū)的人民法院均對達到一定金額的借貸糾紛的證據提出了較高的標準和要求。筆者所在地的人民法院早在2010年就對民間借貸糾紛案件的證據審查作出了規(guī)范要求，對于自然人之間金額達到35000元以上的借貸糾紛，權利人除了提供借條等主要證據外，還應當對款項的來源和交付提供證據證明，否則其主張不能得到人民法院的支持。這樣的防范措施仍未能杜絕虛假訴訟的發(fā)生。筆者所在院查辦的虛假訴訟案件中，數起案件的當事人都是預先從銀行調出自己銀行卡的交易明細，然后讓對方圍繞雙方之間往來明細中較大的交易金額補打借條，并將借條的落款時間倒簽為銀行交易明細記載的日期。因此，在查辦虛假訴訟過程中，檢察機關應當圍繞借貸款項的來源和流向作必要的調查核實。從借貸關系發(fā)生前后一段時間內雙方當事人之間完整的銀行交易明細中，發(fā)現(xiàn)當事人上述造假的行為和證據，為后續(xù)的正面接觸當事人時的詢問打下堅實的基礎。

三是對借條等債權憑證及相關聯(lián)案件的審判卷宗等材料進行嚴格審查，包括必要時的文檢鑒定。借條簽名的真實性、所記載借款用途等內容的合理性，涉及多份借條時每份借條的新舊程度、用紙樣式、落款時間的遠近等形式特征，以及該案及另案債權人起訴案件的審判卷宗中起訴狀、債權憑證、調解筆錄等文書上的簽名及筆跡新舊程度，陳述內容是否存在矛盾等，都是我們應當比對、研判分析的內容。必要時，對借條簽名的實際時間，委托專業(yè)機構進行形成時間的鑒定，會成為不少案件的關鍵突破口。如前所述，當事人制造虛假訴訟的時間，一般都是在另案真正債權人起訴之后，或者案件進入了二審期間，甚至案件已經進入了執(zhí)行程序之后。因此，當事人為提起虛假訴訟所制作的借條等證據，實際形成時間一般都是在真正債權人起訴甚至申請執(zhí)行之后，但是偽造形成的借條等債權憑證的落款時間，一般都是倒簽至雙方之間資金往來明細上反映的日期。筆者所在院查辦的案件中，有的案件中落款時間相差近7年的9份借條，無須通過專業(yè)鑒定，肉眼便能看出幾乎是同時形成，且與提起的借貸糾紛訴訟起訴狀上的簽名時間基本一致。有的案件當事人，為了達到以假亂真的效果，通過抹灰、折皺等手段，將在較新紙張上新近偽造形成的借條等證據材料進行人為處理。

四是詢問當事人及關鍵證人。這是虛假訴訟查辦的收緊之作，也是最為關鍵的環(huán)節(jié)之一。前期的研判分析和調查核實，都將在這一環(huán)節(jié)得到驗證，片斷化的案件虛假信息將在這一環(huán)節(jié)得到連結。為了減少辦案阻力，防止當事人知悉檢察機關查辦虛假訴訟后再次進行串通對抗調查核實，上述幾個階段的調查核實工作應當盡量隱蔽化進行，本環(huán)節(jié)也應當制定周密的詢問計劃，包括通知當事人及關鍵證人同時到達詢問場所、檢察人員的分組計劃及各組詢問提綱、一定條件下將線索及時移送公安機關后兩家分工配合繼續(xù)詢問事項等預案內容。筆者所在院查辦的案件中，已有11名虛假訴訟的當事人被依法追究刑事責任，相關案件都是在檢察機關內部公訴、偵查監(jiān)督、民事行政檢察部門全院一盤棋，外部與公安、人民法院無縫對接之下，取得的監(jiān)督成效。一起案件的一名當事人，在前期調查核實的證據指向其存在虛假訴訟的重大嫌疑，但在檢察人員詢問時拒不陳述串通制造虛假訴訟的事實，線索果斷移送公安機關后，公安干警將其帶至公安機關詢問場所后，不到半個小時，該當事人便全盤交待了其與他人惡意串通制造虛假訴訟的全部事實，后被依法追究刑事責任。另一起案件，公安機關接手線索移送后，嫌疑人仍拒不如實陳述案件事實，公安機關依據確鑿的證據，零口供對其進行了刑事責任追究。

案例中，檢察機關發(fā)現(xiàn)，李某某任職的公司總經理劉乙，與劉甲是親兄弟，李某某與劉甲關系很熟；發(fā)現(xiàn)借貸發(fā)生時，劉甲銀行帳戶資金充足，300萬元資金來源于劉乙任職的公司基本帳戶，李某某關于該款項系其應得的業(yè)務提成的陳述，被公司出具的書面說明所否認；同時發(fā)現(xiàn)，李某某辦理他項權證時提交的借款合同與其起訴時提交的借款合同多處不一致。這樣一些案件事實及背景信息，正是檢察機關充分運用上述各項調查核實權所獲得，為案件的成功查辦奠定了堅實基礎。當然，筆者感到，該案檢察機關如能對李某某起訴時所提交的落款時間為2013年3月9日、2014年5月10日兩份借條的實際形成時間，與2015年2月劉甲將其商品房抵押給李某某時的相關資料進行比對，對這兩份借款合同的實際形成時間委托專業(yè)鑒定機構進行鑒定，案件真相可能更大白于公眾面前。2015年2月，正是另案債權人樊某某將對包括劉甲在內的債務人提起訴訟之時，此時李某某與劉甲串通偽造虛假借款合同并辦理房屋抵押手續(xù)，制造條件為日后提起虛假訴訟對抗樊某某案件執(zhí)行的可能性極高。

（三）多措并舉，破解虛假訴訟“追責難”

虛假訴訟查實后的責任追究，是現(xiàn)行法律有規(guī)定，但司法實踐中又較難把握的一個問題。虛假訴訟的追究，包括對事、對人兩個方面。對查證屬實的虛假的法律文書及已經啟動的執(zhí)行程序的處理，是對事的方面；對虛假訴訟行為人的民事、刑事責任追究，是對人的方面。endprint

對查證屬實的人民法院虛假的民事調解書、民事判決書、民事裁定書、支付令、決定書，綜合判斷是否符合《民事訴訟法》第200條關于“（二）原判決、裁定認定的基本事實缺乏證據證明的；（三）原判決、裁定認定事實的主要證據是偽造的；……（十三）審判人員審理該案件時有貪污受賄，徇私舞弊，枉法裁判行為的”等再審條件，或者生效的判決、裁定、調解書是否符合第208條規(guī)定的情形，進而決定是否提出抗訴，或者向同級人民法院提出再審檢察建議。不適用再審程序的，則以檢察建議方式，建議同級人民法院糾正其錯誤。

對已經進入執(zhí)行程序的虛假的公證債權文書、仲裁調解書或者仲裁裁決書，通過執(zhí)行監(jiān)督類檢察建議，建議人民法院裁定不予執(zhí)行，同時建議相關機構撤銷虛假的相關文書。

關于虛假訴訟行為人的責任追究，《民事訴訟法》第112條規(guī)定“當事人之間惡意串通，企圖通過訴訟、調解等方式侵害他人合法權益的，人民法院應當駁回其請求，并根據情節(jié)輕重予以罰款、拘留；構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責任?！薄蛾P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190條規(guī)定：“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一十二條規(guī)定的他人合法權益，包括案外人的合法權益、國家利益、社會公共利益。第三人根據民事訴訟法第五十六條第三款規(guī)定提起撤銷之訴，經審查，原案當事人之間惡意串通進行虛假訴訟的，適用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一十二條規(guī)定處理。”我國《刑法》第307條之一，則對虛假訴訟的刑事責任作出了明確規(guī)定。筆者認為，對虛假訴訟行為人妨害司法秩序的行為進行民事制裁時，為懲戒其對民事訴訟法關于誠實信用原則的違反，宜從寬適用條文規(guī)定的構成要件，即：（1）當事人惡意串通；（2）通過訴訟或調解方式；（3）侵害他人合法權益。追究虛假訴訟行為人刑事犯罪時，則應嚴格按照刑法條文規(guī)定的構成要件，即：（1）捏造事實；（2）提起民事訴訟；（3）妨害司法秩序或者嚴重侵害他人合法權益。

案例中，對查實的李某某與劉甲之間的虛假民事調解書，檢察機關應當建議同級人民法院進行再審，對李某某、劉甲的虛假訴訟違法犯罪行為，應當移送公安機關立案偵查，依法追究其刑事責任。

注釋：

[1]參見《民間借貸領域虛假訴訟成災 打擊存在發(fā)現(xiàn)難調查取證難》，http：//finance.people.com.cn/n1/2017/0113/c1004-29019841.html，訪問日期：2017年6月10日。

[2]參見張艷：《虛假訴訟類型化研究與現(xiàn)行法規(guī)定之檢討》，載《政治與法律》2016年第7期。

[3]參見江蘇省人民檢察院民事行政檢察處：《江蘇省檢察機關虛假訴訟監(jiān)督工作情況的報告》。

[4]該觀點系最高人民檢察院民事行政檢察廳《虛假訴訟監(jiān)督工作交流》業(yè)務培訓教師講授。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