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省博物館藏道教人物畫述略

蘭維

【摘 要】道教繪畫是道教文物的重要組成部分，主要包括文人神仙畫、道士文人畫、宮觀壁畫及民間水陸畫和版畫等。廣東省博物館收藏有近400件道教文物，其中道教人物畫約30幅，包括八仙、眾神及水陸畫等類型。攜其要者從繪畫主題、內(nèi)涵等方面進(jìn)行解讀和分析，可以一窺館藏道教人物畫的面貌，為后續(xù)深入研究及博物館藏品征集和展示利用奠定基礎(chǔ)。

【關(guān)鍵詞】道教 人物畫 八仙 水陸畫

道教是我國土生土長的傳統(tǒng)宗教，在近兩千年的歷史發(fā)展中，對中國的道德、藝術(shù)、科技、醫(yī)藥等方面產(chǎn)生了廣泛的影響。在道教發(fā)展的過程中，一些與道教直接相關(guān)或受道教文化影響的器物留存下來，大多保存在各博物館和道教的宮觀之中。廣東省博物館地處嶺南，收藏有造像、繪畫、法器、服飾等類別豐富的佛道教文物。其中，道教文物經(jīng)初步統(tǒng)計有近400件，涵蓋了造像、繪畫、刺繡、木雕、法器、服飾、錢幣、銅鏡等。這里所說的“道教文物”是廣義的，是指反映道教思想或體現(xiàn)道教文化影響的文物，其中包括少量與道教直接相關(guān)的文物。有關(guān)道教文物的第一本圖冊是由臺灣歷史博物館在1999年出版的《道教文物》[1]，此圖冊圖文并茂、印制精美，開啟了道教文物以博物館圖錄形式公開出版的先河。

道教繪畫是道教文物的重要組成部分，主要包括文人神仙畫、道士文人畫、宮觀壁畫及民間水陸畫和版畫等①。除宮觀壁畫外，其他形式的道教繪畫在博物館中都可能涉及。對粵博近萬件書畫收藏而言，道教繪畫所占比例較小，但從道教的角度切入，對館藏書畫進(jìn)行梳理卻十分必要。近年來，國內(nèi)外博物館等機構(gòu)舉辦了約30場道教文物展，對公私所藏道教文物進(jìn)行研究和展示，取得了一定的展覽效果。2016年，廣東省博物館舉辦了“美美與共——廣東宗教文物展”②，對館藏道教文物進(jìn)行了初步篩選，并選取了32件精品進(jìn)行展示，不少文物是首次展出。其中包括道教繪畫6幅，緙絲作品2件。經(jīng)進(jìn)一步整理和甄別，又發(fā)現(xiàn)了一定數(shù)量的道教繪畫，其中人物畫所占比例最大。朱萬章曾對粵博所藏人物畫做了分類梳理，其中涉及到數(shù)幅道教人物畫。

明清以后，道教逐步走向世俗化，并與民間傳統(tǒng)的宗教觀念融合。這時的道教人物畫創(chuàng)作，宗教意味較為淡化，題材上主要以表現(xiàn)老百姓喜愛的八仙、劉海、鐘馗、天官、關(guān)羽等人物為主，以達(dá)到消災(zāi)降福之功能[2]。廣東省博物館藏道教人物畫基本屬于明清和近現(xiàn)代時期，在題材上也以民眾喜聞樂見的八仙、劉海等神仙及儀式繪畫為主。

一、八仙

八仙是漢族民間傳說中廣為流傳的八位道教神仙，是各類藝術(shù)品經(jīng)常表現(xiàn)的題材，道教畫中最為多見的就是對八仙的描繪[3]。明代以前八仙的姓名尚不固定，至明吳元泰《八仙出處東游記傳》里，始確定為鐵拐李、鐘離權(quán)、張果老、藍(lán)采和、何仙姑、呂洞賓、韓湘子、曹國舅。廣東省博物館收藏的八仙題材作品既有繪畫，也有緙絲作品，其中畫作有6幅，緙絲有2件。他們或是對八仙的完整表現(xiàn)，或是表現(xiàn)其中的部分神仙。

將八仙完整繪出的畫作有明代無名氏所作的《八仙圖》，絹本設(shè)色，縱180.9厘米，橫96.1厘米。八仙神情各異，頗似戴進(jìn)的風(fēng)格[4]。此外，館藏清代緙絲《八仙朝王母圖軸》也是對八仙的全面表現(xiàn)。以八仙、壽星為王母祝壽為題材，王母手持靈芝如意，端坐鳳背高高在上，接受眾仙人祝壽，八仙手持法器前往慶賀。整個圖軸采用通經(jīng)斷緯手法緙織而成，細(xì)密精湛（圖1）。

表現(xiàn)部分八仙的作品有明代張翀《散仙圖軸》、清黃慎《張果老故事圖軸》、清閔真《鐵拐李像軸》、清李太常（墨癡）《張果移車軸》、清蘇六朋《二仙圖軸》等。張翀《散仙圖軸》描繪的張果老腰挎葫蘆，身披羽衣，一副得道高人之態(tài)。張翀，明代畫家，活躍于17世紀(jì)。擅長人物畫，上追古法，筆墨豪邁。清蘇六朋《二仙圖軸》，縱145厘米，橫76.3厘米，畫面中央繪有兩位仙人，其中一人左手持杖豎立，杖上系有一個葫蘆，應(yīng)為鐵拐李（圖2）。蘇六朋（1791—1862），清代畫家，字枕琴，號怎道人，別署羅浮道人，廣東順德人。年少時即喜愛繪畫，曾到羅浮山拜師學(xué)畫，最擅長人物畫和指畫。曾掛籍羅浮山酥醪觀，其畫作鈐印或署款多與羅浮山景物有關(guān)[5]。

此外，廣東省博物館還藏有一幅表現(xiàn)呂洞賓的刺繡作品，即明《韓希孟繡呂洞賓像軸》。韓希孟約生活于明萬歷、崇禎年間，上海人，善畫花卉，工刺繡，所繪繡宋元畫家真跡，最為傳神。她使顧繡的技藝臻于成熟，被董其昌稱為“針圣”。

二、其他神仙或真人

除了八仙題材外，畫家也常將其他道教神仙或真人納入畫作。其中既有對道教始祖老子的描繪，如文徵明的《老子像》，也有針對天官、梓潼帝君、葛洪、劉海等神仙或真人的創(chuàng)作。文徵明為明代吳門四家之一，擅長山水，兼畫人物。廣東省博物館收藏《老子像》為文徵明八十歲時所作，紙本墨筆，縱57厘米，橫28厘米。老子姓李名耳，字聃，春秋時期的思想家、哲學(xué)家，道家學(xué)派的創(chuàng)始人，道教尊其為道祖。從列仙傳開始被列為神仙，道教尊其為“太上老君”，是三清尊神之一。明周道行《梓潼帝君圖軸》，紙本墨筆，縱118.5厘米，橫48厘米。梓潼帝君全稱“文昌梓潼帝君”，是道教供奉的掌管功名和祿位之神。宋代以后，參加科舉考試的士子供奉的主神就是梓潼帝君。畫面題有“梓潼寶誥”。

清代蘇長春《葛稚川像圖軸》，紙本墨筆，縱133.7厘米，橫75.5厘米（圖3）。葛洪（283—363），字稚川，自號抱樸子，丹陽郡句容（今江蘇句容縣）人，東晉道教學(xué)者，著名的煉丹家。葛洪尋覓丹砂，采藥煉丹，足跡遍布嶺南名山，定居羅浮山十余年。蘇長春是清代廣東順德籍畫家，字仁山，擅畫山水、人物，兼寫花卉，用筆構(gòu)圖自成一家。館藏蘇長春道教人物畫還有《白描三十六湖真人像橫軸》《蘇長春白描三十六洞真居像橫軸》。與葛洪有關(guān)的常見繪畫題材還有“葛洪移居”，作為畫家避世隱居、追求升仙得道理想的寄托。據(jù)北宋《宣和畫譜》記載，五代時已有黃筌、李異畫過《葛洪移居圖》?，F(xiàn)存此題材畫作有元代王蒙《葛洪移居圖》、明代丁云鵬《葛仙翁移居圖》等。廣東省博物館收藏有清代肖晨《葛洪移居圖》，描繪葛洪舉家遷徙羅浮途中之景。畫軸右上角有畫家題詩，以詩題畫，將葛洪四處尋覓丹砂，而后舉家遷徙到羅浮山煉丹的故事完整展現(xiàn)。肖晨（1658—？），字靈曦，號中素，江蘇揚州人。工詩，善畫山水、人物。其人物畫設(shè)色淡雅妍麗，衣紋流動清勁。endprint

清代鄭世齡《劉海戲蟾軸》，縱98.5厘米，橫45.5厘米，紙本設(shè)色。畫中劉海的腰帶上系有一串銅錢，正在潭邊與金蟾一起跳躍嬉戲（圖4）。劉海即劉海蟾，全真道北五祖之一。五代時事燕主劉守光為相，好黃老之道，后隱居華山、終南山，成仙而去。元忽必烈時封為“明悟弘道真君”，民間視其為吉祥和財富的象征，有劉海戲金蟾等傳說。此外，館藏的明戴進(jìn)《二仙圖冊》描繪劉海和鐵拐李，劉海頭托蟾蜍，鐵拐李手扶鐵拐，二人行走在山澗。

此外，館藏道教人物畫作品還有清居廉《天官接福圖》和多幅鐘馗題材的作品。天官屬于天、地、水三官之一，三官又稱“三元”，是道教較早供奉的神靈。天官因其賜福，民間稱其為“福神”。鐘馗是道教中驅(qū)鬼的大神，鐘馗題材的繪畫形式多樣，有些作品只表現(xiàn)鐘馗的個人形象，有些作品則將鐘馗與相關(guān)人物同時表現(xiàn)。具體包括鐘馗彈琴、鐘馗嫁妹、鐘馗役鬼、鐘馗接福等。廣東省博物館所藏的鐘馗畫作有明袁尚統(tǒng)《鐘進(jìn)士像》、清沈銘《鐘馗圖》及近代虛谷《硃筆鐘馗像》、任伯年《鐘進(jìn)士圖》等十余幅。

三、水陸畫和黃箓圖

水陸畫和黃箓圖分別是佛教和道教舉行水陸法會和黃箓齋會時懸掛的卷軸神像畫。一堂水陸畫或黃箓圖少則幾十軸，多則上百軸甚至更多，按照神靈層級依次懸掛在道場周圍。與傳統(tǒng)的文人畫不同，這些畫作多為民間畫工所繪，屬于工筆人物畫。由于這類畫作大多無款，雖然技藝高超，但作畫者大多不為人知。

宋以后，儒、釋、道三教融合，佛教與道教都吸收佛、仙、菩薩、天神和儒家圣賢成為自己佛、神體系中的尊神，這使得佛教水陸畫和道教黃箓圖有不少相同的畫像[6]。當(dāng)然，這兩種宗教畫像也可以進(jìn)行區(qū)分，但這要從整體即從兩種宗教敬奉的主尊神、護法神及不同的宗師門徒圖像著手。廣東省博物館現(xiàn)藏水陸畫或黃箓圖共9幅，其中有幅作品原認(rèn)為是仿薛稷《朝天圖》，經(jīng)筆者仔細(xì)比對，判斷此畫屬于水陸畫。有兩幅品相較殘破，無法一睹真容，故圖像內(nèi)容暫略。經(jīng)考察，這批作品主要為佛教水陸畫，部分作品兼繪佛道神靈，性質(zhì)較難判斷。其中明《地府六司等眾軸》、明《土府九壘高皇大帝圖軸》和明《城隍土地判官圖軸》由香港李國榮先生捐贈，2000年入藏廣東省博物館。

明代《地府六司等眾軸》，縱142厘米，橫76厘米，絹本設(shè)色。此畫與山西博物院藏太岳區(qū)水陸畫中的《地府六司注生判官地府六司注死判官》在風(fēng)格和人物造型上十分相似，六司判官均著長袍廣袖，持笏，恭謹(jǐn)?shù)匦毕蜃髠?cè)站立。尤其是兩幅水陸畫中均有一位著紅袍、袖口為綠色內(nèi)襯的判官，正回頭打量身旁的判官，神態(tài)一致。右下角有落款“佛弟子……建”，可知館藏《地府六司等眾軸》是由佛教信徒出資請畫師繪制，其性質(zhì)屬佛教水陸畫無疑。地府共有十二司判官管理，其中六司為注生判官，六司為注死判官，前者斷定人的出生，后者斷定人的死亡（圖5）。明《土府九壘高皇大帝圖軸》繪制了四位土府皇君和一位屬官，土府九壘高皇大帝是道教謝土科儀中的主神。右下角落款 “佛弟子王門丁氏重建”，說明其為佛門水陸畫，將道教神明納入其中又體現(xiàn)出佛道融合的色彩。此圖軸和《地府六司等眾軸》尺寸、落款位置、格式和內(nèi)容相同，應(yīng)屬于同一堂水陸畫。明《城隍土地判官圖軸》，縱132.5厘米，橫71.5厘米，絹本設(shè)色。畫面繪城隍、土地、判官及鬼卒。城隍秉笏，立于右前方，其旁為土地神，雙手交疊置于胸前。土地神前面是城隍?qū)傧碌呐泄?，其右為持杖侍從，畫作上方繪二鬼卒。城隍本為城池守護神，唐代以后其職權(quán)逐步擴大到管理水旱吉兇和冥間事務(wù)，宋代正式納入道教齋醮科儀[7]。明代開始，城隍信仰得到了廣泛地發(fā)展，城隍廟遍布全國。此外，廣東省博物館還藏有兩幅尺寸相同的明代水陸畫，屬同一堂水陸畫，為1964年入藏。尺寸縱170厘米，橫102.5厘米。其中一幅《水陸畫像軸》繪有威德大笑明王、威德無能勝明王、威德大輪明王、威德甘露軍吒利明王和威德焰發(fā)迦明王等五大明王，其中威德大笑明王居于畫面中央，其余四位明王分布四周。在五大明王之上繪有一坐佛，畫作右下角有落款“北馬駒施財，信士郭運諫銀六千，張世賢銀六千”。明王是佛教諸佛菩薩的教令輪身，在密教中明王受大日如來的教令，現(xiàn)忿怒身，降伏諸惡魔。

同尺寸的另一幅明《水陸佛像軸》從上至下分為四層，共十二組天界眾神、往古帝王等形象。第一層從左至右繪有仞利帝釋天王、北極紫微大帝諸天等眾、大梵天王并無色界諸天，第二層從左至右繪有九天圣母碧霞元君、金木水火土羅候計都紫炁月孛星君、人馬、天蝎、獅子、白羊等眾，第三層從左至右繪有天蓬、天猷、真武、元武四圣大將、摩利支天大帝神君、衣祿食祿命官三司等眾。第四層從左至右繪有李能將軍鎮(zhèn)壇護佑、往古帝王太子等眾、往古后妃并彩女等眾。所繪人物既有佛教天王、諸天，也包括道教北極紫微大帝、碧霞元君、眾星君、四圣大將，道教神靈居于主要地位。最下層所繪往古帝王和后妃等，屬于水陸法會被救度的六凡之一，六凡包括“天、人、阿修羅、畜生、惡鬼、地獄”[8]，往古帝王、后妃等眾即屬于六凡中的“人”（圖6）。

館藏還有清代水陸畫《清人諸佛圖》一幅，紙本設(shè)色，縱173.6厘米，橫70.8厘米。畫面從上至下繪有四組人物，右下角繪有龍、鶴等。其中有三組的榜題能夠識別，分別為“色界三禪天眾”“切□王孫等眾”“□□后妃□□等眾”。較為特別的是畫面最上方繪制的“色界三禪天眾”，不同于佛寺壁畫中常繪的“色界四禪天眾”。佛教將眾生所居之處分為三界，即欲界、色界和無色界，各界又可進(jìn)一步劃分，層級最低者為欲界天。而色界可細(xì)分為四禪十八天，需修持禪定，離欲，才可得生[9]。這幅水陸畫并未將四禪天完全表現(xiàn)，僅繪制三禪天眾?！巴鯇O”和“后妃”等眾屬于往古人倫，是水陸法會中被救度的對象之一。

值得一提的是，館藏清代《仿薛稷朝天圖軸》頗有水陸畫的風(fēng)貌，畫軸右下角有落款和兩方印，可惜較難辨識，裱頁右下角有孫儆題款。畫軸絹本設(shè)色，縱146.2厘米，橫77厘米，1960年入藏。孫儆（1866—1952），字謹(jǐn)丞，一作謹(jǐn)臣，號滄叟，江蘇南通人。喜藏書，建有藏書樓“經(jīng)畬樓”，精于書法。從此軸的畫面布局、人物身后的背景及右下角紅色的方形落款判斷，應(yīng)是作為水陸畫使用。

四、道教繪畫亟需深入調(diào)查與研究

道釋畫作為我國歷史悠久的畫科，誕生了數(shù)量眾多的優(yōu)秀作品，它們大多收藏在博物館和部分寺觀之中。目前對道教繪畫中的文人畫已有相關(guān)研究，但民間畫工所繪的水陸畫和黃箓圖，歷來不受重視，目前還未有系統(tǒng)調(diào)查和深入研究。筆者借舉辦館藏宗教文物展之機，對相關(guān)道教繪畫進(jìn)行了初步梳理，理清館藏情況，以期為學(xué)術(shù)界后續(xù)研究及博物館藏品征集和展示利用奠定基礎(chǔ)。

注釋：

①王宜峨自2011年以來陸續(xù)出版了五部道教藝術(shù)系列著作，其中《臥游仙云——中國歷代繪畫的神仙世界》和《道像莊嚴(yán)——壁畫水陸畫版畫的神仙世界》即論述道教繪畫，兩書大致以時代為線索，對道教繪畫各門類的具體表現(xiàn)和重要作品進(jìn)行闡述，作品來源于中外博物館、道觀等。在《道像莊嚴(yán)》一書第165頁，作者在談到1949年民間水陸畫開始為博物館所收藏時，提到的眾多博物館中就有廣東省博物館，只是未言具體收藏數(shù)量。

②該展于2016年4月24日至8月21日舉辦，有同名圖錄出版，圖錄對展品及其背景、廣東宗教概況等均有說明，并收錄相關(guān)專家的研究論文6篇。

參考文獻(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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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朱萬章.蘇六朋及其藝術(shù)風(fēng)格[J].收藏家，2004（02）.

[6]謝生保.甘肅河西道教黃箓圖簡介[C]//李凇.道教美術(shù)新論：第一屆道教美術(shù)史國際研討會論文集.山東，山東美術(shù)出版社，2008：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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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釋如常.以法相會——寶寧寺、毗盧寺等明清水陸畫精選作品[M].臺灣：佛光山文教基金會出版，2015：14-15.

[9]釋如常.以法相會——寶寧寺、毗盧寺等明清水陸畫精選作品[M].臺灣：佛光山文教基金會出版，2015：67.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