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您還好嗎

張堅強

景 榮春：生前為江蘇科技大學教授。第三 屆江蘇省道德模范。他先后主持完成多項省部級以上重大科研項目，其中一項部級民品攻關項目填補了國內空白。身患癌癥后，仍始終堅守在三尺講臺上。

一、 序詩

每個夜晚

都能聽到您喑啞的絮語

每個夢里

都能看到您瘦弱的背影

老師，您還好嗎

您從彎彎的田野小道走來

從秦嶺深處的三線基地走來

從美麗的清華園走向我們

走進我們腳下這片熱土

仿佛就是為了把我們百煉成鋼

您堅守講壇，誨人不倦

將教書育人做到了極致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您將火紅的信念、蔚藍的希望和鋼鐵的意志

深深地縫入我們的行囊

時間為我們作證

您的每一聲囑托，每一句叮嚀

甚至您額頭飽經病痛折磨的每一道皺紋

都深深地刻在我們心間

二、 男生與女生的回憶

男： 愛是不能忘記的

愛也是無法表達的

你還記得嗎？我們的景老師

女： 你是說我們永不屈服的班主任景老師嗎

男： 是的，那一年你手捧紅色的錄取通知書

憂傷無奈的時候

是我們的班主任一次次撥打電話呼喚你

女： 是的，他呼喚我，憂傷無奈的我

男： 當我們已經步入明亮的教室上第一堂課時

你終于手牽年邁的奶奶

揣著全村人湊起的一千元走出山村

從西北向東南，走向你的大學

女： 是的，我和相依為命的奶奶就這樣出發(fā)了

忐忑不安地走向我的大學

走向我的未來，我蔚藍色的夢

男： 你怎么也沒想到，在深夜空曠的站臺上

我們的老師高舉你的名字

雙眼寫滿了愛意和期盼

你不覺得這樣守望的老師是最美麗的嗎

女： 是的，那是天地間最美麗的老師

是我心中永恒的形象

男： 老師理理你的亂發(fā)，拍拍你瘦弱的肩膀說聲 到家啦

女： 是的，我遲疑地握住老師伸向我的手

然后——

然后我撲入老師的懷抱

雙眼模糊，如釋重負。那時我就想

男： 你在想什么

女： 他要是我的父親該多好啊

男： 是的，他就像我們的父親

男： 天冷了，是他給我們窮孩子送來寒衣

女： 生病了，是他第一個出現在我床前

男： 學習跟不上了

是他犧牲休息日為你開小灶

女： 那年你失戀了

老師幾乎陪你曬了一夜的月亮

男： 他為我們操碎了心

女： 是的，操碎了心

男： 他為我們忙白了黑發(fā)

女： 是的，忙白了黑發(fā)

男： 他忍受著常人難以抗拒的病痛

為我們上了最后一課

女： 是的，他依依惜別的眼神充滿了慈祥

我們全體起立為他鼓掌

男： 是的，他緩緩離去的背影

已成為我們巨大而溫暖的記憶

女： 是的，他嘶啞但親切的聲音依然在我耳邊回響

男： 你不覺得校園里成排的梧桐樹在訴說嗎

每一圈年輪，每一片葉子

都在訴說他的堅守和期盼

男/女： 是的，我聽見了

在千里之遙聽得清清楚楚

三、 孤獨的對話

老師，您還好嗎

春暖花開，我們又要出發(fā)了

從黎明到黃昏

為什么總感覺您站在身后目光如炬

老師，您還好嗎

聽不見您嘮叨的話語

從南到北

為什么總感覺桃花雪片一樣紛飛

老師，您還好嗎

在每一個路口我們都不會迷茫

閉上眼就能聞到您的堅韌和芬芳

為什么思念總要穿越歲月痛徹心扉

還有什么比死亡更無情

還有什么比承諾更有力

沒有回報也要勇敢點燃你自己

用奉獻證明師者的勇氣

還有什么比死亡更恐懼

還有什么比信念更無敵

沒有躲避是因為職責的召喚

用生命高揚師者的尊嚴

每個夜晚

都能聽到您喑啞的絮語

每個夢里

都能看到您瘦弱的背影

（選自詩集《燈火》）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