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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文》會意字構(gòu)形的認(rèn)知圖式分析

      2017-10-11 01:37:16方光柱
      關(guān)鍵詞:說文視窗會意字

      方光柱

      (南京大學(xué),江蘇 南京 210023)

      《說文》會意字構(gòu)形的認(rèn)知圖式分析

      方光柱

      (南京大學(xué),江蘇 南京 210023)

      會意字構(gòu)形是一種意象圖式,符合認(rèn)知上的圖形——背景分離原則,其中一構(gòu)件為圖像的圖形部分,而其他構(gòu)件則為背景部分。圖形和背景按方位、位移和作用三種基本圖式關(guān)系組合得到完整圖像,因而會意字構(gòu)形分為方位類、位移類和作用類三種方式。

      意象圖式;會意字構(gòu)形;方位;位移

      古文字釋讀主要依據(jù)是字形,“偏旁分析法”是將合體漢字離析再組合加以釋讀的字形分析法,其作為考釋古文字方法直接導(dǎo)源于《說文》。會意字指用兩個及兩個以上的獨(dú)體漢字,根據(jù)各自含義組合成的合體字[1]。會意字最大特點(diǎn)即由單體組合為復(fù)體,至于以何方式離析和組合會意字,《說文》中“會意者,比類合誼,以見指擇為”的闡釋并不清楚,后世學(xué)者對此亦語焉不詳。如楊桓在《六書統(tǒng)》中認(rèn)為,“會意”的“會”即“體會”,即“使人觀之而自悟”,段玉裁《說文解字注》認(rèn)為會意字是將不同的意義“比合”在一起[1-3],指出會意字各部分組合方式并不固定,不能看作兩部分意義的簡單相加。

      古文字起源于圖像,會意字是一種意象圖式,本文認(rèn)為,從認(rèn)知語言學(xué)角度而言,《說文》是從意象圖式角度對會意字離析組合。意象圖式是由一些基本時空結(jié)構(gòu)標(biāo)志和幾何圖形構(gòu)成的圖像,圖像是日常經(jīng)驗(yàn)中反復(fù)出現(xiàn)、具有連貫性的整體認(rèn)知結(jié)構(gòu),是人們在身體運(yùn)動、對外部事物作用和感覺互動基礎(chǔ)上形成的經(jīng)驗(yàn)?zāi)J絒4-6]。意象圖式包括兩方面內(nèi)容:

      1.人們在知覺上傾向于將圖像分離成兩部分,其中只能有一個凸顯主體,稱為圖形,圖形外部分統(tǒng)稱為背景,此即認(rèn)知科學(xué)中的圖形——背景分離原則。

      2.圖形和背景按一定基本圖式關(guān)系又可組成一幅完整圖像。

      意象圖式理論為會意字分析提供科學(xué)的理論分析方法,同時會意字也為了解人的認(rèn)知規(guī)律提供重要途徑,應(yīng)引起當(dāng)今認(rèn)知科學(xué)和認(rèn)知語言學(xué)界關(guān)注。從《說文》分析體例而言,作者許慎即按意象圖式分析法分析會意字。例如:

      苗(苗):草生于田者。從草從田。(《艸部》)(方位類)

      莫(莫):日且冥也。從日在茻中。(《茻部》)(位移類)

      耒(耒):耕多草。從草、耒,耒亦聲。(《艸部》)(作用類)

      許慎通常首先指出各部分之間圖式關(guān)系,再將會意字拆解成圖形和背景兩部分,如“苗”表示圖形“草”和背景“田”之間方位關(guān)系;“莫”表示圖形“日”和背景““茻””之間位移關(guān)系,其中“日”是位移主體,而靜態(tài)“茻”表示位移終點(diǎn);“艸耒”表示圖形“耒”和背景“草”之間具有“耕”的作用關(guān)系,“耒”為“耕草”工具。因此,得出如下結(jié)論:

      第一,《說文》將會意字各組成部分離析為圖形和背景。

      第二,《說文》按基本圖式關(guān)系將各部分組合。裘錫圭分析“圖形式會意字”實(shí)際也隱含三種圖式[7],舉例如下:

      說明三類圖式具有認(rèn)知上的普遍性,Heime指出,基本圖式關(guān)系包括方位圖式、位移圖式和作用圖式三類[8],因此,會意字按圖式關(guān)系可分為:方位類會意字、位移類會意字和作用類會意字。

      一、方位類會意字構(gòu)形分析

      人們觀察場景或圖像時,會將注意力集中于其中一個物體上,此時處于凸顯地位能吸引人注意的物體即圖形,其他部分則為圖形背襯,稱為背景,此即認(rèn)知上的圖形——背景分離原則。圖形——背景分離原則通常由圖像自身構(gòu)成屬性決定,圖像中較小、輪廓分明、能移動的物體通常能吸引人注意成為圖形部分,其他部分則是背景。圖形——背景分離原則主要包括以下內(nèi)容:

      1.圖形——背景分離表現(xiàn)為大小區(qū)分,大物體作小物體背景;

      2.圖形——背景分離表現(xiàn)為動靜區(qū)分,固定物體作移動物體背景。

      方位關(guān)系是最基本的靜態(tài)空間關(guān)系,如“在…上”“在…下”“在…中”“中”“表”“下”等,《說文》常以之明確表示方位關(guān)系[9]。如:

      光(光):明也。從火在人上,光明意也。(《火部》)

      閑(閑):闌也。從門中有木。(《門部》)

      料(料):量也。從斗,米在其中。讀若遼。(《斗部》)

      字(字):乳也。從子在宀下,子亦聲。(《子部》)

      看(看):睎也。從手下目。(《目部》)

      閏(閏):馀分之月,五歲再閏,告朔之禮,天子居宗廟,閏月居門中。從王在門中。(《王部》)

      很多情況下,關(guān)系即便隱含,也能理解圖像和背景方位。如:

      萍(萍):蘋也。水草也。從水、蘋,蘋亦聲。(《水部》)

      棥(?。悍?。從爻從林。(《爻部》)

      曇(曇):云布也。從日、云。會意。(《日部》)

      如植物果實(shí)和財(cái)富的象征“玉”“貝”等,體積較小,且易移動,因“果實(shí)”會被采摘,“玉”“貝”會被收藏或流通,其與人生活密切相關(guān),在構(gòu)形中通常充當(dāng)圖像圖形部分。如:

      苗(苗):草生于田者。從草(圖形)從田。(《艸部》)

      果(果):木實(shí)也。從木,象果形(圖形)在木之上。(《木部》)

      琥(琥):發(fā)兵瑞玉,為虎文。從玉(圖形)從虎,虎亦聲。(《玉部》)

      瓏(瓏):禱旱玉,龍文。從玉(圖形)從龍,龍亦聲。(《玉部》)

      負(fù)(負(fù)):恃也。從人從貝(圖形),有所恃也。一曰受貸不償。(《貝部》)

      與此相反,靜態(tài)的“木”和“宀”通常作事物背景,表示圖形方位。如:

      寍(寍):安也。從宀(背景),心在皿上。人之飲食器,所以安人。(《宀部》)

      安(安):靜也。從女在宀(背景)下。(《宀部》)

      容(容):盛也。從宀(背景)、谷。(《宀部》)

      宦(宦):仕也。從宀(背景)從臣。(《宀部》)

      寒(寒):凍也。從人在宀(背景)下,以茻薦覆之,下有仌。(《宀部》)

      宋(宋):居也。從宀(背景)從木。讀若送。(《宀部》)

      向(向):北出牖也。從宀(背景)從口?!对姟吩唬骸叭驂儜?。”(《宀部》)

      樂(樂):五聲八音緫名。象鼓鞞。木(背景),虡也。(《木部》)

      梟(梟):不孝鳥也。日至,捕梟磔之。從鳥,頭在木(背景)上。(《木部》)

      喿(喿):鳥羣鳴也。從品在木(背景)上。(《品部》)

      巢(巢):鳥在木上曰巢,在穴曰窠。從木(背景),象形。凡巢之屬皆從巢。(《巢部》)

      Heime指出,方位關(guān)系可語義引申出相像關(guān)系、領(lǐng)屬關(guān)系等[8],因此下列會意字歸入方位類。如:

      齨(齨):老人齒如臼也。一曰馬八歲齒臼也。從齒(圖形)從臼,臼亦聲。(《齒部》)

      糹米(糹米):繡文如聚細(xì)米也。從纟從米,米亦聲。(《纟部》)

      鑾(鑾):人君乘車,四馬鑣,八鑾鈴,象鸞鳥聲,和則敬也。從金,從鸞省。(《金部》)

      翟(翟):山雉尾長者。從羽從隹。(《羽部》)

      尨(尨):犬之多毛者。從犬從彡。(《犬部》)

      彪(彪):虎文也。從虎,彡象其文也。(《虎部》)

      二、位移類會意字構(gòu)形分析

      位移圖式包括位移主體即圖形部分和運(yùn)動的參照物即背景部分,此外還包括位移路徑。路徑是一個矢量,具方向性。人們觀察位移事件與認(rèn)知上開啟的視窗有關(guān),“視窗”指認(rèn)知上人們開啟的注意力窗口,按開啟視窗位置分為:

      1.關(guān)注路徑起點(diǎn)的起始視窗;

      2.關(guān)注路徑過程的中間視窗;

      3.關(guān)注路徑終點(diǎn)的終端視窗。見圖1。

      圖1 會意字位移圖示[10]

      位移類會意字也存在方位關(guān)系,但與方位類會意字構(gòu)形不同在于,圖形是可移動的位移主體。因此,正確理解位移類會意字需利用位移圖式識解。位移主體通常為能移動的“日”“人”“水”“氣”“矢”“鳥”等。位移類會意字多與注意力視窗開啟有關(guān),只能開啟起始視窗、中間視窗和終端視窗中的一個,可將位移類會意字分為三類。

      以“日”為例,如:

      旦(旦):明也。從日見一上。一,地也。凡旦之屬皆從旦。(《旦部》)(起始視窗)

      東(東):動也。從木。官溥說:從日在木中。凡東之屬皆從東。(《東部》)(中間視窗)

      早(早):晨也。從日在甲上。(《日部》)(中間視窗)

      杲(杲):明也。從日在木上。(《木部》)(中間視窗)

      晝(晝):日之出入,與夜為界。從畫省,從日。(《畫部》)(中間視窗)

      莫(莫):日且冥也。從日在茻中。(《茻部》)(終端視窗)

      “旦”開啟起始視窗,表示“日”從地平線升起。而“東”“早”“杲”“晝”則開啟中間視窗,表示“日”在位移過程中所處位置和路徑,“東”表示“日”的位置未超過樹木;“早”表示“日”移動到人頭頂位置;“杲”則移動到樹上,時間較“早”晚一些,因而日光更明亮;而“晝”則表示“日”移動的整體路徑,表示“白晝”時間段。“莫”開啟終端視窗,表示“日”落到草叢里,即已到暮晚時分。

      “人”也是位移主體,“人”走路通常用“腳”步行,因此,古文字中常用“腳”(“步”“止”)轉(zhuǎn)喻整體的“人”。如:

      出(出):進(jìn)也。象艸木益滋,上出達(dá)也。凡出之屬皆從出。(《出部》)(起始視窗)

      臽(臽):小阱也。從人在臼上。(《臼部》)(中間視窗)

      仚(仚):人在山上。從人從山。(《人部》)(中間視窗)

      前(前):不行而進(jìn)謂之歬。從止在舟上。(《止部》)(中間視窗)

      各(各):異辭也。從口夊。夊者,有行而止之,不相聽也。(《口部》)(終端視窗)

      休(休):息止也。從人依木。(《木部》)(終端視窗)

      凥(凥):處也。從尸得幾而止。(《幾部》)(終端視窗)

      “出”的位移主體是“止”,而非“草木”,從構(gòu)形而言,因古人穴居,上看是“人”從地下居住的“洞穴”中走出?!芭`”“ 仚”“前”等字形象反映了古人翻山涉水、歷經(jīng)險阻的人生歷程。而“各”表示“人”回到“家”,“休”和“凥”倚靠“木”和“幾”不再行進(jìn)。《說文》指出,此三字均有“止”、不再行進(jìn)之意,開啟了位移路徑的終端窗口。

      開啟起始視窗的會意字如下所示,其中位移主體包括“水”“雨”“矢”“氣”等。

      益(益):饒也。從水、皿。皿,益之意也。(《皿部》)

      泬(泬):水從孔穴疾出也。從水從穴,穴亦聲。(《水部》)

      泉(泉)水原也。象水流出成川形。(《泉部》)

      雨(雨):水從云下也。一象天,冂象云,水霝其閑也。(《雨部》)

      身矢(身矢):弓弩發(fā)于身而中于遠(yuǎn)也。從矢從身。(《矢部》)

      牟(牟):牛鳴也。從牛,象其聲氣從口出。(《牛部》)

      祭(祭):祭祀也。從示,以手持肉。(《示部》)

      犓(犓):以芻莖養(yǎng)牛也。從牛、芻,芻亦聲。(《牛部》)

      羋(羋):羊鳴也。從羊,象聲氣上出。與牟同。(《羊部》)

      知(知):詞也。從口從矢。(《矢部》)

      曰(曰):詞也。從口乙聲。亦象口氣出也。(《曰部》)

      開啟中間視窗的會意字如下所示,其中位移主體包括“雔”“ 犬”“ 奞”“氣”等。

      靃(靃):飛聲也。雨而雙飛者,其聲靃然。(《雔部》)

      莽(莽):南昌謂犬善逐菟草中為莽。從犬從茻,茻亦聲。(《茻部》)

      奮(奮):翚也。從奞在田上?!对姟吩唬骸安荒軍^飛?!保ā秺Q部》)

      息(息):喘也。從心從自,自亦聲。(《心部》)

      患(患):憂也。從心上貫吅,吅亦聲。(《心部》)

      開啟終端視窗的會意字如下所示,其中位移主體包括“鳥”“水”“皿”“肉”“芻莖”等。食物類應(yīng)為開啟終端視窗位移事件主體。如:

      西(西):鳥在巢上。象形。日在西方而鳥棲,故因以為東西之西。(《西部》)

      三、作用類會意字構(gòu)形分析

      認(rèn)知語言學(xué)中把表示物體間相互作用的圖式稱為能量傳遞圖式。能量傳遞是具有方向性的矢量,圖式由兩實(shí)體組成,其中一個充滿能量的實(shí)體為能量來源,將能量傳遞給另一實(shí)體并被其消耗,引起該實(shí)體位置或狀態(tài)變化。作為能量來源的實(shí)體表示施事,作為受力作用的對象表示受事。通常還需一個能量傳遞中介“工具”。見下頁圖2。

      圖2 會意字作用圖示[10]

      工具直接作用于對象,而使用工具的施事通常是人,施事通常為隱含形式,以“工具”直接表示能量來源,作為圖像圖形主體部分,受事則為圖像的背景部分。常見工具包括“耒”“刀”“斤”“網(wǎng)”“弓”“戈”等。

      “刀”類如:

      初(初):始也。從刀從衣。裁衣之始也。(《刀部》)

      則(則):等畫物也。從刀從貝。貝,古之物貨也。(《刀部》)

      刪(刪):剟也。從刀、冊。冊,書也。(《刀部》)

      釗(釗):刓也。從刀從金。周康王名。(《刀部》)

      刵(刵):斷耳也。從刀從耳。(《刀部》)

      魝(魝):楚人謂治魚也。從刀從魚。讀若鍥。(《刀部》)

      班(班):分瑞玉。從玨從刀。(《玨部》)

      “斤”類如:

      析(析):破木也。一曰折也。從木從斤。(《木部》)

      釿(釿):劑斷也。從斤、金。(《斤部》)

      匠(匠):木工也。從匚從斤。斤,所以作器也。(《匚部》)

      “網(wǎng)”類如:

      罪(罪):捕魚竹網(wǎng)。從網(wǎng)、非。秦以罪為辠字。(《網(wǎng)部》)

      羅(羅):以絲罟鳥也。從網(wǎng)從維。古者芒氏初作羅。(《網(wǎng)部》)

      其他類如:

      雋(雋):肥肉也。從弓,所以射隹。長沙有下雋縣。(《隹部》)

      “工具”也可為人或動物身體部分,常見為“手”“爪”,作用對象是構(gòu)形背景部分。如:

      杽(杽):械也。從木從手,手亦聲。(《木部》)

      ?。ㄈ。翰度∫?。從又從耳。(《又部》)

      雙(雙):隹二枚也。從雔,又持之。(《雔部》)

      蒦(蒦):規(guī)蒦,商也。從又持萑。一曰視遽皃。一曰蒦,度也。(《萑部》)

      若(若):擇菜也。從草、右。右,手也。(《艸部》)

      付(付):與也。從寸持物對人。(《人部》)

      舀(舀):抒臼也。從爪、臼?!对姟吩唬骸盎螋せ蛞ā!保ā毒什俊罚?/p>

      孚(孚):卵孚也。從爪從子。一曰信也。(《爪部》)

      采(采):捋取也。從木從爪。(《木部》)

      釽(釽):裂也。從金、爪。(《金部》)

      此外身體類工具還包括“齒”“口”“目”“自”等,此類器官功能較單一固定,如“齒”功能為“嚙”,“口”功能為“說話”或“鳴叫”,“目”功能為“看”,“自”功能是“呼吸”和“嗅”。如:

      咠(咠):聶語也。從口從耳。(《口部》)

      名(名):自命也。從口從夕。夕者,冥也。冥不相見,故以口自名。(《口部》)

      吠(吠):犬鳴也。從犬口。(《口部》)

      狊(狊):犬視皃。從犬、目。(《犬部》)

      君(君):尊也。從尹。發(fā)號,故從口。(《口部》)

      眉自(眉自):臥息也。從尸、自。(《尸部》)

      臭(臭):禽走,臭而知其跡者,犬也。從犬從自。(《犬部》)

      Langacker將作用分強(qiáng)作用和弱作用兩類[11],《說文》中會意字也反映兩類作用的不同及物性,“手”“爪”類對受事作用能力強(qiáng),因而作用的受事對象一般在構(gòu)形中出現(xiàn),而“口”“鼻”類作用力較弱,其對象通常隱含。此類會意字構(gòu)形圖形為整個身體,作為工具的身體部分則為背景。

      在作用類會意字中,可僅出現(xiàn)“施事”主體和“受事”對象,而隱含工具。此時構(gòu)形圖形是“施事”,背景部分是“受事”。如:

      羌(羌):西戎牧羊人也。從人從羊,羊亦聲。(《羊部》)

      輦(輦):挽車也。從車,從夫夫在車前引之。(《車部》)

      戍(戍):守邊也。從人持戈。(《戈部》)

      當(dāng)然力量來源也可不是人或動物,而是自然之力,如“風(fēng)”:

      葻(葻):草得風(fēng)皃。從草、風(fēng)。(《艸部》)

      四、結(jié)語

      古文字反映先民對周圍世界的認(rèn)識,因人的認(rèn)知規(guī)律具有普遍性,可根據(jù)認(rèn)知科學(xué)揭示的認(rèn)知規(guī)律分析古文字構(gòu)形。分析可知,《說文》會意字是意象圖式,其中必有一個構(gòu)件為主體圖形,而另一構(gòu)件為背景,且圖形背景間按方位類、位移類或作用類圖式關(guān)系組合為一個整體。

      本文分析法同樣適用于比《說文》中小篆更早的古文字如甲骨文和金文,屬象形文字的古文字均為意象圖式反映,故可用認(rèn)知科學(xué)中意象圖式理論加以分析。意象圖式分析法有助于更好揭示古文字構(gòu)形規(guī)律,并通過古文字反映先民認(rèn)知方式。古文字構(gòu)形是研究人類認(rèn)知規(guī)律途徑之一,應(yīng)引起認(rèn)知科學(xué)和認(rèn)知語言學(xué)界的共同關(guān)注。

      [1] 黃德寬.古文字導(dǎo)論[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5.

      [2] 許慎.說文解字[M].北京:中華書局,1996.

      [3] 段玉裁.說文解字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

      [4] Lakoff G.Woman,Fire and Dangerous Things:What Categories Reveal about the Mind[M].Chicago:Chicago University Press,1987.

      [5] Johnson M.The Body in the Mind:The Bodily Basis of Meaning,Imagination,and Reason[M].Chicago:Chicago University Press,1987.

      [6] Hampe B.From Perception to Meaning:Image Schemas in Cognitive Linguistics[M].Berlin:Mouton de Gruyter,2005.

      [7] 裘錫圭.文字學(xué)概要[M].北京:商務(wù)印書館,1988.

      [8] Heime B.Auxiliaries.Cognitive Forces and Grammaticalization[M].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93.

      [9] 陸儉明.構(gòu)式與意象圖式[J].北京大學(xué)學(xué)報(bào)(哲學(xué)社會科學(xué)版),2009(3).

      [10]弗里德里希·溫格瑞爾,漢斯尤格·施密特·認(rèn)知語言學(xué)導(dǎo)論[M].彭利貞,許國萍,趙微,譯.上海:復(fù)旦大學(xué)出版社,2009.

      [11] Langacker R W.Setting,Participants,and Grammatical Relations//Tsohatzidis SL.Meaning and Prototypes:Studies on Linguistics Categorization[M].Oxford:Routledge,1990.

      H12

      A

      1672-3805(2017)04-0001-06

      2017-06-18

      方光柱(1979-),男,南京大學(xué)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yàn)闈h語言文字學(xu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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