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昱辰

《洗澡》是楊絳在1988年寫的一部小說，其中描繪的一些典型的女性形象，給讀者留下了深刻印象。本文主要結合《洗澡》中的姚宓、姚太太、杜麗琳、施妮娜、姜敏等人物，分析這部作品中的女性形象特點。

《洗澡》這部長篇小說，將知識分子的首次思想改造作為背景，描述了舊社會過來的一些知識分子在新社會當中的生活情況。由于作者對這類人物十分熟悉，并且又具有一雙善于觀察的眼睛，因此把其中的女性形象刻畫得栩栩如生，呼之欲出，值得人們研究和解讀。

一、姚宓的形象分析

姚宓是這部小說中的女主角，她是國學研究社社長的女兒，長得十分漂亮，且頭腦聰明，備受父母的寵愛。但后來她父親突然逝世，母親受到嚴重打擊，導致癱瘓，她自此便面臨著重大家庭變故。后來，她大學肄業(yè)，開始擔任圖書館員，一邊養(yǎng)家一邊照顧母親。為了病母，她放棄了大好的前程，和母親相依為命。在經(jīng)歷了重重苦難之后，她從以往嬌嫩的女孩變?yōu)榱顺墒斓呐裕㈩I略了世間百態(tài)。姚宓自立自強，不卑不亢，沉著冷靜地面對自己在生活中遇到的各種人事物。徐彥成之所以深愛著她，正是由于她身上有著一種被苦難歷練出來的沉穩(wěn)氣質(zhì)，同時姚宓也被徐彥成的率直和厚道所吸引。他倆心有靈犀，但徐彥成卻已有妻子，所以二人只能把自己的感受埋在心底。

姚宓和徐彥成之間的愛情故事，被楊絳描寫得細膩而含蓄，可以稱得上是當今敘事小說中獨特的佳作。在楊絳的描述中，大多都包含了語言、動作以及表情的展示，卻沒有主觀的評論和解釋，只是讓讀者自行領悟。姚宓這一女性角色擁有曲折委婉的心理，她深陷于愛情當中，同時又心思縝密，善于掩飾。她有時像天真爛漫的小女孩，有時又像是老成持重的成年人。這種矛盾的特質(zhì)在她身上達成了和諧統(tǒng)一，但同時又突出了她獨立的品格。她可以體現(xiàn)出古靈精怪的一面，和自己的母親玩“福爾摩斯”游戲。在晚上讀完書后，她上床靠在母親腿邊，安然入睡，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小女孩。而她和徐彥成在一起時，又表現(xiàn)出天真與嬌憨的姿態(tài)，顯得溫柔嫵媚。她在朱千里面前則是冷如冰霜，毫不動搖。在余楠面前又是不茍言笑、端正嚴肅……總而言之，她是極具東方之美的知識女性形象，全身散發(fā)書香氣質(zhì)，而楊絳也借著這一形象，傳達出了對女性美的期待。

二、姚太太的形象分析

姚太太是姚宓的母親，并且也是女洋學生的前輩。她的丈夫突然逝世后，她也受到打擊而癱瘓在床。面對自己的女兒，她心懷愧疚，認為是自己影響了女兒的前程。姚太太學識淵博，具有很高的智慧，即使癱瘓以后無法出門，卻也能夠看透女兒身邊的爾虞我詐。對于略顯稚嫩的女兒，她生怕她受到欺負，或是被人嫉妒，時常給予她指點。姚太太看似幽默風趣、沉靜和藹，但她內(nèi)心深處也隱藏著深深的抑郁。她的丈夫早早去世，家中面臨嚴重的經(jīng)濟難題，需要女兒養(yǎng)家，而這也斷送了女兒的前程與婚姻。她不斷詢問羅厚，希望能夠得知女兒的現(xiàn)狀，當知曉她自修成績?nèi)匀环浅?yōu)秀時，便掉下了淚水。她的智慧和愛，深切地體現(xiàn)在了對女兒的關心當中。姚宓只要有一點行為舉止甚至神情的變化，她都能看在眼里。因此，姚太太這一人物形象，主要是作者通過對母女關系的描寫而展現(xiàn)出來的。

對于女兒和徐彥成的感情，她也是有所知曉的，其實她很明確地預見到了這一對的情感結局，心里十分悲憫，但是又不忍心干涉這對戀人的相會。而她的理智又敦促她，使她把徐彥成的妻子叫來，這些行為讓她顯得像一位高僧，大智若愚。當徐彥成試探性地向她問話時，她回答說，姚宓不想結婚，想一輩子跟在媽媽身邊。這其實也是一種艱難的選擇，她對徐彥成的想法非常了解，并且她也是發(fā)自內(nèi)心喜歡徐彥成的。但她作為母親又必須保護女兒，不能讓女兒行差踏錯。聰明如姚太太，不論是對自己女兒的心思，還是對徐彥成的心思，都是了如指掌，但表面上又是風平浪靜，不露一絲痕跡。沒有人知道，在她和藹的笑容背后，隱藏了多少辛酸與眼淚。楊絳實際上是把自己的精神面貌加在了姚太太身上，將這一女性形象塑造得貼切而精妙，展示出了東方女性的智慧之美。

三、其余女性的形象分析

《洗澡》這部作品中，還有其他一些女性形象，比如徐彥成的妻子杜麗琳，她出身高貴，聰慧美麗，有著成批的追求者。但她一心喜歡徐彥成，主動追求他。而成為他的妻子后，她卻和他缺少心靈上的契合，徐彥成也感到“忽忽若有所失”。平常人會認為娶到這樣的女性是一種福氣，但徐彥成卻有著自己的想法。他在姚宓身上看到了讓自己所傾心的靈氣，并與姚宓有著美好的精神交流。而對于杜麗琳來說，她其實難以走入丈夫的精神世界，這也是讓她苦惱的地方。杜麗琳接受過高等教育，品格獨立，富有主見。但實際上，她也并沒有徹底摒棄舊時代女性依靠男人的傳統(tǒng)思想。她把擇偶結婚這件事看成是尋求人生保障的基本，認為這種選擇其實也像買股票一樣是一種投資。

此外，該小說中還有施妮娜、姜敏等女性。她們嫉妒姚宓，并處處打壓她，同時也排擠徐彥成和杜麗琳。施妮娜是一個不學無術的人，卻事事愛出風頭。她認為自己和社長夫人關系好，便有恃無恐。她沒有什么學問，經(jīng)常鬧出一些笑話，但是政治嗅覺卻很靈敏，當上了外文組的副組長。姜敏是姚宓的同齡人，她自小便見慣了中國舊式家庭中的人情世故，雖然年紀很小，但已經(jīng)形成了趨炎附勢之態(tài)。她對姚宓也十分嫉妒，并且防范有加，將自己的頭腦與活力全部用在了勾心斗角上。作者描寫這些不同的女性形象，將其作為對比，把人物線條勾勒得十分清晰，烘托了小說的主旨。

四、結語

楊絳具有女性獨特的敏感和細膩，在描寫女性形象的時候，又融入了自己豐富的人生經(jīng)驗以及深刻的觀察與分析。其塑造的女性有的靈動、有的深沉、有的嫻靜、有的輕佻，各具特色。對其作品中的女性形象展開分析，可以進一步了解并把握其思想內(nèi)涵。

（湖南師大附中梅溪湖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