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簡介:隗嘉(2000.11-),男,漢,廣東人,高中在讀。
在國人的眼里里,廢墟,終究是要放棄的。
看到“一片狼藉,滿目蕭然”等詞語的時候,絕對不會有關于家人團圓,總角之晏,國泰民安的聯(lián)想吧?只有面對失敗,面對挫折,面對苦難,甚至是難以改變的悲劇時,我們才會在那連空氣中都彌漫著悲傷的地方低喃:
“這,是一片廢墟?!?/p>
這么說來,廢墟,確實是不好的東西。
然而,不盡然如此。
君不見頤和園遺址;君不見圓明園遺址;君不見古鎮(zhèn)青石板橋路;君不見荒都二月花又開,這一個又一個的廢墟,卻有著與眾不同的故事。他們即便已經(jīng)敗落,卻仍用被炮火轟擊,被風侵蝕,被烈日暴曬的身影訴說,訴說中華五千年的故事。那些故事有的是黎民百姓,有的是花前月下,有的是寒燈苦讀,有的是保家衛(wèi)國。一個又一個故事交織,一個又一個身影來來往往,一座又一座城池興起敗落,如此一幅浮世繪,造就那一個又一個時代。
誠然,即便是悲劇的產(chǎn)物,他也有著動人的美麗。
每年春日,踏青是必要的。最好的去處是遺址公園,看歷史在石板上刻下的刀光劍影或昨日繁華;聽著早春的鳥兒歌唱,一股帶著春天泥土的清香花兒被我們就著自然的喧囂喝下。沉浸于花香的彌漫之處,作為主角的廢墟有著另一番味道。不是炎夏的熱血,冷秋的蕭索,寒冬的寂寞,是屬于早春的,只是早春之時才有的“生”意;一股新鮮的,活著的力量把我們由外而內(nèi),由內(nèi)而外地洗了一個透,洗去了一冬的寂靜蕭瑟。
也許會好奇,早春不是只在廢墟,為何只有廢墟的早春才會有格外的生機?
可能是因為它是廢墟吧?
一間屋子,一個鎮(zhèn)子,一座城池,一朝疆土當他們還不是廢墟,在它還沒有死去,無論是城里還是城外,無論是多遠,還是多久,被連著的人們總有一個共同的去處;迢迢千里而來,百年之后歸根,它站在那里,接待了一個又一個過客;可現(xiàn)在它“死”了,成為人們眼里的廢墟。人們忘記了與它當初也曾有過的熱鬧,如同一家被時代拋棄的逆旅,人們繼續(xù)向前走著,它卻只能原地等著。漸漸的,漸漸的,它愈發(fā)凄清,與新的喧囂繁華相比,它是那么靜﹑那么寂﹑那么令人想遠離。
可是,不知何時,這樣一個令人心生厭意的去處,也開出了那么新艷的花;那么令人想忘記的那段寒冷寂靜的歲月,那花也毫不嫌棄的開出了那么生意的顏色;在那么廢棄的地方,在沒有人欣賞的地方,花卻比他處更加動人,盡態(tài)極妍。
那花,努力了多少個日月,在這被遺忘的地方,用自己的努力,在這里活著。即便是現(xiàn)實,也會有童話般的美麗。那地方﹑那廢墟﹑在這美麗的浸染下,又活了過來。
于是,當初被聯(lián)系的人,又回來了,和花一起,讓那廢墟活過來。
噢,不對,不再是廢墟,是遺址!
人們不再遠離那地方,也許更多是對過去的追憶。人們更喜歡那地方,但是始終沒人打算把將變?yōu)樵瓉淼臉幼印?/p>
畢竟嘛,已過去的東西,是應該讓它過去的。
曾幾何時,站在廢棄的頤和園遺址上,看著眼前的殘根斷壁,內(nèi)心情不自禁地想起這座園林的歷史,我們不難從史書記載中了解到這座皇家園林當年所經(jīng)歷了怎樣慘無人道的掠奪與破壞。想起敦煌石窟、洛陽石窟、云岡石窟、麥積山石窟、炳靈寺石窟等許多的名勝古跡,其中最精美的雕像和壁畫都被野蠻地切割掠走,留下的只有一片片的蒼白和空洞,仿佛是一張張飽經(jīng)滄桑的臉。這種痛心,只有當你在你漫步其中時更加感同身受。原是眼里看不到故事里的美麗,可隨著耳邊總有的嗚咽,往日的繁華與美麗卻被這沙啞的嗓音印入眼睛里,腦子里,心里。
當海南文昌上空騰地而起的長征五號;當諾貝爾文學獎領獎臺上再次出現(xiàn)中國人的身影;當看見伶仃洋海面上珠港澳大橋橫斬驚濤;當南海巡航的艦艇、三沙飄揚的國旗;當亞投行橫空出世,一帶一路綿延萬里。一切的一切如同等待多年之后的收獲,如同園丁辛勤培育后難得的美麗,如同遺址里的花,開出了新的氣息。時代繼續(xù)向前走著,我們也是。
愿那花朵,那希望在遺址上永不凋謝!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