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吳瀚
歪著腦袋,肌肉和韌帶處于放松狀態(tài),這是葛優(yōu)在《我愛我家》中扮演的“二混子”季春生在和平家蹭吃蹭喝的經典劇照姿勢。經過引申解讀,“葛優(yōu)躺”的表情包和圖片成為“爆款”,奇跡般走紅網絡,甚至被年輕人賦予了某種精神喻意。
其實,“葛優(yōu)躺”的社會文化現象并非孤例,由一只會笑的青蛙變成了一張喪臉“悲傷蛙”,正是這張喪臉讓佩佩從無名的漫畫角色搖身一變,成了紅遍全球“喪界”的表情包。“長腿兒的咸魚”也爆紅網絡,被賦予“沒夢想,只想曬太陽,得過且過”的現實寓意。一位有知覺和洞察力但因內心的不安與絕望而有自毀傾向的半人半馬生物“馬男波杰克”也被年輕人追捧。美國動畫中小胖子鮑比希爾靠自己的面癱臉以及發(fā)神經在“喪界”也占領了一席之地。
這類形象的共同特征就是頹廢、消極、虛無、悲觀,而與積極、向上、健康的主流價值相悖,他們爆紅的路徑都是社交網絡平臺,追捧的大都是年輕人。這是青年亞文化在新媒體時代的一個縮影,同時折射出當下年輕人的集體焦慮,在某種程度上是新時期青年社會心態(tài)和社會心理的一個表征。
在“喪”風氣的流行和年輕人“喊喪”聲不絕于耳的今天,公眾與其妄加指責,不如探究其中深層原因。如今,年輕一代跟以往不同的是他們處在就業(yè)困難、房價高漲、空氣污染等內外困境中,他們的家庭和就業(yè)關系更為扁平。在今天,傳統(tǒng)努力難以實現生活的質變和階層的流動,他們內心更追求自我獨立,這批內外統(tǒng)一的年輕人樂于做自己,不需要扮演別人心目中三好青年的完美形象,他們承認自己的不完美,接受自己的缺陷,并為自己而活,與自己和解。在社交網絡發(fā)達的今天,互聯網成為他們的宣泄口,一部分人渴望把自己的負面情緒和追求絕對的精神自由釋放到網上,“葛優(yōu)躺”之類的“喪文化”恰好契合他們的情緒表達,于是他們勇于去轉發(fā)、去傾述、去再創(chuàng)作。他們不過是一個個完整、獨立并勇敢為自己發(fā)聲的個體。
明乎此,“葛優(yōu)躺”之類的“喪文化”恰是這批超時工作、超額吃飯、壓力大、掙錢難的大眾內心狀態(tài)的直接反映。我們也無需對此過于焦慮亦或是呼吁制止。因為“喊喪”不過是宣泄情緒罷了,生活和工作中,他們依然會賣力工作,不茍且于眼前,不斷向上。據媒體統(tǒng)計,中國青年對未來最樂觀:29%的中國受訪者表示,他們覺得中國是安居樂業(yè)之所,因為在這里“只要勤奮就能出人頭地”;約93%的中國受訪者還因為醫(yī)藥、可再生能源和計算機等技術的進步而對未來充滿希望。相比之下,一些發(fā)達國家的青年則相對更悲觀。總的來說中國年輕人并不喪。
不過,我們也并非不關心“喪文化”,從“小確幸”到“小確喪”,其背后有深層的社會原因,隨著信息社會的高速發(fā)展,當下年輕人的確面臨著他們父輩不曾遇到的孤獨、渺小、乏力等生存感。對此,社會應給予足夠的重視和疏導,若處理不好,極可能成為社會心理問題。
評析
該文緊扣“喪文化”展開評論,從“葛優(yōu)躺”切入“喪文化”話題,然后列舉了網紅青蛙佩佩、長腿兒的咸魚等“喪文化”典型代表。在此基礎上,分析“喪文化”產生的社會、家庭、個體原因,最后表明對“喪文化”無需過慮但要疏導的觀點,由表及里、層層深入、有理有據、典范可仿。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