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艾爾
重回人間
文/艾爾
“決不要在你怨恨的時候讓太陽下山。”初次看到這句話,你做何感想呢?人活著的時候,很難意識到這句話的真諦,小男孩哈里亦然。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已經(jīng)是一個即將奔赴“天藍色的彼岸”的幽靈了。
哈里的故事,出自英國作家艾利克斯·希爾的著名兒童小說《天藍色的彼岸》。該作品被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稱作“21世紀最偉大的人性寓言”,已有幾十種文字的譯本,暢銷全球。著名作家周國平看完之后說:“用童話解說死,生動地描繪了死后靈魂從了斷塵緣到走向新的生命輪回的過程。它告訴我們:死不是絕對的終結(jié)和虛無。它教導我們:要珍惜生,但不必畏懼死。”
現(xiàn)實中,幽靈是不存在的,但作者讓不幸遭遇車禍的哈里幸運了一回——變作幽靈回到人間。小說就以哈里的行蹤為線索,寫到了哈里因車禍死后變做幽靈,在等待去“彼岸”時和另一個幽靈阿瑟相遇,并一同溜回人間。他們?nèi)チ斯锏膶W校、家等地方,完成了哈里生前未了的事情。通過這次游歷,哈里有了生前根本無法意識到的感悟,這才有了文章開頭的那句話。
是的,如果當時不那么沖動,哈里可能就不會遭遇車禍。死的那天,哈里又和姐姐雅丹吵架了,他氣憤地對姐姐說:“我恨你,我再也不回來了。” 他帶著怨氣出門去買鉛筆,結(jié)果被卡車撞死,果然沒有再回來。雖然人們更愿意相信這只是為了故事情節(jié)發(fā)展而設(shè),不是一語成讖,但是我們是否能從中學到平時別老說氣話,多一些忍讓和愛意呢?為了這次車禍前的別扭,姐姐也深深自責。明明很相愛的姐弟倆,卻由此都陷入了無限的痛苦中,多不值得??!
不過,痛苦并不是小說的主旋律,作者只是想透過一個悲情的外殼寫愛、善意和感恩。哈里在墓園里看到爸爸時的情景,就是個帶淚的溫情時刻——
當然,他能看見爸爸,而爸爸看不見他。他們兩個人就那樣站著,哈里看著爸爸,爸爸默默佇立,看著墓碑上哈里的名字。兩個人都難受無比。
爸爸看了看表,決定回去了。他說:“再見了,哈里。”
哈里難過地打招呼:“嗨,爸爸!”顯然,他仍然聽不見。
爸爸接著說:“我明天還會再來,跟平常一樣,哈里?!?/p>
哈里不想讓爸爸每天都這么傷心,就對他說:“爸,不用每天都來看我。一個星期一次就夠了,爸,老實說,一個月一次也可以。或者你假期的時候再來,我不會在乎的。真的,如果你假期想外出,沒時間來這里,那也沒關(guān)系,你可以叫對門的摩根叔叔替你來。我寧可這樣,也不想見你成天難過。”
他當然還是沒有聽見。
“再見了,哈里?!彼f,“再見?!?/p>
在回家的路上,爸爸走得不快,不像他平常那樣,總是風風火火的。他拖著腳步,耷拉著胳膊,想著心事。
他繼續(xù)走,朝家的方向走?!鞍?,你現(xiàn)在回家嗎?我們一起走吧?!惫锾嶙h,他伸出他幽靈的手去拉住爸爸的手。他們一起在小道上走,手拉著手……
生前,哈里認為自己長大了,認為牽爸爸的手是極其幼稚的行為,但此時此刻他才追悔莫及。其實,人們總是這樣,在擁有時覺得無所謂,當失去后才陷入無限后悔之中?!盃俊敝职值氖郑锘氐郊?,終于和全家人聚在了一起。他們看不見哈里,哈里卻能看到他們和聽見他們的談話。這時,哈里聽到爸爸媽媽的談?wù)摗?/p>
爸爸對媽媽說:“你看,我有時候想,我們應(yīng)該再要幾個小孩。這樣或許我們就不會像現(xiàn)在這么難過了,或許……你是怎么想的?”
媽媽慘淡一笑,握住了爸爸的手說:“你知道,這不會有什么改變。就算我們有100個孩子也沒有用,我們還是會和以前一樣想念哈里的?!?/p>
“是的?!彼c點頭,“我知道,沒有人可以代替哈里,沒有人,哈里是獨一無二的。我有時候都要被他氣瘋了,但他會讓我馬上高興起來。我真的愛他,我太想念他了?!?/p>
爸爸的眼睛里有淚花,媽媽的眼睛里也有。她說:“我也是,我也是,我太想念他了?!眿寢尠阉囊巫优驳桨职忠巫优赃叄酶觳餐熳“职郑职忠灿酶觳餐熳∷獌蓚€人開始哭泣。
不僅在家里,哈里也在學校里感受到了這樣的愛,他終于明白:自己的存在也留給了他人美好的記憶,將永遠活在他們的懷念里,直到彼此在天藍色的彼岸再次相見。最后,哈里完成了未了之事,帶著唯一的遺憾——明白得太晚了——進入另一個世界。還活著的我們,可別重蹈覆轍了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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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藍色的彼岸》,[英]艾利克斯·希爾著,張雪松譯,新世界出版社2003年12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