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青
摘 要:本文主要對《詩經(jīng)》藝術(shù)進行了以下探究。
關(guān)鍵詞:源頭;詩經(jīng);藝術(shù)探究
《詩經(jīng)》是我國第一部詩歌總集,原名《詩》,共有三百零五篇詩歌。全書收集了西周初年至春秋中葉五百多年間從貴族到平民的社會各個階層人士創(chuàng)作的作品,最后大約在公元前六世紀編定成書。它無論是在形式題材、語言技巧,還是在藝術(shù)形象和表現(xiàn)手法上,都顯示了我國最早的詩歌作品在藝術(shù)上的巨大成就。賦、比、興便是古人根據(jù)《詩經(jīng)》中的作品所總結(jié)出來的三種表現(xiàn)手法。其既是《詩經(jīng)》藝術(shù)特征的重要標志,也開啟了我國古代詩歌創(chuàng)作的基本手法。
賦比興的概念與意義?!百x比興”的觀念早在春秋時代就有,不斷積累。賦比興的意義,歷來說法眾多。賦、比、興的提法最早見于《周禮》,《毛詩序》說得更明確:“故詩有六文,一曰風,二曰賦,三曰比,四曰興,五曰雅,六曰頌。”唐孔穎達《毛詩正義》:“賦比興是詩之所用,風雅頌是詩之成形?!币馑际乔罢呤窃姷淖鞣?,后者是詩的體裁。認為風、雅、頌為詩之“異體”,賦、比、興為詩之“異辭”,即為三種不同的藝術(shù)表現(xiàn)手法,這一觀點一直為后來大多數(shù)人所贊同。
最先對賦、比、興作較全面解釋的是漢代鄭玄:“賦之言鋪,直鋪陳今之政教善惡。比,見今之失,不敢斥言,取比類以言之。興,見今之美,嫌于媚諛,取善事比喻勸之?!保ā吨芏Y·春官宗伯·大師》注)以后對賦比興的解釋,歷代層出不窮,錢鐘書認為宋人李仲蒙對賦、比、興的解釋更為明白清楚,因為他抓住了情與物的聯(lián)系與區(qū)別:“敘物以言情謂之賦,情盡物也?!薄凹奈镆酝星橹^之比,情附物也?!薄坝|物以起情謂之興,物動情也?!薄埃ā豆苠F篇》)賦、比、興三種手法,在詩歌創(chuàng)作中,往往交相使用,共同創(chuàng)造了詩歌的藝術(shù)形象,抒發(fā)了詩人的情感。
唯南宋朱熹的解釋為大多數(shù)人所接受,朱熹在《詩集傳》中解釋:“賦者,敷陳其事而直言之者也?!奔翠侁愔睌?;“比者,以彼物比此物也?!本褪且┰O(shè)喻;“興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詠之辭也?!币簿褪怯|景生情,托物興感,啟發(fā)聯(lián)想和想象?!对娊?jīng)》中的民歌運用賦、比、興手法,形象鮮明生動,使鳥獸草木的神態(tài)色采、天地山川的萬千景象、人物的音容笑貌,無不活生生地表達出來。從《詩經(jīng)》起始的賦比興,特別是比興手法,已成為我國詩歌表現(xiàn)手法的基本準則,對后代的詩歌發(fā)展,影響很大。
“比”與“興”是我國古代詩歌常用的技巧。除詩歌外,現(xiàn)代散文、小說等也常用比興手法。所謂“比”,就是比喻和比擬?!段男牡颀垺け扰d》中說所謂“比”是對本質(zhì)上不同的兩種事物利用它們之間在某一種方面的相似點來打比方,或者是用淺易常見的事物來說明抽象的道理和情感,使人易于理解,或者借以描繪和渲染事物的特征,使事物生動具體形象地表現(xiàn)出來,給人以鮮明深刻的印象。但這里的“比”與我們通常說的“比喻句”還不太相同。
什么是“興”?朱熹說:“興者,先言它物以引起所詠之辭也?!本褪峭ǔT谝皇自娀蛞徽略姷拈_頭,先描寫景物造成相應(yīng)的氣氛,然后引出詩中要寫的內(nèi)容。“比興”運用之豐富、巧妙、多樣、新穎,是《詩經(jīng)》最有特色的藝術(shù)成就,我國古代許多杰出的詩人都不同程度地繼承并發(fā)揚了《詩經(jīng)》的“比興”藝術(shù)手法,作家屈原就是其中著名的代表。詩用形象思維,離不開比興兩法。因此,比與興構(gòu)成了詩的兩種技巧。
用現(xiàn)代的話說,比,就是打比方,以彼物比此物,詩人有本事或情感,借一個事物來作比喻?!对娊?jīng)》中比的運用非常廣泛,且運用靈活多變。除了有整首詩都以擬物手法表達感情的比體,如《魏風·碩鼠》,更多的則是詩中部分運用比的手法。這其中有明喻如“一日不見,如三秋兮”(《王風·采葛》),“首如飛蓬”(《鄭風·伯會》),有暗喻,如“我心匪石,不可轉(zhuǎn)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邶風·柏舟》),還有借喻,如“桑之未落,其葉沃若”,“桑之落矣,其黃而隕”,“碩鼠,碩鼠,毋食我黍”,更有博喻,“手如柔荑(初生白荑的嫩芽),膚如凝脂(凝結(jié)的脂膏,潔白潤滑),領(lǐng)如蝤蠐(天牛的幼蟲,體長圓而白嫩),齒如瓠犀(葫蘆的籽,潔白而整齊),螓首蛾眉(螓似蟬而小,額廣而方正,用以形容女子額頭寬廣;蛾,蠶蛾,其觸須細長而彎曲,用以形容女子眉毛秀美)”(《衛(wèi)風·碩人》)。尤其難能可貴的是,《詩經(jīng)》中的不少比喻,不單是簡單地以彼物比此物,它還能以具體的動作或事物來比喻難言的情感和獨具特色的事物。如《王風·黍離》中“中心如醉”“中心如噎”兩句,以“醉”“噎”比喻難以形容的憂思;還有在“巧言如簧”(《小雅·巧言》),“其甘如薺”(《邶風·谷風》)中,用“簧”“薺”來比喻“巧言”“甘”這些不易描摹的情態(tài)。總之,比這種表現(xiàn)手法的運用,反映了古代人民豐富的想象力,它能抓住事物之間的內(nèi)在聯(lián)系相似點,以形寫神,將抽象訴諸形象,增強詩歌的感染力。
興也就是借助對自然界各種事物的描寫,如鳥獸草木,風云雨雪,日月星辰等,然后借以聯(lián)想,引出詩人內(nèi)心思想感情的一種表現(xiàn)手法。《詩經(jīng)》中興的使用有三種情況:
一是寫意環(huán)境、景物起象征、聯(lián)想、比擬的作用,如《關(guān)雎》:“關(guān)關(guān)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以雌雄雎鳩的和鳴,不亂匹配的特點比喻君子、淑女的融洽),“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以桃樹的嫩樹枝迎風搖曳的姿態(tài)比喻女子體態(tài)輕盈柔美;以桃花火紅鮮艷比喻女子人面桃花相映而紅的紅顏和青春朝氣)。
二是烘托氣氛,創(chuàng)造意境,如:“蒹葭蒼蒼,白露為霜”(《蒹葭》,“我來自東,零雨其濛”(《東山》)。
三是協(xié)調(diào)韻律:“交交黃鳥,止與棘。”(《秦風·黃鳥》)這與下文控訴政治殘暴沒有聯(lián)系。
值得注意的是《詩經(jīng)》中,比興常常是結(jié)合使用,有些句子確實很難分清其到底是比是興,所以后世常常比興連稱。比和興都是以間接的形象表達感情的方式,后世往往比興合稱,用來指《詩經(jīng)》中通過聯(lián)想、想象寄寓思想感情于形象之中的創(chuàng)作手法。
《詩經(jīng)》中賦、比、興手法運用得最為圓熟的作品,已達到了情景交融、物我相諧的藝術(shù)境界,對后世詩歌意境的創(chuàng)造,有直接的啟發(fā),如《秦風·蒹葭》,三章興句寫景物的細微變化,不僅點出了詩人追求“伊人”的時間地點,渲染出三幅深秋清晨河濱的圖景,而且烘托了詩人由于時間的推移,越來越迫切地懷想“伊人”的心情。在鋪敘中,詩人反復詠嘆由于河水的阻隔,意中人可望而不可即,可求而不可得的凄涼傷感心情,凄清的秋景與感傷的情緒渾然一體,構(gòu)成了凄迷恍惚、耐人尋味的藝術(shù)境界。比興手法是我國古典詩歌獨有的民族文化傳統(tǒng)。意境是《詩經(jīng)》比興發(fā)展的高級階段。比興的運用,還形成了我國古代詩歌含蓄、蘊藉、韻味無窮的特點如“關(guān)關(guān)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endprint
比是比喻,興為寄托。比、興兩法在我國詩歌創(chuàng)作中源遠流長,從《詩經(jīng)》起就已開始運用。儒家詩論把比興列為風、賦、比、興、雅、頌“六義”的兩種。鄭玄說:“比”是“見今之失,不敢斥言,取比類以言之?!薄芭d”是“見今美,嫌于媚諛。取善事以喻勸之”(見《周禮·春官宗伯·大師》注)。把比興與美刺聯(lián)系起來加以解釋。古時比興之法多用在舊體詩詞和民歌中,一般文學作品中極少運用或不用。
比興這種情思的聯(lián)想大大豐富了詩歌的表現(xiàn)手法,使之在極短的篇幅里創(chuàng)造出動人的形象,對中國詩歌的成熟和發(fā)展有極大的影響。賦、比、興這三種藝術(shù)手法,對后世詩歌影響深遠。它極大地豐富了中國詩歌的表現(xiàn)藝術(shù),是中國詩歌民族風格的重要特征。
所謂“賦”,用朱熹《詩集傳》的解釋,是“敷陳其事而直言之”。這包括一般陳述和鋪排陳述兩種情況。
賦就是對事物進行直接的陳述描寫。如《豳風·七月》《大雅·生民》幾乎通篇都用賦的手法進行描述。賦的運用,多表現(xiàn)在一首詩的總體方法。它對社會生活的反映,既有深度又有概括力,是比、興的基礎(chǔ)。《詩經(jīng)》中,賦中作比,或起興后再賦的篇章特別多。
大體在《國風》中,除《七月》等個別例子,用鋪排陳述的較少;大、小《雅》中,尤其是史詩,鋪陳的場面較多。這種藝術(shù)表現(xiàn)手法,是詩歌創(chuàng)作的主要形象化方法,對后世詩歌創(chuàng)作,產(chǎn)生了至深至遠的影響。漢代辭賦的基本特征就是大量鋪陳。雖然從《詩經(jīng)》到漢賦還間隔許多環(huán)節(jié),但說其原始的因素源于《詩經(jīng)》,也未嘗不可。
《詩經(jīng)》中運用賦的代表作如:
《周南·芣苢》:采采芣苢,薄言采之。
采采芣苢,薄言有之。采采芣苢,薄言掇之。
采采芣苢,薄言捋之。采采芣苢,薄言袺之。采采芣苢,薄言襭之。
《周南·葛覃》: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維葉萋萋。黃鳥于飛,集于灌木,其鳴喈喈。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維葉莫莫。是刈是濩,為絺為绤,服之無斁。
言告師氏,言告言歸。薄污我私,薄浣我衣。害浣害否?歸寧父母。
《詩經(jīng)》中的詩歌擅長以賦比興開頭,影響了后來的民歌??偠灾对娊?jīng)》是中國詩歌,乃至整個中國文學一個光輝的起點。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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