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紅
我們都有一顆八卦心,女人更甚。因為,八卦永遠不止于八卦,它映射了我們的生活,以及內心。
楊冪幾乎是我所碰到的最難采的女明星了——當然,我們曾經碰到過更尷尬的時刻,楊冪的難采是另外一種,當我們以深度采訪正常的提問方式來進行提問的時候,幾乎是冷汗涔涔的:我們問,她答,就此為止。她是一個終結者,終結再深一步探討的機會,終結你繼續(xù)追問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金句,也不是沒有自嘲自黑,但那些對于一篇深度報道來說,并無意義。
說到底,她沒有預備要和我們進行一次關于自己的深度討論。
我記得采訪范冰冰的時候,她和我們說了很多后來其實并沒有被寫進稿子的故事,比如,她會戴著假發(fā)去逛小攤小店,并且還享受著和小店砍價的樂趣。她有一種需求,希望借由我們,將這些故事傳播出去。
楊冪沒有這個需求。她沒有要傳播的故事,她沒有想讓你知道她其實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她沒有自我詮釋的欲望,也沒有什么想藉由媒體聲張的形象。
她們是這樣的接近,但又這樣的不同。接近的地方在于,她們都已經是情緒管理做得最極致的女明星——不生氣、不在意——這對于任何人來說,都不是一種天賦,都需要經過自我訓練而獲得。因為她們都認為生氣無用,她們認為打敗生氣的最好方法就是更努力和事業(yè)更成功,所以她們都努力訓練自己成為可以隔絕壞情緒的人。
然而,她們是不同的。
接近范冰冰的時候,能感受到她被輿論傷害過的痕跡。對于范冰冰來說,面對傷害,她的自我保護功能開啟,于是她給自己畫了一個人設,那個人設很簡單,很牢固,自成了一個小系統(tǒng),任何事情在進入她內心的時候,就會被這個小系統(tǒng)所吞噬所消化。她把所有事情都消化成她想要的模樣,在新的蓄水池里,改頭換面保留了下來。
但楊冪沒有再建立一套系統(tǒng)。她讓自己成為一個管道。傷害過她的事情,直接成了把這個管道越沖越粗大的流水。她不做情緒的容器,無論是傷心的,還是開心的——我們問她,這樣越來越不容易難過,相應地,會不會高興的“點”也會越來越高。她說不會,她獲取快樂的方式很簡單,看助理彎腰趴在那里走過去擰一把她的屁股,就會高興啊。
那高興能維持多久呢?幾分鐘嗎?還是更短?她連她的快樂,也是膝跳反應級別的,即時性的。
她什么都不記得了,你試圖追問的時候,她會說“我不記得了”,“我真的是屬金魚的,我的記憶真的特別短”。
所以,楊冪比起范冰冰,更是我們時代的女明星。我們這個時代,看到了楊冪同款,就完全不經過過濾立刻下單。這就是我們時代的膝跳反應。我們沒有自我分析,我們沒有詮釋欲望,被撓癢癢就哈哈笑。這里已經沒有饑餓了,剩下的只是饞。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