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變始末

涼雨

生涯前7場比賽，在場均34分鐘的時間里可以拿下10.4分、7.3個籃板、7次助攻的準三雙數(shù)據(jù)，如果單從這份數(shù)據(jù)上來看朗佐·鮑爾確實是個有不少干貨的球員，畢竟一個新秀能夠拿下這樣一個準三雙的數(shù)據(jù)本身就是非常難得的。不過在大家感到欣慰的同時再看下他的投籃命中率便馬上涼了半截，只有33.3%，而三分球命中率只有28.6%，罰球命中率55.6%。這顯然是不合格的，要知道一名NBA球員如果沒有非常好的攻擊能力那是不可能被聯(lián)盟認可的。然而，這些終歸只是7場比賽里的樣本，而球哥的生涯才剛剛開始，或許他對這個聯(lián)盟的改變，也才剛剛開始。未來他的那手歪把子投籃可能會流行于聯(lián)盟也說不定。不信？這可是有科學根據(jù)的，想了解的話那就先從他家的那個后院說起吧……

誕生圍墻

如果時光能夠倒轉(zhuǎn)，鮑爾一家的居所最初只能算是一片廢墟。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臟兮兮的土丘，隆起的土堆讓這片房產(chǎn)頓失體面。更不用說作為一位瘋狂科學家的籃球后院實驗室是否合適，很快便會有一組人在這里大挖特挖，為了構(gòu)筑8英尺的擋水墻，他們清出了一個30平尺的大坑。洞里覆上了煤渣塊用于支撐鄰近的房屋以及網(wǎng)絡之上南加州最知名的籃筐。他們把木柵欄拆得七零八落，取而代之的是佇立在盡頭邊緣的宏偉磚砌墻，最后為這座院落蒙上的是一層酷灰色的面漆，所有的這些也只不過花了1萬美元而已?！八刹恢皇沁@樣?！睗M臉堆笑的拉瓦爾·鮑爾一邊說著，一邊麻利地催促那些拿著低廉酬勞的外籍務工者完成這項工程。

拉瓦爾是在1996年購下這片位于奇諾崗的地產(chǎn)，在他眼中這里更像是一個自建項目而非居所，在他和妻子搬入的第一周，他就沉浸在土木活里，揮著膀子在房子邊上的泥土中用木條弄了一整套健身設(shè)施。后院的重整沒多久也開始進入日程，而拉瓦爾夫婦的大兒子朗佐恰好也在這時候出生了。一年后，是二兒子利安吉洛；之后拉梅洛則幾乎是和高墻一同出現(xiàn)在家中的。2002年，拉瓦爾眼望著又一組景觀設(shè)計師為他們裝好的泛著波光粼粼的游泳池，而此時他們的第三個孩子尚在襁褓中。他將金屬桿立在擋水墻的下方，這年晚些時候他又搞來了一個標準尺寸的籃筐，若是沒有雙層籃圈的話也無從稱之為籃筐?！澳莻€筐很難投的?！崩郀栒f道。另外，按摩缸用于訓練后的復健，如果他的兒子們扭傷腳踝的話，水池則為他們的抗水訓練提供空間，“他們所需的一切都在那里。”

拉瓦爾總是以為自己可以擁有三位魁梧高大的兒子，他們理應符合預想，就像他們的父親一樣。這也是為何拉瓦爾拖出了開發(fā)商最初安裝的社區(qū)冰箱，換上一架小巧的工業(yè)尺寸的冷藏冰柜，用于儲存肉類。他還封上了樓頂陽臺的縫隙，將這里變成了一個用來研究錄像的家庭劇院。拉瓦爾徹底將自己的房子變?yōu)榱艘粋€與籃球息息相關(guān)的混合場所，那些帶有標志性連珠妙語的秘密談話不時在此出現(xiàn)，他的三個愛子也在此不斷嘗試，而對于跳投藝術(shù)界限的探索可謂是空前絕后。

也許，朗佐·鮑爾可以成為讓跳投進化論發(fā)展到新頂峰階段的那個人，畢竟他那些不太正統(tǒng)的技藝和有點沒譜的射程已經(jīng)幫助他進入了NBA。然而，他那如同放克音樂一般的風格真的可以突破到下一個紀元？

早有先例

80年前，在懷俄明州希爾斯達爾市往南六英里的地方，巴德·塞勒斯制作了一塊籃板，并將其固定在他父親農(nóng)場后頭的一座木制水車上。身高1.98米的巴德身體躥升的速度甚至比母親地里種的洋芋蛋子還快。面對著這樣一個湊合弄的籃筐，巴德在一對一的較量中幾乎完爆自己正值青春期的弟弟肯尼。

在兩人的周旋中，巴德重重的封蓋幾乎壓制了小個頭兄弟所有的出手，他在上世紀30年代設(shè)立了投籃的規(guī)矩：射手的雙腳永遠不能離地。球員們在準備投籃時必須把球從腰間舉到齊胸的位置，這樣的話，球員若想要出手，就得被迫頻繁地抬高手腕，經(jīng)常還得把起跳腳拖在身后，“就像是剛剛行完方便的小狗一般?！薄短镀鹪础返淖髡呒s翰·克里斯戈如此形容這個在當時廣受贊譽的動作。但是，在某天的下午，肯尼卻反客為主，而他所做的不過是在泥濘的場地里突然停下，像彈簧一樣在空中躍起，順勢將球投向風車。自此他的哥哥便開始陷入無助和消沉的境地。

要說明的是，跳投真正的先驅(qū)之舉在當時與愚行無異。比起其自身的發(fā)展，籃球運動的普及速度更加迅速。籃板當初被發(fā)明也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防止籃筐之上端坐于高臺的觀眾干擾投籃。但是在1946年的1月3日，當肯尼率領(lǐng)的懷俄明大學牛仔隊客場挑戰(zhàn)坐鎮(zhèn)主場麥迪遜花園廣場的長島大學籃球隊時，跳投史的轉(zhuǎn)折點在此出現(xiàn)。隨著塞勒斯劃過那些如木柱一般呆立的對手，牛仔隊輕松地取得了21比16的領(lǐng)先，驚嘆于這一表演的記者不停地按動著相機。當塞勒斯的腳回歸到地面時，籃球的歷史也因此發(fā)生轉(zhuǎn)變。

美國《生活》雜志曾抓拍到了塞勒斯翱翔于天際的場景，也借此讓這一新興的致命武器風靡全國。在那會兒，斯坦福大學的漢克·路易塞提的行進間單手投籃已在1930年代深受歡迎，明顯早于當今常見的單手拋投。勾手也早就成為這項運動的重要組成部分。而塞勒斯的投籃方式才算是第一個被真正記錄在案的跳投標準：右手及肘在球的下方，決定方向的輔助手附在球的另一側(cè)，肩膀與目標呈直角，保持姿勢直到跳至頂點將球投出。“他很可能造就了籃球史上最偉大貢獻?！蹦壳白鳛檫_拉斯小牛隊助教的前懷俄明大學主教練拉里·沙雅特這樣評價塞勒斯的歷史地位。

從NBA在1949年成形一直到上世紀60年代，進攻體系都是圍著內(nèi)線的背身進攻轉(zhuǎn)，那種風格直到1970年代才有所改觀?！澳憧偸窍瓤吹缴匣@，然后看到背身進攻，最后才有可能運轉(zhuǎn)起來?！泵颂贸蓡T朱利葉斯·歐文這樣說道，只有當內(nèi)線進攻沒什么起色的時候，球才會在罰球線以外的范圍運轉(zhuǎn)，而那時每個球員便開始反復使用塞勒斯賴以成名的絕技。endprint

隨后NBA的球員們漸漸以高效的15英尺跳投作為常規(guī)武器，而關(guān)于跳投的四字真言“BEEF”（Balance平衡、Eyes眼睛、Elbow手肘、Followthrough跟隨動作）才終于變得神圣起來，而你所需要做的就是讓球自然觸發(fā)。到了1979年，聯(lián)盟在弧頂位置畫出了一道離籃筐長達7.28米的半圓線，也就是現(xiàn)在人們熟知的三分線?！叭滞痘@改變了一切。”名人堂成員唐·尼爾森的話道出了這一規(guī)則設(shè)立的意義。

科學根據(jù)

在三分線設(shè)立一年之后，彼得·布蘭凱西奧教授在一次物理系的部門會議上提出了自己的困惑，于是他開始畫出籃球入筐的彈道圖，“這個問題讓我難以自解，我們是否有方法通過數(shù)學來計算出最佳的拋物線呢？”

通過動力學和牛頓力學來優(yōu)化投籃需要很多因素的共同作用，這起碼得考慮到射手出手的高度。如果投籃的角度、速度和理想環(huán)境達到最高，這樣到投籃的最大允許誤差也會達到極點。為了計算這些數(shù)據(jù)，布蘭凱西奧將自己的草圖化為在重力場作用下的動力學方程式。他認為45度是一個人投籃的最理想的投籃高度，如果籃球的出手高度與籃筐平齊的話，45度角為標準拋物線焦點中焦半徑與拋物線的交點就是最近于原點即籃筐位置的地方，事實上，這是所有人都在高中學過的幾何知識。

在2003年，北卡州立大學的機械與航天工程教授拉里·西爾弗伯格開始利用蒙特卡洛計算機模擬法這樣范圍極廣的計算機程序法來計算假設(shè)投籃出手情況下的標準偏差，這其中他讓數(shù)據(jù)隨機重復，進而得到數(shù)值結(jié)果。西爾弗伯格和他的華裔同事周陳得出一次投籃的理想旋轉(zhuǎn)次數(shù)是回轉(zhuǎn)3赫茲，另外他們還指出最合理的靶心在籃筐中心之后的7.1厘米處，這樣無論是投出的球略長還是略短，都能最大限度地保證命中率。

今天，專研于籃球科學數(shù)據(jù)的諾亞籃球公司從本質(zhì)上將這種科學化為實體，他們的傳感器放置于籃筐之上約33厘米的地方，可以實時記錄投手的每次出手，計算出進入角，還能準確地鎖定投出的球到達籃筐的滑行距離中的每一個節(jié)點，這個系統(tǒng)會大聲地喊出進入角度的數(shù)值，并且把范圍內(nèi)的數(shù)據(jù)制成一張具有交互性的圖表。諾亞籃球的數(shù)據(jù)基于數(shù)以百萬計的真實投籃，證實了布蘭凱西奧計算得出的45度理想角度，并且也與西爾弗伯格得出的出手點相近，他們認為籃筐準心之后的5.08厘米處才是真正的靶心，“偉大的射手都瞄著那個點?！边@家公司的CEO約翰·卡特說道，包括快艇、勇士、爵士、熱火以及小牛等在內(nèi)的十支球隊都在使用這套系統(tǒng)。

里克·巴里的大兒子斯庫特發(fā)明了一種叫做“穩(wěn)投（SOLIDshot）”的投籃袖套，這種袖套在手腕、手肘以及二頭肌處藏有LED傳感器，與之配套的手機應用會實時反饋射手手肘變化、抖腕程度、手掌彎曲以及與出手相關(guān)的數(shù)據(jù)。一旦投手鎖定了自己投籃的理想建模，他就會督促球員打造屬于自己獨一無二的投籃模式，“讓人們變成神準射手的秘訣是讓每個人基于各自的舒展性、活動范圍以及肌肉結(jié)構(gòu)建立屬于自己的投籃模式，讓每個人都以同樣方式去投籃是根本沒有必要的?！彼箮焯剡@樣說道。而物理學給出的結(jié)論是：如果你可以在找出入筐的理想拋物線時讓自己的出手日臻完美的話，你的結(jié)束動作和投籃方式不會對其有太多影響。

雷吉·米勒在位于加州河畔市的自家后院發(fā)現(xiàn)了錘煉出自己在投籃方面的非凡技藝，他在自己大哥達雷爾和姐姐雪莉的頭上予取予求。他投籃時雙膝總是會外翻，而他總是用自己的左手拇指去翻動球以期讓球旋入網(wǎng)窩，“聽上去我像是在故意造犯規(guī)一樣?！?0歲的雷·阿倫在愛德華茲空軍基地找到了自己的投籃節(jié)奏，當?shù)氐慕叹毧偸怯脭z像機去記錄他的罰球軌跡，至于后來的故事，那都被記錄在歷史當中了。在NBA歷史三分命中率榜單中位列第六的蒂姆·萊格勒只是簡單地模仿著電視里那些職業(yè)球員的做法。“投籃就像是你的指紋一樣。”雷吉·米勒曾這樣說過。

宛如投籃屆沙皇一般的馬刺助教奇普·英格蘭德則會仔細分析他手下弟子的手指。他認為投籃的秘訣取決于你食指、無名指以及中指的長度。就像他說的那樣，“這就有點像你的耳垂?！比缃窠叹殏円查_始認可生物統(tǒng)計學，他們對于肖恩·馬里昂因高中一場野球斗毆弄傷手指后讓自己的撥射變得神準充滿興趣，他在受傷的第二天就投入比賽，而他略顯怪異的投籃方式依然有用，正如他自己所說：“你無法在那樣的情況下完全彎曲手腕。但我的投籃卻還是奏效了?！庇⒏裉m德很快就研究了關(guān)于手的信息，像是科懷·倫納德習慣帶著連指手套，他發(fā)現(xiàn)這些細節(jié)都決定一個球員的理想握球方式和最佳出手點。在2011年，他以科比的出手作為模版，并把這套教給了倫納德，這套模式最近也被理查德·杰弗森給用上了。

很多教練現(xiàn)在才開始關(guān)注球員們出手時實際使用的手指?！罢业秸_的出手方式意味著你給予籃球中心的力量是完全等分的?！鲍@得世界吉尼斯罰球紀錄的鮑勃·費舍爾說道。過去教練們都是教球員用兩根手指（中指和食指）的組合在出手時去給籃球的重心施力。英格蘭德和其他的業(yè)內(nèi)領(lǐng)袖則是根據(jù)每個人的不同調(diào)整了手指的使用方式。目前最流行的現(xiàn)代方法是將重點放在中指上，在球出手之前，小指和拇指則擺出漏斗狀的樣子，讓球在其中滑動。

球員們早已不再使用傳統(tǒng)的L型投籃手法，那種手法要求你的前臂精確無誤地垂直于地面。慢放比賽錄像的時候，你會發(fā)現(xiàn)像斯蒂芬·庫里、達米安·利拉德以及凱里·歐文都是利用肩膀?qū)⑶蚨冻鋈?，這時他們的手臂更多呈V字型，從比NBA三分線還遠的地方像打彈弓一樣開火。老鷹隊的投籃教練本·蘇利文說：“你和自己投籃的關(guān)系就像是你和身邊重要一員的關(guān)系一樣。你必須不斷培植投籃的信念，悉心地去調(diào)整投籃，關(guān)注投籃，以此確保自己得到想要的結(jié)果?！彼€注意到一個不斷上漲的趨勢，比起攻擊籃筐，如今的射手很注意自己的雙腳。投籃時的步法一直以來都是不可或缺的部分，現(xiàn)今越來越趨于個性化?！安还苁峭痘@還是讓自己融入比賽的環(huán)境，放低身體的法子無處不在?！崩住ぐ惤o出了自己的經(jīng)驗。endprint

前猛龍隊總經(jīng)理羅伯·巴布科克則專門研究了球員的視野，在森林狼隊待了十年的他曾經(jīng)見識過凱文·馬丁伴有劇烈搖晃的投籃方式，并得出了馬丁是靠左眼來搞定投籃的結(jié)論，這對于大多數(shù)右撇子來說是一個驚人驚喜的普遍傾向。“他們將球從右邊帶入到自己的左眼之前，他們就是用這種方式找到齊平的點?！卑筒伎瓶诉@樣說道。馬丁就是用這樣的方式成就了職業(yè)生涯38.4%的三分球命中率。就像是今日的馬丁和朗佐，他們讓這一技藝變得爐火純青，之后你能聽到的只有水花四濺的聲音。

鮑爾專屬

從兩歲起，鮑爾家族的男孩們就開始從頭部后將球射出，瞄著一個“費舍爾·普萊斯”牌的籃筐。要是拉瓦爾可以在他們剛開始蹣跚學步的幾個月里讓這重要的一點根深蒂固的話，那么許多習慣于從腰間發(fā)起投籃的年輕人在面對外線封蓋手的時候就不用像見了瘟疫一樣。在利安吉洛出生的時候，一歲大的朗佐已經(jīng)開始投籃了。四年后，拉梅洛的出生之時，鮑爾一家正在破土動工翻池子。拉瓦爾斥資買的大冰箱也發(fā)揮起作用來，一碟接一碟地給三個小家伙喂營養(yǎng)，不過餐桌上很快就出了點問題，“餐桌上，大多數(shù)人都是右撇子？”拉梅洛的意思不無原因，他和利安吉洛的左肘子總是在搞事情，拉瓦爾也順勢將兩人都改成了右撇子。

朗佐9歲的時候，經(jīng)過多年的折磨，家里練拉升的木條開始松動，拉瓦爾只好帶孩子們?nèi)チ私ú氖袌?，買了二十多公斤的水泥混凝土并把他們拖到了后院。拉瓦爾搞了三個水桶，并把水倒進去，“為了把木頭棒子立在那些玩意里面，男孩兒們的鞋和手上弄得全是那些臟玩意兒?！崩郀柣貞浀?。他們花了三個小時的時間才搞好了水泥。“從那以后他們就開始打球了?！崩郀栃χf，“因為他們不愿意干體力活”。

利安吉洛在8歲的時候就像是在橄欖球里面指揮隊友一樣能夠把球舉過頭頂，按照拉瓦爾的說法，“側(cè)向旋轉(zhuǎn)的球就像是龍卷風一樣掉入籃網(wǎng)?！倍仿逡部梢暂p松地讓球在他的頭頂之上保持平衡，這是他惟一可以用來對付那些高大而年長球員的投籃方式，而這時拉瓦爾將他們召入自己的AAU球隊“大球手（BigBaller）”隊里。

在尚未進入高中之前的這個夏天，拉瓦爾指導已被UCLA預訂的利安吉洛去練習教科書般的投籃。經(jīng)過了兩天的后院苦訓之后，利安吉洛形成了自己獨特的出手方式。他的每次投籃都伴隨著跳躍，出手發(fā)力的方式也帶著家族固有的標志，射程也開始變得毫無道理。當他低垂膝蓋，在抬起視線之前他會將球放在腰以下，這也是另一個可以蓄力擴大射程的辦法?！拔夷芎芸炀屯瓿沙鍪帧！崩布逭f道。

至于拉梅洛呢，他在家人的勸說下高中退學，這位極為年輕的“油管紅人”曾在上個賽季打出單場92分的獨奏表演，也以各種隨心所欲的半場投籃讓人瞠目結(jié)舌，而且每場比賽都要來上幾次，“如果我處于空位，是的，我就會那么投。”說這話的時候，拉梅洛一臉冷漠。他會習慣把球放在鼻子前，像小雞揮翅一般把手肘放在一邊，然后是一個標準的右手出手，但在推射的過程中他的左手拇指會和食指一起發(fā)力，有點像雷吉·米勒的手法。拉梅洛經(jīng)常會將右腳踢出去，越過身子，“這些自然就發(fā)生了。”拉梅洛說，“很正常?！?p>

“只要能讓你的投籃變得完美，怎么干都行。”拉瓦爾這樣說，“可能看起來沒什么新意，但只要能把球射進就萬事大吉了。”

朗佐總是喜歡往左邊走，拉瓦爾會讓他大兒子當時所在的青少年AUU球隊和全副武裝的高中球隊比賽，而對手總會給他們控球后衛(wèi)的右手施加壓力。即便朗佐有著很老辣的變向過人技巧，但是要過掉比自己大六歲的對手看上去并不現(xiàn)實。他的最佳投籃區(qū)域會從左臀部的位置開始，用他精雕細琢的運球技藝去制造空間，然后在“受騙”的防守者面前命中無數(shù)如彩虹般美妙的三分。

雖然他用的是右手，但他會將球抬到自己的左側(cè)上方，“這真的是很自然地就到那了?！崩首粽f道。他用自己的左肩膀去推動投籃，之后他的右肘會轉(zhuǎn)落到胸部一側(cè)，然后手腕一抖就是一個直勾勾的出手。“他有著很標準的追隨動作。”利安吉洛證明道。他的腳會有點顛簸，另外還會讓自己的右腳比左腳往前伸出一點。當他開始屈膝，他的身體幾近后傾就像是一個搖擺舞者，可以輕易地看到球場上有一股能量在流動，他會挺起上身，并隨后手腕輕靈抖動?！霸谇驔]進之前……”朗佐在UCLA的前隊友、印第安納步行者隊新秀T.J.利夫說道，“我對此毫無意見。”

縱觀朗佐的整個大一賽季，他的三分命中率達到了41.2%，他的大學隊友一直嘗試去改變他奇怪的投籃方式，但收效甚微。這是一種無法被復制的投籃方式，好在大家都清楚也同意這是一件很稱手的兵器，而且他的超長射程也間接地打亂了對方的計劃，“這是我們進攻中最致命的部分?！盪CLA主教練史蒂夫·奧爾福德說道。作為必需品和大膽的嘗試，朗佐從AUU時期就開始投遠達12米的球，沒人可以這么不管不顧地在那樣的位置投籃，甚至斯蒂芬·庫里都不敢。如果能從這么遠的地方命中進球，對方的整改防守就會被凍結(jié)。對手完全不知道該突進、該收縮抑或是坐回去祈禱他投失，“那種球你可不好做準備?！眾W爾福德說道。

像今年2月9日，迪倫·恩尼斯在面對這些的時候顯然就沒準備好，當排名全國第10的朗佐將時間壓到只剩36秒時，他正?？吭谌志€附近，此時UCLA正以77比75領(lǐng)先排名比自己高5位的俄勒岡大學。恩尼斯愚蠢地給了鮑爾兩碼的距離。你可以讓大多數(shù)對位的大學球員在7到8米的地方亂扔，但你不能讓朗佐在9米左右的地方開火，“這對于他們來說是截然不同的，因為他們都覺得那個距離太遠了?！滨U爾這樣解釋對手的行為，然而他可是從12歲開始就從這么遠的地方開始投了。“對于我來說，這只是一個正常的投籃?！滨U爾先是用一個從右到左的變向凍住了恩尼斯，然后用一個后撤步讓防守人寸步難行，隨著朗佐目視著自己丟出的“關(guān)鍵炸彈”轟向籃網(wǎng)，恩尼斯只能往前沖過來，對于這樣的一個投籃，他只能報以正常人都會露出的驚愕表情。

朗佐在聯(lián)盟的表現(xiàn)也許會在投籃史上畫下又一個強烈的歷史拐點，在塞勒斯震驚麥迪遜廣場花園觀眾的80年后，進攻已經(jīng)在近十年呈現(xiàn)出越打越遠的趨勢，一個隊的投射威脅越遠，留給對手的防守攤子就越大。

朗佐可以引領(lǐng)一個防守必須從半場就開始覆蓋射手的時代，根據(jù)數(shù)據(jù)網(wǎng)站統(tǒng)計，2016-17賽季，庫里在8.5米到13米之間的區(qū)域每100次出手可以命中38次，只有達米安·利拉德和萊恩·安德森可以從那個距離投出12米以外的球。據(jù)統(tǒng)計，在UCLA時期，鮑爾在36場比賽中有過6次這樣的嘗試，而且命中了4次。雖然這只是一個很小的樣本，但他能在這么遠的距離還能有如此精準的表現(xiàn)，這樣的瞬間仍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他獨一無二的技藝似乎會讓他的“狙擊生涯”獲利不少，而鮑爾這種從深處開火的勁兒倒是很像他那個厚臉皮的爹，這也是這位斯文后衛(wèi)惟一讓人覺得他是拉瓦爾的親兒子的印證。更重要的是，投籃藝術(shù)的傳奇史和數(shù)十年的運動學研究都說明他會在NBA下很多年的三分雨。而鮑爾在主教練盧克·沃爾頓的體系中已經(jīng)得到充分的機會，“我喜歡參與進去的過程?！滨U爾笑著說，當球在手中回轉(zhuǎn)，在一個世紀的進化中永存不滅，科學證明它真的會讓這個聯(lián)盟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