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瀚水
早起。談?wù)擄L聲,鐵骨,
先鋒主義詩中的近日,有模糊的馬路。
銀杏樹結(jié)果,
葉子已經(jīng)開始變化,
就像我愛過的姑娘正在變化,
她仍舊成熟飽滿,
但逐漸失去敏銳的洞察力,
失去刻薄的詞語和靈活的倒影。
日內(nèi)瓦整齊地排列在左側(cè),
海綿般吸收世界。
生活。哲學。一杯溫開水沖散藥劑,
兩只麻雀穿過視野,
它們從煙灰落下的過程中,
得到了啟示,
它們使勁地扇動翅膀,
在氣流里隱藏時間,小說,孩子。
聲音止于樹冠。
我站的地方比它們高一些,
但未能見到事件的全貌,
賣瓜的老人正在趕著馬車進城。
瓜已經(jīng)熟透了,
物理老師打開窗戶,
黑板上是她不太工整的字跡:
柱形容器,放在水平桌面上,水對容器底部壓力……
我在一個小酒館里寫詩,
寫酒。泉水匯集成江湖和野性的東方。
狼尾草開花。
狼尾草注定像雪一樣白,
注定要匍匐著,
等待某個被喻指過的生命把它撿起來——
彎腰,撿,
直起身的時候,
內(nèi)心的臟似乎被遺忘了。
水隨意地帶走了一些事情。
我看著對面的女人,
我對她說起北方。
容納我的北方,當然也可以容納她,
她搖了搖頭,
不可能像我這樣離開:
微塵落下的速度,等同于角落里的植物,
長高,然后變得虛偽。
她對我說的最后一句話,
沒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