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雞毛

李冠儀

四歲半的時候，媽媽和我一起回外婆的老家。外婆家養(yǎng)了很多只雞，有白尾巴的大公雞，有藍(lán)黑尾巴的大公雞，有黃棕色的母雞，還有一群又一群超可愛的小雞崽。

在鄉(xiāng)下雖然自由自在，卻沒什么可玩的。外婆見我無聊，就叫我去喂雞。我給公雞喂飼料的時候，發(fā)現(xiàn)公雞尾巴上的毛五彩繽紛：紅的，棕的，白的，藍(lán)的，黑的，明亮鮮艷，特別好看。我想到以前在書上看到的印第安人的圖片，他們頭插羽毛，臉上涂著五彩泥，簡直帥呆了！“公雞尾巴上的毛跟印第安人頭上的羽毛—模—樣嘛。如果能把雞尾巴上的毛扯下來，做成印第安人頭上的裝飾，我的那些小伙伴豈不是要羨慕忌妒死？”我在心里壞壞地想。嗯，我一定要把雞毛弄到手！

有求于雞，就要跟雞搞好關(guān)系。一連幾天，我都主動承包了喂雞的活兒，被蒙在鼓里的外婆還說我懂事了。喂了三天雞后，果不其然，雞和我親近了許多。終于有一天，媽媽和外婆外公都出去趕集了。我暗自竊喜：哈哈，漂亮的雞毛馬上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那天，我故意不給公雞喂食，公雞便“咕咕”地叫著到處找食物。外婆養(yǎng)雞的院子很大，有些地方還加了小假山。我悄悄地靠近一只藍(lán)尾大公雞，又看好了半米外的小假山做躲藏地點。說時遲，那時快，我一下子抱起那只還搞不清狀況的藍(lán)尾大公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手扯下那根我早已垂涎三尺的藍(lán)羽毛，然后飛快地跑到假山后躲了起來。剛躲好，我就聽到公雞發(fā)出了吃痛的叫聲。我偷偷探出頭，只見藍(lán)尾大公雞“咯咯噠”地?fù)渖戎岚蝻w了起來，好像在找我報仇呢！

收獲了第一根戰(zhàn)利品，我又開始尋找下一個目標(biāo)。哈，好漂亮的白公雞！我鎖定了它尾巴上的一根白羽毛和一根棕毛。趁它停下，我又是一記猛抱，然后用手去扯下羽毛。但這只白公雞就沒“藍(lán)尾”那么好糊弄了，我還沒躲好，它就飛起來一個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了我的強盜行為。它火冒三丈，憤怒地向我沖來?！翱┛┛┛﹪}！”我被嚇得四處亂竄，白公雞緊追不舍。它終于攆了上來，沖著我的腳踝狠狠地啄了好幾下，痛得我狼狽地往家跑，好不容易才把那只憤怒的公雞關(guān)在了門外。

看著手上三根美麗的羽毛，我暫時忘了疼痛。我找來透明膠，把三根雞毛粘在一起，又把粘好的雞毛插在頭上。我跑出家門，找了一塊土地，把泥涂抹在臉上，又撿了一根破木棍，像印第安人一樣，一邊用木棍打著泥土一邊轉(zhuǎn)圈，嘴里還“吼吼吼”地叫著。

這時，媽媽和外婆外公趕集回來了。一看到我這樣，他們都哭笑不得……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