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馬少華
漢朝初期,因連年戰(zhàn)亂,各種物資都很缺乏,尤其是馬匹,據(jù)說連皇帝出門都湊不夠4匹顏色一樣的馬,大臣們就更不用說了,直接坐牛車,讓家里馬匹成群的匈奴人笑話了好多年。這天,有個人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一匹千里馬。這人把馬牽到了皇宮門口,想獻給漢文帝?漢文帝聽說后,就帶著文武百官出來看馬。這一看,文武百官立刻紛紛進言,表示只有當今圣上才配得上這匹馬,只要騎上了這匹千里馬,國家的發(fā)展就會一日千里,繁榮富強指日可待……在此起彼伏的吹捧聲中,漢文帝慢悠悠地說:“我騎馬出門的時候,前面有儀仗隊,后面有護衛(wèi)隊,一天最多走五十里路,我騎這樣的千里馬有什么用呢?你們難道想讓我一個人在前面跑?”漢文帝這番話一出,文武百官頓時安靜了下來,是啊,皇帝要這樣日行千里的馬實在沒用?;蛟S有人還會惋惜——畢竟是難得一見的千里馬??!但現(xiàn)實是,東西再好你也用不上,又有什么意義呢?漢文帝明白這個道理,后來的“文景之治”也就順理成章了。
一千年后,到了宋朝初期,同樣發(fā)生了一件事。一個地方官神秘兮兮地走進王安石家,站在那兒也不說話,王安石正忙著批改公文,也沒理他。過了一會兒,硯臺里的墨干了,王安石剛要起身去添點兒水,地方官突然湊過來,神秘兮兮地說:“大人工作這么忙,還要給硯臺添水,多麻煩啊,要是有一個硯臺不用添水,哈一口氣就能自動出水,那該多方便呀!”王安石笑道:“世上哪有這樣的硯臺?”地方官忙從兜里掏出一塊硯臺,說:“大人,這就是那方寶硯,墨干了也不用加水,哈一口氣就行了。”說完,張開大嘴哈了一下,果然從硯臺里慢慢滲出水采。王安石出去從外面提了一桶水進來,問他:“這桶水值多少錢?”地方官輕蔑地說:“一桶水能值幾個錢?”王安石說:“就是啊,那個硯臺就算能哈出一擔水來,又能值多少錢?”王安石的意思是明確的:從某種意義上說,這方硯臺是個寶貝,但實際上又有什么用呢?添點兒水而已,舉手之勞,實在沒必要非得“寶硯”不可。
兩個故事一脈相承,把“有用”和“沒用”詮釋得干脆透徹。
當年古希臘大哲人蘇格拉底路過集市時,面對琳瑯滿目的商品,感慨道:“原來世上有這么多我不需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