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孝坤，胡建宏，張恩平

(西北農林科技大學 動物科技學院，陜西 楊凌 712100)

熱應激主要指動物機體所處外界環(huán)境溫度超過了等熱區(qū)中舒適區(qū)的上限，使動物機體熱平衡遭到破壞，散熱受阻，體溫升高而導致產生非特異性防御應答反應[1-2]。當動物所處外界環(huán)境溫度越高時，熱應激反應程度就越嚴重[3]。熱應激影響動物的生產性能、繁殖性能、自身免疫以及肉、蛋、奶等產品質量，嚴重影響?zhàn)B殖經濟效益。以往熱應激研究的重點一般集中在雞、豬、奶牛等對熱應激較為敏感的動物上，而對肉牛和肉羊(綿羊、山羊)研究較少，由于羊發(fā)生熱應激的概率較小，故對羊的研究更少。羊屬于恒溫動物，雖然汗腺不發(fā)達，但羊毛有絕熱作用，能阻止太陽輻射熱迅速傳到皮膚，故耐熱性較好，特別是山羊有較寬的等熱區(qū)和較高的耐熱能力[4]，但外界環(huán)境溫度過高時仍會產生熱應激。

血液在維持機體內環(huán)境穩(wěn)態(tài)中起重要作用，體內各代謝途徑往往需要血液的調節(jié)，其生化指標的變化可體現機體各組織器官的不同生理狀態(tài)。當動物產生熱應激時，血液中相關的免疫指標、抗氧化指標、電解質、激素和酶等物質的含量往往會發(fā)生變化，導致動物機體抗氧化能力和免疫能力降低等[5]；血液中miRNA的表達十分穩(wěn)定，常用作一些疾病、組織損傷的生物標志物[6-7]。miRNA對熱應激狀態(tài)下動物細胞增殖、分化、凋亡以及機體免疫、抗氧化應激、器官損傷、生長及繁殖性能等方面都起重要調控作用[8]。miRNA是熱應激奶牛和肉牛血清中高度表達的調控因子，參與調控牛各組織器官免疫及抗氧化的進程[5，9]，但關于羊外周血miRNA的研究鮮有報道。本文對近年來熱應激對牛外周血miRNA表達水平的影響進行綜述，以期為外周血miRNA對肉羊熱應激的調控機制研究提供思路和參考。

1　導致熱應激的環(huán)境因素及評判標準

引發(fā)動物產生熱應激的環(huán)境因素有多種，如外界環(huán)境溫度、相對濕度、太陽輻射、降雨量、氣流等[10-11]。動物處于熱應激狀態(tài)時，機體各種生理生化指標，如直腸溫度、呼吸頻率，血清中免疫相關指標、抗氧化指標等往往會發(fā)生一系列變化，其中某一種或多種指標可以判斷動物是否處于熱應激狀態(tài)及其水平。Lemerle等[12]研究發(fā)現，通過測定奶牛的直腸溫度和呼吸頻率可以判斷奶牛是否處于熱應激狀態(tài)及其熱應激水平。趙波等[13]研究認為，由于熱應激可以使奶牛體溫和呼吸頻率顯著加快，故可以用體溫測定法和呼吸頻率法作為判定奶牛熱應激的方法，測定一群正常奶牛的體溫(如10頭)，體溫測定法評判標準為：如果有70%以上奶牛體溫超過39.4 ℃，可判斷奶牛已經開始處于熱應激狀態(tài)，如果體溫超過40 ℃，可判斷奶牛處于嚴重熱應激狀態(tài)；呼吸頻率法評判標準為：如果有70%以上奶牛呼吸頻率高于80次/min，可判斷奶牛已經開始處于熱應激狀態(tài)，如果呼吸頻率高于85次/min，可判斷奶牛處于嚴重熱應激狀態(tài)。West等[14]研究表明，除動物機體自身指標外，一些其它參數，如動物體溫、采食量、外界環(huán)境參數(有效溫度、溫濕指數等)也能說明動物是否處于熱應激狀態(tài)。目前，對奶牛熱應激評判標準日益完善，Bohmannova等[15]研究表明，在高濕地區(qū)溫濕指數(Temperature humidity index,THI)可以用來評價奶牛是否處于熱應激，并形成了相關的計算公式：THI=0.72(Td+Tw)+40.6，其中Td為干球攝氏溫度，Tw為濕球攝氏溫度，評判標準為：熱應激發(fā)生THI的臨界值為72，THI≤72奶牛不發(fā)生熱應激，7289奶牛處于重度熱應激狀態(tài)。也有研究表明，當THI>68時，奶牛的直腸溫度、呼吸頻率以及奶中體細胞數都大幅度上升，奶牛開始出現熱應激反應[16]。肉牛熱應激一般也以THI為依據，THI臨界值的大小與牛品種、年齡、生長環(huán)境等因素有關。但針對羊熱應激的評判標準鮮有報道。判斷羊是否處于熱應激狀況，現在主要從生理狀態(tài)和生理指標值判斷，如心跳、呼吸頻率加快，體溫升高等。其中溫度和濕度是影響肉羊熱應激的主要因素，肉羊適宜溫度為10～25 ℃，相對濕度為30%～70%，在適宜的溫度和濕度下肉羊生長性能最好。溫、濕度在適宜區(qū)間上下輕微浮動時，肉羊可以通過改變站立或躺臥姿勢等行為，調整呼吸頻率、產熱量、采食量、飲水量等方式來維持機體產熱和散熱的平衡[17]，也能健康生長。溫、濕度過高或過低都會影響肉羊的生長性能和生產性能，如環(huán)境溫度過高會引起羊體表溫度和直腸溫度增加[18-19]，血液氣體、酸堿平衡、電解質代謝等失衡[20]，生長和繁殖性能下降[21-22]，嚴重時甚至導致死亡[23]。濕度常常伴隨溫度一起對羊熱應激起作用。顏培實等[24]研究表明，公羊在35 ℃的高溫下，把相對濕度從57%增加到78%，體溫可上升0.6 ℃，說明高濕對體溫有影響。當所處外界環(huán)境溫度相同時，低相對濕度可降低動物熱應激，并提高動物的生長和生產性能[25-26]；但高相對濕度會加重動物熱應激的程度[14，27]。

2　熱應激條件下生理生化指標差異

2.1　熱應激對呼吸頻率和體溫的影響

在生理指標中，呼吸頻率和直腸溫度是動物在夏季炎熱天氣中耐熱性和適應性評價最常見的指標。當外界溫度過高時，動物機體首先通過提高呼吸頻率來加速散熱，當機體通過自主性和行為性等體溫調節(jié)機制散熱較慢時，直腸和體表溫度會升高。動物產生熱應激后，表現為呼吸頻率加快，直腸溫度升高，導致體重、平均日增重、生長率等降低[14，27-28]。張慶茹等[29]研究發(fā)現，肉牛夏季熱應激期間直腸溫度(39.04 ℃)和呼吸頻率(63.88次/min)極顯著高于冬季非熱應激期(37.41 ℃和23.08次/min)，表明熱應激對肉牛直腸溫度和呼吸頻率有很大影響。羊正常呼吸頻率約為12～30次/min。有研究表明，低溫狀態(tài)下，綿羊的呼吸頻率為12～20次/min，山羊的呼吸頻率為10～30次/min[30]，當外界環(huán)境溫度由20℃提升到40 ℃時，山羊的呼吸頻率可由30次/min提高到200次/min[31-32]，說明外界環(huán)境溫度對羊的呼吸頻率有很大的影響。Marai等[33]研究表明，當綿羊處于高溫且高濕環(huán)境時，其呼吸頻率會進一步增加，這與綿羊體感溫度的增加有關。羊的正常直腸溫度約為38～39.5 ℃，羔羊高出約0.5 ℃。當大多數家畜處于高溫環(huán)境時，直腸溫度每升高1 ℃甚至更小，生長或生產性能都會下降[34-35]。

2.2　熱應激對血液電解質平衡的影響

正常狀況下，血液是協調動物機體各組織代謝的主要途徑，對體內電解質平衡、酸堿平衡及體溫的恒定等都起很大的作用；當動物內環(huán)境穩(wěn)態(tài)遭到破壞時，機體的酸堿與滲透壓平衡會遭到破壞。牛和羊產生熱應激后，其呼吸頻率加快，引起血液中二氧化碳下降，進而導致酸堿失衡，易造成呼吸性堿中毒。動物產生熱應激后，隨著唾液的大量分泌或皮膚蒸發(fā)排汗的增加，血液中電解質如Na+、K+、Mg2+等離子可進一步流失[36]。有研究表明，熱應激條件下肉牛血清K+、Ca2+、Na+均降低，血清Cl-顯著升高。血清Cl-含量增加可能是熱應激導致肉牛呼吸性堿中毒后，引起腎中碳酸氫鹽分泌能力增強，使腎小管對Cl-的吸收增加，最終導致血清中Cl-含量增加[5]。熱應激條件下，機體酸堿失衡，分泌大量有機酸，有機酸與Ca2+結合，導致血液中Ca2+濃度下降。李建國等[37]研究發(fā)現，奶牛夏季熱應激期間血清中Ca2+濃度比冬、春、秋季等非熱應激期間分別下降36.56%、27.26%和25.13%，說明熱應激對血清中Ca2+濃度影響較大。Olsson等[32]研究表明，把山羊的環(huán)境溫度從20 ℃提高到38.0～39.5 ℃，持續(xù)5.15 h，可觀測到山羊血漿Na+濃度和摩爾滲透壓濃度下降。熱應激對動物血液中微量元素也能產生影響，如熱應激狀態(tài)下牛血液中微量元素Zn、Fe、Cr含量會下降，Cu、Mn、Co的含量會升高[38]。

2.3　熱應激對血清激素水平的影響

熱應激狀態(tài)下，動物血清中激素水平會發(fā)生明顯變化，主要體現在血清皮質醇(COR)、三碘甲狀腺原激素(T3)、甲狀腺素(T4)等激素的變化。COR是動物機體腎上腺皮質分泌的糖皮質激素，當動物處于不良環(huán)境時，前期COR的分泌量會增加，以提高其適應能力。宋小珍等[39]研究發(fā)現，肉牛處于熱應激狀態(tài)時，血清COR含量在熱應激期第20天升高了49.30%，第40天升高了15.49%，第60天升高23.49%，說明熱應激前期顯著上升、后期逐漸恢復正常可能與肉牛自身的熱適應調節(jié)有關；Gross等[40]研究發(fā)現，牛在急性熱應激狀態(tài)下血清COR含量會升高，慢性熱應激時前期會升高，后期會下降趨于平衡。熱應激狀態(tài)下，動物體溫升高，可激活下丘腦-垂體-甲狀腺軸應激系統，甲狀腺通過分泌T3和T4來控制代謝速率。有研究表明，濕熱應激可導致藏綿羊和山羊血清T3和T4分泌減少[41]，以降低體內代謝產熱。Koluman等[42]研究也表明，處于高溫條件下的羊血清T3和T4濃度降低，可降低基礎代謝率，避免內源性產熱的增加。

2.4　熱應激對血清酶類含量、抗氧化指標及免疫指標的影響

正常狀態(tài)下，大多數酶類都處于細胞內，但當動物處于熱應激狀態(tài)時，細胞受損會使細胞膜通透性增加，大量的酶會進入血液中，因此檢測血液中一些酶的含量變化可以作為判斷心血管疾病、腫瘤、組織損傷等的標志。侯引緒等[43]研究表明，當牛處于熱應激狀態(tài)時，采食量會不足，對鈣和磷的吸收會下降，血清中堿性磷酸酶(ALP)的含量會升高進而調節(jié)血鈣的含量。正常狀態(tài)下，動物機體內自由基的生成與清除維持在穩(wěn)態(tài)水平和平衡狀態(tài)，因而組織器官不會發(fā)生氧化應激而受到損傷；熱應激狀態(tài)下，自由基的生成超過了動物機體的清除能力，使氧化還原平衡發(fā)生紊亂，產生氧化應激，機體內抗氧化劑及抗氧化酶類的含量也往往會發(fā)生改變，抗氧化能力下降。胡煜等[5]研究表明，牛在熱應激狀態(tài)下，血清中總抗氧化能力(T-AOC)、超氧化物歧化酶(SOD)、 谷胱甘肽過氧化物酶(GSH-px)含量均降低，丙二醛(MDA)含量升高，可能是由于熱應激破壞了機體的抗氧化防御體系，使得脂質過氧化物MDA含量升高，從而消耗了抗氧化酶的活性。宋小珍等[39]研究發(fā)現，肉牛血清中的MDA含量在熱應激第20天升高了46.21%，第40天升高了67.59%；血清中SOD活性在熱應激第20天降低了10.41%，第40天降低了14.41%，熱應激比非熱應激期間差異顯著，說明熱應激破壞了肉牛的抗氧化防御體系。井霞等[44]研究表明，熱應激能降低牛外周血中T淋巴細胞、B淋巴細胞、單核-巨噬細胞的比例，從而使機體免疫能力下降。Saker等[45]研究表明，當動物處于熱應激狀態(tài)時，熱應激可通過影響神經內分泌的活動來影響機體的免疫功能，如熱應激可引起下丘腦-垂體-腎上腺皮質軸反應，促進促腎上腺皮質激素釋放激素(CRH)、促腎上腺皮質激素(ACTH)、糖皮質激素(GC)等激素的分泌，進而抑制淋巴細胞的增殖，導致機體細胞免疫和體液免疫功能降低。張燦等[17,41]研究表明，濕熱應激期內，藏綿羊和山羊血清中免疫球蛋白(IgA、IgG 和IgM)濃度顯著降低，腫瘤壞死因子-α(TNF-α)濃度顯著升高，且藏綿羊的變化幅度更大，說明藏綿羊的免疫功能比山羊受濕熱應激影響更大。

3　熱應激對miRNA表達的影響

3.1　miRNA與熱應激的關系

miRNAs是一類長度約為22核苷酸的單鏈內源性非編碼RNA分子[46-47]，哺乳動物miRNA不參與蛋白質的編碼，其miRNA 5'UTR第2～8個堿基為種子序列，通過結合靶基因mRNA的特殊位點，并與Ago等蛋白形成沉默復合體(RISC)，作用到靶基因mRNA 3'UTR上，通過和靶基因mRNA 3'UTR堿基互補配對引導RISC抑制其翻譯，從而對靶基因進行轉錄水平調控來參與動物機體的熱應激調控。miRNA具有高度的保守性、時期特異性和組織特異性，因此可以精細地調節(jié)動物不同的生長發(fā)育階段以及某些特定細胞和組織的靶基因表達[48-49]。哺乳動物miRNA 不僅可以存在于細胞的胞漿中，還能以外泌體，或與高密度脂蛋白相結合，或與Ago2 蛋白復合體相結合等形式存在血清、乳汁、尿液等細胞外或體液中，這類的miRNA我們稱之為循環(huán)miRNA ，其中存在于血液中的miRNA成為外周血miRNA。血液中的miRNA表達十分穩(wěn)定，可以作為疾病不同階段的診斷和監(jiān)測標志物[50]。有研究表明，miRNA在哺乳動物中基因轉錄水平盡管只有1%～5%能被編碼，卻可以調控機體內超過60%的基因[51-53]，參與了胰島素分泌、信號轉導等生理調節(jié)過程[54]。Mckenna等[55]研究表明，miRNA在細胞分化凋亡、生長發(fā)育、疾病發(fā)生等方面均起重要作用。越來越多的研究學者投入到對miRNA與熱應激關系的研究中去，大量研究證實miRNA與熱應激密切相關[56]。miRNA在畜禽抵抗熱應激方面，在基因分子層面已經研究到調控熱休克蛋白(HSP)、細胞凋亡、免疫調控、抗氧化應激、生產性能、相關代謝等基因方面[57-58]。目前miRNA在熱應激方面的研究主要在牛、豬和肉雞上，對肉羊的研究鮮有報道。

3.2　miRNA對細胞生長和凋亡的調控

馮亞杰等[59]對熱應激條件下肉牛血液中表達差異的新miRNA進行靶基因預測和通路分析，發(fā)現環(huán)境信息處理的絲裂原活化蛋白激酶(MAPKs)信號途徑被激活，差異性表達的miRNA參與機體細胞生長、發(fā)育、分化、凋亡等生命進程。MAPKs信號通路是哺乳動物非常重要的信號轉導通路，當機體產生熱應激時，MAPKs信號通路被激活，可將細胞外刺激信號轉導至細胞內及其核內，并引起細胞生物學反應，調控機體一系列生物學功能變化。蔡明成等[60]研究熱應激對肉牛外周血miRNAs表達的影響時將表達量顯著上調和下調的10個miRNA進行靶基因預測，將相關靶基因進行GO和pathway分析時發(fā)現，miRNAs表達上調的靶基因主要參與調控細胞的生理代謝，如細胞增殖、凋亡等調節(jié)，還參與了MAPKs信號通路等蛋白激酶的級聯反應；miRNAs表達下調的靶基因主要參與機體免疫功能的調節(jié)。 Collier等[61]用熱應激誘導奶牛乳腺上皮細胞時發(fā)現，首先是熱應答、DNA修復和蛋白質修復等相關基因上調，之后凋亡相關基因上調。Antonini等[62]研究表明，miR-34a、miR-34b可通過調控凋亡基因( p53)的表達來調控細胞凋亡。李惠俠等[63]研究表明，高溫可以抑制奶牛乳腺上皮細胞內miR-24的表達，降低細胞凋亡率，促進乳腺上皮細胞的生長發(fā)育。有研究表明，某些miRNAs可調控生殖細胞發(fā)生、增殖和分化，如miR-4、miR-11 和miR-79等可作用于Bob，進而影響生殖細胞的發(fā)生[64-66]，miR-184在生殖干細胞分化、調節(jié)卵子發(fā)生和早期胚胎的發(fā)育中起重要作用[67]。有研究表明，miR-150的缺失可導致B1細胞增殖和增強體液免疫應答[68]。miR-181a和miR-486可能在B細胞受體通路、T細胞受體通路中發(fā)揮作用，通過調控其靶基因CD38、CD4等的表達來使T細胞活化和B細胞分泌[5]。

3.3　 miRNA對免疫和抗氧化的調控

Zheng等[69]利用RT-qPCR和高通量測序技術對熱應激荷斯坦奶牛血清中差異表達的miRNA進行分析，發(fā)現其中有8個miRNAs(miR-19a、miR-19b、miR-27b、miR-30a-5p、miR-181a、miR-181b、miR-345-3p和miR-1246)在血清中高度表達，而且通過GO和KEGG通路分析得出這些miRNA所調控的靶基因在應激和免疫相關的信號通路上比較集中，表明這些miRNA與熱應激反應密切相關，其中miR-19a 和miR-19b主要通過對靶基因熱應激蛋白家族(HSP70家族)進行調控來參與動物機體熱應激調節(jié)。HSP是一類非常重要的非特異性細胞保護蛋白，有抗氧化、協同免疫、抗細胞凋亡、分子伴侶等作用，在哺乳動物應激耐受和應激保護中起重要作用。劉延鑫等[70]指出HSP70基因的表達與牛耐熱性存在相關性，表明HSP70 基因可以作為牛熱應激反應的候選基因，其SNP位點可作為?？篃釕さ姆肿訕擞?。Toll樣受體(TLRs)是先天免疫系統中廣泛表達的免疫蛋白，可構成機體免疫系統抵抗病原微生物入侵的第一道防線，TLR信號通路的過度激活將會導致過度的炎癥和免疫反應，許多研究學者認為TLR信號的失調可作為炎癥和自身免疫疾病的標志。胡朝恩等[71]認為miRNA可精細調節(jié)TLR信號通路的起始、終止和反應強度，對炎癥和免疫相關性疾病的防止有重大意義，如miRNA可以通過TLR調節(jié)T細胞、B細胞、巨噬細胞等免疫細胞的發(fā)育、分化和功能，進而調控機體的免疫反應。鄭月等[72]對熱應激牛血清miRNA 高通量測序分析發(fā)現共有52個差異表達極顯著 miRNA(P<0.01) ，選擇4個候選miRNAs( miR-19a、miR-19b、miR-181a、miR-1246) 用RT-q PCR 檢測驗證，發(fā)現結果一致，其中miR-181a極顯著下調(P<0.01)，通過生物信息學分析表明其靶基因在B細胞和T細胞受體信號通路富集，說明miR-181a可能通過B細胞和T細胞受體信號通路來調節(jié)牛熱應激的發(fā)生過程，調控與免疫相關的關鍵調控因子TNF-α和CD38被激活或抑制進而提高或降低機體免疫力。胡煜等[5]研究發(fā)現，熱應激狀態(tài)下牛血清中氧化指標丙二醛(MDA)含量升高，說明?？寡趸芰ο陆?，且miR-1246表達量與MDA顯著相關；免疫球蛋白IgA、IgG和炎癥因子白細胞介素2(IL-2 )顯著下降，且外周血中miR-181a和miR-486表達量與免疫指標(IgA、IgG、IL-2)顯著相關，說明miR-1246、miR-181a和miR-486在牛熱應激狀態(tài)下參與了免疫應答和抗氧化等方面調控，可作為?？篃釕さ姆肿訕酥疚?。miRNA不僅廣泛存在于動物和植物中，在微生物中也有存在。Demont等[73]研究表明，熱應激狀態(tài)下，益生菌中miR-27a的表達量與白細胞介素10(IL-10 )表達量顯著相關，從miRNA角度在微生物中也揭示了一部分熱應激引起免疫功能異常的機制。

4　小結與展望

miRNA作為一種轉錄后調控機制，在熱應激條件下對細胞生長、凋亡、機體免疫和抗應激反應等方面發(fā)揮重要作用。綜合眾多miRNA與熱應激關系的研究不難發(fā)現，miRNA在熱應激、抗熱應激和熱應激標志物篩選中有巨大潛力。隨著生活水平的提高，人們對肉牛和肉羊的需求量越來越高，肉牛和肉羊養(yǎng)殖規(guī)模不斷擴大，健康養(yǎng)殖變得尤為重要，降低溫熱環(huán)境對肉牛和肉羊的影響是健康養(yǎng)殖的重要環(huán)節(jié)。為了提高生產效率，改善肉牛和肉羊品質，綜合考慮溫度、濕度、氣流等溫熱環(huán)境因子，制定不同氣候區(qū)典型肉牛和肉羊熱應激評價體系，是當前和未來肉牛和肉羊健康養(yǎng)殖的技術需求。目前，關于肉牛和肉羊血液miRNA的研究很少，探索肉牛和肉羊的熱應激機制及篩選熱應激標志物也是肉牛和肉羊環(huán)境生理研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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