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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步為陷連載三

      2018-02-26 13:38:56依秀答兒
      飛言情A 2018年12期
      關(guān)鍵詞:姑爺南宮皓月

      依秀答兒

      《步步為陷》讀者群:207861392

      上期回顧:江城殺死獄卒,逃之夭夭,狄青青覺得事情不簡單,便趕往城郊的十里坡打探消息,沒想到在路上遇到了南宮翊,兩人一起打探完消息回王府時(shí),卻傳來消息——皇上有意讓南宮翊休妻!

      此后十幾日過去,狄青青再?zèng)]和南宮翊碰面。

      春日氣息愈濃,風(fēng)過無聲,細(xì)雨迷蒙,粉紅色花瓣隨雨霧飛揚(yáng)。

      這日午后,狄青青坐在銅鏡旁梳頭發(fā),素白的指尖自黑色的牛角梳上緩緩滑過,她靜靜地出神。

      突然腦海里想起贈(zèng)角梳之人,那名溫潤如玉的男子,雍南六郡按察使,宮皓月。她眉心微跳,心思百轉(zhuǎn)。

      她是不是該出去走走,打探下消息?總不能坐以待斃。

      “琉璃,我們換衣裳,出去走走。”狄青青擱下梳子,起身道。

      琉璃在一旁嘟著嘴:“小姐,現(xiàn)在都什么時(shí)候了,還出去?王府是最安全的!狄家被查封,我們還是安心在王府等姑爺?shù)南?。這些天姑爺沒見人影,肯定是打探消息去了,咱們要相信姑爺!”

      “相信他?”狄青青神情清冷,“他可是姓南宮?!?/p>

      “那又怎樣?我覺得姑爺心是向著小姐的。都怪小姐你,姑爺只能去客房睡!”琉璃一臉不滿。

      狄青青語氣無奈:“琉璃,你究竟是誰的丫鬟???我怎么感覺你完全被南宮翊收買了?!”

      “我才不用收買。我家姑爺又高又俊,威武神勇,又溫柔體貼,是天下第一的美男子?!绷鹆д{(diào)皮地做了個(gè)鬼臉。

      狄青青翻了翻白眼:“你眼光真的有問題!快去換衣裳。”

      琉璃在狄青青背后吐了吐舌頭。

      狄青青打開檀木衣柜,隨手挑了一件月白色長衫,配了一件天青色夾襖,清爽雅致,應(yīng)時(shí)應(yīng)景。

      外面下著細(xì)雨,琉璃拿了兩把油紙傘。

      主仆兩人相攜出門,來到帝都最熱鬧的長風(fēng)街。

      長風(fēng)街是帝都商賈云集之地,店鋪縱橫交錯(cuò)。下雨的時(shí)候,景色最是美麗。輕紗般的霧氣升騰,風(fēng)攜著雨絲,籠罩著連綿的金色琉璃瓦,美得醉人。

      狄青青漫無目的地走著。

      突然,她被一陣笛聲吸引,先是低沉舒緩連綿不斷,接著笛音若豪情滾滾,風(fēng)起云涌。

      看來吹奏之人,有萬千心事,不知與誰說。

      狄青青抬頭留意了下店招,天香茶樓。

      她邁步跨進(jìn)天香茶樓。笛聲從二樓傳來,尋著笛聲,她來到盡頭處的雅間,隔著珠簾,便瞧見了這樣的一幕。

      宮皓月手持竹笛,正凝神吹奏。

      一襲淺藍(lán)色長衫,白玉束發(fā),俊容靜斂,飄逸若謫仙。他的手指修長,搭在竹笛之上,仿佛一抹白玉凝翠。

      他渾然不知有人靠近,一味忘情地吹奏,音調(diào)仿若突然直上云霄又紛紛揚(yáng)揚(yáng)落下。豪情與優(yōu)美融合銜接得如此完美。

      曲畢,隔著珠簾,狄青青情不自禁地鼓掌。

      “好!真好!想不到宮大人除了擅長斷案,還有如此精湛的才藝?!钡仪嗲噘澷p道。

      宮皓月這才瞧見狄青青,他溫暖的目光在她臉上流轉(zhuǎn),旋即起身,恭敬道:“翊王妃大駕光臨,微臣有失遠(yuǎn)迎,還望王妃恕罪?!?/p>

      狄青青素手撩開層層珠簾,微笑道:“這里沒有旁人,宮大人何必如此客套?”

      琉璃拽了拽狄青青衣擺,小聲詢問:“小姐,這是誰呀?”

      “是雍南六郡按察使宮皓月大人。”

      “哦。”琉璃指尖卷著發(fā)絲,嘟著嘴小聲道,“還是我家姑爺俊?!?/p>

      狄青青瞪了琉璃一眼,這丫頭,一定是被南宮翊下了蠱了。

      “可以坐嗎?”狄青青指著茶桌旁的椅子問。

      “自然?!睂m皓月連忙邀請,“王妃請入座,微臣怠慢了?!?/p>

      “宮大人不必拘禮?!钡仪嗲嘧诓枳肋叄霸僬f,狄家獲罪的事,大人肯定知道。我不過是掛著王妃虛名?!?/p>

      “臣不敢逾矩。王妃若有事,盡管吩咐,臣定當(dāng)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睂m皓月略略躬身道。

      狄青青道:“我只是出來閑逛。沒想到宮大人有此雅興,在此吹笛。我真是有耳福啊,此曲只應(yīng)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p>

      宮皓月謙遜道:“王妃謬贊了?!?/p>

      他的聲音很好聽,似檐間丁零的風(fēng)鈴般清脆、清亮,更勝笛聲。

      不知為何,回想起笛聲,狄青青的思緒愈飄愈遠(yuǎn)。

      “王妃?”宮皓月見狄青青神思縹緲,輕輕喚了一聲。

      狄青青陡然回神,自覺失態(tài),歉然一笑:“我只是想起方才一曲,宮大人似有滿腔抱負(fù)、豪情壯志不得施展。宮大人如此年輕,已居三品高位,不知何事困擾?”

      宮皓月愣了愣,明眸微瞇,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zhuǎn)移話題道:“上次王妃斷案如神,微臣任按察使多年,自嘆不如。如今江城已死,線索斷了,大理寺束手無策。微臣一直想討教王妃,下面該怎么查?”

      狄青青搖搖頭,“大理寺都沒查到蛛絲馬跡。只怕這將是個(gè)無頭公案。所以,江城死后,我并沒有將重心放在紫涵被殺案上。我想的是,背后之人目的尚未達(dá)成,肯定會(huì)有下一步動(dòng)作。目前也只能通過旁敲側(cè)擊的方式,從別的事情上,找出一絲一毫破綻和線索。有時(shí)查案的時(shí)候,你死死盯在某一處,費(fèi)盡心思只是枉然;有時(shí)無心插柳,柳卻成蔭。我相信,世間每一樁事,千絲萬縷都有聯(lián)系。只要你有心,只要你用心,總有一天真相能夠分明。而我現(xiàn)在唯有留心、細(xì)心、耐心。”

      宮皓月贊嘆不已:“聽王妃此番一席話,真是勝讀十年書。王妃當(dāng)真是世間奇女子?!?/p>

      “不敢當(dāng)。平時(shí)喜好看些雜書,賣弄賣弄罷了。狄家遭難,我卻束手無策?!钡仪嗲嗝嫒莞∩蠎n慮,她斟酌片刻,試探著問,“不知宮大人對狄家一案,有何見地?”

      狄青青一邊說,一邊伸手取來宮皓月身邊的茶壺。她順勢倒了兩杯茶,遞了一杯給他。

      當(dāng)她手腕靠近的那一刻,宮皓月微微走神,素白皓腕,玉指如蘭,纖柔細(xì)膩,近在咫尺。他面色微紅,有些不自在。

      狄青青卻以為這話題過于敏感,令他為難,尷尬道:“對不起,宮大人可當(dāng)我從未問過?!?/p>

      宮皓月忙回道:“王妃,此事乃皇上親自下旨,令尊被關(guān)入天牢,任何人不得探望。微臣也見不到。而糧倉一事,涉及天下民生,目前由大理寺卿親自過問?!?/p>

      狄青青凝眉:“家父不可能以次充好,必有人陷害?!?/p>

      宮皓月唇角勾起,沉聲道:“王妃當(dāng)明白,假作真時(shí)真亦假。罪與無罪,此事只有一人能說了算?!?/p>

      狄青青陷入沉思,片刻后道:“大人的意思是,如果能見到皇上,皇上松口給我查案的機(jī)會(huì),此事才有余地?”

      宮皓月頷首。

      狄青青冷笑道:“這豈不是比登天還難?”她并沒有說下去,如果除掉狄家本就是皇上的意圖,怎可能讓皇帝松口?

      “天無絕人之路?!睂m皓月說著,突然停了下來,表情嚴(yán)肅,他認(rèn)真地望著她,一字一字道:“機(jī)會(huì)是留給懂得忍耐之人的?!?/p>

      像是說給狄青青聽,亦是說給他自己聽。

      機(jī)會(huì)是留給懂得忍耐之人的!

      狄青青被這句話撼動(dòng)了,她直直地注視著宮皓月,“我有件事,想問問你?!????“何事?”宮皓月柔聲問道。

      狄青青想了一想,問:“我想問宮大人一句心理話,當(dāng)時(shí)紫涵被害,宮大人將我從天牢帶出去。你可有懷疑過我就是兇手?”

      宮皓月淡淡一笑,道:“我相信你是無辜的?!?/p>

      狄青青有些感動(dòng),被人信任的感覺是如此舒心。大婚遭遇的羞辱,莫須有的罪名,狄家又逢難,終究還是有人肯信她的。

      “為什么?”她問。

      宮皓月只道:“直覺。”

      狄青青沒再說話,望入著他清澈的眼底。

      氣氛有瞬間凝滯。

      琉璃見他們兩人對視,氣氛愈發(fā)不對勁兒,連忙上前推了推狄青青,附在她耳邊道:“小姐,趕快回去吧。姑爺要是知道小姐出來見別的男子,會(huì)不高興的!”

      狄青青瞟了琉璃一眼,這丫頭胳膊肘還不是一般地往外拐,“知道了。你去買一點(diǎn)兒桂花糕,先回去。我稍后就走?!?/p>

      “小姐……”琉璃不情不愿,不想被支開。

      此時(shí)的天香樓外,烏云壓下,竟如同黑夜提前來臨,沿街商鋪尚未來得及出來點(diǎn)燈籠,房間內(nèi)光線陡暗。

      宮皓月望了望天,打圓場道:“看來暴雨將至,王妃趕緊回府吧。”

      琉璃聽到這話方才展開笑顏,交給狄青青一把傘:“那我去買桂花糕,順路的。小姐趕緊也回罷。”說罷,她一溜煙跑下樓。

      狄青青將杯中茶飲盡,灑脫地站起身。宮皓月客氣道:“王妃,我送送你?!钡仪嗲囝h首。

      出了天香樓,宮皓月與狄青青走到街市上。突然,一道耀眼的銀光劈下,緊接著,“轟隆”一聲春雷炸響,猝不及防。

      誰曾想,震耳欲聾的雷聲掩蓋了不遠(yuǎn)處疾馳而來的馬蹄聲。

      待到狄青青察覺異常時(shí),為時(shí)已晚,不遠(yuǎn)處一匹黑色駿馬,正朝著她所站之處風(fēng)馳電掣般直直地沖撞過來。

      來得太快太突然,狄青青竟是忘了閃躲。

      眼看著她就要被馬沖撞,千鈞一發(fā)之際,但見馬上金甲男子猛地勒住韁繩,硬生生地別過馬頭。馬兒慘烈地嘶鳴一聲,摔倒在地。

      旋即冷風(fēng)掃處寒光閃耀,那名金甲男子自馬上騰空飛躍,一個(gè)利落的空翻,穩(wěn)穩(wěn)落地。

      與此同時(shí),宮皓月亦是抱住狄青青,猛地摔向一旁。他緊緊抱著她,連連在青石子路上打了好幾個(gè)滾兒。因著他心中著急,用力過猛,直至“嘭”地一聲,他的額頭撞上了沿街店鋪旁的石柱,方才停住。

      狄青青自始至終都被宮皓月緊緊抱著,并未受半點(diǎn)兒傷。

      那一瞬,時(shí)光仿佛靜止,她望著他擔(dān)憂的神情,心中格外寧靜,鼻息之間,滿滿的都是他身上散發(fā)出的清冽味道,揮之不散,沁入心扉。

      當(dāng)翻滾停下的時(shí)候,額頭上傳來的劇痛令宮皓月輕哼一聲,可雙臂卻仍是緊緊摟著狄青青,絲毫不敢放松。

      狄青青聽到他的聲音,連忙問:“你受傷了嗎?”

      宮皓月忍痛道:“沒事,你沒受傷吧?”

      彼時(shí),沿街店鋪的人們陸續(xù)出來點(diǎn)燈。

      四周漸漸亮起來。

      在淺黃色光暈的照耀之下,宮皓月額頭上血流不止的傷口,格外駭人。

      狄青青本能地用手去擦拭,驚惶低呼:“天吶,好多血!”

      他輕輕拉開她的手,搖搖頭:“小傷而已,不礙事。”

      “怎么會(huì)不礙事?我們快去包扎!”她挽著他的胳膊,想扶他起來。

      然而這樣的姿勢,從后面看,更像相擁而抱。

      “你們二人在此茍且么?!”

      狄青青聽得頭頂之后傳來冷若寒冰的聲音。

      她轉(zhuǎn)身抬頭,只見南宮翊一身金甲,肩上披著純黑寬大的披風(fēng),正立在他們的身后。

      她愕然,原來,方才那馬上的男子竟是南宮翊……

      “宮皓月,見過王爺。”宮皓月見來人正是南宮翊,當(dāng)即支撐著一旁的石柱,勉強(qiáng)地起身,恭敬行禮。

      因著突發(fā)事件與失血,他雙唇微微泛白。

      此時(shí)狂風(fēng)四起,卷起他黑色袍擺簌簌飛揚(yáng)。他眼中含怒,咬牙切齒:“狄青青,你給本王一個(gè)解釋!”

      狄青青直起身,冷嗤道:“解釋?王爺平日在街市之上都這般疾馳?要不是宮大人救了我,我早成你馬蹄之下的亡魂。你怎可當(dāng)街縱馬,置百姓于不顧?!?/p>

      南宮翊此刻內(nèi)心糾結(jié),他想關(guān)心狄青青有沒有受傷,但礙于面子,始終說不出口。他想說,他本因查到一些糧倉的線索,所以才急著趕回去。可看到他們兩人在一起時(shí)的親近,他胸口堵得慌。

      最后,南宮翊沒有解釋,滿腔怒火無處發(fā)泄,他憤然將手中的馬鞭用力一擲,只見那鞭子橫飛出去,在空中劃過一道亮銀色的痕跡,“啪”的一聲落地。

      他銀眸之中折射出若刀刃般的寒影,冷冷道:“狄青青,你是本王的王妃!”

      語畢,轉(zhuǎn)而看向?qū)m皓月,他寒聲道:“宮皓月,你可知?jiǎng)偛拍銓ν蹂呐e動(dòng)有何不妥?該當(dāng)何罪?你為雍南六郡按察使,知法犯法,是否罪加一等?”

      狄青青見南宮翊轉(zhuǎn)而為難宮皓月,忍不住出聲:“宮大人好心救了我,何罪之有?”

      南宮翊冷眼瞟過她:“救你,只需將你推開即可,何需摟摟抱抱!你當(dāng)本王眼瞎了嗎?男女有別,你是本王的王妃,他隨意碰觸你,就是大不敬?!鞭D(zhuǎn)首,他銳眸掃過宮皓月,只等著宮皓月回答。

      宮皓月緩緩屈膝,緩緩下跪,直至單膝著地半跪著,才拱手道:“方才實(shí)乃情急,微臣疏忽禮儀。對王妃大不敬,還請王爺治罪,臣甘心受領(lǐng)?!?/p>

      空氣之中,處處皆是窒悶的氣息。

      南宮翊冷笑,“大不敬本是死罪。本王念你救護(hù)有功就罰你在這大街之上跪兩個(gè)時(shí)辰?!?/p>

      “臣,謝過王爺。”宮皓月另一膝也跪下,伏身一叩,臉色平靜。

      這時(shí),轟然的雷聲滾過天際。頃刻之間,落下密密麻麻的雨滴。

      狄青青愕然望著此時(shí)靜靜跪在地上的宮皓月。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南宮翊,質(zhì)問道:“你讓他當(dāng)街在暴雨中跪兩個(gè)時(shí)辰,你沒看見他受了傷?”

      南宮翊見她維護(hù)宮皓月,更怒:“是他咎由自取。讓他淋清醒點(diǎn)兒,本王的女人也敢覬覦。”???“你這是仗勢欺人!”狄青青氣憤至極。

      南宮翊上前抓住狄青青的手臂,“趕緊跟本王回去!”

      “我不!別忘了我們的約定。你無權(quán)干涉我。”狄青青是真的動(dòng)了怒。

      “隨你?!蹦蠈m翊猛地放開她的手臂,丟下這句話,負(fù)氣離開。

      他本有糧倉的事要與她說,既然她這樣固執(zhí),不說也罷。

      暴雨如注,摻著宮皓月額角緩緩流下的血水,一同滑下,點(diǎn)點(diǎn)沒入土地,不復(fù)可見。他的唇,方才只是泛白,此時(shí)卻已是泛紫發(fā)青。

      狄青青趕緊打開手中的傘,替宮皓月遮擋。

      可惜傘太小,狄青青后背已被雨水澆得濕透。

      “你快起來!他讓你跪,你還真的跪?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走了,你趕緊起來?!彼钡?。

      宮皓月抬頭望著她,見她同樣淋雨,心中動(dòng)容。他輕輕搖頭道:“不過兩個(gè)時(shí)辰,忍一忍便罷。王爺沒有說錯(cuò),是臣逾矩。臣甘愿受罰?!?/p>

      “他沒有看錯(cuò),臣確有非分之想?!弊詈笠痪洌瑢m皓月聲音極低,被雨聲掩蓋了。他不是說給狄青青聽,而是說給自己聽的。

      狄青青欲將他拉起來:“沒有人知道你跪沒跪,你在流血,淋了雨會(huì)發(fā)燒的?!?/p>

      宮皓月輕輕將她的手拂開,搖了搖頭,“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自責(zé)當(dāng)自省,臣并沒有怨言,甘領(lǐng)此罪。”

      他仰起頭,注視著她:“雨大,王妃趕緊回去。若王妃因雨淋生病,那臣便自責(zé)更深。”

      他望著她的目光是那樣的溫暖。

      狄青青心中微澀,過了半響,方才堅(jiān)定地說道:“宮大人,既然此事因我而起,我怎能袖手旁觀?既然宮大人決定要在這雨中跪上兩個(gè)時(shí)辰,那我自當(dāng)奉陪?!?/p>

      宮皓月一愣,驚道:“王妃,你何苦?萬萬不可!”

      狄青青道:“我意已決,你不用再多說。兩個(gè)時(shí)辰,我陪著你。”

      大雨滂沱,他跪著,她站著為他撐傘。

      狄青青從懷里取出一塊方帕,想要擦拭他額上的血跡。

      宮皓月忙伸手接過,輕拭額頭,“多謝王妃,臣自己來?!?/p>

      宮皓月抬手時(shí),狄青青注意到他整個(gè)左臂袖子全破了,露出手臂上形似鴛鴦的烙印。畢竟是男子身軀,狄青青也不好多看。只覺得那烙印形狀很特別,讓人過目不忘。

      狄青青將傘盡量靠向他,此事皆因她而起,她內(nèi)心愧疚。

      風(fēng)雨交加,此時(shí)的宮皓月衣衫雖狼狽,可整個(gè)人淡然沉穩(wěn)。

      來來往往的百姓竊竊私語。

      “翊王還真如傳聞中一般狂傲暴戾啊?!?/p>

      一人連忙小聲阻止:“你不要命了!堂堂三品按察使,都得跪在雨中,豈能妄議王爺!”

      “哎,宮大人?就是那個(gè)手下無冤案的宮大人?”

      “不是很清楚,大概是?!?/p>

      “管它是誰的天下,只要能讓我們吃飽飯就行。仗打得夠久了,多虧翊王能征善戰(zhàn)才有今日的太平?!?/p>

      “你說,那名陪著宮大人站在雨中的女子是誰?”

      “不知道,好像剛才聽宮大人喊她王妃?!????“王妃?該不會(huì)是狄家的人?”

      “狄家?哪個(gè)狄家?”

      “笨,還有哪個(gè)狄家啊。當(dāng)然是天下首富狄家,天啟王朝不論是帝都、繁華的雍南六郡、西郡還是臨江,只要有人居住的地方,就有狄家的店鋪。”

      “可狄家還不是倒了?”????“你懂個(gè)屁!自古以來,功高蓋主、富可敵國都沒有好下場。一旦江山穩(wěn)定,任憑誰都會(huì)想將狄家鏟除。你想,誰愿意自己坐擁天下,財(cái)政大權(quán)還掌握在別人的手中?”

      “唉,算了算了。我們不過是平民老百姓,有飯吃,有活干就行了。”

      ……

      狄青青在一旁聽得清清楚楚。

      她只冷冷一笑。是的,狄家掌握經(jīng)濟(jì)命脈?;实圬M能容忍狄家的存在?爹爹不也是守著財(cái)富,只是進(jìn)退兩難?所以,她與南宮翊的立場,注定是對立的。

      只是眼下,她該如何救爹爹出獄?

      風(fēng)雨肆虐中,她陷入了沉思。

      狄青青回到翊王府時(shí),夜已深。

      溫度陡降,濕透的衣裳貼在她的身上,被風(fēng)一吹,益發(fā)刺骨,凍得她瑟瑟發(fā)抖。

      推開房門時(shí),里面漆黑一片。

      她一件一件地將濕透的衣服自身上褪下,只余內(nèi)里薄薄一層褻衣,密密地貼著肌膚。在雨中站了兩個(gè)時(shí)辰,太累太累了,她此刻無心其他,只想擦干身體,倒在床上好好睡上一覺。

      可近至床前時(shí),突然傳來的低沉男音,令她渾身打了一個(gè)激靈。

      “狄青青,你回來的可真早!”

      狄青青聽出是南宮翊的聲音,不滿道:“你在這里作甚?”

      “刺”的一聲輕響,只見黑暗中有火光一閃,南宮翊將燭火點(diǎn)燃。

      點(diǎn)點(diǎn)昏黃跳動(dòng),隨之房中也慢慢亮起來。

      當(dāng)南宮翊看清面前的人時(shí),不由全身緊繃,呼吸凝滯。

      此時(shí)的她,全身皆濕,褻衣緊緊地附在身上,玲瓏有致的曲線畢露。清冽的鎖骨,豐滿的胸型,纖細(xì)的小蠻腰,修長的雙腿。再往下,她竟是赤著雙足,如踏白蓮,精致小巧。

      見他目光灼熱不尋常,狄青青驚覺自己剛才將外衣都脫了,連忙想找東西遮擋??墒诌吺裁匆矝]有,她只得窘迫地抱臂環(huán)胸。

      南宮翊自覺失態(tài),尷尬地咳了幾聲,脫下外衣,給她披上。

      狄青青趕緊將自己裹緊,惱道:“你怎么可以隨意進(jìn)我的房間。”

      南宮翊蹙眉,明明這里是他的房間。不過,他也沒想到她會(huì)脫去衣服,回味剛才活色生香的一幕,他喉嚨一緊,心口仿佛有萬千螞蟻啃噬。

      可再想到宮皓月?lián)е囊荒?,他沉下臉,質(zhì)問:“你在雨里陪了他兩個(gè)時(shí)辰?”

      狄青青不想多說:“我累了,需要休息,王爺請回吧?!?/p>

      南宮翊聲音更冷:“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狄青青渾身發(fā)冷,這時(shí)候開始頭疼:“我沒忘,不勞王爺提醒。我是滿門獲罪之人,你可以隨時(shí)休掉的掛名王妃?!?/p>

      南宮翊見她有些站不穩(wěn),稍稍扶了下她:“本王不是那個(gè)意思。”他不善言辭,不會(huì)表達(dá),想了又想,問道:“你覺得他哪里比本王好?”

      狄青青頭腦發(fā)熱,身體亦是輕飄飄的,她并沒有聽清,聲音含糊地問:“什么?比你好?”

      南宮翊卻聽成了“什么都比你好”。

      頓時(shí),他只覺得氣血上涌,突然上前一步揪住狄青青,薄怒道:“你等著。我不會(huì)放過他的?!?/p>

      然而狄青青并沒有回應(yīng)他,也沒有反擊,只是軟軟地倒在他懷里。

      他抱住她,隔著濕透的衣服,感到她身上燙得嚇人。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咒罵道:“該死!”

      南宮翊趕緊將狄青青抱上床,想要脫去她貼身濕衣時(shí),他突然停下,覺得不妥,連忙開門喚來林管家,又讓林管家喚來了琉璃。

      琉璃睡得正香,被喊來時(shí)睡眼朦朧,揉著眼睛問:“姑爺,怎么了?”

      管家林天陽則準(zhǔn)備好了沐浴桶,一整桶水冒著熱騰騰的霧氣。

      南宮翊吩咐道,“琉璃,你家小姐著涼發(fā)熱,先給她沐浴暖暖身子,再換上干凈衣裳?!?/p>

      “哦,好的,姑爺?!绷鹆逍讯嗔耍沉艘谎蹆?nèi)間床上安靜昏睡的狄青青,又瞥了一眼臉色不佳的南宮翊,小心地問道:“姑爺,你們吵架了?”

      其實(shí),小姐這么晚不回來,她就知道不對勁。可南宮翊打發(fā)她早點(diǎn)兒休息,她又不便多問。直覺告訴她,一定與白天見到的宮皓月有關(guān)。

      南宮翊瞪了一眼琉璃,這丫頭,咋咋呼呼的,倒也不笨。

      “快去!她只是淋了雨,應(yīng)該也無大礙。明晨我請?zhí)t(yī)過來瞧瞧。”南宮翊催促道。

      “好的。姑爺?!绷鹆иs緊走進(jìn)內(nèi)間,來到床邊,替狄青青脫下濕透的內(nèi)衣,并用被子將狄青青蓋好。????“小姐呀小姐,你到底這是要干什么???”她抱怨著。

      突然,琉璃眼眸一轉(zhuǎn),計(jì)上心來。

      她“嘿嘿”一笑,佯裝抱著肚子,沖到門外。

      果然南宮翊沒有走,在門外守著。她上前一把拽住南宮翊衣袖:“姑爺,我……我肚子好痛,我不行了,我得趕緊……麻煩,麻煩姑爺把小姐抱進(jìn)浴桶?!?/p>

      說完,她一溜煙捂著肚子跑開。

      “琉璃!”南宮翊直喊。

      “姑爺,我肚子疼,我不行了!我很快就回來!”琉璃跑得飛快,轉(zhuǎn)眼就不見了人影。

      “你簡直……”南宮翊氣得無語,這一對主仆,性格迥異,簡直是人間極品,還都讓他遇上了。

      萬般無奈,南宮翊只得折回房間。

      床上,狄青青仍然昏睡著,難得她如此安靜,燭火映照下,濃密的睫毛仿佛兩把小扇子,輕輕顫動(dòng)著。紅唇彎成恬美的弧度,完全沒有平日里的犀利,此刻她寧靜得像一個(gè)精致的瓷娃娃,惹人疼愛。

      南宮翊不由得看呆了。

      當(dāng)他掀開被子時(shí),才驚覺又被琉璃坑了。

      他趕緊別開頭,倒吸一口氣,平息自己狂亂無章的心跳。

      雖然只是一瞥,但冰肌玉骨,凹凸有致的身段已牢牢印入腦海,揮之不去。

      他害怕自己失控,干脆吹滅了燭火。

      沒有燭火,沒有月光,他再次掀開被子,可習(xí)武之人,暗中視物并不難。于是他隨手扯下腰帶,將自己的眼睛蒙上,摸黑將她抱入浴桶中。

      水很熱。

      南宮翊只覺得自己更熱,汗涔涔落下,后背濕透了。

      他用浴巾輕輕替她擦拭,每擦一下,都像是煎熬,他覺得渾身燥熱難耐。

      好在,琉璃終于回來了。

      琉璃摸黑進(jìn)屋,偷偷地笑著。她點(diǎn)上蠟燭,假裝無辜,聲音驚訝:“姑爺,你怎么不點(diǎn)燈???你眼睛怎么蒙上了?”

      南宮翊如獲大赦,慌亂地背過身,用力拽下蒙住眼睛的腰帶,趕緊將浴巾交至琉璃手上,狠狠剜了她一眼。

      琉璃吐了吐舌頭,繼續(xù)裝傻:“謝姑爺。”

      南宮翊氣不打一處來,真是拿她們主仆兩人沒轍。眼下他渾身繃緊如鐵,燥熱得幾乎要炸裂,匆忙出門透透氣、消消火。

      琉璃望著南宮翊奪門而出的背影,又望了望浴桶中昏睡的狄青青,嘀咕道:“小姐啊小姐,姑爺還真是君子,熄了燭火,還蒙上眼睛。哎呀,真可惜!”

      第四章 執(zhí)此一人

      次日夜,皇宮。

      書房中,殿門敞開,月影晦暗不明,映得殿中益發(fā)森冷。

      南宮翊跪在冰冷的地上:“兒臣叩見父皇?!?/p>

      南宮萬海負(fù)手而立,臉色陰沉,“怎么,你也想為狄家求情?”

      南宮翊俯首,“兒臣不敢。兒臣斗膽提議。此次臨江洪災(zāi),糧食短缺,狄家已富甲天下,實(shí)在沒必要以次充好,以權(quán)謀私。兒臣以為,其中定有蹊蹺。”

      南宮萬海手里本來握了支青玉筆,此時(shí)往桌上狠狠一撂。

      “啪”的一聲,靜夜之中格外清晰。

      南宮翊心中一凜,不再作聲。

      “哼,有沒有蹊蹺朕并不關(guān)心。既然狄謹(jǐn)仁落下把柄,朕豈能輕易放過。狄謹(jǐn)仁這只老狐貍,斂盡天下財(cái)富。這戶部還不如給他當(dāng)家。連年征戰(zhàn),國庫本就空虛,朕卻處處受制于他,朕不滿已久了?!?/p>

      “可畢竟狄謹(jǐn)仁似有隱退之意,將一半財(cái)富作為陪嫁。也算是名正言順交給了皇家?!蹦蠈m翊思量再三,將原本手中所持奏本悄悄塞入袖中,回道。

      “只怕他野心不僅如此。寧可錯(cuò)殺!”南宮萬海冷道。

      “父皇,如若此時(shí)除去狄家,只怕天下不服。人言可畏,畢竟昔年狄謹(jǐn)仁傾其所有,幫助南宮家,世人會(huì)說……”南宮翊沒有說完,意思已明確。

      南宮萬海面露不耐煩之色,逼近一步,鷹一般的眼眸緊盯南宮翊:“怎么?娶了狄青青,你動(dòng)情了?”

      南宮翊的心漏跳一拍,忙俯身叩首:“兒臣沒有。兒臣只是就事論事?!?/p>

      “哼,一個(gè)女人而已,你貴為翊王,又是朕的長子,大好年華,前途無量。要是你動(dòng)了心,朕更不能留狄家?!蹦蠈m萬海坐回龍椅,繼續(xù)批閱奏章。

      “請父皇放心。兒臣有分寸?!蹦蠈m翊謹(jǐn)慎回答,再叩首。

      “起來罷。沒什么事,你先退下。狄家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此前你不是不想娶狄青青?眼下有了借口,早點(diǎn)休妃也好。”南宮萬海沒再抬頭,一邊批閱一邊道。????“父皇……”南宮翊心有不甘。

      “怎么?”南宮萬海抬頭,眼神凌厲萬分。

      “時(shí)辰晚了,請父皇早些休息,保重龍?bào)w。兒臣告退。”南宮翊再叩首,終究是忍住了。

      皇宮外,葉武一直在等候。

      見到南宮翊出來,連忙問:“王爺,可曾將證據(jù)呈上?”

      南宮翊搖頭:“父皇不讓我插手狄家的事,多說得不償失,再找機(jī)會(huì)吧?!?/p>

      “那眼下如何辦?”葉武問道。

      “繼續(xù)暗中調(diào)查,我們不過查到些蛛絲馬跡,不足以證明什么。待到鐵證如山,父皇也奈何不了。”南宮翊答道。

      “可是,如果最后用鐵證逼皇上放過狄家,會(huì)不會(huì)影響到王爺?”葉武擔(dān)憂道,皇上生性多疑,如果真這么做,怕從此對王爺會(huì)心存芥蒂。

      “無妨,本王是長子,幼弟不足十歲。父皇年事已高,父皇會(huì)權(quán)衡的?!蹦蠈m翊擺手道。

      狄青青像是睡了很長的一覺,睡得迷迷糊糊,夢里似乎有人抱著她,一勺一勺給她喂著湯藥,又似乎有人反復(fù)給她擦拭著額頭。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費(fèi)勁地睜開眼,只覺得周圍燭火刺目,好一會(huì)兒她才適應(yīng)這光線。她支起身,半靠著床背勉強(qiáng)坐起來。

      “你醒了?你睡了一天一夜,喝杯水罷。太醫(yī)來過,開了藥,燒已經(jīng)退了,沒有大礙?!蹦蠈m翊坐在一旁,見她醒來,遞過去一杯水。

      方才南宮翊從皇宮回到風(fēng)清苑后,小坐了一會(huì)兒狄青青便醒了。

      狄青青沒有接,愣了愣。環(huán)顧四周,竟然只有南宮翊在,她有些尷尬,問道:“琉璃呢?”

      接著她像是想起什么,低頭看向自己的衣裳,全都換過了,會(huì)是誰呢?她下意識地揪緊胸口。

      她這樣的神情,瞬間讓南宮翊回憶起昨晚的旖旎風(fēng)景,他清了清喉嚨:“是琉璃給你換的?!币膊凰阏f謊,畢竟衣服是琉璃給換上的,他只是……

      “哦?!钡仪嗲嗨闪丝跉?。一時(shí)也不知再說什么。

      這時(shí),琉璃端著燕窩粥走進(jìn)來:“小姐,你醒啦。姑爺估摸著你快醒了,讓去我熬粥。正好趁熱喝了?!?/p>

      南宮翊接過琉璃手中的粥,舀了一勺,吹涼,喂到狄青青唇邊。

      狄青青卻把頭偏至一邊,不喝也不說話。

      南宮翊坐在一邊,手里端著碗,拿著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氣氛有些尷尬。

      畢竟昨日兩人鬧得不愉快。此時(shí)各自都心有芥蒂。

      琉璃見狀,連忙識趣地接過南宮翊手中的碗,放在床邊茶幾上,打圓場道,“小姐,你就別和姑爺鬧別扭了。”

      狄青青沒回答,想起南宮翊讓宮皓月在暴雨里跪了兩個(gè)時(shí)辰,仗勢欺人,她心里不舒服。民間傳言,南宮翊囂張跋扈,目中無人,果真如此。當(dāng)街縱馬,他錯(cuò)在先,竟然還懲罰宮皓月。

      這樣的人,她實(shí)在不想理會(huì)。

      “琉璃,不要叫姑爺,要叫王爺,這是大不敬,可以治你死罪。”狄青青別開頭,嚴(yán)肅道。

      南宮翊聽了這話有些愣怔。

      “小姐?!绷鹆о街觳粷M道,“你生病的時(shí)候,都是姑爺……王爺照顧你?!泵髅鞴脿斖?,小姐怎么看不見?

      “不要再說了!”

      “不要再說了!”

      南宮翊和狄青青同時(shí)喝止道。

      “琉璃,總有一日王爺會(huì)休妃,而我也要將爹爹救出來。我們與他,真的不是同路人?!钡仪嗲鄧@息一聲,頭偏向床里,不看向南宮翊。

      琉璃見狀,心內(nèi)感慨萬千,識相地說:“王爺,小姐,我先出去。你們有話好好談一談?!?/p>

      琉璃沮喪地離開后,房中氣氛更尷尬,兩人陷入長久的沉默。

      下期預(yù)告:他想,如果她懷有他的子嗣,父皇就不會(huì)逼他休妃。至少,他可以贏得寶貴的時(shí)間給狄家洗清冤屈??墒牵@樣強(qiáng)迫她,侵犯她,與禽獸何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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