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大眾公認的成功鋼琴家之后,郎朗的目光并未被那道屏障遮住。他選擇努力去看見一個完整的世界,并運用自己的優(yōu)勢和力量去改善些什么
撰文:王筱
來源:《中國慈善家》2018年1月刊
休息室的門開了。郎朗線條圓潤的笑臉仿佛自帶光芒,照亮了門口等著的一眾大小粉絲。
一個四五歲大的小女孩捧著一束幾乎擋住了自己上半身的鮮花,努力舉得高高的遞了過去。郎朗接過花笑著說了聲“謝謝”,女孩一時沒說出話來,原地轉著圈蹦了好幾下。
一個胖乎乎的小男孩戴著一頂灰色的毛呢帽子,帽子頂部裝飾有兩個黑色毛球,郎朗一把握住其中一只,大笑著問他:“你最近怎么樣呀?你這只熊貓!”
他不會遺漏面前的任何人。在休息室門口,他擺出各種姿勢配合他們合影,有求必應?;匦菹⑹揖毲僦埃衫拾€兒與每個小粉絲擊掌告別。
當晚,郎朗將在國家大劇院建院10周年音樂會上演奏。門口的這些孩子大多是郎朗音樂世界的學生,被家長帶著從全國各地飛來觀摩學習郎朗的演出。
當晚與郎朗共同演繹喬治·格什溫的《藍色狂想曲》的少年鋼琴家馬克西姆·蘭多也是郎朗的學生,來自紐約,一直受到郎朗國際音樂基金會的資助,如今就讀于茱莉亞音樂學院。
蘭多說自己的母親是一位中學音樂教師,她的學生都將郎朗視作鋼琴演奏上的榜樣?!班尬业奶炷模ɡ衫剩┦俏易畲蟮膭恿χ?,他是個很杰出又很有趣的人,在許多方面都給了我極大的幫助……”談起自己的這位老師,蘭多激動地連連驚嘆。
2016年,英國權威電臺Classic fm評選出歷史上最偉大的25位鋼琴家,郎朗與貝多芬、肖邦、李斯特、克拉拉·舒曼、拉赫瑪尼諾夫、魯賓斯坦、霍洛維茲、阿格里奇等同列,是其中最年輕的,也是唯一一名來自中國的鋼琴家。
Classic fm評價郎朗:“無論在臺上還是臺下,郎朗通過其無可比擬的華麗風格永遠地改變了古典音樂世界。在中國有成千上萬的孩子因為‘郎朗效應而學習鋼琴。因此,不管你是否喜歡他的演奏風格,都不可否認郎朗在古典音樂領域的影響力。”
古典音樂世界似乎有著一道由專業(yè)、素養(yǎng),甚至財富等因素鑄成的屏障,成為世俗意義上公認的成功鋼琴家之后,郎朗的目光并未被那道屏障遮住。他選擇努力去看見一個完整的世界,并運用自己的優(yōu)勢和力量去改善些什么。他說:“我覺得藝術家就應該有赤子之心?!?/p>
在一檔訪談節(jié)目的開頭,談及目標,郎朗幾乎脫口而出:“我想在大概多少年以后,整個國內所有偏僻一點的地區(qū),所有人都能上免費的音樂課?!?/p>
千里之行
在自傳《我是郎朗》里,郎朗寫道:“我從來沒有享受過一刻童年,只有試圖成為一個成年人的痛苦的努力?!?/p>
他的音樂天賦很早就顯露無遺。剛剛學會叫媽媽、爸爸,8個月大的郎朗有一天突然哼出了當時的流行歌曲《大海啊故鄉(xiāng)》的曲調。母親周秀蘭興沖沖地叫來左鄰右舍,對郎朗說“你唱”,他就真的又哼了一遍。2歲半時,郎朗在一集《貓和老鼠》中聽完湯姆貓演奏的《匈牙利第二狂想曲》,返身彈出了此曲的主旋律。
父親郎國任就此認定兒子在音樂上具有天賦。郎朗的祖父當過音樂教師,而郎國任曾是部隊里的文藝兵,做過專業(yè)的二胡演奏者,退役后進入公安系統(tǒng)工作。
將近4歲時,郎朗拜入沈陽音樂學院教授朱雅芬的門下。朱雅芬?guī)缀跏橇⒓床煊X出了郎朗對鋼琴的天分與熱情—別的孩子彈鋼琴時,會緊張地看著她,等她評價,而郎朗則總是享受彈琴,似乎只是想表演給她看。
幾年之后,郎國任面臨一個艱難而重大的抉擇—是否辭去工作,帶著郎朗去北京備考中央音樂學院附小。
在這個世界上,郎國任是最篤定兒子才華的人。他最終帶著郎朗在北京的一處筒子樓租了一間10平米左右的房間,此后全家的開銷全憑著周秀蘭一人的薪水。
那段日子是郎朗記憶中最為黑暗的時光,拮據、孤獨、遠離母親。三家人共用一個衛(wèi)生間,為了盡可能讓郎朗有一個干凈健康的環(huán)境,郎國任每天早早起床,一遍遍將廁所沖凈之后才放心讓郎朗去用;房間里有老鼠,郎國任夜間無法踏實入睡,總是擔心老鼠啃咬郎朗的手和琴譜。郎朗每天凌晨5點開始練琴,感冒發(fā)燒也不中斷。因為隔音太差,曾經有人在郎朗練琴時往他家門上砸了一個裝有消毒水的玻璃瓶。
物質條件的艱苦并未打垮這對心懷夢想的父子,但一次來自專業(yè)老師的否定卻讓郎國任與年少的郎朗遭遇重創(chuàng)。在北京早春里雷暴加沙塵暴的一天,渾身濕透的郎國任騎著自行車帶著郎朗按時到了學琴的地方。“教授,如果您讓我們把身上弄干了,郎朗就可以開始給您彈琴了?!崩蓢未蛑哙?。那位一直不喜歡郎朗的老師冷冷地說:“沒有這個必要了?!崩蓢螁枮槭裁?,得到的回答是:“我已經決定不再教你兒子了。”
多年后,郎朗在自傳《千里之行》中描述了那個現場:“我感到淚水盈滿了眼眶。我看到父親的眼圈也變紅了。他說:‘這我不明白。我的兒子是個天才。”
第二天,郎朗在學校合唱團排練的時間比以往久了一些,錯過了父親嚴格規(guī)定的家庭練琴時間,這讓郎國任一直緊繃著的弦斷了,兩人爆發(fā)了一次激烈的沖突。最后,郎朗用雙手猛砸墻壁,邊哭邊說:“我再也不會練琴了。只要我活著,我就永遠不會再碰鋼琴?!?/p>
之后的三個月里,盡管很多次郎朗看著鋼琴忍不住想去彈,但是不論父親如何道歉央求,他都拒絕彈琴。一天,郎朗在菜市場里游蕩,隨手去敲西瓜聽聲音,賣西瓜的攤販對他說,這手指可真長啊,適合彈鋼琴。郎朗回答道:“我是個退休的鋼琴家。”那個后來被郎朗稱作“二叔”的人一下被逗樂了:“你幾歲啊,9歲半?9歲半你就退休啦?”
簡單質樸的二叔打開了郎朗渴望傾訴的心結。在他的勸解下,郎朗重新開始彈琴。1991年,郎朗從3000多名考生中脫穎而出,以第一名的成績考入中央音樂學院附小,師從中央音樂學院鋼琴教授趙屏國。endprint
1994年,趙屏國建議郎朗參加在德國埃特林根舉行的第四屆國際青少年鋼琴比賽。郎國任借款加貸款籌到了自費去參加這一比賽所需的5萬元。當郎朗獲得甲組(甲組15歲以下,乙組20歲以下)冠軍時,郎國任當場掩面痛哭。
此后不久,年僅14歲的郎朗以第一名的成績獲得美國柯蒂斯音樂學院全額獎學金,從中央音樂學院附中退學,師從鋼琴大師加里·格拉夫曼。他的音樂之路自此漸入佳境。
尋找平衡
自踏上冷峻孤獨的古典音樂之路開始,天性熱情、容易興奮的郎朗就始終面臨著一個人生課題:“尋找平衡”—在孩童天性與成人的隱忍克制之間,在臺上的萬眾矚目與臺下的安靜寂寥之間,在喜歡即興發(fā)揮的性格傾向與古典音樂演奏的金科玉律之間。
小時候郎朗被迫與母親長期分隔兩地,在父親的嚴格要求下每天練琴七八個小時,長大后在不同城市、不同演出之間奔忙,最多的時候一年有一百多場演出。他厭惡孤獨。但他深知,孤獨是藝術世界的固有組成部分。
“我很討厭自己一個人。一個人,就像一個水手在海上航行一樣,都看不著陸地,是多么變態(tài)的一件事兒。要不然你就看著一群觀眾,然后一大堆人跟你說再見,然后完事兒,就是那種,你明白嗎,這種對比是很恐怖的?!?/p>
每認識一個音樂家,郎朗都會問對方一個問題—是否害怕孤獨。他得到的回答是,“沒有人愿意孤獨”。這多少讓他安心,但他還是曾試圖成為他設想中的那種藝術家—一個人,來去自如,享受孤獨。
20歲出頭的一段時間里,郎朗拒絕父母繼續(xù)陪同,試著獨自從一個國家飛往另一個國家。最初他很開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但漸漸地,他依舊享受光芒四射的舞臺時刻,而表演之外的奔波則在對比之下更顯狼狽,每天一個人拎著箱子輾轉在不同城市之間,“逃難似的”。
這場讓郎朗瀕臨崩潰的“逃難”終結于美國德克薩斯州達拉斯市。一個發(fā)小兒的父母幫他收拾箱子時,看到了里面亂七八糟的臟衣服?;氐劫M城后,郎朗很快見到了聞訊從國內趕來的母親。
他最終接受了并不熱愛孤獨的自己,開始心安理得地享受父親和母親的輪流陪伴。在自身個性與所熱愛的事業(yè)之間尋找平衡的碰撞與試驗,也在持續(xù)。
郎朗的表情與肢體語言豐富,演奏時的視頻素材甚至被截取做成表情包,與許多人印象中“高冷”的傳統(tǒng)古典音樂鋼琴家截然不同。在熱烈靈活的演奏風格之下,起作用的其實是郎朗喜歡嘗試與創(chuàng)新的天性,他想在古典音樂的專業(yè)基礎上,跨界連接更多的領域與受眾。“我是一個古典音樂家,但我也是新千年的人。我不想推開世界,我想擁抱它。”
2014年,在美國洛杉磯舉行的第56屆格萊美頒獎禮上,郎朗與重金屬樂隊Metallica合作演奏后者的經典曲目《One》。這場演出成為業(yè)界津津樂道的佳話,甚至有相關人士專程前來打聽,如何能讓郎朗和Metallica再次同臺演出。
然而,在演出進行前,郎朗的美國經紀人曾向他轉達一些業(yè)內人士的反對意見—古典音樂與重金屬音樂幾乎是對立沖突的,如果郎朗堅持在格萊美頒獎禮上與Metallica同臺合作,可能會終結自己的古典音樂生涯。
郎朗對這樣的意見并不陌生。2001年,他在倫敦BBC逍遙音樂節(jié)上演奏號稱“世界最難協奏曲”的《拉赫瑪尼諾夫第三鋼琴協奏曲》,有位業(yè)內人士半開玩笑地表示,聽說郎朗父親是拉二胡的,一個中國小孩兒就別嘗試“拉三”了,也弄個中國曲子彈吧。郎朗回應“l(fā)ets talk after the concert(我們演出后再聊吧)”。演出結束后,對方連連驚嘆“wow”。
郎朗有著足夠開放和強大的心態(tài)去忽略那些過于守舊的聲音,因為他越來越確信這些跨界嘗試都是古典音樂這塊基石上所生長出的枝芽,而他內心從未停止對這個根基的養(yǎng)護。
郎朗曾經因為演奏不帶譜子受到指揮大師巴倫博伊姆的批評。巴倫博伊姆嚴肅地告訴他,不管背得多熟練,上臺演奏前都得最后再看一遍沒有標注過的原始譜子。郎朗一直記得這條金科玉律:“再看一遍確實不一樣,看了再彈感覺更純一點,你也說不出來什么叫純,但是你會感覺到更純一點?!?/p>
郎朗解釋,古典音樂界看似再自然即興的演奏,也都有嚴格的規(guī)范做基礎,不像爵士樂那樣本身就帶有即興創(chuàng)作的屬性?!肮诺湟魳冯y就難在這兒。就是說你必須在這個框里面把你的風格和你所有的見聞和感覺理解出來,你不能在這個框外面去彈?!?/p>
隨著年歲的增長,郎朗越來越意識到這種微妙平衡的重要性,他的目標是無限接近那個平衡點。這個過程美妙而艱難。郎朗說,如果能重來,他還是會選擇這條古典音樂之路,而非更自由奔放的音樂類型?!斑@才有意思,會摩擦出很多好玩的東西,完全信馬由韁可能就沒什么(意思),所以框也很重要。”
郎朗說,藝術就像一場馬拉松,不是贏一兩次就算的,這是很長的一條路。“現在我想得更多的是怎么能更好地提高自己的藝術水平,另外就是怎么能作為一個橋梁讓更多的人獲得接受音樂教育的機會?!?/p>
成為橋梁
郎朗的公益之路正式開始于2004年。這一年5月,他被任命為聯合國兒童基金會國際親善大使,于8月訪問了非洲的坦桑尼亞。
在坦桑尼亞,郎朗問那里的孩子們喜不喜歡音樂?!八麄儽硎咀類酃臉罚看温牭蕉紩荛_心?!崩衫视謫枺骸笆裁戳钅銈冏畈婚_心?”孩子們告訴他,每過一些日子,就會有朋友莫名其妙地不再出現了。
“因為各種傳染病和饑餓,孩子們無法預料死亡何時會到來,哪一天會是生命的最后一天。那個時候,我每天只知道不停演出,為世界各地的樂迷獻出精彩的表演。聽到孩子們的回答,我第一時間問自己,這些孩子的精彩去了哪里?”
這次探訪將郎朗原本沉浸其中的古典音樂世界撕開了一道裂縫,他意識到,在另一個與他幾乎沒有交集的“平行世界”,有很多同樣熱愛音樂的孩子甚至衣不蔽體、食不果腹,有很多重大問題需要解決。盡管這些問題沒有一個容易的,解決方式也因不同的文化、政治、經濟條件而異,但至少,他所擅長的音樂是一種全世界通用的友好語言。endprint
在柯蒂斯音樂學院上學時,郎朗每周都必須與同學們去做義工或者進行公益演出,比如為學院的一些贊助人演奏,增加他們來年繼續(xù)贊助的幾率?!拔矣X得這個系統(tǒng)挺好的,能幫助很多人,良性循環(huán)的一個東西?!?/p>
從非洲回來后,郎朗開始留心能夠助力公益的機會,參與公益演出、認養(yǎng)大熊貓、為災區(qū)捐款、開啟公益大師課……他曾長期不定時指導一個鋼琴天賦極高但很自卑的盲童?!昂髞砦以僖姷剿麜r,我說‘雖然你有時還會彈錯,但現在真的很棒?!焙⒆踊卮鹚骸澳悻F在讓我很自信?!?/p>
看到有人因自己而受益,這一成就感讓郎朗想要在這條路上走得更遠更扎實:“必須有自己的一個平臺,才能去真正完成一些想法?!?/p>
2008年,郎朗在北京奧運會開幕式上彈奏了長達8分鐘的鋼琴曲《燦爛星空》。這是郎朗最珍視的夢幻般的演出回憶,同時他也清醒地意識到,成立公益平臺的時機成熟了。“我覺得那是好時候,全世界都認識我,這是一個很好的時間,影響力大?!?/p>
不久,郎朗跟花旗集團前董事長兼CEO桑迪·威爾聊起自己的公益理想:成立郎朗國際音樂基金會,改變不盡如人意的音樂教育現狀—“很大比例上,美國的公立學校都沒有音樂課”。桑迪·威爾是華爾街備受推崇的商業(yè)傳奇,也是卡內基音樂廳威爾獨奏廳的捐款人。年逾古稀的他驚嘆郎朗不到30歲就有這樣的想法,當即表示要出任郎朗國際音樂基金會主席。
2008年,郎朗國際音樂基金會在紐約成立,旨在通過教育項目幫助下一代的古典音樂家,并擴展古典音樂的年輕聽眾群,最初的辦公地點就在花旗銀行位于第五大道的網點。
開始的幾年中,基金會的辦公地點沒花一分錢,而且有桑迪·威爾等人的背書與人脈,基金會起點很高。郎朗國際音樂基金會CEO盧卡斯回憶,基金會初期面臨的最大挑戰(zhàn)在于,美國每個州的法律不盡相同,主管教育的部門也有所不同,他們需要構建一個音樂教育項目體系,讓同一個項目得以在不同城市的公立學校中有效率地開展。
郎朗與盧卡斯都表示,美國對音樂教育的忽視令人沮喪?!霸S多學校不接受設立、支持或維系一個音樂項目的資金,所有的資源都用在所謂的核心科目上,必要的藝術類項目難以為繼?!北R卡斯說,基金會頗花了一些時間去打通基礎,“雖然規(guī)模不大,但是做的東西細?!?/p>
如今,郎朗國際音樂基金會的項目包括靈感的琴鍵、101鋼琴家、青年學者、安聯青少年音樂營等,為通過申請的學?;騻€人提供教學指導、硬件設施、演出機會等支持。其中,最具代表性的項目“靈感的琴鍵”旨在為二至五年級的學生打通進入音樂世界的道路,并為美國城市公立學校音樂教學提供一種可復制的模式,已在美國20家Title 1公立小學(注:有較多數量或較大比例學生來自低收入家庭的小學,會得到一定的財政補貼)開展,配置了羅蘭鋼琴實驗室(Roland piano lab),并長期提供技術支持。預計到2018年9月,“靈感的琴鍵”將活躍在美國40所學校。
郎朗對于基金會的獨立資質、清晰目標有著自己的堅持。2016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慈善法》施行后,郎朗正式啟動了國內基金會的籌備,計劃與郎朗國際音樂基金會協同發(fā)展,借鑒已有項目經驗,實現更多音樂教育的改善目標。
郎朗希望通過即將成立的國內基金會讓自己一直在做的公益更加系統(tǒng)化。最多的時候,他一年有150場音樂會,其中有30場為公益演出,但他將這些公益演出與此前在國內舉辦的公益大師課、捐贈鋼琴教室和教材等諸多公益行動稱作“打游擊”:“打游擊挺好,但是總打游擊的話人力物力都不夠,不是一個長遠的發(fā)展?!?/p>
雖然不想“打游擊”,但郎朗基本對找上門來的公益邀約照單全收,他肩負聯合國和平大使、野生救援公益大使、中華環(huán)保公益形象大使等諸多職責,為鄉(xiāng)村教師頒獎,關注抗戰(zhàn)老兵,發(fā)微博呼吁大家不要酒駕……他說:“能幫一把就幫一把。”
35歲的郎朗正處于專業(yè)水準、見識視野、資源精力的高峰,他說音樂是他的熱情,而公益是一種情懷。他從不想做一個只在古典音樂圈里專心彈琴的著名鋼琴家,現在的他,正努力穿透偏見與匱乏形成的屏障,成為一道橋梁,傳遞和給予更多。
去年12月24日播出的脫口秀節(jié)目《吐槽大會》上,節(jié)目總策劃人,脫口秀演員李誕于調侃中走心評價郎朗:“郎朗確實是古典音樂業(yè)界都認可的鋼琴家,一般都在維也納呀,歐洲各國皇室演出。像他這個段位的音樂家,一般都只在那些地方演出,而郎朗卻經常出現在各大綜藝節(jié)目,所以很多人都嘲笑他。但是大家想一個問題,就是我們能嘲笑郎朗,其實是郎朗給了我們嘲笑他的機會,別的那些鋼琴家都不給咱們彈,咱也不認識。(這是)很了不起的行為,所以我們也一定要珍惜這樣的機會,好好嘲笑他。開玩笑。我覺得你真的是一個很了不起的鋼琴家,我希望你也能一直彈琴給很多的人聽?!?/p>
坐在一旁的郎朗聽罷開心大笑,雙手合十做感謝狀。(文章圖片由郎朗中國音樂工作室提供)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