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永安,張 恰

(1.中國人民大學 文學院，北京100872;2.蘇州華東康橋國際學校 國際部中文處，江蘇 蘇州 215300)

一、引言

母語背景會影響到學生的漢語習得，對不同母語背景學生的漢語偏誤進行分析，能夠幫助我們在學生母語和目的語兩方面尋找習得的突破口，促進漢語習得進程。近年來，這方面研究吸引了眾多學者。隨著孔子學院在全球到處開花，為了找到各地孔子學院學生習得漢語的特點，對偏誤進行微觀研究，尋找其偏誤集中點，以對孔子學院的教師、教材、教學法有切實的幫助，應該是目前比較務實的工作。本文就是從這個角度來看待偏誤的。

筆者通過考察發(fā)現(xiàn)，現(xiàn)已有一些針對某種語言的漢語學習者的狀語偏誤研究，比如王坤《韓國學生習得漢語狀語語序偏誤分析》[1]一文中，作者根據(jù)狀語的不同構成成分把韓國學生的狀語偏誤分為六種，揭示了韓國學生狀語偏誤的原因，并提出了相應的教學策略。尹正莉在《漢、泰語狀語語序的比較研究及泰國學生習得狀語的偏誤分析》[2]一文中，以漢、泰狀語為研究對象，運用中介語和偏誤分析方法，從狀語的構成成分、狀語類型、標志詞、單項和多項狀語的位置等方面進行了對比研究。陳氏璧在《越南學生漢語狀語的習得情況考察》[3]-文中,蒼運用統(tǒng)計的方法，對越南學生的漢語狀語輸出進行考察，分析和討論了越南學生的狀語習得情況，并提出了教學策略。尚慧慧在《韓國來華留學生多項狀語語序的偏誤研究》[4]一文中指出，時頻狀語、能愿狀語、語氣狀語和對象狀語屬于高頻偏誤類別。

筆者通過對前人研究成果的考察，將本文的研究對象“單項狀語”界定為用來回答“怎么”“多么”“哪兒”“什么時候”“是否”等這類問題，位于形容詞或者副詞之前的，一般由介詞短語、副詞短語、名詞短語等構成的單項成分。

本文作者之一曾在哥斯達黎加大學孔子學院任職一年，本文語料一部分來自孔子學院學生的日常作業(yè)、考卷及口語展示中的造句及作文素材等，還搜集了哥斯達黎加國立大學、哥斯達黎加中哥文化教育中心等漢語教學機構的資料，語料總計361份，43687字；另外一部分來自本文針對狀語偏誤研究有針對性設計的調查問卷，最終收回有效問卷①96份，得到有效偏誤②743條。

二、偏誤分布

(一)偏誤類型

我們在所收集到的43687字的361份自然語料中，找到了105條有效偏誤，按照偏誤的性質分為遺漏、誤加、誤代、錯序四類。其中，遺漏類型的偏誤25例，誤加類型的偏誤8例，誤代類型的偏誤11例，錯序類型的偏誤65例。③

圖1 四類偏誤在自然語料中的分布情況示意圖

由圖1可以直觀地看出，在所收集的自然語料中，錯序類型的偏誤最多，占所收集有效偏誤的一半以上；其次是遺漏類型的偏誤，接近有效偏誤總數(shù)的四分之一；再次是誤代方面和誤加方面的偏誤，分別占有效偏誤總數(shù)的10%和7%。例如：

(1)錯：我都全身不舒服④。(正：我全身都不舒服。)

例(1)中副詞“都”作狀語，位置錯誤。這是典型的狀語錯位，但是這個類型的錯誤數(shù)量并不占多數(shù)，多數(shù)的狀語錯位是表時間的狀語。例如：

(2)錯：我睡覺八點鐘晚上。(正：我晚上八點鐘睡覺。)

錯序是四種類型中數(shù)量最大的類型，其實在遺漏型的偏誤中，也有一部分可以歸到錯序里面。例如：

(3)錯：人們習慣照相他們的孩子。(正：人們習慣為他們的孩子照相。)

例(3)雖然可以看作是缺少了“為”，但是也可以看作是對“照相”這個詞跟它所關涉的對象的位置掌握不好。這么看的話，錯序的偏誤還會更多。這就告訴我們，錯序是西班牙語背景學生偏誤的主要類型。在數(shù)量上，比遺漏、誤加、誤代三種類型之和還要多很多。

此外，本文也考察了調查問卷中各類偏誤的分布情況，得出以下結果：

表1 問卷調查中遺漏、錯序、誤加、誤代偏誤的分布情況

從表1中不難看出，在本文的調查語料中，相較于其他類型的偏誤，錯序偏誤在總偏誤中也占據(jù)著很高的比例。

(二)組成成分

本文105條自然語料的偏誤均屬于限制性狀語的偏誤。我們按照偏誤狀語的內部結構，把他們分為副詞及副詞短語、名詞及名詞短語和介詞短語充當狀語的偏誤。

如圖2所示，在所采集的有效偏誤中，介詞短語做狀語的偏誤所占比例最大，占總偏誤數(shù)的三分之一以上，共39例；副詞及副詞短語做狀語的偏誤，也占總數(shù)的三分之一以上，共37例；名詞及名詞短語做狀語的偏誤有26例，約占總數(shù)的四分之一。

副詞及副詞短語作狀語的偏誤類型則沒有特別的趨勢。遺漏偏誤最多，也只有12例，其余錯序11例、誤代8例、誤加6例。包括1例誤代并且錯序。例如：

(4)她非常幫我。(誤代：他常常幫我/他幫我很多。)

(5)她去中國以后，還也沒有回哥斯達黎加。(誤加：多了“也”。)

(6)他個子很高，他瘦。(遺漏：應為“他很瘦”。)

(7)我都全身不舒服。(錯序：我全身都不舒服。)

圖2 三種結構狀語偏誤的分布情況示意圖

乍一看，似乎各類型的特征不明顯，但是進一步觀察會發(fā)現(xiàn)，介詞和介詞短語偏誤中，多數(shù)是語序偏誤(錯序)，共27例，其余，遺漏12例、誤加2例、誤代1例。(包括2例錯序并且遺漏、1例錯序并且誤代。)而名詞及名詞短語作狀語的偏誤，總共26例，無一例外，全部是錯序。這樣看來，從狀語內部結構顯示出來的規(guī)律并不明顯，相對來說，名詞、介詞類狀語偏誤，在偏誤類型上傾向性更強一些，副詞類狀語的各偏誤類型傾向性不明顯。例如：

(8)我們去現(xiàn)在還是我們去下午？(時間名詞錯序)

(9)聊天兒跟孩子非常有意思。(介詞短語錯序)

(三)語義類型

狀語是謂詞和謂詞性短語前的修飾性成分，其語義類型可以分為限制性和描寫性。限制性狀語用來表示時間、方式、處所、范圍、程度、否定、手段、目的、對象、數(shù)量、語氣等。而描寫性狀語主要是用來描寫和形容中心語的性質和狀態(tài)。本文收集的自然語料的狀語偏誤均為限制性的。按照狀語的語義類型分類，表示時間、處所、程度、方式、對象、同一、范圍、否定、數(shù)量的狀語居多。

圖3 自然語料中各種語義類型偏誤的分布情況

如圖3所示，表示時間、處所、程度、方式的偏誤占總偏誤數(shù)的比例較大。其中，表示時間的狀語偏誤為32例，約占有效偏誤總數(shù)的三分之一；表示處所的狀語偏誤為17例，約占總數(shù)的16%⑦；表示程度的狀語偏誤有16例，約占總數(shù)的15%；其次是表示方式的狀語偏誤，為15例，占總數(shù)的14%；表示對象的狀語偏誤為9例，表示類同⑧的偏誤為8例，表示范圍的狀語偏誤為3例，表示否定的狀語偏誤為2例，表示數(shù)量的偏誤為1例。例如：

(10)昨天是星期日，我起床九點。(時間錯序：九點)

(11)我妹妹學習在小學。(處所錯序：在小學)

(12)我覺得臺灣的景觀很美麗得不得了。(程度錯序：很/得不得了)

(13)五點一刻我喝咖啡跟朋友們。(方式錯序：跟朋友)

綜上所述，西班牙語背景學生的偏誤中，表現(xiàn)出明顯的傾向性。其偏誤類型以錯序為主，偏誤的語義類型以表示時間、處所、程度、方式為主；而偏誤類型里的遺漏、誤代、誤加，語義類型里的對象、范圍、否定、數(shù)量等，則相應數(shù)量較少。相對來看，狀語的組成成分，即名詞、副詞、介詞短語，三者之間的差距不大。

三、偏誤原因與偏誤傾向

(一)偏誤原因分析

中介語的產生是多方面因素影響的結果，魯健驥(1984：44-56)認為這些因素包括：(1)母語負遷移(2)所學有限的目的語知識的干擾(3)本族或外族文化因素的干擾(4)學習或交際方式、態(tài)度等的影響(5)教師或教材對目的語語言現(xiàn)象不恰當或不充分的講解和訓練?，F(xiàn)在我們把發(fā)現(xiàn)的西班牙語背景漢語學習者的偏誤,按照如上的分類作一介紹。

3.1.1母語負遷移

例如：

(14)我學習醫(yī)學專業(yè)，還學習漢語在孔子學院。

(15)李紅星期日中午要踢足球和她的朋友。

(16)我睡覺八點鐘晚上。

例(14)的偏誤是“在”的使用。漢語中的“在”作為介詞指處所時，其構成的介詞短語一般位于謂語前。而西班牙語中的en+un lugar(“en”+地點)一般位于句尾，有時為了強調也可以位于句首。例如：

(14)*我學習醫(yī)學專業(yè)，還學習漢語在孔子學院。

譯句：Yo estudio médico, y estudio chino en el Instituto Confucio.

對應：我 學習 醫(yī)學， 還 學習 漢語 在 學院 孔子。

例(15)的偏誤在于，學習者將介詞“和”“跟”構成的方式狀語放在了謂語之后。介詞“和”“跟”表示共同、協(xié)同，在西班牙語中用con表示。在西班牙語里，con+personas(“con”+人)修飾一個動作時，傾向于放在謂語之后。例如：

(15)李紅星期日中午要踢足球和她的朋友。

譯句：Li Hong va a jugar fútbol con sus amigos el domingo al mediodía.

對應：李紅 要 踢 足球 和 她的 朋友(們) 星期日 中午。

例(16)是由西班牙語的時間名詞的語序與漢語不同造成的。例如：

(16)*我睡覺八點鐘晚上。

譯句：Duermo a las ocho por la noche.

對應：(我)睡覺 八點 晚上。

3.1.2其他原因造成的偏誤

目的語知識泛化造成的偏誤。例如：

(17)我寄了他一件禮物。

(18)請坐，醫(yī)生看病你一下。

例(17)中，學生在之前學過雙賓語動詞“給”“送”等，在這里也把非雙賓語動詞“寄”同等對待。這是由于學生忽略了“寄”本身是不能帶雙賓語，后面需要用介詞“給”引出間接賓語，構成意義上等價的非雙賓語句式?？梢?，這個偏誤產生的原因是，學生把雙賓語動詞的范圍擴大了。

例(18)中，“看病”是一個述賓結構的組合，它涉及的對象要用介詞引介到動詞之前，應該說：“醫(yī)生給你看一下病?！睂W生把“看病”理解為一個跟“看”一樣的動詞，所以把“看”的語法功能轉移到了“看病”這個述賓結構的詞組上。這也是規(guī)則泛化的表現(xiàn)之一。

回避和簡化的策略造成的偏誤。例如，有些學生在學習“他在商場買光盤”這樣的句子時，因為擔心出錯而采取了回避和簡化的策略，把原本應練習的“在哪兒做什么”的句子拆成兩部分，變成了“他在商場，他在買光盤”。

3.1.3偏誤原因分析的啟示

對偏誤進行原因分析得到的一般結論，基本上都可以在兩種語言和文化上找到答案。因此，給我們的啟示就是，教學人員要在進行漢語教學之前對學生的語言背景有一定認識，最好作一下語言對比研究，找到學生母語和目的語之間的差異和相通的地方，求同存異，因勢利導。

對于西班牙語背景的漢語學習者來說，由于漢語和西班牙語的語言類型不同，首先在表達語序上就有明顯的差異。我們的調查已經(jīng)表明，偏誤中的錯序是最主要的，其數(shù)量比其他幾種偏誤之和還要多。這提醒教師在教學中進行適當?shù)恼Z言結構對比是很有必要的。而這種比較并不困難，但是得到的效果卻可能很明顯。這是我們的建議。

另一方面看，目的語規(guī)則的泛化則是一個任重而道遠的事。因為漢語的語法規(guī)則一般比較細碎，例如，雙賓語的規(guī)則、離合詞的規(guī)則、把字句等句型規(guī)則、一些虛詞的使用規(guī)則等，都只涉及部分詞語，不能推廣，這就要處處提防規(guī)則泛化。

既然建立在偏誤原因分析基礎之上的語言對比、防止規(guī)則泛化等努力，需要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應對，相對來看，對偏誤進行個別處理，找出突出的個別問題，對個別問題進行各個擊破，可能是更有效的辦法。

(二)偏誤傾向

如上所述，西班牙語背景的漢語學習者的偏誤，在語法上和詞匯上都表現(xiàn)出明顯的傾向性，這些傾向性可以使我們在對不同語言背景學生進行教學時，更加注意在點的教學上，而不是普遍撒網(wǎng)。從而使教學具有明顯的目的性，找到突破口深入挖掘，逐步擴展。

根據(jù)第一節(jié)的考察，我們已經(jīng)知道了西班牙語背景學生的漢語偏誤中，錯序的偏誤多于其他類型的偏誤；在語義上，表示時間、處所、程度、方式的偏誤在總偏誤數(shù)中占據(jù)了絕對的比例；在對偏誤狀語的內部結構進行了名詞類、介詞類、副詞類分類考察后，發(fā)現(xiàn)三類結構的狀語偏誤數(shù)量雖然沒有明顯的差異，但是時間名詞、語序差異，還是具有明顯傾向性的。這個傾向性是和偏誤類型結合著的，可以減少漢語和西班牙語對比工作的范圍。例如，我們在教材中設計練習的時候，就可以多練習語序語法點；在語義類型上，可以多涉及表示時間、處所、程度、方式的狀語練習，對于范圍、否定、手段、目的、對象、數(shù)量、語氣等的知識就不必大量練習了。

除此之外，一些偏誤甚至可以集中在幾個特定的詞語上，這就給教材編寫和課堂教學提供了幫助。這一部分我們將在下節(jié)中作具體分析。

四、偏誤傾向較高的詞

經(jīng)過考察，我們發(fā)現(xiàn)主要的偏誤不僅在偏誤類型、語法語義類型和組成成分上有傾向性，這些傾向性甚至可以落實到具體的詞身上。這一節(jié)就來介紹具有傾向性的詞語。

(一)偏誤頻率較高的介詞

在介詞短語做狀語的自然語料偏誤中，出現(xiàn)偏誤的介詞主要集中在“在”“和”“跟”“給”等詞上，具體分布情況如表格2所示。

表2 介詞短語做狀語偏誤中主要介詞的分布

由表格2可知，在介詞短語做狀語這一類的偏誤中，介詞“在”構成的介詞短語產生的偏誤最多，為17例，約占本類型偏誤總數(shù)的50%，主要表示處所，其中主要的偏誤類型為錯序和遺漏。其次是“給”構成的介詞短語，均為表示對象的介詞短語，約占本類型偏誤總數(shù)的15%，主要的偏誤類型為遺漏。再次是表示方式的“從”“跟”與“和”構成的介詞短語，主要的偏誤類型為錯序。例如：

(19)我過圣誕節(jié)在我哥哥家。

(狀語錯序。應改為：我在我哥哥家過圣誕節(jié)。)

(20)留學生喜歡出去玩兒，他們跟朋友也喜歡去吃北京地道的菜。

(狀語錯序。應改為：留學生喜歡出去玩兒，他們也喜歡跟朋友去吃北京地道的菜。

(21)她會彈鋼琴的人很羨慕。

(介詞遺漏。應改為：她對會彈鋼琴的人很羨慕。)

(二)偏誤頻率較高的副詞

在本文收集的副詞及副詞短語做狀語的37例自然語料偏誤中，出現(xiàn)偏誤的副詞主要集中在“很”“都”“也”“常?！钡仍~上，具體分布如表格3所示。

表3 副詞及副詞短語做狀語偏誤中主要副詞的分布

由表3可以看出，副詞及副詞做狀語中主要偏誤的副詞有表示程度的“很”、表示類同的“也”、表示范圍的“都”等。其中，關于副詞“很”的偏誤最多，占這一類型偏誤總數(shù)的40%以上，主要集中在遺漏上，誤加和誤代也有少量。其次是關于副詞“也”和“都”的偏誤，約占本類型偏誤總數(shù)的18%和10%。遺漏、誤加、錯序都有一些。例如：

(22)我喜歡多朋友來我的聚會。

(副詞的遺漏。應改為：我喜歡很多朋友來我的聚會。)

(23)因為我的語法不好，所以常常我寫漢字。

(狀語錯序。應改為：因為我的語法不好，所以我常常寫漢字。)

(24)我們家有四口人一共。

(狀語錯序。應改為：我們家一共有四口人。)

(25)李建是經(jīng)理，王紅也是老師。

(副詞的誤加。應改為：李建是經(jīng)理，王紅是老師。)

(三)偏誤頻率較高的名詞及名詞短語

在本文收集的名詞及名詞短語做狀語的26例自然語料偏誤中，偏誤主要集中在鐘點、星期、日期上。具體分布如表4所示：

表4 名詞及名詞短語做狀語偏誤中主要名詞短語的分布

由表4可知，在名詞及名詞短語做狀語的偏誤中，偏誤主要集中在鐘點、星期、日期等表示時間的短語，另外有兩例表示數(shù)量的偏誤。其中，表示鐘點的名詞短語偏誤最多，占這一類型偏誤總數(shù)的50%以上；其次是表示時間段的偏誤，占25%以上。例如：

(26)我來上課六點。

(狀語錯序。應改為：我六點來上課。)

(27)你要吃一丸每六鐘。

(狀語錯序、量詞誤代。應改為：你要每六分鐘吃一粒。)

(28)六點晚上，人們一邊唱國歌，一邊照明燈籠。

(狀語錯序，動詞遺漏。應改為：晚上六點，人們一邊唱國歌，一邊舉著燈籠照明。)

這些偏誤中，錯序和遺漏的偏誤較多，介詞短語做狀語、副詞及副詞短語做狀語的偏誤較多，表示時間、處所、程度和方式的狀語偏誤較多。偏誤率較高的介詞集中在“在”“和”“跟”“給”等詞上，偏誤率較高的副詞集中在“很”“都”“也”等詞上，鐘點、星期、日期等用名詞或名詞短語組成的時間狀語偏誤較多。

五、結語

本文通過對哥斯達黎加漢語學生狀語習得的考察，對西班牙語背景學生狀語習得的特點進行了分析，得出以下結論：從偏誤類型來看，以錯序偏誤為主；從語義類型來看，以表示時間、處所、程度、方式的偏誤為主；從結構類型來看，以名詞、副詞、介詞短語做狀語的偏誤差異不明顯。同時，分析結果顯示，這些偏誤集中在具體的詞上分別為介詞“在”“和”“跟”“給”，副詞“很”“都”“也”“常?！?，及表示鐘點、日期、星期等名詞短語上。這些偏誤的傾向性為對外漢語教學和教材的編寫具有一定的啟示性作用。

注釋：

①本文認為凡進行有效作答的問卷均為有效問卷。

②本文認為凡與本文研究對象“單項狀語”相關的偏誤均為有效偏誤。

③其中，包括2例既有遺漏又有錯序的偏誤和2例既有誤代又有錯序的偏誤。

④本文所有例句均來自哥斯達黎加漢語學生的作業(yè)、考卷等教學資料及本文采集的問卷資料。

⑤問卷調查中有效偏誤總數(shù)為743。

⑥問卷所采集的偏誤中有一些殘缺較多、難以列入這四類中，故此表的百分數(shù)之和無法達到100%。

⑦保留整數(shù)部分。下同。

⑧李大忠：《外國人學漢語語法偏誤分析》，2013年2月第2次印刷，20頁，“也”的基本意義是表示類同，即兩個或兩個以上的事物或情況在某個方面相同。

⑨此處是每個主要介詞的偏誤占介詞短語做狀語有效偏誤總數(shù)的比例。因保留到小數(shù)點后兩位，所以所有百分數(shù)相加只有99.98%，不足100%。

⑩此處是每個主要副詞的偏誤占副詞及副詞短語做狀語有效偏誤總數(shù)的比例。剩余一例屬于書寫錯誤，顧未列入此表。

[1]王坤.韓國學生習得漢語狀語語序偏誤分析[D].吉林：吉林大學,2013.

[2]尹正莉.漢、泰語狀語語序的比較研究及泰國學生習得狀語的偏誤分析[D].西安：西安外國語大學,2011.

[3]陳氏璧蒼.越南學生漢語狀語的習得情況考察[D].上海：復旦大學,2011.

[4]尚慧慧.韓國來華留學生多項狀語語序的偏誤研究[D].合肥：安徽大學,2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