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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編地方志書與海疆史料的運用

      2018-03-31 21:46:14
      關(guān)鍵詞:海疆琉球志書

      許 可 徐 斌

      (1. 福建師范大學社會歷史學院, 福建福州 350007;2. 福建師范大學閩臺區(qū)域研究中心, 福建福州 350007)

      地方志書是關(guān)于我國地區(qū)歷史和現(xiàn)狀的科學論述,是我國地情、國情的重要載體,是一方的百科全書,具有“資治、存史、教育”的作用,對于各級政府的科學決策,對于一個地區(qū)的歷史文化的傳承、對于社會教育、科學研究等都有著極其重要的作用。

      我國編修地方志書的歷史由來已久,秦漢緣起,地志、地記出現(xiàn)。隋唐以志、記為名的方志書也發(fā)展起來。宋代的方志成為史學的一個分支。到了明代,全國有一統(tǒng)志,各省有通志,省以下有府志、州志、縣志、亦多次編修。有清一代,方志編纂不但種類齊全、數(shù)量繁多,而且在體例和內(nèi)容方面也更加完備。民國地方志書的編纂,雖沿襲舊志,但也出現(xiàn)新的內(nèi)容。

      中國的地方志書,通常由政府組織編修,一些專門的志書,譬如村鎮(zhèn)鄉(xiāng)土志、名山大川志、宮廟志等,多由民間組織鄉(xiāng)紳名人、社會賢達編纂。地方志書續(xù)修通常都是在舊志的基礎(chǔ)上,略作修訂,補上舊志與續(xù)修志書相差年代的內(nèi)容。地方志書內(nèi)容廣泛,涉及地方的政治、地理、歷史、經(jīng)濟、文化等方面的內(nèi)容. 20世紀80年代以后,中國地方志書編纂工作隸屬于國務(wù)院的中國地方志指導小組領(lǐng)導,是一項極其嚴肅的工作。然而回顧新的地方志書編修工作,亦存有重要的缺憾。這就是未能在舊志編纂的基礎(chǔ)上,重視我國疆域歷史資料的補充與完善。本文試圖通過對地方志書編纂中遺漏我國重要海疆史料這一問題的歷史原因和現(xiàn)實狀況做一客觀的分析,希望對新修地方志書有一定的幫助。

      一、豐富的海疆史料未能編入地方志書

      近年來,中國與周邊國家關(guān)于海洋主權(quán)、管轄權(quán)和相關(guān)權(quán)益的爭議十分突出,弄清楚領(lǐng)海主權(quán)的歸屬,歷史證據(jù)和法理依據(jù)就顯得非常重要,恰好中國古籍文獻中大量的海疆史料能夠說明這一問題。以中日釣魚島問題之爭來看,中國的古籍文獻中有許多關(guān)于釣魚島主權(quán)屬于中國的資料,譬如:《順風相送》的針路簿、明清歷朝冊封琉球的各種“使錄”,諸如陳侃的《使琉球錄》、郭汝霖的《重編使琉球錄》、蕭崇業(yè)的《使琉球錄》、夏子陽的《使琉球錄》、張學禮的《使琉球記》與《中山紀略》、汪楫的《使琉球雜錄》、徐葆光的《中山傳信錄》、周煌的《琉球國志略》、李鼎元的《使琉球記》、齊鯤的《續(xù)琉球國志略》、趙新的《續(xù)琉球國志略》等都有關(guān)于釣魚島的記述。此外地方官府組織編寫的海防圖集,朝廷組織繪制的各類輿圖等等,都詳細記述了釣魚島的地理位置與主權(quán)所屬,現(xiàn)略舉一二:

      現(xiàn)收藏在英國牛津大學鮑德林圖書館的《順風相送》針路簿,是歷史文獻中最早記載釣魚島的?!俄橈L相送》是宋元時期中國舟師根據(jù)長期的航海經(jīng)驗積累編寫的一部海道針經(jīng)。明代永樂年間(1403—1424)中國官員再根據(jù)下西洋的航海實踐,累次校正古本傳抄。我們今天能看到的《順風相送》原本,是明代萬歷年間的傳抄本。其中釣魚島及其附屬島嶼的名稱出現(xiàn)在“福建往琉球”的針路上,其記載如下:

      福建往琉球

      太武放洋,用甲寅針,七更,船取烏丘。用甲寅并甲卯針,正南東墻開洋,用乙辰取小琉球頭。又用乙辰,取木山。北風,東涌開洋,用甲卯,取彭家山。用甲卯及單卯,取釣魚嶼。南風,東涌放洋,用乙辰針取小琉球頭,至彭家、花瓶嶼在內(nèi)。正南風,梅花開洋,用乙辰針,取小琉球。用單乙,取釣魚嶼南邊,用卯針,取赤坎嶼,用艮針,取枯美山,南風,用單辰四更,看好風,單甲十一更取古巴山(即馬齒山是麻山)、赤嶼,用甲卯針,取琉球國為妙。[1]

      又如明嘉靖年間出使琉球的正使陳侃就撰有《使琉球錄》,該書對中琉航路中所見所聞各方面事相進行了細致描述,并對于釣魚島及其附屬島嶼隸屬于中國領(lǐng)土的情況作了記錄:

      十日,南風甚迅,舟行如飛;然順流而下,亦不甚動。過平嘉山、過釣魚嶼、過黃毛嶼、過赤嶼,目不暇接,一晝夜兼三日之程;夷舟帆小,不能及,相失在后。十一日夕,見古米山,乃屬琉球者;夷人鼓舞于舟,喜達于家。[2]

      這段文字明確地指出到了古米山才屬于琉球,這是釣魚島屬于中國領(lǐng)土的有力證據(jù)。

      明嘉靖年間出使琉球的郭汝霖撰有《重編使琉球錄》一書,書中就明確地記述了中國與琉球王國的分界,據(jù)該書“使事記”中記載:

      二十八日祭海,登舟,別三司諸君。二十九日至梅花開洋,幸值西南風大旺,瞬目千里,長史梁炫舟在后不能及。過東涌小琉球,三十日過黃茅,閏五月初一日過釣魚嶼,初三日至赤嶼焉。赤嶼者,界琉球地方山也。再一日之風,即可望姑米山矣。[3]

      這里明確地標注中琉地方分界之處,即赤尾嶼(赤嶼),以西(包括赤尾嶼周圍)屬于中國,以東才是屬于琉球的。釣魚島在中國國界內(nèi),一目了然。

      清代康熙年間出使琉球的副使徐葆光撰有《中山傳信錄》,徐葆光在冊封琉球后候風回國期間,曾與琉球士大夫共同勘測了琉球全圖,提出“姑米山是琉球西南方界上鎮(zhèn)山”的權(quán)威論斷。[4]

      當然,類似的古籍文獻還有許多,明代胡宗憲主編的《籌海圖編》[5],清代胡林翼主編的《皇朝中外一統(tǒng)輿地總圖》[6]等,都有關(guān)于中國與琉球疆界之分,釣魚島屬于中國的歷史證據(jù)。不言而喻,將這些資料補充到我國諸種地方志書中不僅十分重要,而且也是非常必要的。

      又如南海方面的資料,我們知道東漢時就有楊孚的《異物志》,書中記有“漲海崎頭,水淺而多磁石”的記載。據(jù)今考證,“漲?!奔茨虾#捌轭^”則是對包括西沙群島和南沙群島在內(nèi)的南海諸島的總稱。三國時期,朱應(yīng)、康泰出使扶南,留有《扶南傳》,書中多處提到了南沙群島。唐宋時期的古籍文獻,關(guān)于南海記述的史料比比皆是。諸如“九乳螺洲”“石塘”“長沙”“千里石塘”“千里長沙”“萬里石塘”“萬里長沙”等記述十分常見。據(jù)統(tǒng)計,自宋元以來,中國關(guān)于南海諸島的書籍多達上百種。 尤其在元代,汪大淵所著《島夷志略》對南海的記述尤為具體,其記有“萬里石塘”,記曰:

      石塘之骨,由潮州而生,迤邐如長蛇,橫亙海中,越海諸國,俗云萬里石塘。以余推之,豈止萬里而已哉!舶由玳嶼門,掛四帆,乘風破浪,海上若飛。至西洋或百日之外,以一日一夜行百里計之,萬里曾不足,故源其地脈,歷歷可考。一脈至爪哇,一脈至渤泥及古里地悶,一脈至西洋,極昆侖之地。[7]

      由此可見,中國關(guān)于海疆資料的古籍文獻,卷帙浩繁,汗牛充棟,然而這些珍貴的海疆史料,古人在編修地方志書時都未曾充分運用,這其中的原因是值得我們探討的。

      二、古人修志遺漏海疆史料的原因分析

      我們知道歷代地方志書的編修都是在舊志的基礎(chǔ)上,補充完善后世的內(nèi)容,同時也對以往地方志書內(nèi)容略加補充訂正。但是,由于受歷史條件的限制,編修志書存在著許多未能盡美盡善的地方,尤其在我國疆域的表述方面多有疏漏。其中的原因是多方面的。譬如編修者的學識、關(guān)鍵史料尚未公開、公開的史料尚未利用等都可以造成這些疏漏。

      (一)編修者的地域局限和時代局限

      古代中國地方志書的編纂,主要由各個地方政府主導。所以地方志書編纂就受到地域性的限制和影響。地方志書的編纂者們,就很難從國家疆域、海島權(quán)益、邊界劃分等領(lǐng)土主權(quán)的角度去考慮。各地政府官員也沒有這方面的意識和義務(wù),所以,由地方政府主導的地方志書就不會涉及這些海疆史料。這是客觀地域觀念的局限。另一種局限是時代的局限,這主要是中國古代傳統(tǒng)社會意識的影響。古代中國,“溥天之下,莫屬王土”的觀念深入人心,人們對國土疆域的淡漠,尤其是面對一望無垠的海域,那是天然的屏障,長期以來,讓人們不可能產(chǎn)生海疆國土的概念,地方志書編纂者的意識中就不可能有海洋疆界的意識,因此,地方志書沒有收錄海疆資料應(yīng)在情理之中了。

      (二)地方志書編纂者的學識與志趣的緣故

      客觀地說,地方志書的編纂與編修者的學識志趣有很大的關(guān)系。以道光《重纂福建通志》為例,該志記有釣魚島史料,一般被認為是中國政府對釣魚島行使管轄權(quán)的重要證據(jù),但卻僅有寥寥幾句:“后山大洋北有釣魚臺,港深可泊大船千艘,崇爻之薛坡蘭,可進杉板船?!盵8]這對于管轄臺灣及所有附屬各島嶼之福建省的地方官方權(quán)威文獻,顯然是不夠的。該志作為省一級的大部頭志書,期間卻經(jīng)歷了主編修官更迭的學案,而官員對修志的不同態(tài)度,則深刻體現(xiàn)了古代官員海洋意識的分別與迷失。原來的主修官陳壽祺可以稱得上較為重視海洋的人士,在他主政下,《通志》對于山川地理較為重視,陳壽祺認為:“地理則山川、關(guān)隘、海防、水利宜詳毋略,雖島澳而考稽必審?!盵9]故而一反舊志山川僅載名勝的做法,改為形勝,“重其要害,詳其扼險,考其支流,略其吟眺”[10],使之更趨實用。但其后掌權(quán)編修主導的梁章鉅派卻指摘其“山川太繁”,所以后來在修訂過程中,這些部分都被大幅刪減。這不能不說是福建修志史上的一大遺憾。負責主修志書的官員意識尚且如此,更遑論一般的文人和平民百姓了。

      (三)歷史上實行禁海政策的緣故

      誠如海洋史研究專家楊國楨所言:“封建王朝對海洋的漠視,特別是自明代官方從海洋退縮,實行嚴厲的海禁政策以后,從事海洋活動被視為‘交通外國’,出國逾期不歸或移民更是背叛國家的‘奸民’‘棄民’。官方的海洋活動,在鄭和下西洋之后,被看作是于國家無益的秕政而廢止。為了杜絕后代帝王興起經(jīng)略海洋的念頭,連鄭和的航海檔案也一并燒毀,‘以拔其根’。向外用力的海洋文明社會實踐,被排拒而轉(zhuǎn)化為體制外的循環(huán)??陀^的政治背景,造成海洋史料的大量遺失,更加強了傳統(tǒng)史學的海洋迷失?!盵11]地方志書編撰何嘗不是如此?海洋在傳統(tǒng)精英文化、主流文化中沒有地位,又使大量的海洋人文信息失去了歷史的記憶,或殘存某些記憶的碎片。編志者主客觀條件的雙雙缺位,直接導致了地方志書中有關(guān)海疆史料十分匱乏。

      明清時期,中國實行禁海政策,在時代的大環(huán)境背景下,許多涉海的資料都被銷毀,因此各地編寫地方志書者無法接觸到海疆史料。相當一段時間,即便有許多朝廷命官出使海外,他們撰寫的使事記錄,留有許多的海疆史料,也是被塵封于世,不容易也不可能為地方志書編纂者所利用。

      (四)囿于地方志書編寫體例的緣故

      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海禁政策的變化,許多塵封的海疆史料早已公布于世,盡管編纂志書者可以接觸到這些珍貴的海疆史料,但長期以來人們形成的地方志書編修的慣例,編寫舊志至續(xù)修的歷史時段之內(nèi)容,成為續(xù)修的主要工作。因此,人們新編地方志書基本延續(xù)舊志的內(nèi)容,很少突破這些體例與內(nèi)容??梢哉f,自改革開放以來,地方志書的編纂工作,基本也是因襲過去的修志觀念和方法,在完善補充舊的地方志書內(nèi)容時,并沒有合理地運用海疆史料。

      三、新時期編修志書應(yīng)充分運用海疆史料

      從古代延續(xù)而來的中國地方志書,缺乏歷代中國海疆史料的現(xiàn)象,在今天的志書編纂工作中應(yīng)該得到糾正。因此,我們在新編志書時非常有必要、有意識地加以補充完善。在志書相應(yīng)朝代的山川、輿地、星野、海防、疆域、藝文、人物等篇目中,應(yīng)該盡可能將同時期的海疆史料,一字不漏地編寫到志書中,這是客觀地反映歷史,而不是篡改歷史。

      譬如明代“福建通琉球”的歷史資料,涉及釣魚島主權(quán)的史料,就應(yīng)該在《福州志》《泉州志》《漳州志》《福建通志》等相關(guān)章節(jié)補充完整。凡涉及南海疆域,相關(guān)的海疆史料就應(yīng)該編入《廣東通志》《海南志》《三沙志》等地方志書中。

      如清朝乾隆時期郝玉麟主編的《福建通志》卷五“疆域”對福州府的輿地是這樣描述的:

      福州府在布政司治所,東抵大海岸一百九十里,西抵延平府南平縣界二百五十里,南抵興化府莆田縣界二百三十里,北抵建寧府政和縣界四百里,東北抵福寧府界二百一十里,東西廣四百四十里,南北袤四百四十五里。

      其時,關(guān)于福州府東抵大海的史料已非常豐富了,明朝許多的航海記述已提到距福州990里的赤嶼就是中國與琉球的邊界。如康熙年間使琉球的汪楫在其《使琉球雜錄》卷五記述:

      二十五日見山,應(yīng)先黃尾嶼,后赤嶼,無何遂至赤嶼,未覺黃尾嶼也,薄暮過郊(或作溝)風濤大作,投生豬羊各一潑五斗米粥紙船,鳴鉦擊鼓,諸軍皆甲露刅俯舷作御敵狀,久之姑息,問郊之義何取,曰中外之界也。[12]

      從汪楫的記述中我們知道,從福州向琉球國航行,一直到赤嶼后,就開始過“郊”了。實際上就是過“黑水溝”,黑水溝是“中外之界”。這一點在明嘉靖年間出使琉球正使郭汝霖的《重編使琉球錄》中也得到印證,郭汝霖亦說:“赤坎,界琉球地方山也?!憋@而易見,福州府東抵的海界應(yīng)該是赤嶼,即赤尾嶼。明確這些海疆史料,我們就可以在新編方志時將地方志書關(guān)于福州府疆域的四至加以補充、改寫。如前述郝玉麟主編《福建通志》卷五“疆域”原句“福州府在布政司治所,東抵大海岸一百九十里”,應(yīng)改為“福州府在布政司治所,東抵赤尾嶼九百九十里”。雖然修改補充這么幾個字,其歷史意義非凡。

      地方志書中“藝文”的內(nèi)容也應(yīng)有相應(yīng)海疆史料的補充完善。如清嘉慶十三年(1808),齊鯤出使琉球。齊鯤,字騰霄,又字北瀛,福建侯官人(今福州),嘉慶六年(1801)進士,十三年,以翰林院編修充冊封琉球王國正使,奉命出使琉球。齊鯤將赴琉球冊封的沿途見聞、航海過程及在琉球的活動等記述在他的詩集《東瀛百詠》中。詩集航海八詠中有《釣魚臺》《赤尾嶼》等詩歌,是作者航經(jīng)釣魚島、赤尾嶼時所作。齊鯤在《姑米山》一詩的標題旁注“此山入琉球界”以及詩歌結(jié)句的“到此即鄉(xiāng)關(guān) 舟中有接封球官望山喜躍”,更是清楚地說明了,姑米山是中國與琉球國的分界,琉球人將姑米山比作家鄉(xiāng)的“邊關(guān)”。詩歌如下:

      《釣魚臺》

      釣鰲人已往,但見釣魚臺。絕島重重峙,滄波滾滾來。誰邀湖海侶,獨占水云隈。應(yīng)笑披裘者,登臨亦小哉。

      《赤尾嶼》

      赤尾連黃尾,參差島嶼分。頳魚身半露,紅日焰如焚。跳躍龍門浪,吹噓蜃市云。夾舟有神助,三兩自成群。是日有大魚隨舟而行

      《姑米山》此山入琉球界

      忽覩流虬狀,西來第一山。半天峰斷續(xù),八領(lǐng)路回環(huán)。海霧微茫里,船風瞬息間。球人欣指點,到此即鄉(xiāng)關(guān)。舟中有接封球官望山喜躍[13]

      像這些富有歷史意義的詩文,應(yīng)該補充收入諸如《福建通志》的藝文卷,使人們在欣賞古人的詩文中,亦能了解古人對海域疆界的認知。

      我們還應(yīng)該挖掘歷史上十分重要但卻瀕臨消失的航海文獻與涉海遺跡,開拓方志編撰的史料來源。在這方面,對中國古人航海針路簿(更路簿)的搶救性發(fā)掘和利用,無疑是較具代表性的案例。近年來,對東海和南海海域針路簿的關(guān)注和發(fā)掘收集,是從事海洋史研究學者們的重要工作內(nèi)容,也對當下方志編纂如何增加、補充這些瀕臨消亡的海洋文獻內(nèi)容,賦予了思考和借鑒意義。

      針路簿是指中國古代航海中記錄羅經(jīng)(即羅盤)針位之書,也被稱作針經(jīng)、針本或針譜。因其在航海海道中專用,故也被稱為海道針經(jīng)。后來,針經(jīng)中增加了記錄里程數(shù)的“更”,于是有“更路簿”之名。實際上,無論是針路簿或更路簿,都是古代人航海指南的工具書,是走海者長期航海歷史經(jīng)驗累積的結(jié)果,是重要的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隨著科技的進步,留存于世的針路簿幾乎不再被使用,已經(jīng)瀕臨消亡的境地,有重要的搶救和保護價值。目前國內(nèi)學者積極開展對針路簿和更路簿的學術(shù)研究、田野調(diào)查與發(fā)掘保護,取得了一定的成效。[14]

      實際上,針路簿不僅反映著古人航海的經(jīng)驗和智慧,這些內(nèi)容也多有反映古代中外的海洋界限,關(guān)涉海界、海疆等海洋權(quán)益性的問題。例如,前述《順風相送》《指南廣義》《指南正法》等海道針經(jīng)的內(nèi)容,就記錄了東南沿海通往海外諸國的航海路線與針路概況,這些內(nèi)容清晰地反映了中國與海外的海洋界限,充滿了濃厚的海疆意識與內(nèi)涵,完全可以作為今后地方志編修的基礎(chǔ)性史料,編補進入新編各地方志當中。又如,近年來在維護南海海洋權(quán)益方面,更路簿也發(fā)揮著積極的作用,誠如中國社科院邊疆研究所李國強研究員所言:“更路簿兼具文物價值、文獻價值、理論研究價值以及南海維權(quán)價值?;诙喾N要素的疊加,更路簿在歷史和現(xiàn)實之間架起了一座橋梁,它不僅是中華海洋文化中一個具有鮮明個性的文化形態(tài),而且為維護我國南海海洋權(quán)益提供了確鑿的歷史證據(jù)?!盵15]如《順風相送》“福建往琉球”的針路,就有“太武放洋,用甲寅針,七更,船取烏丘?!眉酌∨砑疑?。用甲卯及單卯,取釣魚嶼?!巷L,用乙辰針,取小琉球”的記載。因此,我們在編修《泉州市志》時就可以增補“太武放洋”泉州往琉球的航路;編《連江縣志》時,我們就可以將“東涌開洋”往釣魚島方向航行的史實編入志書;編《長樂市志》時,我們就可以將“梅花開洋”往釣魚島的內(nèi)容編入《長樂縣志》。這樣,在編纂地方志書時增進更路簿的內(nèi)容,一方面豐富海洋文獻和海洋史研究內(nèi)涵,另一方面為國家維護南海主權(quán)權(quán)益提供資料證據(jù)和智力支持。

      將海疆史料編入地方志書,我們還可以通過撰寫專題性地方志書來實現(xiàn)。比如我們可以根據(jù)古人對海疆的認知資料編寫《福建海疆志》《福建海防志》《臺灣海疆志》《臺灣海防志》《三沙海疆志》等等。將各種類別的、零散的海疆史料整合到一個有機的文獻整體當中,便于讀者查檢和使用。

      隨著近年來學者愈益重視對散落在海外的中國海疆文獻進行爬梳和整理,越來越多這類的文獻被公之于世,成為學者們研究海洋史的熱門材料。如最近頗受關(guān)注的《明末東西洋航海圖》[16]《古今形勝之圖》《大明輿地圖》《坤輿萬國全圖》及各類西方人編制的東亞海圖或中國地圖等等,其中蘊含了豐富的海疆海界資料信息,可以作為海洋史料有益的補充。我們可以將其中海域海疆的圖文,做專門的解讀,打造東海、南海區(qū)域的海疆志書的內(nèi)容模塊,最后再將這一個個的模塊拼接成一幅完整的海疆地志。

      又如,在傳統(tǒng)的地方志書編寫體例中,有關(guān)海洋政策、海洋物產(chǎn)、海疆海防等部分,都分散于政事卷、物產(chǎn)卷或海防卷、人物卷等當中,不容易形成一個有機的整體。當下地方志編修可以打破這道藩籬,將這些涉海的內(nèi)容整合在一起,編撰專門的“海疆志”,要有別于學術(shù)化的涉海的歷史著作,采用橫排豎寫的方式,盡量突出地方志書的史料和證據(jù)價值,為現(xiàn)實中國家維護海洋權(quán)益和涉海主權(quán)等核心利益服務(wù)。

      當然,編修志書除了需遵循一定的規(guī)范和體例,新時代也可以有所創(chuàng)新,將一些外文的關(guān)涉中國海疆海權(quán)的資料專門編排,作為專題式海疆志的海外文獻篇或基礎(chǔ)性寫作資料等。凡此種種,不一而足。

      當前,海洋史研究方興未艾。中國正在朝建設(shè)“海洋強國”的戰(zhàn)略方向發(fā)展。在新時代的情勢下,對方志編修如何處理好增補、完善海疆史料內(nèi)容,以及科學編排和協(xié)調(diào)編修體例等,都提出了很高的新需求。因此,精心編修完備的志書,不僅僅是修訂志書的缺失,更重要的是能充分發(fā)揮文獻史書資料的作用,這將為后來者的對外交往夯實歷史的基礎(chǔ)。新編內(nèi)容客觀完備的志書,必將在現(xiàn)在和將來充分體現(xiàn)它的歷史作用,對此我們何樂而不為!

      注釋:

      [1] [明]佚 名著:《順風相送》,此書為向達校注本,據(jù)英國牛津大學鮑德林圖書館藏本抄出,與《指南正法》合編為《兩種海道針經(jīng)》,北京:中華書局,1982年版。

      [2] [明]陳 侃:《記錄匯編·使琉球錄》卷六十六,載《國家圖書館藏琉球資料匯編》上冊,北京:北京圖書館出版社,2000年,第13頁上。

      [3] [明]郭汝霖:《重編使琉球錄》上,明嘉靖辛酉刻本影印本,美國國會圖書館藏,第22頁。

      [4] [清]徐葆光:《中山傳信錄》卷一,載《國家圖書館藏琉球資料匯編》中冊,北京:北京圖書館出版社,2000年,第12頁下。

      [5] 《籌海圖編》成書于明嘉靖四十一年(1562),全書共十三卷,是一部系統(tǒng)介紹海防的經(jīng)世之作,是明代海防和邊疆史地研究的集大成之作。《籌海圖編》由明中葉駐防閩浙東南沿海最高將領(lǐng)胡宗憲主持、著名布衣軍事家鄭若曾輯纂。該《福建沿海山沙圖》收錄于《籌海圖編》卷之一。圖中在中國的海防區(qū)域內(nèi)明確標繪了釣魚嶼、黃尾嶼和赤嶼等中國島嶼,是中國政府對釣魚島實行有效管轄的有力證明。

      [6] 《皇朝中外一統(tǒng)輿地總圖》是清代地方大員胡林翼在湖北巡署任內(nèi),組織鄒世詒、晏啟鎮(zhèn)繪制,后于同治二年(1863)刊行。是圖吸收了《皇輿全覽圖》《乾隆內(nèi)府輿圖》的精華,同時也參照了李兆洛的《皇朝一統(tǒng)輿地全圖》的畫法。是圖范圍廣闊,北抵北冰洋,西至里海,東達日本,南及越南。尤其在臺灣諸島與琉球國交界處,非常明確地注明,姑米山才是琉球所屬,釣魚島、黃尾嶼、赤尾嶼等皆中國所屬。

      [7] [元]汪大淵:《島夷志略》(原名《島夷志》),載《文淵閣四庫全書》史部三五二·地理類,臺北:臺灣商務(wù)印書館,1986年,第594-596頁。

      [8] [清]陳壽祺總纂:《福建通志》卷八十六,“海防·各縣沖要·臺灣府·噶瑪蘭廳”。

      [9] [清]陳壽祺:《檄福建郡邑采訪通志事實(代)》,載《左海全集·文集》卷三,清道光年間陳氏刻本,第64頁。

      [10] [清]林昌彝:《射鷹樓詩話》卷三,清咸豐元年刻本,第14-15頁。

      [11] 楊國楨:《海洋迷失:中國史的一個誤區(qū)》,《東南學術(shù)》1994年第4期。

      [12] [清]汪 楫:《使琉球雜錄》卷五,清康熙二十三年刊本,載《國家圖書館藏琉球資料匯編》上冊,北京:北京圖書館出版社,2000年,第800-801頁。

      [13] [清]齊 鯤:《東瀛百詠》,清嘉慶十三年刊本,載《國家圖書館藏琉球資料三編》上冊,北京:北京圖書館出版社,2006年,第323-324頁。

      [14] 這方面代表性研究成果有:劉義杰: 《針路簿概說》,載李慶新、胡 波主編:《東亞海域交流與南中國海洋開發(fā)》(上),北京:科學出版社,2017年;《更路簿研究綜述》,《南海學刊》2017年第1期;周偉民:《更路簿形成、盛行和衰亡的年代及其性質(zhì)、用途》,《海南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 2015年第2期。近年來,海南大學積極召開以南海、東海更路簿為主題的學術(shù)研討會,使越來越多學者聚焦關(guān)注于這一領(lǐng)域,海南大學還成立“更路薄研究中心”,對這類航海文獻進行專門性的挖掘、整理和研究。

      [15] 李國強:《更路簿研究評述及創(chuàng)建“更路簿學”初探》,《南海學刊》2017年第1期。

      [16] 該圖通常也被稱作“雪爾登中國地圖”或“塞爾登中國地圖”,相關(guān)研究概況可見龔纓晏、許俊琳:《“雪爾登中國地圖”的發(fā)現(xiàn)與研究》,載李慶新、胡 波主編:《東亞海域交流與南中國海洋開發(fā)》(上),北京:科學出版社,2017年版,第116頁。另見[加]卜正民(Timothy Brook)著,劉麗潔譯:《塞爾登的中國地圖》,北京:中信出版社,2015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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