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祖剛
對于我們這些背過背包機和beikang的老記者來說,電視記者除了學歷,還要有毅力和體力。腦勤、手勤、腿勤是必須的,但心凈意靜是做好新聞工作的重要條件之一。為了錘煉心智,鍛煉身體,我自然就把電視和書法想到一起了。
我父親陳昌鑫是位書法愛好者,從被他領進門,到自覺喜愛上這門藝術,書法從此伴隨著我。后來,走上教師工作崗位,少不了寫標語、文件、證書等,再到后來到電視臺工作,從事書畫藝術報道和宣傳,書畫藝術一直在我身邊,也難以割舍。直到現(xiàn)在,除研習書法外,日常的書信、記錄、藝術家專訪報道,我依然會以毛筆書法完成。
從1993年開始,我主持、制作了一些書畫藝術專題節(jié)目,進行書畫藝術的普及和宣傳,至今采訪報道了一百多位書畫家,對我而言,這是一個很好的學習、交流機會。工作給了我與書畫大家接觸的機會,而不少書畫家也樂于提點我,讓我受益匪淺。雖然至今我未正式拜于某位書家門下,但指導過我的書法家卻非常多,他們不僅給了我寶貴的意見,更重要的是給了我信心和動力,讓我把書法能堅持下去。
我是個偏于傳統(tǒng)的人,喜愛復古,所以,我的書法更多地還是傳承傳統(tǒng)。我非常喜歡臨帖,曾認真地臨習過兩王(王羲之、王獻之)、章草名帖等。雖然很多人覺得臨帖很枯燥,但我樂在其中,現(xiàn)在我一般每天都要臨帖讀貼兩到三個小時。從字帖里,我們可以看到書法大家當時的書寫狀態(tài),從中我可以學習到很多,吸取大師的精華,并能在書寫創(chuàng)作中靈活運用。臨帖對我來說好比一雙鞋,不臨帖的人就好比打赤腳走路,很難在藝術之路上留下印跡,更走不遠。
在我看來,書法與自己從業(yè)多年的電視拍攝一樣,都是一種講究節(jié)奏與取舍的藝術形式;同時,在對于事物的認識,對于情緒的表達方面,書寫與攝像也無二異,都是一種表達方式。書法有留白、枯筆飛白、濃淡變化等技法,電視也有黑場、畫外音、蒙太奇等手法,書寫的筆鋒游動就如同鏡頭的推拉搖移,在跡象的呈現(xiàn)與立體的構架間,產(chǎn)生動人的韻律和無窮的外延空間。電視中的抒情可以把意境、情景,呈現(xiàn)為場景,而書法也是如此。書法有破筆破字,甚至可以打散重構,即所謂的對眼,而電視也可適當讓鏡頭穿幫。作為姊妹藝術,電視和書法同為傳達心靈感受和情感體驗方式。要說“戴著鐐銬的跳舞”兩者可謂極致,因為任何藝術誕生于約束,死亡于自由。如果學習一種東西,它卻無法則、規(guī)矩可言,這種東西實際也就不具備任何值得學習的價值,只有先懂規(guī)矩,而后才能求得自由與快樂。藝術沿革中只有滲透下的改變,沒有無因果的決裂。
愛好書法對我的本職工作很有幫助,它促使我讀覽精思,珍惜時光,真有臨春風,思浩蕩的體驗。書法養(yǎng)生,又養(yǎng)心,它能給人帶來身心愉悅與凈化。如今書寫已經(jīng)成為我的生活習慣,書法能承載我的喜怒哀樂,喜則氣暢而字舒,樂則氣平而字麗,在浮躁的現(xiàn)實生活中,它能讓我心境平和。
最近,我在進行一個系統(tǒng)的書寫工程,把我曾經(jīng)采訪拍攝制作的書畫家報道稿用毛筆書寫下來,裝訂成冊,集結出版,名為《采訪繼續(xù)——鏡頭里的大師們》,現(xiàn)在這個工作已經(jīng)寫了五十多個專題了。我覺得,相比出版鉛字印刷的節(jié)目記錄,書寫更具有現(xiàn)實意義。我的采訪工作不能中斷,我會將書法生活進行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