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鷺成雙,古言小天后,“90后”作家,著有《春閨夢里人》《當(dāng)春乃發(fā)生》《美景未遲》等十幾本古言暢銷書,擅長書寫細膩的感情,文風(fēng)幽默,有大團圓結(jié)局強迫癥。受到讀者的強烈追捧。
寧池魚是寧王府遺孤,全家為敵國所屠,寄住沈棄淮家十年,和他一起長大,產(chǎn)生了深厚的感情。
一天,寧池魚居住的遺珠閣突然失火,危急之時,沈故淵從天而降救走了她。之后池魚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把火竟然是沈棄淮命人放的,沈棄淮為什么要放火燒死她?
沈故淵幫寧池魚治好了燒傷,并讓她的容貌也發(fā)生了改變。三個月后,沈故淵以三皇子的身份,帶著寧池魚以師徒名義重返沈棄淮的王府。沈故淵為什么要不遺余力地幫助寧池魚?他們重回沈棄淮的王府之后,又會發(fā)生怎樣的故事?
“正在說呢,故淵自己有想法?!毙⒂H王連忙轉(zhuǎn)頭看向沈故淵,“你方才說,想住哪里?”
順著孝親王的目光看過去,沈棄淮表情僵了僵。
旁邊的椅子里坐著個紅衣白發(fā)的男子,察覺到他的目光,便慢慢撩起眼皮回視。
四目相對,沈棄淮終于知道為什么幾位皇叔這么篤定他是那失蹤的皇子了。
沈氏一族有遺傳,嫡系男丁一滿十歲,須發(fā)盡白,藥石無轉(zhuǎn)。這人一頭白發(fā)通透不說,面容竟也與祠堂里掛著的太皇太后像相似八分,尤其這一雙眼睛,美得令人難忘。
若無血緣,斷斷不可能這般相似。
這人看著他,薄唇微勾,眼里的光忽明忽暗。
沈棄淮突然就覺得背后有點兒發(fā)涼。
“我想住悲憫王府。”他道。
殿里的人都是一愣,沈棄淮更是意外:“住本王府上?”
“都說悲憫王府是這京中最好的官邸?!鄙蚬蕼Y道,“多住兩個人,不成什么問題吧?”
這話聽著沒什么不對,但是莫名其妙地,沈棄淮察覺到一股敵意。
沈棄淮是個八面玲瓏的人,他向來不會把喜惡表現(xiàn)在臉上。所以即便心里不太舒坦,他還是笑道:“本王府上半個月前失了火,燒了幾處院子,要接待貴人,怕是不妥?!?/p>
這算是委婉地拒絕了,一般人聽見這話,都會識趣地不住了。
然而,沈故淵卻大方地道:“無妨,我不在意這些,能住就行?!?/p>
孝親王哈哈笑道:“故淵竟然這般喜歡悲憫王府,也罷,那就讓棄淮去安排吧?!?/p>
“池魚剛死,本王沒心思照顧客人,怕是要怠慢他的?!鄙驐壔磭烂C地說道,“您和其他幾位皇叔府上也不差,他不能住嗎?”
“棄淮啊,”孝親王嘆息,“你也看見了,這孩子怎么看都是我沈氏嫡系血脈,咱們對他有虧欠,哪能不滿足他這一點兒要求呢?你就委屈一下,騰個好點兒的院子出來讓他住著。等他的王府修好,自然就搬出去了?!?/p>
王府?沈棄淮心里一跳:“他要封王?”
“這是自然的?!毙⒂H王道,“按照輩分,你也得喚他一聲三皇叔?!?/p>
沈棄淮沉默,心里的不悅像潮水一樣翻涌上來。
他辛苦十年才有今日的王位,人家倒是好,什么功績也沒有,光憑一條血脈就能與他一樣封王。真是不公。
心里這么想,臉上卻還是掛了笑,沈棄淮回頭,朝沈故淵拱手:“敢問三皇叔,想住敝府哪個院子?”
“無妨,隨意什么院子,能住就行。”沈故淵道,“只是房間得多備一間,我徒兒畢竟是個姑娘家?!?/p>
“哦?”沈棄淮有點意外,“還帶了徒弟?”
“那正好,本王本還擔(dān)心沒人照顧你,有徒弟在就是好事。”孝親王笑道,“方才就聽人說你帶著個姑娘進的宮,咱們忙著敘舊,暫時還沒能顧得上她,既然說到了,不如宣她進來行個禮?!?/p>
幼帝點頭,沈故淵似笑非笑地看了沈棄淮一眼,也點頭。
太監(jiān)通傳,沒一會兒外面就有人跨了進來。
“民女給皇上請安,吾皇萬歲!給各位王爺請安,王爺們?nèi)f福?!?/p>
一聽這聲音,沈棄淮驚得猛回頭,臉色慘白地后退了兩步,撞翻旁邊的茶杯,落在地上,“啪”的一聲脆響。
“寧池魚?”
殿里眾人都被嚇了一跳,紛紛看向他。
沈棄淮沒心思注意別處,一雙眼死死地盯著下邊跪著的女子,心跳得又急又快。
跪著的人緩緩抬頭,瀲滟泛光的眼里滿是不解:“喚我?”
對上她的眼睛,沈棄淮眉頭緊皺,驚疑不定,忍不住踏近一步,俯下身來看著她。
一身嫩黃裹粉束腰裙,衣襟繡花,肩上攏紗,挽臂輕薄繡紋。額間三點朱紅襯花鈿,絳唇豐盈,腮染微紅,長睫沾了濕露。烏云髻上是梅花五簪,含羞帶怯三分端莊,天姿國色七分動人。眉宇間有些寧池魚的影子,卻不是寧池魚,寧池魚沒有這般姿色。
錯愕片刻,沈棄淮冷靜下來,笑道:“本王認錯了人,見笑了。”
“這位姑娘長得的確與原先的池魚郡主有些相似。”忠親王看了看,道,“難怪棄淮要這么激動,也是喪妻心痛?!?/p>
“是嗎?”寧池魚努力笑得事不關(guān)己,“王爺真是情深義重?!?/p>
“可不是嗎,棄淮一向疼池魚的?!毙⒂H王嘆息,“可惜紅顏薄命,棄淮你也別太傷心了,要早些走出來才行?!?/p>
沈棄淮垂眸應(yīng)了一聲,臉上卻還滿是悲痛的表情。
寧池魚跪在地上,面無表情地看著沈棄淮那張臉,只覺得自己身上的燒傷都在隱隱作痛,喉嚨微緊,仿佛又置身火場,差點兒呼吸不上來。
池魚怒意翻涌,抬起一只腳,差點兒就要直接站起來!
“傻孩子,沒讓你起身,你就一直跪著?”一襲紅袍突然從旁出來,擋住了她的視線。有人伸手,溫柔地半抱著她將她扶起來站直。
池魚抬頭,就看見沈故淵一雙半闔的眼,清清楚楚地寫著四個字:不要沖動!
這是什么地方?有她犯上作亂的機會?外頭的禁衛(wèi)又不是擺著看的,沈棄淮也不是紙糊的,女人一生氣,怎么就容易沒了腦子呢?
池魚有些不甘心地看著他,委屈得眼睛都紅了,咬唇抓著他的衣襟,半晌才低聲道:“都聽師父的?!?/p>
“那便來再給悲憫王爺行個禮?!陛p輕推了推她的后腰,沈故淵轉(zhuǎn)身,朝著沈棄淮道,“要麻煩王爺以后多照顧了?!?/p>
池魚攏著袖子,僵硬著身子朝沈棄淮作揖:“小女不懂規(guī)矩,容易惹事,還請王爺以后多擔(dān)待?!?/p>
袖子里的手指節(jié)節(jié)發(fā)白,池魚低下頭,死死地盯著沈棄淮繡云的鞋面。
沈棄淮頷首,算是應(yīng)了,目光落在面前這師徒二人身上,有些深沉。
認親結(jié)束,沈棄淮帶著沈故淵和池魚乘馬車回府,一路上他一句話也沒說,到了地方,下車就叫來云煙,低聲問:“池魚的棺木,是你親自送去下葬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