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問我粥可溫

郝金紅

晚清沈宗畸以詩名馳北京，號稱京師“四大才子”之一。袁世凱當政，沈宗畸不愿附和，以至晚年困頓。

1910年臘月，沈宗畸寄居在租來的房子里，望著冰冷的鍋灶，悲上心頭。這時，外面?zhèn)鱽砬瞄T聲，沈宗畸開門一看，站在門外的是陳昭常，還扛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布袋。陳昭常曾拜沈宗畸學詩，二人關系亦師亦友。

進得屋里，陳昭常放下布袋，四處看了一下，問道：“沈師，吃過了嗎？”沈宗畸長嘆一聲，竟無語凝噎。陳昭常拍了拍沈宗畸的肩膀，輕聲說道：“沈師不必難過，今日我?guī)硪淮竺?，你也可在寒冬里做一碗熱飯。以后我會?jīng)常來看你的?！闭f完，轉身離去。望著陳昭常離去的背影，沈宗畸兩行熱淚潸然而下。

3年之后，陳昭常被人陷害，卷進一場官司。這時，沈宗畸拖著病體，利用自己的人脈為陳昭常洗冤。沈宗畸的一位朋友提醒他：“陳昭常的案子是袁世凱親自過問的，你與袁的關系本就不好，這個時候站出來說話，非但救不了陳昭常，還會連累到自己?！鄙蜃诨闳粵Q然地說：“在我最困頓的時候，有人問我粥可溫，這個人就是昭常。一飯之恩，當舍身相報，即使救不出他，我只要盡力，也就心安了?！焙髞恚谏蜃诨热说南嘀?，陳昭常得以安然脫險。

在人生最困頓的時候，倘若有人問我粥可溫，這個人，就是最值得深交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