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林
贊同丁輝先生《文言之美》所議(本刊原創(chuàng)版·2018·2·上)。謹附議之。
文言具有簡潔美?!妒酚洝匪浭龅臍v史從史前的“五帝”到漢武帝元狩元年,時間跨度少說也有三千多年,所涉范圍極其廣泛,只用了52萬6千余字,如果用白話文寫,530萬字怕也不夠用。
文言具有韻律美。文言惜字如金,可為了追求韻律美,不惜植入了“之、乎、也、者、亦、焉、哉”等看似“無用”的字。傳說,王勃溺死后化為水鬼,每至夜,反復念叨他在《滕王閣序》中的名聯(lián)“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附近居民不堪其擾,有一“高人”臨水斥之曰“何必‘與、共”?此乃奪理之論也,如若移除“與、共”,此聯(lián)還有韻律感嗎?
名詞作動詞為文言添美。這在文言中很普遍,如“佗針”(《后漢書·華佗傳》),華佗為患者扎針。針,是名詞,這里用為動詞,潔而美。
文言中使用假借字也很普遍。比如,“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論語》),這里的“說”,通“悅”;“為天下唱,宜多應者”(《史記·陳涉世家》),這里的“唱”,通“倡”。假借也是一種美。
我們不可能退回去寫文言文。畫家陳丹青說,他很欣賞“五四”時期半文半白的文體。雜文家寫了許多夾雜文言的雜文,較之“純白話”有味得多,豐富現(xiàn)代漢語與有功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