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桉
我剛搬進紐約市布魯克林區(qū)的一幢公寓樓里。我注意到在住戶的郵箱旁貼了一張公告,上面寫著:“對格林夫人的善舉:愿意每月接送兩次住在3B室的格林夫人去醫(yī)院治療的人請在下面簽名?!?/p>
因為我不會開車,就沒有簽名,然而“善舉”一詞卻一直在我腦海里盤旋。
一天傍晚,大雨紛紛揚揚下個不停,上課的時間也快到了,我只好披上厚大衣向公交車站走去。雖然從我家到車站沒多遠,但是在這種暴風雨的天氣里,那簡直就是長途跋涉。我用祖母為我織的藍圍巾把脖子圍緊,耳邊似乎響起了她的聲音:“你為什么不看看是否能搭個便車呢?”
一千個反對的理由跳進我的腦海:我不認識我的鄰居;我不喜歡打擾別人;我覺得請人幫忙很可笑……強烈的自尊心不允許我敲開別人家的門。
我繼續(xù)艱難地向公交車站走去……
三周后的一天晚上,我們要進行期中考試。那天雨下得更猛,我在車站等了很久汽車還沒來,我終于放棄了。在返回公寓的路上,我不禁自問:該怎么辦???
當我把圍巾拉得更緊時,我仿佛又聽到祖母在說:“向某位司機請求搭個便車,那并不是什么壞事!”祖母的勸說對我從未產(chǎn)生過影響,何況,即使我想請人幫忙——旁邊也沒有人。
然而,當我推開公寓樓門時,我差點兒和站在郵箱旁的一位夫人撞個滿懷。她穿了件褐色大衣,手里拿了一串鑰匙——顯然,她有車,并且正準備出門。就在那一剎那,絕望戰(zhàn)勝了自傲,我脫口而出:“您愿意讓我搭個便車嗎?我從沒向別人這樣請求過,可是……”
那位夫人露出一副驚訝的表情?!班?,我住在4R室,剛搬來?!蔽亿s緊解釋?!拔抑?,我見過你?!比缓螅敛华q豫地說,“當然,我愿意讓你搭車,我上樓去拿車鑰匙。”
“您的車鑰匙?您手里拿的不是車鑰匙嗎?”我看著她手里的鑰匙問道。“不,我只是下樓來取信,不過我很快就回來。”說完她就向樓上走去。我急忙叫道:“夫人!請等等!我并不想勉強你出門,我只想搭個便車!”但是她很快就消失在樓梯的拐角處。我覺得自己很窘,然而一路上,她溫和的語調(diào)很快讓我平靜了下來?!澳刮蚁肫鹆宋业淖婺??!蔽腋屑さ卣f。
聽完我的話,她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就叫我艾莉絲奶奶吧,我的孫子都這么叫我?!?/p>
她終于把我送到了學校,我的期中考試順利通過了。而且,請艾莉絲奶奶幫忙對我而言是一次突破,這使我以后能輕松地問別人:“有人和我同路嗎?”實際上每晚都有兩三個同學開車從我家經(jīng)過?!澳銥槭裁床辉缯f呢?”他們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問。
一天,回到公寓樓時,我正碰上艾莉絲奶奶從鄰居家出來?!巴戆?,格林夫人!”那位鄰居說。
格林夫人——那位患了病的女士!“艾莉絲奶奶”就是格林夫人!我站在樓梯上幾乎說不出話來。我所做的事情簡直是不可饒恕的:我居然要一個與病痛作斗爭的病人冒著暴風雨送我去學校!“噢,格林夫人,”我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我不知道您就是格林夫人,請原諒我!”
我拖著沉重的腳步向家里走去,我怎么能做出這種事情?幾分鐘后,有人敲我的房門——是格林夫人。
“我可以跟你說句話嗎?”她問。我點了點頭,請她坐了下來?!拔乙郧耙埠芙?。”然后她哭了,“過去我也能幫助別人。而現(xiàn)在,每個人都來幫我,為我做飯,送我到我要去的地方。我不是不想感激,而是沒有了機會。但是那晚,在我下樓去取信時,我在心中祈求上天,讓我再像正常人那樣感受到幫助別人的快樂吧。然后,你走了過來……”
思考:
格林夫人對“我”的幫助,不止是簡單的乘便車,更對“我”的性格和處事態(tài)度產(chǎn)生了影響。通讀全文,說一說“我”從她的身上學到了什么?
想聽有聲版嗎?掃一掃,回復g1811就可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