褲頭師父

□方土

作者：方土（廣州畫院院長、廣東省美術(shù)家協(xié)會副主席）

《十二樓 》 郭莽園 96.3×59.5 cm

潮汕鄉(xiāng)下有中草藥土醫(yī)生，雖沒上過什么院校，也沒得過什么證書，屬“白發(fā)西瓜”一路，卻很來神，憑幾張祖?zhèn)餮濐^秘方，聞名四鄉(xiāng)六里，門庭若巿，人稱“褲頭師父”。別小看呵，聽媽說，我的小命就是經(jīng)“褲頭師父”之手拾回來。

不知怎的，一提郭老莽園，我自然聯(lián)想到“褲頭師父”，并以為酷似。其實昔時諸大家均為“白發(fā)西瓜”一路，如白石、賓虹，雖有點兒師承，但更多是靠自個悟性。郭老儼然一介才子，大手筆，沒套路，筆墨那兩下真夠嚇人：運筆幽趣橫生，如髙山墜石；線條率意揮灑，似鬼斧神工；墨色相融，好比虎穴探子；筆墨相破，好像天馬行空。

不瞞說，我對筆墨那點體悟，歸于經(jīng)年返汕與郭老戲墨切磋而得來。二十多年我倆合作遣興無數(shù)，觀他作畫，深思熟慮在先，暢快淋漓于后，施墨用水皆隨心所欲，借白石老人的話：鬼神時常來筆底?？梢哉f，郭老每作一畫都有通靈的快感和娛悅。

如今這位“褲頭師父”進了省城，全國懂筆墨者無不熟悉莽園名字。據(jù)我所知，郭老柜子里至少多了三份證書：一為“西泠印社”社員；一為“廣東省文史館”館員，另一是我前年頒發(fā)的“廣州畫院藝術(shù)顧問”。嘿！饒有興味是，盡管郭老掛有多種銜頭，但“褲頭師父”的架勢依然，令人不得不欽佩、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