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怡斐
記得大學時每次問家里要生活費,我心情總有些忐忑。有一次實在有些不好意思,我便對父親說:“以后您想去哪兒,等我賺了錢,帶您去。”父親笑了笑,回答:“我要是想去南極呢?”我順手查了下去南極的價格,驚出一身冷汗。
如今,南極航線已經(jīng)成熟,價格也不復當年的不可思議。于是,今年開春,我便帶著父母直奔南極。南極處于南半球,季節(jié)顛倒,當我們這里入冬的時候,那邊剛到夏天,等我們到了夏天,那邊就是漫長極夜。我干脆選了開春的時候出發(fā),正好節(jié)假日都有空。
盡管做了萬全的心理準備,我們還是被二十多個小時的飛行時間弄得疲憊不堪。我們先要到墨西哥,再從墨西哥轉(zhuǎn)機到秘魯,最后從秘魯乘船經(jīng)過麥哲倫海峽到達南極。就在登上游輪的那一刻,我才深刻理解:飛行時間是小意思,大風大浪才是考驗。風浪里的顛簸讓我在船艙里吐得昏天暗地,睜眼只能看到一片黑色的影子,但父親對我說:“德雷克海峽的天空全是黑色與金色的拼接,是梵高都想象不出來的撞色?!?/p>
正在我們感嘆真是花錢買罪受的時候,登陸點到了。登上甲板,我環(huán)顧四周,靈魂仿佛被一種力量抽走,往后看是深藍色的大海,往前看,是白雪覆蓋的冰原。初登我國在南極建立的第一個科學考察站——長城站的時候,我站在立牌前很久。即便是在遙遠的南極大陸,長城站的指示牌上依然指示回家的距離,我的家——浙江杭州就在距離此地16453千米的地方。同行的父親比我激動得多,更有小伙伴早就準備好了國旗,幾乎每個到長城站的人都會拉開國旗合影。
天氣好到不可思議,南得蘭群島上的浮冰與海水同色,偶爾能見到在浮冰上曬著太陽的海豹,還有踩著海豹跳入海中的巴布亞企鵝。我們原本打算第二天再去巡游,沒想到當晚便風雪交加,一覺醒來看到世界只剩下黑白。原本蔚藍的海綿結出了冰凌,很快威爾米納灣就會成為一大塊無法通行的冰面。
正當大家注意冰面的時候,突然一條巨大的尾巴從我眼前甩過,我們來到了鯨魚的領地。同行的一名女士看著鯨魚從船下游過的身影,尖叫起來。與電視上看到的不同,現(xiàn)實親眼所見的龐然大物更讓人震撼。船長告訴我們:“前面就是丹科島了,能看到成片的企鵝海豹,可以拍攝,可以打招呼,但唯一的要求就是不留下任何人類的印記。因為這片大陸的生態(tài)非常脆弱,脆弱到不堪一擊?!?/p>
每個來到南極的人,都好像是做了一場白晝的夢。夢里不是垂涎南極的美色,而是驚訝自己的渺小。
1.南極的季節(jié)和國內(nèi)相反,我們的冬季和早春剛好是南極的夏天,出發(fā)時應注意時間。
2.南極的路程很遠,報旅行團費用一個人4萬元左右,加上其他消費大概需6萬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