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絕
上期回顧:沈余遭遇公交車色狼,言崢英雄救美。羅菲兒從同學手里看到了裴禹和沈余在一起的照片,嫉妒之下,挑釁沈余,遭到沈余的霸氣反擊……
沈余頂著一頭不太整齊的短發(fā)出現(xiàn)在教室里,引發(fā)了一陣竊竊私語。特別是羅菲兒領(lǐng)導的女生小團體,聚在一起小聲評頭論足嘲笑的同時,眼睛還不忘朝沈余的方向瞟。
沈余對這些愛說人長短的女生沒什么好感,直接把她們的話當個屁給放了。她剛坐在座位上,前桌的徐小胖就樂不可支地扭過頭說:“沈大膽,你怎么把頭發(fā)剪成這樣了,跟狗啃的一樣,難看死了。”
徐小胖大概經(jīng)過昨天那一役,把彪悍的沈余視作了哥們,所以又恢復了最初與沈余相處的模式。
聽他這么一說,原本就心情不好的沈余郁悶得想死了。
昨天回到家,她花了很長時間都沒能把頭發(fā)上的口香糖順利地清理干凈,于是,一氣之下拿剪刀把亂成一團的頭發(fā)直接給剪了。剪完之后,她看著自己保養(yǎng)了很久的頭發(fā)如今成了地上的一堆垃圾,差點哭暈在洗手間里。再想到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她就更加郁悶了!
罪魁禍首還沒出現(xiàn),沈余只好將不滿發(fā)泄在撞上槍口的徐小胖身上:“死胖子,沈大膽叫誰呢?我叫沈余、沈余、沈余!你是文盲嗎?”
徐小胖堪堪避開她的無影腳:“聽沒聽過一句話——沒有外號的青春是殘缺的?所以,大膽,你就別推辭了,而且你不覺得我這外號取得挺實至名歸的嗎?我拿我的體重擔保,全校女生里,你稱大膽,絕對沒人敢反駁!”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一邊待著去!”沈余嫌棄地掃了一眼體重嚴重超標的徐某人,把這煩人的家伙的話當成屁給放了。世界瞬間清靜。
不過,令沈余意想不到的是,這年頭,不止青春期少女有從眾心理,青春期的少男們也有啊!沈大膽這個外號被徐小胖叫開后,一天不到的時間里,男生堆里就全傳開了,沈余至此踏上了沈大膽的嶄新人生。
風蕭蕭兮易水寒。
高一黨們的首次月考,在一種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悲壯中拉開了序幕。
不同于別人的緊張焦慮,沈余只要一想到月考過后就可以擺脫言崢這個大災星,做夢都在笑。
月考結(jié)束后,學校開始國慶大放假。沈余一門心思撲在與裴禹的變相約會上,完全沒空操心自己月考成績的好壞。
寫生這天,郊外陽光明媚,風光正好。
在跟身旁之人請教了三次畫畫技巧,借了四次工具后,心情亢奮的沈余終于開始投入畫畫當中。
但是,在努力了十幾分鐘后,沈余畫著畫著又走神了。
沒辦法,偶像就在身旁,她要是能冷靜下來才有鬼呢,心猿意馬才是正常的??!因為即使眼前風景好看如畫,也比不上偶像專注時的完美側(cè)臉來得迷人。
許是她的目光太過火辣,原本聚精會神在作畫的裴禹終于轉(zhuǎn)過臉看她:“是不是又忘記帶什么工具了?”
他語氣溫和,問得認真,沈余卻滿臉通紅。她其實哪里是忘記帶工具了啊,她方才就是存心想找點話題,借此拉近彼此的距離。可是,她又不能明說,只好漲紅著臉隨口說了一個工具名。
裴禹將工具遞給她,忽然說了一句不相干的話:“師妹,你短發(fā)的樣子也挺可愛的?!?/p>
沈余覺得自己好像瞬間走上了人生巔峰,于是大腦一抽,脫口就回了句:“師兄,你長發(fā)的樣子肯定也很帥!”
裴禹聞言,當場笑出聲。沈余在反應(yīng)過來自己不經(jīng)大腦的話,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跟著傻笑起來。
也許是陽光太好,氛圍太過融洽,讓她恍然生出一種他其實也有那么點喜歡自己的錯覺。原本她以為畫面會一直和諧下去,可是,一連串相機按快門的咔嚓聲突然憑空響了起來,美好的氣氛蕩然無存。
沈余望向聲音出處,臉上燦爛的笑容立馬僵住。
只見幾米開外,站著一個熟悉的人影。盡管對方正低著頭看相機里的照片,沈余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她顧不得偶像在側(cè),噔噔噔地跑過去,一把拽住對方的衣服,壓低聲音問:“姓言的,你怎么在這里?”
言崢抬起頭,看到沈余,俊眉微蹙:“你跟蹤我?”
沈余抓狂:“我有病啊我跟蹤你,我是在寫生!明明是你陰魂不散,居然還有臉質(zhì)疑我?”
言崢見她氣急敗壞卻又拼命想維護形象的樣子,忽然俊眉一展:“怎么?真的暗戀我?”
他嘴角似笑非笑的表情太礙眼,沈余強忍住揮拳的沖動:“如果不要臉也有吉尼斯世界紀錄,你肯定能破紀錄!”
“抱歉,”他表情一收,恢復往日的高冷,“喜歡我的人那么多,你贊美也沒用?!?/p>
“……”到底是誰給他的自信,沈余氣得肺都要炸了!
就在這時,裴禹走了過來。他見到她氣憤的樣子,單手放在她肩上安慰地拍了拍,然后笑著開口打招呼:“好巧,原來是熟人。興致不錯,這里風景很美?!?/p>
言崢的目光滑過她肩上那只礙眼的手,意有所指:“你們也是。原來你真的來寫生,不介意我這個外行欣賞一下杰作吧?”后半句明顯是對沈余說的,給出回答的卻是裴禹。
“當然。”裴禹收回手,領(lǐng)著言崢走向不遠處的畫板。
沈余站在原地,看著兩個外形同樣出色的少年相攜離去的背影,忽然覺得畫風好像有點不對。
她踏著沉重的步伐跟上去,恰好聽到言某人在評價裴禹師兄的油畫:“立意明確,畫面的層次和空間感分明,色調(diào)把握得很到位?!?/p>
沈余與有榮焉:“那當然,也不看看是誰畫的!裴禹師兄一出手,殺遍天下無敵手!”
裴禹笑了笑:“哪有你說的那么好。”
“師兄,你就別謙虛了,你絕對當之無愧!”沈余越看越覺得自家偶像師兄魅力無邊。
言崢用余光瞥了下沈余花癡的表情,目光落回另一幅畫,犀利地評價:“慘不忍睹?!?/p>
沈余隱約聽到言某人說了四個字,有些不太確定地轉(zhuǎn)過頭問:“你說什么?”
言崢微微勾起嘴角:“好話不說第二遍?!?/p>
沈余看不慣他高高在上的樣子,雖然知道自己這次畫得實在太一般,但是還是硬著嘴皮子反駁說:“嘁,搞得好像自己很厲害的樣子,請問你學過嗎?司馬懿破八卦陣,不懂裝懂!”
“如果你說的是你這種,抱歉,沒學過?!?/p>
他這何止是拐彎抹角地貶低她,這已經(jīng)是直截了當?shù)卦谡f她水平太爛了!她氣得不想理他,氣氛一時尷尬,裴禹只得出面當和事佬,主動將話題轉(zhuǎn)移到了其他方面。
兩人一路從攝影聊到各類話題,令裴禹驚訝的是,這個年齡比自己小的少年,居然對這些話題都有涉獵,且見解頗深。
兩人相談甚歡,卻隱隱有暗潮在涌動。被遺忘的沈余沒察覺出來,她完全插不上話,只得獨自坐在一旁生悶氣。
其間,沈余有五次試圖力挽狂瀾扭轉(zhuǎn)奇怪的畫風。
可是,她明著暗著催促了言崢多次讓他識相點早點離開,這家伙就是一副“任爾東南西北風,我自巋然不動”的欠揍樣。
沈余無計可施,只好繼續(xù)生悶氣。
回去的路上,因裴禹不順路,言崢大發(fā)善心地提議在岔路口分別。
言崢話音還沒落,沈余就拒絕了這個提議。她拒絕得太迅速,在場另外兩人同時望了過來。
她隨口胡謅了個理由:“這么晚了,裴禹師兄一個人回家不安全……”
言崢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哦,所以你是想當護草使者?”
沈余一口氣憋在胸口吐不出來。她怨念很深地看著言崢,將他當場滅口的心都有了。他臨走還要給自己添堵,到底和她有什么仇、什么怨!可她又不好意思厚臉皮地主動提出要裴禹送她回家……
反倒是裴禹看她臉色通紅的樣子,拍拍她的頭以示寬慰:“小余,到家給我打電話。”
沈余聽到他那聲稱呼,好心情立即又回來了。一旁的言崢冷冷地瞥了她雀躍的模樣一眼,推著自行車先行一步。
沈余歡歡喜喜地跟裴禹揮手道別后,趕緊追上言某人。不過,見他臭著一張臉、不愛搭理人的樣子,她索性也懶得跟他說話。
盡管這次借機培養(yǎng)感情的行動以失敗而告終,但沈余覺得還是有收獲的。如果沒有言崢這個意外攪局者,收獲會更多。她這人有個小毛病,心情一好就忍不住哼哼小曲兒,關(guān)鍵是,她唱歌跑調(diào),還從來不記歌詞,唱到哪算哪。
于是,這一路,她從60年代的《南泥灣》唱到了90年代的《七里香》。而言崢同學的心情隨著她的歌聲持續(xù)降溫,從陰有陣雨一直降至雨夾雪……
抵達家門口,沈余正好聽到自家大鐵門里傳來激烈的爭吵聲。
背后有道灼灼的目光,她既不想讓對方看笑話,又不想像個傻瓜一樣在門口等里面的爭吵聲停歇,于是,硬著頭皮掏出鑰匙開門。
門一被打開,一陣怒火劈頭蓋臉而來:“死哪去了?一整天都不見人影,午飯不回來吃就算了,怎么這么晚才回來?飯菜都涼了!以后不想回家吃飯就早說,省得浪費大家的時間……”
她沉默地低下頭去,不想辯解說現(xiàn)在不過下午五點半,不想辯解說早上出門已交代過自己去寫生。反正,再難過、再痛苦、再崩潰,她只要扛一扛都能過去,他們不在乎就不在乎吧,這世界哪有那么多幸運的事情?。?/p>
她抬腳剛往里走,下一秒聽到言崢誠懇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叔叔、阿姨,對不起,都怪我沒把握好時間,耽誤了沈余回家吃飯。她今天是跟我一起去郊外尋找老師布置的作業(yè)素材的,早上出門我忘記跟叔叔阿姨說了。這件事是我的錯,我保證以后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請你們原諒?!?/p>
沈余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剛要說話,徐麗女士已經(jīng)換上了滿面笑容:“哦、哦,原來是和小崢你一起出門的啊,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你晚飯吃了沒有?要不要坐下來一起吃?”
“好,謝謝叔叔阿姨,那我先回家跟家里人說一聲?!?/p>
“好、好、好,那阿姨再去炒幾道你愛吃的菜?!?/p>
沈余無聲地冷笑。她不愿再絞盡腦汁地去猜測言崢的用意,索性全程裝聾作啞,吃完就自顧自回了房間。
窗外的天一點點黑下來,巨大的天幕上掛滿了漂亮的星星。她光著腳丫趴在窗邊,像從前無數(shù)次那樣許愿,希望能擁有瞬間長大成人的魔法。
因為長大以后,也許一切就好了吧?
國慶長假結(jié)束,冷空氣來襲,秋雨一場接著一場。
月考成績貼出后,言崢以語文一百四十九分,其余科目全部滿分的優(yōu)秀總成績毫無懸念地獲得了年段第一名。蔚帥在語文科目上落后幾分,排在年段第二名。羅菲兒考得也不錯,年段前四十名,班級前十名。而沈余,在年段百名之外。
羅菲兒在總分出來后,趾高氣揚地跑到沈余的面前炫耀:“還以為你有多了不起呢,居然連年段前一百名都沒進!”
沈余因為篤定會換同桌,所以此刻心情好得不得了:“沒辦法,考高分向來不是我的強項。祝你這次得償所愿哈!”
門口已經(jīng)一腳踏進教室的言崢,在聽見沈余與羅菲兒之間簡短的對話后,腳步一收,轉(zhuǎn)身去了班主任的辦公室。而羅菲兒挑不出刺,又隱隱覺得自己這回應(yīng)該能夠和言崢成為同桌,于是沒繼續(xù)找沈余麻煩,揚著高傲的下巴滿面春風地走回自己的座位。
羅菲兒的同桌趙心怡從數(shù)學考卷上抬起頭,悶悶不樂道:“菲兒,你好厲害,都沒見你怎么復習就考了這么高的分,你看我數(shù)學分數(shù)乘以二都沒你的高??磥恚覀冏⒍]法繼續(xù)當同桌了,你總分這么高,這次肯定能和言崢當同桌?!?/p>
羅菲兒翹著嘴角,擁抱了她一下:“你別灰心,雖然我們沒辦法當同桌,但是我們還是好朋友??!”
“唉,我考得這么糟糕,不知道老師會安排我跟誰同桌……你說老師要是安排我跟沈大膽同桌,那可咋辦?”
“放心,如果真的安排你倆同桌,我就去幫你找老師說情。而且,你考得也還好啊,你看我們班那個虞……虞什么的,當初分數(shù)排班上前十名,現(xiàn)在總分班級排倒數(shù)第十名!”
“你說虞姍啊?!壁w心怡望了一眼角落里總是低著頭看不清臉的瘦弱女生,心情好了不少,“這么算來,我其實考得還好?。 ?/p>
對于這世上大多數(shù)人來說,所謂的安慰,不過是從別人身上找心理平衡罷了。
當天下午最后一節(jié)就是班會課,所以,一整天,班里除了討論考試成績之外,還在熱烈討論著誰跟誰會成為同桌。
羅菲兒分數(shù)在班上女生里屬拔尖的,她表現(xiàn)高調(diào),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導致許多人都以為這事情能成。于是,大家看沈余的目光就多了幾分不明的意味。
徐小胖覺得沈余在強顏歡笑,本著同學道義,他在班會課開始前好心提議,如果沈余找不到人當同桌,他可以勉為其難地接收她,畢竟他沒把她當女的看。
對于如此明目張膽地挖墻腳的行為,言崢什么都沒說,只是一個眼神掃過去,對方就立馬圓潤地滾了。
最后一節(jié)班會課,班主任張燕踩著高跟鞋笑瞇瞇地出現(xiàn)在教室里。
這次她所帶的班級總體成績很不錯,所以一開場就先表揚了學生們一番,隨后又和顏悅色地安慰和鼓勵了一下成績落差大的同學,緊接著總結(jié)了一下最近班上出現(xiàn)的問題,又老生常談地說了班級紀律以及校規(guī)。
講臺底下有男生等不及,直接舉手問什么時候換座位,說等得太心焦了,古代凌遲處死也不過如此。整個教室哄笑聲一片。張燕心情好,不再多說,直接結(jié)束上一個話題,開啟全班座位大調(diào)整模式。
男女按照成績各自排成兩隊,沈余笑容燦爛地站在女生隊伍偏后的位置,隱約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她抬起頭,正好撞見排在男生隊伍首位的言崢還未來得及收回去的目光。那目光居然不似以往清冷,好似隱隱帶著幾分無奈卻又飽含深意。
她沒怎么放在心上,反倒眉飛色舞地朝他揮了兩下手,用口型說了兩個字:再見。
言崢看著她嘚瑟的模樣,嘴角輕舒,慢悠悠地收回目光。
不知怎的,勝券在握的沈余忽然產(chǎn)生一種大事不妙的感覺……
果然,隊伍一排好,班主任就給沈余來了個當頭一棒!
“先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為了激勵大家努力學習,以后每次大考,考第一名的同學,都可以自由選擇自己的同桌。所以,言崢同學,你想跟誰當同桌?”
這個所謂的好消息一宣布,果然殺傷力無窮,驚羨聲無數(shù)。
沈余驚得當場咬到自己的舌頭,默默在心里求爺爺告奶奶,希望那個倒霉的人不是自己。女生隊伍前頭時刻注意著言崢動靜的羅菲兒,在聽聞這個消息后,眼睛亮了亮。站在她身后的女生悄悄湊到她的耳旁說:“菲兒,我有預感,言崢這次一定會選擇你?!?/p>
羅菲兒沒回答,手里轉(zhuǎn)動著先前忘記放回課桌的鉛筆,嘴角快咧到了耳后。
然而,能輕易猜透結(jié)局的,從來都不是人生。
窗外雨聲淅瀝,明晃晃的日光燈下,言崢雙手插兜從容地站在燈光下,宛如發(fā)光體。他在全班隊伍里環(huán)視了一圈,最后停在沈余的身上:“我覺得,沈余就挺好的?!?/p>
沈余聽到自己的名字,腳底一滑差點摔了個四腳朝天。而羅菲兒在聽見沈余的名字的瞬間,啪的一聲硬生生把手中的鉛筆折成兩段。
“怎么這樣啊……”
“就是,我覺得菲兒比沈大膽那個男人婆好多了。”
“太不公平了,怎么會是沈大膽……”
“就算不是菲兒,那至少也應(yīng)該是蔚大班長啊。男神跟男神在一起才是王道嘛……”
“菲兒,你別氣餒,我覺得肯定是沈余私底下拼命纏著人家,言崢才勉強選擇她的……畢竟他們是鄰居……”
這出乎意料的結(jié)果,引發(fā)了潮水般的議論。畢竟,大部分人都認為言崢這回肯定會選羅菲兒,就算退而求其次,他的選擇對象也應(yīng)該是班級里與之并駕齊驅(qū)的班長蔚帥,而不是吊車尾的沈余。
班主任拍了拍講臺,示意大家保持安靜,并借機激勵:“有想法的同學,歡迎下次考試再接再厲,勇爭第一名!”
此言一出,學生們奇跡般安靜下來。為什么?因為每天早上推開教室的門,看到言崢和蔚帥在,就覺得高中這三年當學霸完全沒希望了??!
座位終于全部安排好。
全班除沈余與言崢這對異性同桌外,還有羅菲兒與蔚帥這一對。
蔚帥初中時就認識羅菲兒,見她沉著一張臉,開玩笑說:“羅大公主,跟我同桌很掉價嗎?好歹老同學一場,麻煩給點面子吧?怎么說我也是有粉絲的人??!”
羅菲兒惡狠狠地盯著沈余的方向,不答反問:“蔚帥,你覺得我跟沈余誰漂亮?”
“班上很多男生都很喜歡你這種類型的。”蔚帥摸摸下巴,煞有介事地打量了兩人一番,決定在面對被妒火沖昏頭的女性時,全面貫徹“真話不全說,假話全不說”的方針政策。
“那為什么言崢寧愿選沈余也不選我?”在她順遂的人生里,她從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被人忽視過。她覺得挫敗,卻又難以抑制地被對方吸引,這種管不住自己心的感覺,真是糟糕極了。
蔚帥用一句話終結(jié)話題:“妹妹,你不知道天才的腦袋瓜都是不正常的嗎?”
悅耳的放學鈴聲劃破雨幕中的校園,老早就收拾好書包等待下課的少男少女們聽到鈴聲,紛紛背起書包沖到教室后頭,拿上自己的雨傘就往外頭跑。
沈余沒精打采地坐在位子上,一直等到身旁討人厭的同桌拿著傘離開教室,才起身去拿自己放在教室后頭的雨傘。
可是,沒有。原本放滿雨傘的架子,此刻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她找了一會兒,無意間瞥見羅菲兒以及趙心怡等幾個女生正站在教室窗外盯著自己看,臉上滿是幸災樂禍。
低劣的惡作劇。她停止搜尋的動作,徑自走出教室。
等她走到教室門口,羅菲兒等人已不見了蹤影。她抬頭望了一眼黑壓壓的天,以及越下越大的雨,心里卻沒有多余的情緒。有什么好難過的呢?反正自己從前又不是沒有被捉弄過。
她慢吞吞地走到一樓,原本熱鬧的校園已經(jīng)安靜下來。
周圍還有一些沒有帶雨傘而滯留在校的學生,可是沒過多久,就有家長冒雨趕來將他們接走,沒有人注意到角落里孤獨的她。很快,喧鬧的校園便只剩下嘩啦啦的雨聲。